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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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斬將過百,斬士過千,一場血與火的傾軋后,從不會讓幽冥海子民失望的十七皇子率眾回轉(zhuǎn)。 俘虜裝了一車又一車,而所獲的寶物神兵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黑茫茫的大海中一片歡呼雀躍,百姓們扶老攜幼夾到相迎,而他們心目中已越來越像陛下的青年則一如既往的淡漠,他的眉宇略有些冷,殺伐之氣尚未消散,可越是這樣,越讓幽冥海子民感到親近。 若不冷血無情、驍勇善戰(zhàn),又怎么做幽冥海的皇者,覆海陛下如此,日后接掌幽冥海的十七皇子亦如此。 陛下對十七皇子疼愛有加,雖不形于色,可平日一舉一動足以說明。朝中眾臣樂見其成,皇家子弟雖嫉卻懾于十七子之鋒芒,不敢發(fā)作,而最開心的自然是百姓們,能有個像覆海陛下這樣偉大的帝王護佑著他們,乃是十輩子修來的福分。 揚起手臂,止住百姓們的歡呼,十七皇子從鞍邊的錦囊袋中抓出一把金豆,灑向夾道歡迎的百姓們,此乃幽冥海的傳統(tǒng),不論是誰,倘若出征得勝歸來,自取金豆萬顆相贈百姓,以示不忘根本。 短暫的安靜后,人群中發(fā)出熱烈的歡呼,端坐馬背的青年容顏俊美而冷漠,卻優(yōu)雅的欠身致敬,隨后重重拍向坐騎后臀,駕著那匹八爪蛟龍獸飛奔皇宮而去。 他還記得出征前,父皇對他的承諾,雖只是隨口一言,輕描淡寫的安撫,可也正是那個承諾,才讓他不惜九死一生,殺破千軍,屢屢身先士卒以激士氣,終大敗天宮。 當(dāng)十七皇子提著鮮血未褪的三叉戟來到金鑾殿上時,那個男人并不在,環(huán)顧四周,就見窗外的碧水池邊,身材高瘦的男人正負手空望,黑色的大氅紋絲不動的垂于地面,直到千十七走近,他也恍若未察的站著,仍平少年火熱的氣息噴向后背。 “父皇,兒臣得勝歸來?!?/br> 千十七單膝跪地,平靜的說道。 等了許久不見回應(yīng),千十七起身,看向男人的背影,半晌開口道。 “出征前你說過,若我此戰(zhàn)得勝,重創(chuàng)天宮氣勢,便能聯(lián)手平天叔父他們,一鼓作氣殺上天宮......為娘報仇?!?/br> 報仇,又是報仇,古往今來數(shù)不盡的故事中總是少不了它,雖是老生常談,可誰又能放下,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也難怪千十七后來會那般。 神游于千十七輪回之始的周繼君暗嘆一聲,眸中浮起幾絲莫名,他雖不知道千十七的這段血仇為哪般,可他當(dāng)初遠走云州,不也是因為家仇己恨,若無那股子動力支撐著,周繼君又如何能九死一生攀爬上落云山,更不會有今日君公子之盛名。 未經(jīng)失血親之痛,誰又會從一開始便背水而戰(zhàn)。 從周繼君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覆海面沉如水的神情,許久,幽冥海帝王回轉(zhuǎn)過身,看了眼千十七道。 “此戰(zhàn)之后,戰(zhàn)局又有變化,天宮尚有雄兵百萬,卻不知藏于何處,如若輕舉妄動,大勢岌岌可危。” 聞言,千十七身軀微晃,俊美如妖的容顏上掠過一絲慘白,絳紫的眸中氤氳起輕霧來,耳旁傳來覆海毫無感情的話來。 “明日你還要參加晉升偏將大典,早些回宮?!?/br> 說完,覆海抬腳便要離去,可他剛邁出腳步,眉頭陡然皺,回身望去,他最疼愛的皇子顫抖著舉起三叉戟,冷冷指向他。 “你騙我!” “想要報仇,需要忍耐?!?/br> 覆海淡淡的說道。 “你若真想為娘報仇,那天宮還不是手到擒來.......除非,你根本不在乎?!?/br> 千十七的聲音有些顫抖,相交四百余年,周繼君從沒見過這樣的千十七,好似精疲力盡了般,漂亮的雙眸中再沒半點銳氣。 “等你再長幾歲,你便知道,和有些事相比,仇恨、感情都不算什么。若放不下,你便會永遠被困在尺寸之間,危在旦夕?!?/br> “那讓你忘記娘的大仇的,又是什么事?” 強忍著怒意,千十七壓低聲音,顫抖著問道。 “那件事,不足為外人道?!?/br> “外人?” 千十七拔高聲音,英俊的面容有些扭曲,周繼君從未見過如此失態(tài)的千十七,可若換做是他,恐怕會比千十七還要激動。 覆海說出那番話時,眸中的冷漠清晰可見,看向千十七時和看一個陌路人幾無區(qū)別。 被自己生父當(dāng)成外人,輕描淡寫的說出,任誰也會無法承受。 這個覆海君圣,在他終日面無表情的容顏下,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坐擁偌大幽冥海,萬余高手,千萬雄獅,卻隱忍如斯,屈居平天之下,置愛妻血仇于不顧,視愛子為陌路。 如此人物,當(dāng)為世間至寡。 “哈哈哈哈......” 千十七瘋狂地大笑著,轉(zhuǎn)眼后,他甩下戰(zhàn)袍,猶粘著鮮血的三叉戟轟然飛出,斬向覆海。 幽冥海底,父子反目,拔劍相向,卻讓原本興高采烈的臣子百姓全都目瞪口呆。 順著鑲滿寶殿的夜明珠光輝看去,霧蒙蒙的天,霧蒙蒙的海,十七皇子手執(zhí)三叉戟,通紅著雙目,嘶吼著,毫不留情地刺向覆海。海水升漲,潮起潮落,直到月兒躥上夜穹,覆海君圣都沒還手。 他面無表情地望向十七皇子,擁有君圣封號的強者,穹天巔峰的絕世強者,即便一千個玄天都無法將他殺死,更何況對手是他了如指掌的兒子。 那時的千十七也不過法天,可他的心已被焚燒如灰,再不顧一切。 —————————— (又遲到了,最近累,傍晚時候想小憩會兒,結(jié)果一睡睡到十點半。。。咋感覺獵天寫不完的樣子...熱熱身找找感覺先,盡量大結(jié)局寫的有感覺點,所以,可能會又要拖兩天,蛋疼,,) 第九百一十五章 往事今朝憶(下) (第一更) ———————— 遠遠觀望的人越來越多,幽冥海臣民焦躁不安地盯著海上那個殺氣騰騰的人影,殺了足足一天一夜,他似乎還未將心中的怨怒發(fā)泄完,攻勢非但沒有減弱,還愈發(fā)猛烈起來。終于覆海君圣有些掛不住面子了,他大手一揮,卷起一道水龍,第一次還手,就將十七皇子打飛出半里。眼見十七皇子昏厥不醒,眾人都長舒了口氣,只以為這事到此為止。 可周繼君卻知道,此事絕沒這么簡單。 就在這時,從斜刺里竄來一條火龍,一頭紫紅色頭發(fā)的少年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覆海身旁,他手捏印法,漫天大火從他背后升起,宛若傾原之勢涌向覆海君圣。 只是伸出一條手指,滔天大火被覆海君圣吸入掌心,漸漸幻化成一顆赤紅的珠子,爾后消散。 “紅孩兒,你又偷偷跑出來了。” 覆海君圣皺了皺眉,望向兀自玩著火目光卻時不時瞟向十七皇子的少年。 “見過叔父大人?!?/br> 紅孩兒抿嘴一笑,露出乖巧的表情, “你來此做什么。平天可知?” “小侄只是來找世兄玩耍,嘖嘖,沒想到不小心撞上叔父在教訓(xùn)師兄。小侄擔(dān)心叔父一怒之下手重了,因此才會出手,還望叔父恕罪。” 紅孩兒淡淡一笑,滿臉真誠,可那雙負在背后的手卻不住顫抖著。 眸的陰霾一閃而過,紅孩兒嘴角微微翹起,余光蕩向不遠處,那個滿臉蒼白男子踉蹌著站起身來 “為什么還要等?” 千十七盯著覆海,從嗓子眼里擠出的話陰冷而又沙啞,聽得人不寒而栗 “你不懂。” 良久,覆海遙望向天頭明月,淡淡地說道。一旁的紅孩兒則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兩人,眼中閃出復(fù)雜的光彩,卻是陡然想起了偶爾一次從平天那聽來的秘事,就在紅孩兒思索起其中緣由時,只見十七皇子猛地揮起三叉戟重重刺向自己的手臂。 覆海君圣瞳孔猛縮,失神地望向從十七皇子臂膀上流入幽冥海的鮮血,半晌,他的神色漸漸冷淡了下來,望向十七皇子目光中再沒半點之前的溫柔,卻是和對待其他人一樣 “恩斷義絕?!?/br> 十七皇子將他一身精血傾灑入幽冥之海中,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透明,身體搖搖欲墜。 “好啊,那就這樣吧。” 覆海君圣笑了,笑聲如雷鳴響徹天地,海水翻滾,磅礴大雨從天而降,傾灑入幽冥海中,將那暗紫的血水洗滌干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從今以后,我幽冥海中再無幽十七,穹宇為證,我覆海與此子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雷聲轟轟,大雨不止,而散去一身精血的男子仰天咆哮,許久之后化身紫龍,猙獰著面龐向九天之上飛去,至始至終,他都沒再看覆海一眼,而覆海亦沒再看他一眼。 一世父子,從此陌路,只剩六神無主、滿臉凄惶的幽冥海臣民。 接下來的故事周繼君約莫都知道了,無非是千十七大鬧天宮,怒撞華表,負傷墜落卻被平天所救,舍棄今生,從此一心修煉輪回大道。而平天等人發(fā)兵天宮,卻被伏兵擊退,士氣大跌,雖未落敗,可戰(zhàn)機從此易手。 從頭到尾,幽冥海的帝王都沒再出現(xiàn)過,坐視他曾經(jīng)最喜愛的十七子為了喪母之仇獨上天宮,狼狽落敗,茍延殘喘,他的眸中卻無半絲波瀾,和月夜下的幽冥海一般平靜。 ...... “這千十七,原來也是一可憐人?!?/br> 負手立于海波間,周繼君喃喃低語著,看完千十七的故事,他只覺一股莫名的情緒縈繞心頭,經(jīng)久不散,心境飛快的攀升著,可卻仍未突破當(dāng)下的境界。 “究竟還差什么呢?!?/br> 望向浩渺煙波,周繼君眉頭緊鎖,腦中下意識的浮現(xiàn)起來萬多年,千十七父子反目相戮于幽冥海的情景。 陡然間,他的心頭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東西重重撞擊下了一般,讓他呆立當(dāng)場。 原本云淡風(fēng)輕的天頭升起幾絲朦朧水霧,頃刻間,烏云起伏,天頭仿佛裂開一道口子般,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嘩啦啦的澆灌在海波間。 白衣銀發(fā)的男子低頭站在瓢潑大雨中,縱然衣衫被淋濕也紋絲不動,可他的手臂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雙目通紅。 他終于知道藏在心底深處的隱痛是什么了,那個讓他無法修成大圓滿心境,可又不能割舍的存在。 身為人子最悲慟的莫過于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 千十七父子反目固然可悲,可到終了,千十七修成百世回轉(zhuǎn),雖甚少和覆海言語,可也能同桌共飲。血脈中藏著一世親情,即便曾經(jīng)為陌路,也并非永遠無法原諒。 反倒是人子成大器,回頭望去,當(dāng)初那個手把手教他讀書識字的男人卻已遠得不見蹤影。 為了江山,為了大道,周繼君嘔心瀝血,拼了一世的命,終于成為那等不出手而獵下浩渺天宮的那等絕世巨頭,他得到的固然多,可失去的卻也不少。 為了理想,周繼君刻意不去想,或許也因不想將他們牽扯進這朝夕不保的烘爐,卻不知他天生不是那種冷血無情之輩,殺了四百多年都無法做到,即便再殺上一千年也做不到。 一張張略有些陌生的面龐滑過眼簾,氣質(zhì)超然的爹爹,京城第一美人的娘,以及讓庶人劍都差點走火入魔的meimei......仿佛走馬燈般旋轉(zhuǎn)在周繼君眼前,近在咫尺,卻又那么遙遠。 “四百年了,可當(dāng)初他們雖天吾山離開七州時都有修煉道法,只要修煉到通天境界,這四百年又算得了什么......” 心頭撲通撲通直跳,原本攀升的心境不知何時竟停了下來,且還不斷向下跌落,周繼君深吸口氣,眸中精光閃爍,心念從額心飛出,以一化億,穿梭過雨幕,飛射向四面八方。 四大部洲,沒有。 七州,也不在。 海外諸國........ 彈指剎那間,心念已掠過天地穹宇萬千地,可仍未發(fā)現(xiàn)三人的身影,周繼君面色愈發(fā)蒼白,心境也降到最底處,顫抖搖晃著,下一刻即將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