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埋尸

    “您大概也聽說，五年前，衙門有一個與您一樣姓，名叫桑直的捕頭被“神風四煞”所殺之事？”

    顯然不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桑家之后。

    桑無痕聞言一愣，絕沒想到他會提爹之事。

    自然心里有一點激動，不過，表面卻平靜而答：“案子當時轟動整個d府，怎會不清楚?！闭f到這里，話峰一轉：“看來，你認識“神風四煞”？也知道他們現(xiàn)在藏于何方？”

    陸一峰點點頭又搖搖頭。

    “什么意思？”

    ““神風四煞”靠攔路打劫，殺戮無數(shù)而名震江湖，小人認識一點都不奇怪，只是，您問他們全部的藏身之地，我不知怎樣回答。”

    “為什么？”

    “講實話，老大肖一海和老二杜無花下落我曉得，至于老三秦有生及秋三娘就不得而知。”

    “真的？”語氣之中帶著驚喜無比。隨即又疑道：“當時各地方都貼有追捕“神風四煞”的人頭像，為什么你不拿著這條線索去領賞錢？”

    “不瞞捕爺，小人從小專門混跡江湖，身負小案子不少，怕引起自身不必要麻煩，寧愿有些事一直埋心里，也不會那么做。今日若不是害怕衙門那檀木大板，我也不會拿陳年舊事來討好您。”

    一聽對方如此回答，桑無痕樸刀一收，雙目一定：“算你有理，那肖一海和杜無花現(xiàn)在在哪兒？”

    “早死了。”

    “死了？”他瞬間臉色一暗，說出二字帶著驚異，并且口音拉的格外長。

    滿以為，自己兜兜轉轉幾年始終沒頭緒之事，今日會無意之中在陸一峰口中得到突破，誰料還是讓人失望。

    “你如何這么清楚？”語氣有點不甘心。

    “小的親眼所見。”回答果斷之極。

    “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死的？”一連串問題，幾乎脫口而出。

    陸一峰見對方著急，連忙答道：“五年前，綿竹鎮(zhèn)境內他們被人殺死?！?/br>
    “是不是犯下桑捕頭之案以后，沒過幾天遭到的毒手？”

    “好像對?！?/br>
    “說說經(jīng)過?！?/br>
    “記得有一天深夜，我去綿竹鎮(zhèn)會朋友，經(jīng)過一個獨處山莊時，聽到院子里有男女怒氣沖天的對話聲?！?/br>
    “具體言語？”桑無痕生怕他講的過于簡煉。

    “由于我正行走，幾人前面對話基本沒聽清楚，當站定時，才真真切切聽到一個女子說道：“肖一海，杜無花，不要以為你們憑“神風四煞”名號，做人就那么貪心，若逼急，我一樣不氣?！薄澳阍囋?？”男子聲音?！昂?，別怪我無情。”音一落，便傳來打斗。出于好奇，我悄悄爬到墻邊一棵大槐樹丫上。”

    “看到了什么？”

    “院子里一個女子拿著劍與一胖一瘦正在搏殺?！?/br>
    “那胖瘦二人想必就是肖一海和杜無花?！?/br>
    “對。”

    “秦有生和秋三娘呢？難道沒和他們在一起？”

    “不知道，反正在院子里一直沒看見?！?/br>
    “你清不清楚，女子姓名？”

    陸一峰搖搖頭。

    “相貌呢？”

    “雖然那天有雪還沒融化完，看清楚不可能?！?/br>
    “嗯，你繼續(xù)?！?/br>
    “他們出招都凌厲之極，大有拼命架式。連差不多離有十米開外的我有時都感覺到掌風及劍氣。大概惡斗了十幾招，女子突然嬌身稍退，手往腰間一伸，“唰，唰”幾聲亂顫，一件長形雪亮東西一閃?！?/br>
    “是什么？”

    陸一峰可能沉浸在細節(jié)之中，絲毫沒理會桑無痕問話。

    “還沒等人看清楚，她手腕狂旋，雪亮東西猶如萬條靈蛇，直飛對方。出招真正快到極限，站在樹上的我見此心跳厲害，感覺雙腿微微顫抖，一眨眼功夫，聽到了肖一海一聲慘叫，再一瞧時，見他身子一撲，再無聲息。而杜無花也是往地一坐?！?/br>
    “這么說，女子僅用一招就結束了二人性命？”桑無痕打斷他話，駭然驚問。

    “算吧?！?/br>
    “什么意思？”

    “杜無花往地一坐，還聲音發(fā)抖、極為艱難地問了一句：“你，你使的什么邪術？””

    “女子回答沒有？”

    “她一聲冷笑，道：“邪術？哼哼，你們真是見識淺薄，連“冰柔”劍法都不知道?！薄?/br>
    ““冰柔”劍法，女子使用的是失傳了很久、霜冰兒的“冰柔”劍法？”桑無痕不由自主失聲大叫。

    陸一峰不懂他為何如此失態(tài)，驚疑道：“捕爺，您，您…？”

    “沒什么?！比忠煌?，不再言語，

    因為，在如此場合，他不可能講出爹曾經(jīng)對自己說的一段往事：九十年前，曾祖父桑葉憑著自創(chuàng)武功“追魂掌”和“吸魂掌”兩大絕技名震天下。

    然而在一次沙漠中打死武林公敵——“虐心”劍法創(chuàng)始人寒梅子的返轉回家途中。

    正是遇上了使用長軟劍兵器，會“冰柔”劍法的霜冰兒，才導致曾祖父變心拋棄曾祖母和剛滿三歲的祖父，最終與她隱居山林。

    至于他們隱居何處，整個江湖不得而知，曾祖母由此郁郁而終。

    也就從那時起，“冰柔”劍法及曾祖父的“追魂掌”和“吸魂掌”便消聲匿跡，再也沒出現(xiàn)過。

    真讓人想不到，相隔幾十年之后，“冰柔”劍法竟重現(xiàn)江湖。

    此刻冷靜下來的桑無痕心里滿疑問，胡亂思道：莫非，女子是曾祖父和冰霜兒的后人？

    不可能吧？

    那她的“冰柔”劍法又從何而學來？難道——冰霜兒徒孫？

    還有，為什么要殺二人？是不是與爹被殺之事有關？從陸一峰述說她在山莊講的話語又像不是。

    “捕爺，您在想什么？要不要我繼續(xù)講下去？”陸一峰看著他凝重的臉，小心翼翼問道。

    “當然要講?！鄙o痕回過神。

    “杜無花聽完，身子一歪，已然死去，女子見此，腰稍彎，挾起二人，打開院門，走到山莊旁田地里。由于離我視線有點遠，再加上心里害怕，我悄悄從樹上下來后，便沒跟去看，而是朝綿竹鎮(zhèn)方向快速急行?！标懸环逯v完，停下來。

    “整個事情經(jīng)過就是這樣？”

    “嗯?！?/br>
    “也就說，肖一海和杜無花被殺后，尸體被女子埋在山莊旁田地里？”

    “對。”

    “你至始至終都沒看見，院子里及屋內有其他人影現(xiàn)身么？”

    陸一峰很肯定搖搖頭，道：“我會朋友之后，返回看過，是一座廢棄山莊?！?/br>
    “它名字及埋尸具體地址，你還有印象吧？”

    “清楚?！?/br>
    “好。”桑無痕望了望天，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過申時，緩慢道：“現(xiàn)在跟我去衙門?！?/br>
    “捕，捕爺，您，您，還是不打算放過我？”

    “放心，明日我想和同僚帶你一起趕往山莊旁邊查證一下。若所說屬實，我會在張大人面前為你求情?！?/br>
    陸一峰見事已至此，哪敢還說其它話，只得道：“是，捕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