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耿直

    落日余輝，大地萬物無語，靜靜看著最后一點(diǎn)霞彩緩緩被夜色吞噬消失。

    一條山村小道旁邊。

    一道不算高大的院墻外。

    一身青衣、恢復(fù)了本來面目的桑無痕身影已然出現(xiàn)。

    他仔細(xì)瞧了瞧緊閉的黑色大門上面，有一塊用厚厚檀木做成的牌匾，不禁臉上露出笑意。

    因?yàn)椤皩幓ㄉ角f”四個艷紅、且蒼勁有力的大字在眼前跳躍。

    如此靜看約一分鐘。

    桑無痕伸出手，敲了敲門。

    他心里很清楚：若趙五爺雇傭張姓漢子試探花姑娘她們武功之事，真的是受秋一嫣所托。那就完全可以推斷出：兩人要么同伙，要么是最好朋友。

    推斷始終是推斷，在自己暫且無法證實(shí)的情況下，用強(qiáng)迫手段去詢問事情顯然于理不合。

    但想讓趙五爺痛痛快快回答一個陌生面孔提問，也有點(diǎn)天方夜譚。

    面對如此困境，自己唯有賭一把，用兩種方法賭一把：一，正正當(dāng)當(dāng)進(jìn)去，大大方方講明自己捕頭身份，看能不能給人一種無形壓力。二，在詢問趙五爺時以實(shí)帶詐，就算他用假話來敷衍，從神態(tài)及語氣，自己也會去琢磨去判斷。

    此刻。

    敲完門的桑無痕靜靜而等。

    時間不長。

    莊院里傳出腳步聲，隨即，大門“吱呀”打開，探出一名老者的頭。

    想必感覺來人面孔極為陌生，他睜著一雙帶著有點(diǎn)迷茫雙眼。

    “請問，你找誰？”

    “趙五爺在家么？我是益州捕頭桑無痕，來找他有點(diǎn)事?！?/br>
    說完，從懷中掏出令牌。

    老者接過一看，臉色明顯帶驚異：“捕，捕爺？五爺犯法了嗎？”

    “別誤會，晚輩前來無惡意?！?/br>
    見桑無痕說話氣，他心一念：也是，若五爺真的犯了事，令捕快來抓捕，也肯定不止只有一名身穿便衣之人。

    老者露出淺黃帶黑的牙齒笑了笑。

    “你稍等一會，我去通傳一下?！?/br>
    “不必，我和你一起進(jìn)去好了?！?/br>
    桑無痕怕趙五爺心中有鬼而不待見他。

    老者雖有點(diǎn)不樂意，但對方是捕頭，由不得拒絕。

    只好腰身一彎。

    “請，捕爺。”

    桑無痕朝他看一眼，腳步一邁。

    院內(nèi)不大，約千平米，地面干凈全是青磚鋪成，除墻四角各栽著一棵長青樹外，再無它物。

    老者領(lǐng)著他直奔中間一處并不奢華的閣樓。

    由于閣樓很近，自然沒幾步就到。

    當(dāng)桑無痕走進(jìn)并不寬敞的堂廳。

    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

    看來，山莊里什么隨仆和丫鬟很少。

    “捕爺，您坐，我去二樓……?！?/br>
    老者話未說完，從木板樓梯上緩慢走下一名中年漢子。

    正是那天在酒樓與花步艷和李師妹說話之人。

    也就是趙五爺。

    他用眼一掃。

    “你是？”

    老者沒等桑無痕答話，便一步來到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趙五爺一聽，面立刻露出笑意，雙手一拱：“原來是桑捕頭駕臨寒舍，失敬，失敬?！?/br>
    “五爺不必氣。”

    “哪里，哪里?！彼径ㄒ粋?cè)身，單手往一把雕花木椅一伸：“不管捕頭找在下何事，請坐下再說?！?/br>
    “好?！?/br>
    桑無痕一字出口，幾步走到椅邊。

    趙五爺吩咐老者一番茶水侍候之后，自然歸了正題。

    “桑捕頭，有什么事直說？”

    “五爺爽快，我也不轉(zhuǎn)彎抹角，你受何人所托，雇傭張姓漢子和海哥在酒樓試探幾名女子功夫？”

    聞得此言，他臉色一暗，稍遲疑道：“實(shí)不相瞞，我受江湖上的一個朋友所托?！?/br>
    “姓名？”

    “秋一嫣?！?/br>
    這三字一吐出，桑無痕心中暗喜：果然是她。

    接著又問：“你知不知道，秋一嫣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趙五爺一聽，不僅沒回答，而且有點(diǎn)警覺極快反問：“莫非捕頭此次前來，就是為找她？”

    “不錯。”桑無痕很干脆承認(rèn)。

    “為什么？”

    “我是公門中人，難道非要說明么？”

    “看來，她在益州犯了事?！壁w五爺自語一句，站起來，走到門口，然后一扭頭，雙眼一掃道：“桑捕頭，我真不知她現(xiàn)在行蹤。”

    桑無痕聞得心一涼，稍思又問：“如此而言，是秋一嫣到山莊來找的你？”

    “是的?！?/br>
    “具體說說?！?/br>
    之所以要他講，實(shí)則想聽完后，通過自己判斷他是否在撒謊。

    “好?！壁w五爺一字一吐，又道：“昨天上午，幾年不見的她突然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來到山莊。如此模樣，自然令我一怔，連忙叫坐斟茶又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她笑笑說：“沒什么，小妹是什么身份五爺應(yīng)該心里明白。此次著急前來，想找你幫一點(diǎn)小忙。””

    “什么身份？”桑無痕不由打斷他話，脫口問一句。

    想必，好奇心作怪。

    趙五爺嘆一口氣，隨即目光一凌又道：“你聽說過“冷血”教沒有？”

    ““冷血”教？”他搖搖頭

    “不奇怪，講真，江湖中也沒多少人知道，更何況是一個州城專門辦案的捕頭?！毖缘竭@里，趙五爺話峰一轉(zhuǎn)：“她就是“冷血”教中人，至于在教中什么職位，我也不是很清楚?！?/br>
    “也就說，“冷血”教總壇在哪里？教主是誰？你都一無所知？”

    “當(dāng)然，江湖上交結(jié)的朋友，她能告訴你一點(diǎn)信息，已經(jīng)算很不錯了?！?/br>
    實(shí)話。桑無痕心里承認(rèn)。

    趙五爺見他無語，便按剛才的敘訴說下去：“我聽聞，忙問要幫什么小忙？她道：“不瞞五爺，此次現(xiàn)身明花鎮(zhèn)，是奉教主之命尋一件東西。恰好剛才在明花鎮(zhèn)通往益州的官道上看見一男一女。其中男的手里就有這東西。本來我很想制住他們，但自己不熟悉女子武功深淺，怕打不過。所以匆忙來到這里想請你出馬?！薄俺鲴R控制他們？”“對?！蔽衣勓?，稍一思索，便答應(yīng)和她一同前往?！?/br>
    趙五爺說到這里停住，走到桌子邊，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