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方媛怒其不爭:“原來你和我一樣笨!” 徐天從地上爬起來,十分懊惱:“我哪知道那個人的機關(guān)會設(shè)置得這么巧妙!” 其實,以徐天的智慧,原本不會如此輕易中計。怪就怪,他太關(guān)心方媛了,關(guān)心則亂,心一亂,思慮就欠妥當縝密。 徐天本來在醫(yī)學(xué)院值班,接到一個神秘人的電話,說方媛在他手上,讓他到指定的地點談判,只能一個人來,不準泄露出去,否則就永遠見不到方媛。徐天心急火燎地跑到醫(yī)院病房查看,發(fā)現(xiàn)方媛果然不在。他只能按照神秘人的吩咐,找到這間小屋,進去等待神秘人的到來。 徐天已經(jīng)夠小心了,沒有站在七星燈的中間地板陷下去,并且發(fā)現(xiàn)了中間踏板的機關(guān),打開了那塊踏板,發(fā)現(xiàn)了方媛。可是,他再聰明,也想不到屋子里的機關(guān)設(shè)計得如此巧妙,不僅中間那塊地板會陷下去,整個屋子的地板都會陷下去。 方媛問:“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徐天四處打量,走到鐵欄面前,雙手各握一根,嘗試著用力拉扯,結(jié)果自然也是徒勞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秦月已經(jīng)盯著徐天看了很久,這時突然叫了一聲:“原來,真的是你!” 徐天回過頭,望了秦月一眼,眼神特別凌厲,刺得秦月直往后退。 方媛扶住秦月:“秦老師,你在說什么?” 秦月喃喃自語:“那個聲音沒有說錯,原來,你真的一直躲藏在南江醫(yī)學(xué)院?!?/br> 徐天沒有說話,默默在站在那里,低著頭,似乎在沉思。 方媛隱隱猜到了什么,恐懼的滔天巨浪撲面迎來。 “秦老師,你是說徐天是何劍輝?” 秦月沒有回答,而是拼命地躲到了方媛身后,看都不敢看徐天一眼。 良久,徐天緩緩抬起頭,眼神里異彩流溢,幽幽地說:“沒錯,我就是何劍輝!” 徐天,就是何劍輝! 怪不得,徐天會對素無來往的方媛如此癡心。 怪不得,徐天的智商這么高,在一系列兇殺案中表現(xiàn)得那么從容不迫。 怪不得,徐天一直對追查兇手表現(xiàn)得不冷不熱,甚至在解剖大樓門外故意放走黑衣人。 因為,他早就知道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襲擊方媛從而逼迫何劍輝現(xiàn)身,奪取他手里的千年血玉。 只是,這次,他的身份終于暴露,他也陷進了危局。 第九章狂者歸來(17) 63、 方媛拉著秦月,兩個人縮到了鐵籠的角落里,兩雙眼睛,充滿了恐懼。 何劍輝是個怎么樣的人,她們比誰都清楚。心理變態(tài)者,殺人魔王,這些詞語,盡可以加在何劍輝的身上。 何劍輝的臉上閃現(xiàn)深深的疲倦之色:“你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br> 何劍輝坐了下來,耐心地等待。他知道,約他來的幕后黑手,始終要出現(xiàn)的。 時間一點點地逝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油燈的昏黃光芒似乎閃了閃。外面的棺材里,又一個棺材蓋掀起來了。 那是具無名的棺材,上面沒有寫名字。所有的棺材中,唯有這具棺材沒有寫名字。 棺材里爬出來的,又是誰? 一個人影從里面緩緩爬出來,衣著華麗,金冠閃爍,仿佛遠古的皇族般,臉上戴了一個面具。 “你總算來了?!焙蝿x哼了一聲。 面具人仿佛在笑:“我總算找到你了,何劍輝先生。” 這場對決,他是勝利者,所以他現(xiàn)在有心情笑得出來:“何劍輝先生,你以為你買通了精神病院的醫(yī)師,找一具和你相近的尸體,把那具尸體的牙醫(yī)紀錄偽造是你的,就能騙過我嗎?你只能騙騙那些墨守成規(guī)食古不化的警察罷了。其實,自從你出現(xiàn)在方媛身邊,我就懷疑你就是何劍輝。你對方媛的那份感情出賣了你。只是,你的整容手術(shù)做得太成功,而你的表演也太好了,所以,我一直不能肯定。” 秦月驚叫:“你就是闖進我夢中的神秘人?!?/br> 面具人說:“是的,我就是闖進你夢中的神秘人。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么這么容易相信鬼魂之說?” “你是怎么闖進我的夢境的?” “很簡單,在你睡著后,對你進行催眠。你以為,催眠只對清醒的人才有效?其實,催眠對熟睡的人更容易實施,因為人類這時的潛意識是最活躍的。” 秦月明白了。既然是催眠,他就不能預(yù)知那她男朋友蔡文強的命運,蔡文強被她捉j(luò)ian在床,是他指使別的女人引誘蔡文強的。蔡文強慘遭車禍橫死,幕后的指使人也是他。他做這些,只為了取信秦月,讓秦月真以為他是無所不知的幽靈。 至于他能一直找到秦月,說穿了也很簡單,他肯定在秦月隨身物品上放置了追蹤器。無論秦月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無論秦月將門窗關(guān)得多嚴實都沒用,他隨時可以催眠秦月竊取秦月的鑰匙。 面具人說:“好了,既然你全明白了,我也會兌現(xiàn)我的諾言,以后再也不糾纏你。” 秦月急忙哀求:“那你放我出去!” “不行,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那要到什么時候?” “這就要看何劍輝先生了?!?/br> 何劍輝冷眼看著面具人:“我知道你想奪取我手里的千年血玉?!?/br> “不,你說錯了。我是拿回自己的東西。這塊千年血玉,本來就是我們族中的寶物?!?/br> “族中的寶物?這么說,你不是漢族人?” 面具人說漏了嘴,急忙剎車:“你別管我是什么人,現(xiàn)在的局勢你很清楚,如果你和這兩個女人想活命,只有一個辦法,把千年血玉交給我?!?/br> 這點,面具人說得沒錯。何劍輝他們困在鐵籠里,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手機沒有信號,逃跑沒有工具,如果面具人不放他們出去,他們只能坐以待斃。 “可是,血玉不在我身上?!?/br> “不在你身上,那在哪?” “告訴你也可以,只是你要發(fā)誓放我們走?!?/br> “好!”面具人想也不想,賭咒發(fā)誓,誓言極毒,不但是他自己,連父母子女都咒進去了。 何劍輝似乎很滿意面具人的毒誓。他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br> “什么要求?” “我想看看,一向簡約樸素的小古穿著華麗彩服是什么樣子?!?/br> 面具人怔了怔,然后大笑:“何劍輝就是何劍輝,果然聰明。” 面具被揭下,露出了小古那張得意忘形的臉:“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綻,你怎么知道是我?” 何劍輝微微一笑:“很簡單,襲擊方媛的行動是從陳安琪被害后才開始的。我比你早來到醫(yī)學(xué)院,醫(yī)學(xué)院里有什么人我很清楚。在這期間,醫(yī)學(xué)院只進了幾個人,而你恰恰是其中之一,而且進來的原因很勉強。我暗中調(diào)查過老古,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沒有回到老家養(yǎng)病,而是神秘消失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你這么一個侄子。你不覺得,你的很多言談舉止,都和一般人不一樣嗎?孤僻得有些反常,根本就不像一個年輕人?!?/br> 小古鼓掌:“好了,何劍輝先生,我真的很佩服你。不過,現(xiàn)在毒誓也發(fā)了,面具也揭下來了,你總應(yīng)該告訴我,血玉到底藏在哪吧?” 何劍輝微微一笑:“好吧,你聽好了。血玉藏在我被關(guān)的那家精神病院房間的床腳底下?!?/br> 小古也是笑容可掬:“謝謝你了,何劍輝先生。你再耐心地等一會,我現(xiàn)在就去取血玉,拿到了就放你們走。要是你騙了我,你完全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吧。” 說完,小古匆匆躺回棺材中。 原來,那具棺材就是走出這個密室的秘密通道。 第九章狂者歸來(18) 64、 小古走后,何劍輝神情黯然,似乎有一件很為難的事情難以決定。反復(fù)踱了幾個來回,望了望如受驚小鳥般的方媛和秦月,臉上浮現(xiàn)堅毅的神情,咬了咬牙,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水瓶,一支針管,將水瓶中的液體注入自己的血管。 做完這些后,他慢慢地走到了方媛面前。 方媛顫聲叫:“你別過來!” 何劍輝柔聲說:“方媛,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知道我以前走火入魔做了很多壞事,害死了很多人,所以才讓你這么害怕。但你相信我,我的心理恢復(fù)正常了?!?/br> 方媛說:“你是說,那塊血玉讓你走火入魔?沒有那塊血玉,你還是個好人?” “是的,那塊血玉是人間至寶,有種神奇的魔力,能影響一個人的性情思維。我駕御不住,所以才會變成那樣。” 方媛半信半疑。 何劍輝臉色凄然:“算了,你信不信都無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你要死了?小古不是答應(yīng)放我們走的嗎?” 何劍輝苦笑:“你看他發(fā)那種毒誓,連自己的父母子女都拿出來詛咒,這種人,無情無義,心狠手辣,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不擇手段,你還真的相信他?我不過是用緩兵之計,騙他去精神病院走一趟?!?/br> “那你也不會死??!只要他沒得到血玉,就不會殺你,我們還可以想辦法?!?/br> “沒用的,這里是絕地,沒辦法可想。只有我做出犧牲,才有可能救你們出去?!?/br> “犧牲?”方媛想起何劍輝剛才的動作:“你對自己注射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一些湖水,是我以前從月亮湖中舀出來的,當時只是覺得好奇保存起來,沒想到會用在自己身上?!?/br> 方媛總算明白了,何劍輝往自己身上注入劇毒的月亮湖湖水,到時毒性發(fā)作,發(fā)揮出身體的潛力,力大無窮,可以像韓軍一樣把鐵籠的鐵欄拉扯開。 方媛有些感動:“你不用這樣做的。” 何劍輝嘆息:“我只能這樣做。” 方媛無語,直到現(xiàn)在也搞不清楚,站在他眼前的,究竟是邪惡的魔鬼,還是圣潔的天使。 也許,每個人都是魔鬼與天使的混合體,是魔鬼還是天使要看他所面對的是誰了。 “從這里去青山精神病院,來回最快也要兩個小時,我想,時間足夠用了,不知道我變成的僵尸是什么樣子。” “不會的。” “你不用安慰我。除了你,我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眷戀的,現(xiàn)在,我只想和你說說話?!?/br> 方媛默然。抬頭看了看秦月,正靠著欄桿,目光投向別處。 何劍輝坐在方媛面前,娓娓而談。其實,一直是何劍輝在傾述,方媛只是一個傾聽者。 原來,何劍輝八歲時就成了孤兒,無人照顧,跟在其他流浪小孩后面流浪街頭,像野狗一樣生存,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在他流浪的那個地方,有一個小餐館,餐館老板的女兒和他同齡,是他以前的同學(xué),可憐同情他,一直暗中救濟他,在他最黑暗的時刻給了他生存下去的希望和溫暖。他發(fā)過誓,一定要好好報答那個女孩。后來,他被好心人送去了孤兒院,接著被人領(lǐng)養(yǎng)了,上學(xué)讀書,參加工作,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他找了很多年,一直沒有找到那個女孩。方媛的到來,讓他眼前一亮。方媛的長相、氣質(zhì)都很像那位女孩,或者說很像他印象中的那位女孩,他一度將方媛當成了那位女孩,這也是他之所以迷戀方媛的原因。 其實,那位女孩是他心中最美最真的夢,方媛讓他這個夢在現(xiàn)實中繼續(xù)。 說著說著,何劍輝的臉色就變了起來。一會兒變得慘白,一會兒變得鐵青,一會兒變得鮮紅。他知道,體內(nèi)的毒素即將發(fā)作,對著方媛抱歉地笑笑。 “在我失去理智前,你們有多遠離我多遠,千萬別靠近我,尤其是身上不要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