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相府
第三十三章:相府 ...... 幽州城。 隋唐時(shí)期北方軍事重鎮(zhèn)、交通中心及商貿(mào)都會。 自從遼太宗耶律繼光叩開中原門戶,從后唐軍隊(duì)手中奪下它,便在城內(nèi)大興土木,待煥然一新,改名”南京幽都府”,作為遼國首府。 后又經(jīng)過幾代君主精心打造幾十年,其繁華程度可想而知:寬敞的街道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不說,單講皇宮周圍一處達(dá)官貴人聚集之地,戶戶不僅院高墻寬,外表裝修精美,而且占地面積之大,足以令人咋舌。 宰相府便座落其中。 它里面住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自然不論裝修及地盤,更勝一籌。 在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院內(nèi),什么假山泉流,石子環(huán)路、廂亭聳立、名貴花草芬香,盡攬其中。 傍晚時(shí)分,宰相府院內(nèi)深處,一幢閣樓內(nèi)燈火通明。 大堂中間,有一位六十出一點(diǎn)頭、體形高大,身穿名貴狐皮裘袍,腰系金帶,目光如炬的老者正背手踱步。 他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流淌著漢族血液、官至宰相的韓德讓,遼名耶律隆運(yùn)。 可能因國事有點(diǎn)煩心,韓德讓踱步很慢,很慢。像在思索什么。 約五分鐘,抬頭看了看大堂兩邊幾名低頭垂俯、隨時(shí)聽從自己吩咐的丫環(huán)。 “你們下去吧?!?/br> “是,相爺?!?/br> 丫環(huán)們身子略弓,回一句后,腳步輕邁地離開。 他走向一張桌子,剛想拿起白瓷茶壺斟一杯茶。 這時(shí),一位穿著黑色裘袍的老年仆人從外面走到門口站定,身子一弓:“相爺,少爺來了?!?/br> 太后不是要他到宋境監(jiān)督蕭朝英去了么?怎么會二話不說就回來了? 韓德讓心一念,擺擺手道:“我現(xiàn)在沒時(shí)間待見,讓他回自己府上?!?/br> “他帶著一男一女,說有事找您?!?/br> “帶著一男一女?”韓德讓頓覺奇怪,稍一思索道:“讓他們進(jìn)來?!?/br> “是?!?/br> 老者轉(zhuǎn)身。 韓德讓則到桌子旁邊的一張虎皮太師椅坐下來。 不一會,門外傳來腳步聲。 隨即,韓義、和一身牧民裝服的桑無痕、依依投入了他眼簾。 韓德讓朝三人瞟了一眼,沒容韓義開口,便慢條斯理道:“義兒,你回來了怎么不去自己府上,跑到我這里干嘛?” “爹,我給您帶一個(gè)人來了?!?/br> 想必平時(shí)家教甚嚴(yán),哪怕韓義已有四十出頭,但在父親面前語氣甚為恭敬。 “給我?guī)??”臉上顯得詫異萬分。 “您仔細(xì)看看她是誰?”韓義指了指心里像小鼓而捶的依依。 她之所以心里有這種反應(yīng),純屬難以啟口稱呼韓德讓。因?yàn)?,從小就生活在無親情觀念的環(huán)境中,現(xiàn)在讓她面對,真有點(diǎn)不習(xí)慣。 此刻,韓德如炬的目光移向依依。 約一分鐘。 他驀然站起來:“你是外侄女商清鳳女兒?也就是我外孫女?” “對。”依依臉紅似霞一字而出,略停,雙眸低垂,也沒行禮,有點(diǎn)結(jié)巴道:“孫,孫女商依依,見,見過舅太爺。” “這么說,義兒是從宋境把你帶過來的?”口中吐出的字,令人感覺不出半點(diǎn)喜悅。 也是,韓德讓雖然身居要職,竟沒想方設(shè)法救自己的外侄女,導(dǎo)致她被蕭太后關(guān)押至今。可想而知,這份親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桑無痕心嘆一聲。耳朵就聽見回答:“是的。” “那這位什么人?” 韓德讓眼光盯上桑無痕。 他一回神,沒等人代答,雙手一拱,連忙道:“晚輩姓桑名無痕,依依的朋友。” 敢表露真姓名,實(shí)則心里清楚:隱瞞不可能。一切就看韓義嘴嚴(yán)不嚴(yán)。若嚴(yán),在幽州城內(nèi),包括韓德讓,絕對沒人知道自己是捕快。 若透露,那也沒辦法。 只不過,在韓義不想引火上身的情況下,量想他也不敢。 “朋友?”韓德讓自語二字,雙目一掃三人:“你們坐下吧。”同時(shí)自己往太師椅一靠,隨后,吩咐丫環(huán)端上好茶。 待他們各自喝一口。 韓德讓對韓義道:“義兒,你把外孫女帶到宰相府,不是專門為認(rèn)我這個(gè)舅太爺來的吧?” “爹,依依想見她娘。” 并沒說救,是探口風(fēng)之語。 “見她娘?”他臉色一沉,雙手分別按椅把,頭向前略伸,目光直盯依依:“我有感覺你是為此事而來,可惜,外侄女犯下重罪,太后不會允許任何人見她,包括我。” “您,您不是知曉太后的私獄在什么地方么?” “孫女什么意思?” “希望您能將私獄地方告訴于我?”依依緊張的心略放松下來。 “告訴于你?你去見她?” “對?!?/br> “沒這么簡單吧?!表n德讓語氣有點(diǎn)冷:“你想救她出去,是不是?” “娘被困幾年,做女兒的當(dāng)然想恢復(fù)她自由身?!?/br> “人之常情,其實(shí),義兒說你想見侄女的時(shí)候,我就知道你不是見,而是救。”韓德讓略停留,又道:“只不過,想從我口中得知太后私獄在什么地方。是絕不可能?!?/br> 聽到“絕”字,依依心猛地一痛,大聲道:“為什么?” “且不講你們有沒有能力救出侄女,單說,憑我現(xiàn)在想保全官職,就不會告訴你們。” 言語之中充滿眷戀權(quán)勢之意。 “爹,只有您知道私獄在什么地方,若您不幫依依,又有誰能幫她?” 韓德讓朝韓義瞪一眼,沉聲道:“若太后日后知道,你猜爹會是什么后果?” “清楚,可依依和桑無痕武功高強(qiáng),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商meimei救走,到時(shí),根本不會連累您?!?/br> “是嗎?在首府救一個(gè)人如此簡單?”韓德讓冷笑一聲:“義兒,我決定了的事,不要?jiǎng)裎?。?/br> “爹...?!?/br> 一字出口,便被打斷:“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聽?!?/br> 韓德讓一句完,朝外喊一聲:“蕭霖,進(jìn)來。” “相爺,您有什么吩咐?”一名老仆人現(xiàn)身,彎弓問道。 “把這兩位帶下去用膳,然后按排住房。” 依依見他主意已決,不由悲從心來,眼圈一紅,一跪而下:“舅太爺,孫女真的很想救娘親?!?/br> 韓義也一跪,雙手一拱:“爹,請您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