第29節(jié)
“公主?!爆斏苁菤g快的叫了聲,將盤子放到她面前的矮幾上,笑靨如花,“公主,這是清音殿的下人找來的宮女幫忙做的,請品嘗。” 弦月點了點頭,卻沒有動手去吃,反而將視線落在了若溪的身上,上上下下很是打量了幾圈。 若溪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審視的目光,站得很輕松似的,任由她打量自己,末了,見弦月收回目光,自己才緩緩行了個國禮,“小的白若溪給弦月公主請安。弦月公主安康如意?!?/br> 弦月皺了皺眉頭,好聽的聲音從面紗當(dāng)中透了過來,“請起來吧,叫我弦月就好?!?/br> 若溪趕緊退后一步,顯出十二分的恭敬和順從來,“小的不敢,公主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小的便告退了?!彼龔南以碌纳砩细惺艿讲挥押玫臍庀?,盡管她說的話,用的語氣都是那么的坦然和平靜,但在這種平淡之中,若溪居然還能嗅出一股隱藏的極好的危險氣息。這種時候,既然對方和自己的氣場不對盤,自己還是先撤為妙。 弦月漠然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客氣話,若溪便弓著身子走了出來?,斏瘎t很是歡快的在她的后面跟著一起出來,“謝謝你,白若溪?!?/br> “叫我若溪就好了。”若溪回過頭,笑著說,平心而論,她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單純一些的瑪莎。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真實,和這座皇城里的人大不相同。那種清新自然的感覺深深的吸引了她。 好像看到了年幼時候的自己一樣。這種感覺……讓人在高興的喜悅之余還夾帶著些許的淡淡的憂傷。 若溪走了幾步,回頭看時,還看見瑪莎站在原地,搖著手里的紗絹朝她揮手。腳底下不自覺的就回轉(zhuǎn)了回去,走到瑪莎面前,“這里的水大多是井水,你家公主剛剛來,很可能會不適應(yīng),所以你一定要給她喝燒過的水,就算是想喝冷水,也要煮開之后涼涼,尤其是今天晚上,你就不要給她喝茶,吃水果了,吃了馬奶糕的人,那些東西都是沾不得的,會鬧肚子,知道嗎?” 瑪莎瞪大了眼睛,一一記下,眼中流露出佩服的目光,“若溪你真棒!這種事你都清楚的很,原來你們這里的水還有那么大的學(xué)問,我記住了?!?/br> 若溪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一驚一乍的瑪莎,拍了拍她的肩膀,覺得手底下的骨骼很特別,心里一動,想,難道這個神經(jīng)比自己還要大條的女孩子竟會是個武功高手么?要不,她怎么會被西涼王特意留在這里,陪伴公主呢?大概也是對弦月公主的安危有所不安吧。“你自己也是一樣,別忘了剛剛我們可是一起吃過馬奶糕的呢!” “呃”瑪莎臉上一僵,忽而紅了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狠狠點了點頭。“喂?!彼凶∪粝叩募軇?,把自己的面紗解下來遞給她,臉上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怎么的,總有點害羞的神情,“吶,我把面紗送給你?!?/br> “送給我?我又用不上這個?!比粝悬c不明白。 “不是的,在我們西涼,女子之間互相交換面紗就是認對方做一輩子好朋友的意思,你……你不愿意么?” “怎么會!我愿意的很吶?!比粝荛_心的笑了起來,呵出兩團白氣,接過她的面紗鄭重的疊好放進自己的袖子里,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只發(fā)舊的黃色小葫蘆,這還是從杏林山上摘下來的葫蘆呢,用袖子仔細擦了擦,遞給她,“我沒有面紗可以送你,這個東西送給你吧?!?/br> “葫蘆?” “是啊,在我們中原,葫蘆的意思就是平安的意思,我希望你能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平安才是最大的福氣,對不對?”若溪有所探試似的一問,果然,聽見她這么說的瑪莎眼底閃動過一絲不安的神情,抬起臉笑道,“你說的很對,我也會向真主禱告祝你平平安安的?!?/br> 若溪笑了笑,揮手告別了瑪莎。 在回去的路上,若溪低著頭慢慢走著,她從瑪莎剛剛的表現(xiàn)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或許,這也許只是她的猜測而已,但她剛剛真的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味,好像是在屋子里見到的弦月公主一樣,她們都太安靜,太友好,一切至真至美得到了虛假的地步。摸了摸袖子里瑪莎交給她的面紗,若溪在心里暗暗揣測她們主仆如此行事的原因,另一方面,她也感覺到不止是她們二人,實際上,這座金絲籠般的皇城中誰不是戴著七八層的面紗,數(shù)不清的面具呢?就連她自己,不也是如此么?手指不經(jīng)意的摸上自己的臉頰,觸碰到的是冰冷冷的沒有溫度的觸感,那種沒有生命力的死寂,啊,對了,現(xiàn)在可是已經(jīng)到了冬末,她來到京城也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的光景,時光真是匆匆悠忽而過,但是…… 自己是不是也忘記了初來時的的初衷? 那場修羅地獄一般的大火,燒的毀天滅地,仿佛把她那顆純真的童心也一起帶走了一般,那段記憶似乎被近日來的平靜安寧遮蓋住,被漸漸遺忘在記憶的角落里。然而……她怎么能忘?怎么會忘! 不能在這樣下去!她攥緊了自己的掌心,連指甲嵌進rou里都沒有發(fā)覺,凍僵的手指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楚。她是來報仇的!這一點沒有人能夠阻擋! “小溪兒。” 她的腳步一滯,漠然的向前方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怎么回是他? 衛(wèi)颯顯然是讀懂了她眼里的疑問,柔柔的笑了起來,潔白的牙齒裸.露在寒風(fēng)之中,如墨的長發(fā)還保持著若溪剛剛梳理過的痕跡,不過這會兒被風(fēng)一吹,胡亂的紛紛揚揚的撒向半空。 “殿下?” “很驚訝本王為什么會在這兒么?”衛(wèi)颯一手攬過她的細腰,接著身上的狐裘一抖將她裹了進來,一并連同自己的體溫一起傳遞給她。 寶焰揉著凍紅的鼻子,沒精打采的跳著腳,他也很冷哎,這個偏心眼的殿下都不知道給自己擋點風(fēng),虧了他還是跟著他長大的。 “你去了那么久還不回來,殿下?lián)哪愠鍪裁词虑樗圆胚^來等候的。”反正他也不疼他,干脆就直接揭穿他好了,寶焰最快的說出答案。 “多嘴?!毙l(wèi)颯果然橫了他一眼。 若溪低斂下自己的睫毛,盯著腳下被凍的結(jié)實的土地,剛剛下定的決心就那么猶豫了起來…… 沒有人能夠阻擋她復(fù)仇的步伐么?從他的懷里仰起頭,瞧見他疲倦的眼袋,若溪默默無語,在這個肅殺的夜晚,與身邊的男人并肩而行。 第五十二章 玉夫人的考驗(上) 宮里入住了新的主人,空曠了很久的清音殿也重新熱鬧了起來,手底下的傭人和雜役們也都跟著忙碌起來,甚至還有一陣出現(xiàn)了人手不夠的情況,于是,咱們目前處于大紅人一號的若溪就被拉了過去幫忙。當(dāng)然,這里面還有弦月公主十分喜愛若溪做的馬奶糕的緣故。 瑪莎一大早就站在清音殿的門口張望,輕薄的面紗用一只小巧的銀鉤掛在腮邊,清晨的時候,天氣還比較寒冷,隱約可以看見瑪莎呼出的哈氣,在她面前形成一團團白色的霧氣,終于,在她打了三十個哈切之后,看到了若溪匆匆忙忙趕來的身影。 親切的迎了上去,現(xiàn)在的瑪莎已經(jīng)和若溪混的很熟,見面的時候也不會再點頭哈腰的行他們自己族的族禮,直接握住若溪的手,若溪瞧見她紅紅的鼻頭,問道,“你冷不冷?” “冷呀,不過我要在這里等你過來啊?!爆斏罱臐h語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步。說起話來,語速也快了很多。 “不用那么認真啊,瑪莎,我今天有點晚了,哎?!?/br> 聽見她把尾聲嘆得好長,瑪莎忍不住納悶的問道,“若溪你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 她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若溪本來就顯得極其疲倦的臉上露出不忍再想的表情,“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啦,我們快進去干活吧?!彼刹恢涝撛趺锤嬖V她,昨天晚上她是如何才擺脫了那個死不要臉的三殿下的魔掌的。 上午的工作很輕松,無非是收拾下宮殿,把窗簾和帳子換掉,大大小小的事情忙起來也就時間過得快了,若溪才直起腰來的時候,便聽見外面一陣羅唣。 她和瑪莎跑出去一看,便看見一個小姑娘跑的連辮子都快飛了起來,直剌剌的朝著大門沖來。她本是朝著主殿的方向跑的,但是在瞧見若溪之后,飛也似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直接沖向她,由于剛剛的慣性是在是太大,這個小姑娘腳底打滑,在轉(zhuǎn)彎的瞬間一個“若”字剛喊出口,她便一個大馬趴摔倒在地,生生將一個“溪”字給咽了回去。 瑪莎早就看直了眼,若溪倒是一副看慣了的摸樣,一臉的“瞧你那丟人樣”的表情過去扶起來摔得鼻青臉腫的姑娘,“凝香,你很喜歡這塊地么?” 凝香吐了吐嘴里的唾沫,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還有工夫扯淡,一會兒玉夫人就要過來啦?!?/br> 若溪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替她拍打著身上的土,“她來自然不會是為了訓(xùn)我,這里可是清音殿?!?/br> 凝香想了想,不大認同的搖了搖頭,“不一定,一起來的還有芙蓉郡主!” 這兩人一起出現(xiàn)的話,大概對若溪來說是件十分不美好的事情了吧?若溪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抬頭看了看頭頂碩大的太陽,摸了摸凝香的額頭,“這不年不節(jié)的,她們來做什么?”這兩人一起出現(xiàn)可絕對是件興師動眾的大事。 “你還不知道?”凝香一臉你應(yīng)該最清楚的表情。 若溪老老實實的搖頭,“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凝香回答的也很老實。 若溪氣不打一處來,對著這個傻姑娘,若溪是根本著急都不知道從何做起,瞧見四周有很多任性向她們這里張望,若溪只好拉起她往背靜的地方走去,凝香這一跤的不輕,站起來走了沒兩步就哼哼唧唧的嚷腿疼。若溪蹲下身子掀起她的褲腿一看,還好有棉褲擋著,即便是這樣,凝香的膝蓋上還是被磨出了兩團紫紅的血筋。 “我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闭f實話,她還真沒見過哪個這么大的人還把自己摔成這樣的。看著她痛得淚眼汪汪的摸樣,也不忍說什么責(zé)備的話,“匆匆忙忙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是啊,是啊?!蹦闶箘劈c頭,“我一早晨聽說那玉夫人和芙蓉郡主都要過來,又聽她們說你今天要在這里輪值,特別不放心你,所以就跑來了?!?/br> 若溪背過身去擺弄著手里的藥膏,輕輕給她涂在膝蓋上,“我又沒犯錯,不必怕她們?!?/br> “若溪jiejie,你竟然還相信這個世界上只有做錯事的人才會受罰么?”凝香的臉上露出和她平時截然不同的神色,“我早就不信了。” 若溪注視了她一會兒,坦然的笑笑,像撫摸小動物那樣摸著她的頭,“好,那我也不信了?!蹦憧粗?,似乎是想說什么,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若溪,你在,里面么?”這種斷句的方式當(dāng)然只屬于瑪莎一個人。若溪將門閂打開,“不好意思瑪莎,我借用下你的房間。”原來剛剛?cè)粝娔銈牟惠p,索性將她帶進瑪莎的房間里來好好查看一番?,斏M了屋子,對著凝香友好的笑了笑,“沒有關(guān)系,你們繼續(xù)。我是來告訴你們,剛剛說到的那個夫人和郡主已經(jīng)到了,正在前面喝茶。” 若溪問道,“你不用在前面伺候嗎?” “剛剛我進去,被她們趕了出來,看情況,那個夫人是要來詢問公主一些事宜的?!比粝c了點頭,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什么情況下的問詢居然還要把瑪莎趕了出來?有一種不好的預(yù)警在腦海里響了起來,若溪猶豫再三未等開口,便聽見凝香已經(jīng)開了腔?!疤炷模齻円欢ㄊ且箅y你家主子。” 瑪莎雖然漢語不好,但是她卻聽明白了凝香話中的警告意味。 “她們會來找公主的麻煩是么?”瑪莎的眼睛里已經(jīng)顯出了驚恐,她們主仆二人在異國他邦已經(jīng)相互依存,頗有點相依為命的味道。這會兒聽說可能有人要對公主不利,瑪莎馬上驚覺了起來。扭身就要出去。 若溪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別慌,我隨你一起去看看?!爆斏屑さ狞c了點頭,若溪扭頭對著坐在椅子上的凝香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不要隨意走動,知道么?”凝香卻已經(jīng)瘸著腿走了過來,“我同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若溪驚訝的瞧著她。 “她們……嗯,我還是和你一起去,不知道為什么,我今天特別害怕……害怕一個人呆著。” 若溪擰不過她,只好點點頭,還是有點不放心的說,“一會兒見機行事,萬一要是有什么情況,你就快去搬救兵?!?/br> “搬救兵……是說三殿下么?”三個人一起往外走著,凝香接了一句,若溪聞言腳步一滯,為什么自己剛剛很自然就想到了要找那個人?難道凝香說的不就是她心里所想么? 清音殿的主殿門口比平日多了幾位不認識的宮女,而清音殿本身的宮女們則被阻攔在了殿門之外。若溪她們遠遠地看見她們好奇的往里面張望,過去一看,門口的正是碧竹,花菊幾人,見到瑪莎之后,花菊一臉焦急的拉住她到一邊,低聲道,“你怎么才過來,里面可不好了。” 瑪莎嚇得眼圈都發(fā)紅,問道,“出什么事了?” 一向傲氣巴拉的碧竹也露出少見的擔(dān)憂,看了眼站在最后的若溪一眼,輕輕的說了聲,“她們要弦月公主下廚?!?/br> “???”最先驚叫起來的就是瑪莎,她用手緊緊捂住嘴巴,避免自己發(fā)出更大的聲音來,“不是吧?公主可是連我們西涼的菜肴都不會燒的呀?!?/br> “這是欺負人么?”凝香神經(jīng)大條的說了一句。 花菊看她一眼,“這算不上,玉夫人也只是在替前王后做一個母親的職責(zé)。” “一個母親的職責(zé)?” “按照大祈國的習(xí)俗,兒女成婚之前需要由男方的母親對兒媳進行考較,需入得婆婆的眼,才能進門。這個習(xí)俗上到皇室,下到平民百姓,都是一樣。三殿下母親早逝,所以這件事就落在了玉夫人的頭上,不過……”花菊說了這么許多,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說了太多的話。 不過之后的內(nèi)容,若溪卻已經(jīng)明白,不過這個時候沒有陛下的旨意就帶著人來,玉夫人已經(jīng)是將自己當(dāng)做了后宮之首的主事之人了。 她們正說話間,大門呼啦被打開,瑪莎擔(dān)心弦月公主,最先從人群里擠了出去,扶著臉色看起來蒼白如紙的弦月公主。 而其他兩位當(dāng)事人的臉上則有著不明的神色,芙蓉郡主看起來十分高興,而玉夫人則是一臉的沉靜,和平時沒有什么不同。 “公主,請吧?!毙l(wèi)芙蓉打了個手勢,手指的方向,卻正是清音殿的小廚。 看來,對弦月的考較才真的剛剛開始。 “弦月……弦月……不善……”可憐了蒼白著臉的弦月公主支吾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整話。 “你這是不去咯?”衛(wèi)芙蓉已經(jīng)露出了陰險的笑意。若溪看在眼里,心里免不得抖了一下。 跟在玉夫人身邊的來福挺著肥碩的肚子也往前幾步,“公主殿下,您該不會是想要違抗夫人的命令吧?” “按照大祈國的習(xí)俗,玉夫人的要求如果您沒有達到的話,大祈國將會退婚?!痹捳f完,在場的人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玉夫人是打了這個算盤,一心想要毀掉大祈國與西涼的和親。 但是這對她又有什么好處呢?正在暗暗思考的若溪忽然感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耳朵里則聽見玉夫人用她特有的清冷的聲音說道,“若是你這清音殿里有一個人能完成,我就算你過關(guān)。如何?”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偏不倚,正落在若溪的身上。 第五十三章 玉夫人的考驗(下) “若是你這清音殿里有一個人能完成,我就算你過關(guān)。如何?”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不偏不倚,正落在若溪的身上。 因為玉夫人的目光實在是太過明顯,于是,連通碧竹,花菊她們幾個也一起向若溪這里看過來,眼里是一抹驚訝,她們實在是想象不到若溪是怎么得罪了玉夫人這個難纏的角色。 衛(wèi)芙蓉早有心整治若溪,見玉夫人看口,心里更有底氣,一個白眼翻過去,得意至極的說道,“本郡主和夫人就在這里等,若是一刻鐘之內(nèi)你們當(dāng)中沒有人能夠完成的話,哼哼。”她將鼻音拖得很重,帶著明顯的不友好的意味,其中威脅的含義更是顯而易見。 即便是隔著一道薄紗,弦月此刻蒼白如紙的臉色還是真真切切的顯露了出來,她低著頭,手中絞著身側(cè)的紗籠袖子,骨節(jié)因為過度緊張而泛起蒼青的顏色,瑪莎則在旁邊緊緊握住她的右手,以免她嬌弱的公主殿下站立不住而倒下。 聽見衛(wèi)芙蓉這樣說,瑪莎緊張的將視線投給身邊最近的若溪,若溪的目光正留在宮殿上空那灰蒙蒙的一方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若溪,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瑪莎輕輕的說了一句,不敢直接看若溪,只是低著頭光動嘴,沒有聽見若溪的回應(yīng),她的心里更加慌亂,壓低了聲音,“求你了,不要讓公主退婚?!?/br> 退婚么?若溪依舊望著天空,目光深邃。為什么,她聽見她的心里正在說著“退婚吧,退婚吧?!笔种嘎氖站o,小手攥成拳頭的形狀,看不出她正在和誰較勁。 但是……假如弦月公主真的被退婚的話……他就會完全屬于自己么?她和他就會有完美的將來么?她的復(fù)仇大計又該如何進行呢? 是求報國仇,還是求自安?一瞬間仿佛兩團交織的密網(wǎng)交替著,將她漸漸淹沒。 “若溪jiejie?”凝香掐了一把發(fā)呆的若溪,低聲道,“那幾位都在瞧著你吶?!?/br> 若溪回過神來,微微笑了笑,低下頭用很輕的聲音對瑪莎說道,“帶公主去廚房吧?!?/br> 瑪莎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給了自己公主一個暗示,于是幾人移步到了廚房之中,留下碧竹和花菊兩個在門口守衛(wèi),若溪看著馬上就要癱瘓了似的弦月,禮貌的發(fā)問,“公主殿下,玉夫人是出了什么樣的題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