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我……我不知道……”方媛轉過臉去,不看鐘伯的眼,吞吞吐吐地說,“血玉的主人,利用血玉,催眠了很多女孩子,讓她們自殺。” “后來呢?那個血玉的主人怎么樣了?” “被抓到了,關到了精神病院,可警方搜索了半天,也沒找到血玉。過了幾個月,他就從精神病院逃走,逃得無影無蹤,人間蒸發(fā)了,再也沒有出現過?!?/br> 鐘伯繼續(xù)問,問得很詳細。無奈,方媛只好把以前441女生寢室發(fā)生的事簡單扼要的敘述了一遍。聽完方媛的敘述后,鐘伯緩緩閉上眼睛,老僧入定般,陷進沉思。兩人不敢打擾他,只能靜靜地等待。 良久,鐘伯睜開眼睛,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難道,是那孽障重現人世?” 馮婧低聲問:“鐘伯,你說什么孽障?” 鐘伯發(fā)現自己有些失態(tài),解釋說:“我說的孽障,是指邪玉。玉雖然是吉祥之物,卻也并非絕對。人有正邪,玉器亦然。我知道,現在科學發(fā)達,我們這些陳詞濫調,登不得大雅之堂?!?/br> “也不是啊,中國自古就有玉文化,源遠流長,流傳至今,肯定有其道理的。鐘伯不妨說說,不打緊的?!?/br> “那也好,信不信,都無所謂,你們就當是聽故事好了。玉器文化格局的奠定,是在漢代,分為禮玉、葬玉、飾玉、陳設玉四大類,其中水平最高的,是葬玉。而血玉,則是葬玉中的絕品。 第六章血玉傳說(12) “你們所說的那個血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小時隨師傅見過的那塊。我?guī)煾凳莻€江湖客,醫(yī)卜星相,無一不精,但造詣最高的,還是鑒定玉器。我是孤兒,被師傅收養(yǎng),跟隨在他老人家身邊做了入室弟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六十年前事了,我才十二三歲。師傅年齡大了,落葉歸根,回到了南江市。當時,日本剛剛投降,百廢待舉,南江古城剛剛經過戰(zhàn)火洗禮,殘磚斷瓦,哀鴻遍野,甚是凄涼。南江市有個名門望族,當家的熊老太爺年輕的時候與師傅是至交好友,尋上門來,設宴款待師傅。 “酒過三巡,耳熱酒酣之際,熊老太爺與師傅附耳低語,原來,他想請師傅去鑒定一塊玉。按理說,以熊老太爺的財勢,請個鑒玉的行家,并不難,他卻執(zhí)意要請師傅,這反而讓師傅起疑。師傅婉言謝絕,熊老太爺執(zhí)意不肯。好說歹說,終于還是抹不過情面,師傅終于答應了他。 “我記得很清楚,兩天后,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雨下得很大。熊老太爺帶了五六名隨從,領我們去鑒玉。一路上,熊老太爺都在和我?guī)煾掂止荆以谂赃?,聽不親切,隱隱聽到熊老太爺說多加小心,對方是個棘手人物。無論事成與不成,都要迅速撤離。我隨師傅久了,知道他的脾氣。師傅雖然表面上點頭稱是,唯唯諾諾,心里肯定很不以為然。他這輩子,最好面子,行走江湖,什么風浪沒有見過?這次鑒玉,卻仿佛偷雞摸狗般鬼鬼祟祟,已經讓他大為不快。熊老太爺并沒有帶我們回他的豪宅,而是出了南江城,穿過十幾里的山路,到了一座小廟前。小廟十分破舊,東倒西歪,在大雨中似乎隨時會倒塌,早就沒人供奉香火。 “熊老太爺在外面高呼了幾聲,里面?zhèn)鱽砜人月?,門開了。熊老太爺領著師傅與我進去,隨從們留在廟外。小廟的角落里,有一張破爛草席,蜷縮著一個人影,燭光昏暗,看不清面貌。熊老太爺走上前,與他低聲商量了半天,這才拿到一個小盒,連忙遞給師傅鑒定。 “師傅接過小盒,小心地打開,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師傅看慣了各種奇珍異寶,眼界很高,一般的玉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當時,他本來就有心理準備,卻也禁不住出聲,那盒中的玉器,其珍貴可想而知。師傅叫了聲‘千年血玉’,手中的小盒中散發(fā)出輕淡柔和的血色光芒,將師傅的臉映照得血紅。 “師傅細細鑒定,玩賞了很久。蜷縮在地上的影子咳嗽了幾聲,師傅這才依依不舍地遞給熊老太爺,點了點頭。熊老太爺大喜過望,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裹,遞給黑影。黑影打開包裹,金光四射,原來全是金條,起碼有幾百兩。黑影卻沒半分歡喜,反而沙啞著嗓子說那塊血玉只是暫時押在熊老太爺手上的,以后一定會來贖回。熊老太爺滿臉堆笑,說那是自然,急忙告辭出廟。出廟后,我們十萬火急地往回趕。奇怪的是,他的隨從卻沒有跟來。后來,我才知道,那幾個隨從,全是熊老太爺請來的殺手,他想殺人滅口。師傅很不贊同熊老太爺的做法,認為那個黑影,是個極度可怕的人,這么做,不但不會成功,還會引來殺身之禍。只是熊老太爺一意孤行,師傅勸他不動,一氣之下,與他分道揚鑣,帶我返回小廟,想要阻擊殺戮?!?/br> 聽到這,方媛再也忍不住了:“結果呢?那個人死了沒有?” “結果……結果……”鐘伯的身子竟然微微顫抖,眼中現出一絲驚慌,那么多年前的事,至今還心有余悸。他嘆了口氣,說:“我們回到小廟,正看到那五個人從小廟里跑出來,一個個渾身是血,仿佛瘋狗般自相殘殺,刀鋒過處,血rou橫飛,殘肢斷腳。即使他們腳斷后倒在了地上流著鮮血,依然滿地亂爬著相互追殺。鮮血把地上的雨水都染紅了,沒過多久,五個人全都死了?!?/br> 第六章血玉傳說(13) 44、 “這么多年了,我總是忘不了那一幕。說實話,兵荒馬亂的日子里,看過、聽過、經歷過的怪事不少,那些不過是浮云流水,隨著時間漸漸淡忘。只有這件事,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怎么也忘不了。那五個殺手,原本都是些彪形大漢,生龍活虎,一下子全都瘋了。五個人全是鮮血淋淋的樣子,身上血如泉涌,卻似乎感覺不到痛苦,一個勁地爬來爬去,揮刀亂砍,只要會動的,就不放過。師傅于心不忍,前去阻止,卻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還差點被他們誤傷。照理說,一個人流了那么多血,身體會支持不住休克暈倒。但那五個人,滿地亂爬,仿佛流的不是他們的血。那情景,實在詭異,我被嚇傻了,呆呆地看著,渾身發(fā)冷,心虛腳軟,站都站不住,癱坐在地上。 “師傅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折騰了許久,沒有救下一個人。大約過了五六分鐘,五個人突然一起發(fā)聲喊,叫聲凄厲,鬼哭狼嚎般,同時仰頭噴血而死。這時候,五個人沒有一個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慘不忍睹。師傅嘆息一聲,叫我站在一邊不要亂動,整整衣衫,報上姓名,也不管里面有沒有回應,昂首闊步地走進小廟。當時,我害怕極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擔心師傅也像那五個人一樣發(fā)瘋。以我當時的江湖閱歷,根本就猜不到廟中黑影用了什么手段,但下手之狠辣,用心之惡毒,都是明擺著的。我不明白師傅為什么要進去,這件事本來就和我們無關,何必以身犯險。 “我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提心吊膽地等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廟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師傅那熟悉的身影緩緩走出。我驚喜若狂,連忙沖上去,抱住師傅,卻聽到師傅低聲咳嗽了幾聲。我醫(yī)術雖淺,卻也聽出師傅受了內傷,當時不敢多問,扶著師傅一路回了南江城的住處。師傅回來后,閉門謝客,調養(yǎng)身體。熊老太爺親自登門拜訪了幾次,師傅都沒理。后來,實在逼不過了,寫了一封信,叫我拿給熊老太爺。信中的內容,不得而知,不過自此以后,熊老太爺不再來打擾了。后來,我問師傅,那五個人的死因是什么?是不是中毒?據我所知,有一些毒草,能迷失人的本性,狀若瘋狂。 “師傅一直不肯回答,叫我潛心修行,不要多問世事。直到臨終,他才告訴我,廟中黑影,用的是攝魂大法,也就是現代人所說的催眠術。黑影的攝魂術,已臻化境,神出鬼沒,高深莫測。師傅推斷,那五個人財迷心竅,定力不足,進廟后看到滿地金條,心神恍惚,被他趁虛而入,攝了心魂,自相殘殺。熊老太爺當年也曾行走江湖,知道師傅見多識廣,所以請師傅同去,以防萬一。他倒并不在乎那些金條,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師傅之手,鏟除黑影,永遠得到那塊千年血玉。師傅說,那塊千年血玉,價值不菲,遠遠不是那些金條就能買到的,而且血玉本身還另有妙用。他只是多看了血玉幾眼,就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也許,黑影攝魂術的修煉,與那塊千年血玉有關系。只是,血玉本是陪葬之物,入土千年,尸爛骨朽,怨氣太重。熊老太爺費盡心機,得到那塊千年血玉,是福是禍,殊難預料。 “果然,還沒兩年,熊老太爺家迅速衰敗下去。幾個兒子,嫖的嫖,賭的賭,抽鴉片的抽鴉片,一個大好家業(yè),全敗光了。熊老太爺也被他幾個不肖兒子,活活氣死。那塊千年血玉,也泥牛入海,杳無音信?!?/br> 血玉的來歷,竟然如此離奇,這段故事在大白天講出來,仍然令人心旌搖動。 第六章血玉傳說(14) 鐘伯講到這里,再無下文,三個人一時無語,各懷心思。過了良久,方媛才開口問道:“那個廟中黑影呢?究竟是什么人?他最后怎么樣了?” 鐘伯苦笑:“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不過,據師傅說,廟中黑影,手段雖然毒辣,卻也并不見的就是壞人。以他的攝魂術,如果偷盜財物,易如反掌。他卻寧愿抵押自己的寶物,來和熊老太爺換取金條,盜亦有道。師傅怪他手段狠毒,話不投機,兩人在廟中交手。那黑影與師傅交手前就已經身負重傷,盡管如此,師傅仍不是他的對手,負傷而退。黑影也沒有追擊,任師傅離去?!?/br> 往事如煙,恍然一夢,鐘伯唏噓不已:“我這輩子,玩了一輩子玉器,如果還有機會再能看到那塊千年血玉,也算不枉此生了。” 馮婧不解:“鐘伯,既然千年血玉有魔性,給人帶來噩運,為什么你還念念不忘?” “小女孩,這你就不懂了。是魔是神,要看在誰手里。魔神之間,不過是一線之間?!?/br> 再聊了會,馮婧看問不出個什么名堂,與方媛告辭離去。鐘伯送兩人出門,再三叮囑,如果找到那塊千年血玉,告知他一聲。 出門后,馮婧與方媛分手,去南江市公安局找蕭強,一方面了解案情進展,一方面匯報有關秦月與血玉的情況。 方媛回到南江醫(yī)學院時,差不多是中午,下了課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漫步在校園里,笑語隨處可聞,似乎沒有人再記起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深秋,天氣卻異樣的悶熱,金黃色的太陽拼命地煥發(fā)出它最后的熱情。一點風都沒有,天氣沉悶。這些年,到處在提環(huán)保,地球依然越來越熱,天氣也變得反常,忽冷忽熱。 蘇雅不在寢室里,估計到外面吃飯去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就算回來,她也沒好臉色給方媛看。憑空**一個馮婧,讓方媛與蘇雅好不容易建起的友誼一下子就出現了裂痕。 天氣太熱,女生宿舍的結構也沒設計好。一般住房都是南北朝向,可女生宿舍卻是東西朝向。這倒好,夏天更熱,冬天更冷,冬冷夏熱,鍛煉她們的忍耐力。 方媛沒有胃口,不想吃飯,坐在房間里看了會書,終于受不了那種悶熱,仿佛有層油膩覆蓋在皮膚上,遮住了皮膚的毛孔,透不過氣來。方媛干脆坐到大廳里,打開吊扇,打到最高檔。 吊扇“呼呼”地轉了起來,方媛正準備把椅子挪到吊扇下面,寢室電話突然響起來了。伸手去接,電話里卻沒有聲音,只聽得到急促的喘氣聲。 “是誰?”方媛問了一聲。 還是只有喘氣聲。 方媛有些奇怪,聲音放大了一些:“找誰?再不說話,我可要掛掉?!?/br> 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方媛嗎?” 聲音很奇怪,也不知是男是女,很難分辨,打電話的人故意改變了嗓音吧。 “我就是方媛,有什么事嗎?”方媛仔細聆聽,想要記下聲音。 可是,沒有回答,依然是喘氣聲,只是變得急促了些。 方媛等得有些不耐煩,剛想說話,奇變陡生。 大廳里的吊扇轉了幾下,突然間發(fā)出一聲巨響,“砰”的一聲從屋頂上掉了下來,砸在地上,扇葉兀自還在轉動,在水泥地板上擦出一陣尖銳之極的聲響,將方媛看得目瞪口呆。 第七章尸房奪命(1) 45、 電話里傳來一陣盲音,就是吊扇砸下來的那一刻,對方掛機了。 扇葉在水泥的摩擦下終于停止了轉動。方媛走上前,彎下腰,仔細查看。吊扇上沒有明顯的人為切割痕跡。抬頭望天花板,原本鉤著吊扇的鐵鉤好端端的掛在那里,沒有一點損壞。看來,是吊扇的螺絲松掉了,在啟動吊扇的振動過程中承受不了吊扇的重力脫落掉。 這個吊扇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十分陳舊,上面布滿了灰塵油煙,黑糊糊的。難道,是因為使用年限太久才造成螺絲松動?想想,又不太像。用了這么久,早不松動,晚不松動,偏偏這時松動墜落?螺絲原來就咬得緊緊的,長時間沒卸下來,鐵銹斑斑,怎么會一下子就松動呢? 難道是有人動了手腳? 警方正在緊鑼密鼓地搜索調查,誰想制造這么一起意外?針對的人,是誰?方媛?蘇雅?馮婧? 還有,那個救命的電話,是誰打來的?怎么會那么巧合? 方媛似乎想起了什么,透過窗戶去眺望。前面,是幾幢女生宿舍和教師宿舍。她似乎能感覺到,某個窗簾背后,有雙詭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馮婧回到441女生寢室時,被墜落在地的吊扇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吊扇怎么掉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br> 方媛將事情經過告訴馮婧。 “你的意思,有人故意謀害你,又有人暗中救你?”馮婧頭都大了。 “我也是胡亂猜測,也許,事情并我沒有我想象得那么復雜,僅僅是一場意外?!狈芥蚂欢?,失去了平時的沉靜。 “希望如此?!瘪T婧只能這么想。最近發(fā)生的事,已經足夠警方喝一壺了,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 馮婧幫方媛把吊扇清理好,叫來校工搬走。反正,天氣也開始冷起來了,不用也可以將就。 蘇雅回來后,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吊扇掛鉤,撇了撇嘴,什么也沒問。 這天夜晚,方媛輾轉反側,沒有睡好。她總是無端地想起電話里的那個聲音,陰陽怪氣,低沉沙啞,她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那人只說了一句話:是方媛嗎?這說明,那人的目標就是方媛。如果是存心打電話救她,那人為什么不早點告訴她?他又怎么得知吊扇被人動了手腳? 熄燈哨響,迷迷糊糊中,方媛睡著了。但沒睡多久,她就被噩夢驚醒。 方媛夢到了何劍輝!他又來找她了! 方媛只要一想到何劍輝,心里就冒寒氣。奇怪的是,她卻總忘記不了何劍輝那張英俊而邪氣的臉,詭譎聰明,自信從容,仿佛一朵盛開的毒草,明知道有毒,卻有一種令人沉醉無法自拔的妖艷。 是的,妖艷。用妖艷來形容一個男人,的確有點怪,但何劍輝給方媛的感覺就是如此。 直覺告訴她,何劍輝來了,而且就在南江醫(yī)學院里。雖然警方沒找到,方媛也沒看到,但他一定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窺視著。 想到這,方媛的睡意全消。 方媛起床,穿上拖鞋,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走進水房。 扭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潺潺流淌著。方媛雙手捧了些冷水,浸濕了臉。 她望了望鏡中的自己,在幽幽的燈光中,泛出一種死人才有的枯黃色,沒有半點血色。這幾天,疲勞過度,整個身體都透支了。 人終究是要死的。方媛憂傷地想。死神一直在她身邊游蕩,無法逃避。她身邊的良師益友,一個接一個地死亡。 方媛的家鄉(xiāng),至今都流傳著各種習俗。風水、算命,更是從來都沒有真正銷聲匿跡過。方媛父親死時,有人說她的天煞孤星,??松磉叺挠H朋好友。她從來不相信這些。命,誰能說得清?在生老病死的自然規(guī)律下,一個人的生命脆弱得微不足道。一個很小的變化,對人的命運可能有極大的改變。在《蝴蝶效應》那部電影中,主人公多次回到過去,妄想讓命運按照他設定的計劃發(fā)展,卻沒一次能成功。 方媛關了燈,發(fā)了一會呆,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后,慢慢地回到臥室,重新上床睡覺。臥室的窗戶是開著的,寒冷的夜風不時沒頭沒腦地撞進來,呼嘯著奔騰。 方媛緊了緊被子,似乎觸動了什么,一條繩子模樣的黑影突然竄了起來,迅速竄到了方媛的眼前。 是蛇! 第七章尸房奪命(2) 方媛打了個寒戰(zhàn),心懸了起來,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窗外,一鉤橘黃的殘月有氣無力地掛在半空中,被嚴重污染的天空只有幾點星光能透過重重云霧閃爍不定。 即使這樣昏暗的月光,方媛依然能分辨出,眼前,的確是一條蛇,而且是一條毒蛇。 這條毒蛇,起碼有一米多長,蛇體呈暗褐色,蛇腹有一些黃白相間的橫紋,半身豎起,蛇頭扁平,吐著猩紅的舌信,陰冷地盯著方媛。 眼鏡蛇! 竟然是一條劇毒的眼鏡蛇! 方媛知道,蛇的視力很低,一般是靠振動來感覺物體。她不敢妄動,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來,只能盡量保持自己的姿勢,一動不動,兩眼死死地盯著眼鏡蛇。 如果眼鏡蛇竄過來攻擊,她只能用手去抓住它,拋開,不讓它攻擊到自己的要害,咬傷后盡快趕到附近的南江醫(yī)學院的附屬醫(yī)院治療。 但現在,她只能與眼鏡蛇對峙。幸好,這只是條眼鏡蛇,不是眼鏡王蛇,并不怎么主動攻擊人。只是,眼鏡蛇,也能長時間與人對峙。 眼鏡蛇離方媛只有一米不到的距離,嘴里發(fā)出“嗤嗤”的聲音,豎起上半身,陰毒的眼睛盯著方媛,似乎在考慮進退。 方媛的手心里汗水淋淋,背后涼颼颼的,豆大的冷汗,一滴滴地從額頭上滴落。久不動彈,身體難受得要命。有些地方僵硬,有些地方麻癢,有些地方酸痛。方媛這時才知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彈會這么難受。 還要對峙多久?方媛幾乎堅持不住,很想動下身體,卻又不敢,怕眼鏡蛇驚嚇中突然襲擊她。要知道,這可是條劇毒的眼鏡蛇,咬到了性命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