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橋

    “你就是蘇啟？上官燕玲的夫君？”

    桑無痕心里雖隱約有預感，但真正得知時，驚訝之聲還是免不了脫口而出。

    不過，蘇啟比他更驚訝：“少，少俠，你，你怎知道我妻子的姓名？”

    “奇怪么？”

    “有點。”

    “我在溪邊見過你夫人？”

    “難怪?！碧K啟二字一吐，用手揉了揉箭傷，感覺已經(jīng)不是那么疼痛。

    他暗贊一聲道：“看少俠裝束和極快逼出在下體內(nèi)毒氣的內(nèi)功修為就絕非一般高手，也絕非附近獵人，又怎會出現(xiàn)在這深山老林中呢？”

    “為了查案。”語言很直。

    “查案？你——捕快？”

    桑無痕朝他點點頭，笑了笑。

    “您查什么案？”

    蘇啟改了稱呼，畢竟對方身份是捕快，并且救過自己，尊敬一點絕對應(yīng)該。

    “不妨直說，我桑無痕之所以能現(xiàn)身山林，完全是追查你?！?/br>
    “追查我？為什么？”

    “因為昨夜清心鎮(zhèn)出現(xiàn)殺人案，也因為你是莫蘇爾徒弟，會“催魂”殺。”

    “在下不明白?！?/br>
    “不懂沒關(guān)系，我將實情對你夫人講過，在這里就不必細說?！?/br>
    蘇啟哪怕滿腦疑惑，一聞聽，也不便再問。

    桑無痕抬頭看了看從樹葉縫隙灑下的陽光，發(fā)現(xiàn)天色不早，柔和問道：“你能走么？”

    “您輸進的內(nèi)力已經(jīng)將體內(nèi)毒氣全部逼出，絲毫無大礙。”

    “很好，想必她們此刻在小溪邊等的焦急，我們盡快出去。”

    “她們？”

    “尊夫人和我一起來的同伴。”

    桑無痕腳步一移，朝小溪方向一邁，又道：“可否邊走邊說你在山林之中遇到的一些情況，我想了解一下?！?/br>
    “當然可以?！碧K啟在后面緊跟。

    “那請講吧?！?/br>
    “為怕聽得有些糊涂，我能不能問一句?！?/br>
    “問?！?/br>
    “您知不知道，我和娘子為何要進山林。”

    “被你娘子的師兄們追殺。”

    “哦。想必她已經(jīng)向您講了一切。”蘇啟悟道。

    “也不全對。”桑無痕腳步稍慢：“你盡管說，不必擔心我不懂?！?/br>
    “好?！彼蛔忠煌?，道：“在溪邊休息時，突然聽到樹林中有傳出本門功夫“催魂”殺”的笛聲，于是我立刻留下娘子奔去，一來想查看究竟，最重要還是想抓住這個吹笛之人。因為在心里可以肯定他是誰?！?/br>
    “秦海山?！?/br>
    蘇啟聞得桑無痕說出名字，臉上不再呈驚異，十分平和道：“不錯，在樹林中穿行沒多久，瞅到一塊空地上，追我至山上的耿云等人一個個倒地，他們畢竟是玲妹的師兄，此情此景自然令人大急，剛想拿出笛來吹“催魂”殺與之抗衡，誰料兇手一見，轉(zhuǎn)身就走。我緊追，大約一刻，終于只離他十米左右，也就是您救我的地方，他突然停下，一句話也沒說，把笛子往嘴邊一放，我肯定不會示弱，就這樣，兩人用笛聲纏斗起來，相持不過幾分鐘，他見無法取勝，倏地衣袖一揚，一支黑色小箭如疾風刺向我。”

    “你沒防備，瞬間中箭?！鄙o痕接口。

    “對?！?/br>
    “能確定與你過招的人是秦海山么？”

    “雙方相持時，都沒言語，從體形看，有點像，不過不敢確定?！?/br>
    “為什么？”

    “那支有毒小箭。本門派中絕無此物。”

    “如此說來，小箭之所以能襲擊你成功，完全因為你當對方是秦海山，根本沒料到有這一招?！?/br>
    “是的?！?/br>
    “他逃走時，你能不能辨別出方向？”

    “應(yīng)該是朝清心鎮(zhèn)。”

    桑無痕不再問話，腳步加快，向小溪而行。

    .........。

    也許時間太久。

    在小溪邊等待的依依嬌面也呈現(xiàn)一絲焦急。

    玉足不停走來走去，

    心里一直自問：暫不管蘇啟遭遇到了什么。可無痕哥哥功夫一流，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意外，但現(xiàn)在日快落西山，為什么還不見人影呢。

    而此時的上官燕玲更是臉色暗淡，雙眸之中滿滿憂郁。

    兩人似乎再也沒心情閑聊，一直無語。

    終于，山林中有了腳步聲。

    當桑無痕首先現(xiàn)身。

    依依笑靨如花迎上。

    “無痕哥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導致你現(xiàn)在才回來?！?/br>
    “沒什么，過一會再......?！?/br>
    一句未完，上官燕玲也嬌軀一動，很顯然，她看見了后面的蘇啟。

    “夫君，你去這么久令我好擔心?！闭Z氣之中滿是柔情。

    “玲妹，此次我能平安回來，多虧桑捕爺及時趕到相救，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怎么回事？”

    “蘇夫人，現(xiàn)在天已漸黃昏，這里不宜久留?！鄙o痕笑道插話：“現(xiàn)也下不山，趕不到清心鎮(zhèn)投宿，不如我們盡快在林中找一處棲息之所，再詳談如何？”

    “對，捕爺說的有理?！?/br>
    “好了，事不宜遲，無痕哥哥，我們是迎溪而上，還是往下。”

    “當然往下，順便也可尋出山之路?！?/br>
    這種回答，三人當無異議。

    溪邊不陡，卵石蓋面，且前方無任何物體遮眼，外加沒有太大巖石相攔，就算不用輕功，也好走之極。

    不過，時間流失很快，轉(zhuǎn)眼天暗。

    一行人因還沒找到棲息之所，當然沒停留。

    “無痕哥哥，你瞧有一敦小橋?！弊咴谧钋懊娴囊酪烙檬种噶酥附械馈?/br>
    桑無痕順著手指方向一看：不遠處，果然有一敦猶如臥獅牢牢盤橫在小溪兩岸的橋。

    此地有它出現(xiàn)，必定意味著經(jīng)常有人行走，也意味著有一條下山之路。

    這么簡單的道理，可以說都明白。

    他們齊齊加快腳步，很快到得橋面。

    橋面不寬，約一米，是被人用幾塊大巖石拼湊而成。

    桑無痕朝對岸瞅了瞅：真如自己所料，一條由大樹枝葉相遮的小路已然呈現(xiàn)。

    也就說，經(jīng)過小橋到得對岸，順著路走便可下山。

    “過去么？”依依問道。

    桑無痕抬頭望了望天，又無意扭頭向身后看了看。

    突然臉呈驚異，口中不由吐出二字：“奇怪?！?/br>
    “奇什么怪？”

    “下山有路，上山怎會沒有？”

    三人聞得這句，一扭身：眼中竟然是一面陡峭的懸崖。

    想是心急，他們剛才奔向小橋時，根本沒留意周邊環(huán)境。

    懸崖，代表著無路，也代表著上山的人只要經(jīng)過小橋，便再也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