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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獵天在線閱讀 - 第389節(jié)

第389節(jié)

    殺圣。

    他這輩子做的最驚天動地的事便是斬斷圣人手臂,可在心底深處,這個無比瘋狂的念頭從未終止過,平天被殺,為大哥報仇,不過是一個讓自己更有勇氣面對圣人的借口罷了。他懶得爭霸天下,懶得名動天地,他驅(qū)神有著更大的抱負(fù),雖然當(dāng)初只是一時之憤,可到如今,卻已成為他畢生的志向。

    壯志未酬身先死,而且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終結(jié)自己一身,他驅(qū)神君圣實在不甘。

    目光所及,驅(qū)神君圣又是一愣,就見那個君公子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轉(zhuǎn)眼后卻宛如初升之日般生機(jī)勃勃。

    原來穹天境界的突破,僅僅是煉化道力。

    感覺著體內(nèi)不斷增加的道力,彈指流轉(zhuǎn)過百多周天,周繼君心情激昂,只想仰天長嘯。

    吞噬了驅(qū)神君圣四成的道力,將近四十星之力,再經(jīng)藏象熔煉后,卻也能煉化出七八星之力,歸于道丹中,算上周繼君原先的十二星之力,如今亦有二十星之力。穹天之上想要突破境界,已無需道意法則,純粹是道力的積累,然而每一星之力的煉化生出少說也要上千載,除非機(jī)緣到來,否則穹天強(qiáng)者想要突破境界,卻是艱難無比。

    ___

    (細(xì)心的書有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今天是獵天一周歲生日,一年過得好快.有沒有從去年夏天秋天就開始追砍,至今仍奮力追砍著的同志?)

    第六百九十七章 兄弟重逢

    (第二更)

    ——————————

    如今,這機(jī)緣正放在周繼君眼前。

    施展萬類臣,吞噬他人的道力,煉化后歸于己用,即便只能獲得三四成,可也比苦苦修行要強(qiáng)上無數(shù)倍。

    心意所及,周繼君精神大振,流轉(zhuǎn)面堂的光華愈發(fā)火紅,猛力催動功法,瘋狂地吞噬著驅(qū)神的道力。

    “夠了?!?/br>
    大雨漸止,一道人影劃過眼簾,身披黑氅的高瘦男子出現(xiàn)在山谷中。

    “覆海......”

    見到那個突然出現(xiàn),正默默打量著白無念的男子,驅(qū)神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愧色,張了張嘴,似不想讓那人見到自己落魄如斯的慘狀,強(qiáng)扭過頭。

    周繼君停下手頭的功法,猛地拎起虛弱的驅(qū)神君圣,橫劍于地,皺眉望向來自幽冥海的帝王。

    七君圣中,最深不可測的覆海君圣,終于來到。當(dāng)初在九天之上相救羅剎時,周繼君曾遙見過覆海,而在封神輪回中,六君圣戰(zhàn)太上,周繼君也在場,可那時他還只是玄天境界的修為,便是名氣已不弱,可卻難入這位覆海大人的法眼。今時今日,算是周繼君第一次直面這位長久以來,一直徘徊在傳說中的強(qiáng)者,七君圣中排名第二,千十七的生父,幽冥海的霸主......也是周繼君詭道幻境中,那條威脅他宏圖霸業(yè)的逆天黑龍。

    一想到此,周繼君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忌憚。

    “我放過他,你放過驅(qū)神,如何?!?/br>
    看了眼不知所措的白無念,覆海君圣深不可測的目光落向周繼君,緩緩開口道。

    “道主,不可?!?/br>
    蛇人的三顆頭顱皆露訝色,齊聲進(jìn)言道。

    話音方落,只見周遭空氣陡然一縮,爾后綻放開來,一顆猙獰的龍頭從虛空中鉆出,張開血盆大口,將毫無防備的蛇人吞入腹中。非是蛇人太弱,而是這黑龍?zhí)珡?qiáng),難以攖敵的氣息撲面而來,蛇人全身僵硬難以動彈,尚未回過神就被黑龍一口吞了。三道蛇人雖由道力所化,道主身隕,它們也永遠(yuǎn)不會真正死去,可每一次死去后涅槃重生,至少需花上半月。

    只是現(xiàn)出黑龍法相,便滅殺三道蛇人,周繼君實力至少跌了三成。瞳孔猛縮,可卻沒有放開驅(qū)神的意思,周繼君挑起長劍,橫于驅(qū)神君圣脖頸處。

    “這樣吧,你先殺了驅(qū)神,我再殺了她,然后我們便開打?!?/br>
    覆海君圣的聲音始終冷漠,就仿佛那年七州京城中的千十七,無論敵友,聽了都會止不住的心底發(fā)寒。

    “你雖克驅(qū)神,又能接下通天半劍,可你認(rèn)為,你又能在我手下走幾招?!?/br>
    話音落下,周繼君眸中閃過一絲猶豫,覆海君圣威名蓋世,他自然知曉,卻從未見過他出手?;蛟S有那么一次,當(dāng)年在封神輪回中,六君圣欲戰(zhàn)太上,卻被通天一劍斬落。白虎死、柏鑒死,袁洪重傷,通風(fēng)重傷,楊戩重傷,而他覆海卻只是受了點輕傷,那時周繼君未曾留意,可此時回想起來,只覺頭皮發(fā)麻。誅仙絕劍之威他可是親自體會過,雖只出了半招,可這半招卻險些要了他的命,能斬殺白虎、柏鑒這等頂尖強(qiáng)者的誅仙絕劍,竟只讓覆海受了點輕傷,這覆海君圣的修為實力到底有多強(qiáng)。

    目光落向覆海腳下的少女,四目相對,白無念緊咬雙唇,滿臉絕然,可眉宇間那絲希冀流轉(zhuǎn)而出,卻讓周繼君心生不忍。

    良久,周繼君按下手中長劍,看向覆海。

    “你先放了她,然后退出百里,待我放走驅(qū)神后,不得再追。”

    “百里之地也不過瞬息耳。”

    覆海嘴角浮起莫名的笑意,深深看了眼周繼君,爾后緩緩點頭。

    “吾兒的摯友我自然信得過,你走吧。”

    “摯友”兩字咬得極重,卻又?jǐn)y著一絲揶揄。話音落下,如臨大赦的白無念再顧不上其他,連忙跑向周繼君。又看了眼覆海君圣,周繼君不再多言,抄起白無念,駕云而起,向著南方疾飛而去。兩柱香的功夫不到,云座便已飛過北俱蘆洲,周繼君微微猶豫,搖了搖牙,強(qiáng)壓下心頭的不安,將神色復(fù)雜的驅(qū)神君圣拋落云頭。

    蘆洲南海,覆海君圣看著呆呆坐在灘邊的男子,面色不住變化著。

    “多謝了,覆海?!?/br>
    “你我兄弟,又何必言謝?!?/br>
    覆海淡淡的說道,望向驅(qū)神君圣的背影,眸中掠過一絲冷光,冷光乍閃的瞬間,驅(qū)神脊背微微一顫,爾后嘴角浮起nongnong的苦笑,閉上雙眼。

    等了許久,海風(fēng)依舊肆虐,浪潮依舊冰冷。

    驅(qū)神睜開雙眼,看著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面前,負(fù)手而立遙望大海的男子,眉毛挑如飛劍。

    “怎么,還是下不了決心嗎。你現(xiàn)在動手,易如反掌,再往后可就沒這等機(jī)會了?!?/br>
    “那便往后再說吧,先為平天報仇要緊。”

    海潮洶涌,望向波濤翻滾遙遙遠(yuǎn)蕩的大海,覆海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個老船工口中的故事,海納百川,遨游大海,自然會胸襟寬廣,可在海中呆的時日久了,見慣驚濤駭浪,磅礴海潮,亦會覺得周遭一切不過如此。

    “哈哈哈。”

    驅(qū)神君圣仰天大笑,爾后咬牙切齒地望向覆海,眸中冷光陣陣。

    “為大哥報仇?這話竟從你覆??谥姓f出,真是笑煞人也。你覆海天生便是薄情寡義之輩,在你眼里只有兩種人,可以利用的,和利用完的,當(dāng)年如此,往后也如此......覆海,你留我性命,莫非我還有用不成?!?/br>
    驅(qū)神君圣歇斯底里的大笑著,如若周繼君聽到這番話,定會震驚當(dāng)場,細(xì)心推敲起六君圣之間的關(guān)系。

    數(shù)萬年前,六君圣兵敗,顛沛流離于穹宇各地,唯獨(dú)覆海君圣仍坐擁幽冥海,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當(dāng)他的帝王霸主,各方勢力忌憚不已,卻終究未曾派出一兵一將。細(xì)細(xì)揣摩起來,內(nèi)中定然大有文章,可此時周繼君已在萬里之外。

    “鬧夠沒有?!?/br>
    待到驅(qū)神君圣笑完了,覆海方才開口,面色平靜,沒有半絲不悅和惱怒,而驅(qū)神亦不再說話,端起他那副變化莫測的神情,怔怔地望著大海。

    海浪一陣一陣地?fù)浯蛑甘?,嘩嘩作響,兩人就這樣一站一坐,靜靜地看著海潮起伏。

    萬年前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此時卻陌如路人,從頭到尾,都沒相視一眼。

    “二哥。”

    一衫黑衣從遠(yuǎn)處行來,待到近前,看到坐在灘邊的長發(fā)男子,面上浮起難以矜持的喜色。

    “六弟果然在這,好,好,有二哥和六弟在,我那長安之局當(dāng)十拿九穩(wěn)了。”

    通風(fēng)君圣有些激動地說道,他緩步到兩人之間,臉上浮起淡淡的喜悅,佯裝不覺。

    即便他不是那個神算天下的謀道強(qiáng)者,身為六君圣中不可缺少的人物,早在許多年前,他便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可又能說什么。

    如今兄弟幾個終于重聚,卻又各懷心意,面對即將到來的大戰(zhàn),形勢比之萬年千還要惡劣上許多。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

    看了眼翱翔于海天間的鷂鷹,通風(fēng)神色微黯,心中道。

    第六百七十八章  天書預(yù)言

    (第三更)

    ——————————

    一路昏昏欲睡,當(dāng)白無念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見自己已來到一片銀裝素裹的山界。放目望去,奇峰逶迤,山勢險峻,平原丘陵河流將群山分隔開來,鱗次櫛比,卻又縱橫有序。而在山巒東邊,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潮雖沒北俱蘆洲那般猛烈險急,卻雄渾壯觀,即便相距千百里,白無念依舊能感到磅礴的氣息跌蕩翻涌,直撲群山而來。

    “這里便是天吾山君子峰了,我徒趙無極先幫你安頓下來,爾后你便自行安排?!?/br>
    耳邊傳來溫醇的聲音,白無念抬眼望去,就見不遠(yuǎn)處正站著幾人,當(dāng)中那個正是讓自己有些難堪的君公子。若非自己任性,或許也不會發(fā)生那么多事了,白無念心暗道。

    “白小姐,我?guī)闳プ√幇??!?/br>
    卻是趙無極走了上來,朝著白無念施禮道,話音剛落,一旁又走過來個秀美的少女,上下打量著白無念,盈盈一笑道。

    “聽說你是我?guī)煾傅膸煾傅耐絻?.....好繞口。我叫左清塵。”

    聞言,白無念微微一怔,爾后噗哧笑出聲來,看了眼不遠(yuǎn)處白衣如雪的周繼君,莞爾道。

    “所以你該叫我?guī)熓??!?/br>
    或許因為適才的那場劫難平安渡過,兼之這天吾山風(fēng)景淡雅,白無念心情愉悅,笑如秋月,卻把一旁的趙無極看傻了。

    話音落下,左清塵一臉窘迫,隨后也是噗哧一笑,細(xì)細(xì)看了眼白無念,幽幽道。

    “你看起來還不如我大,還敢自稱師叔,真是奚落人?!?/br>
    左清塵除了練劍時一臉冰冷,其余時候也算健談,趙無極時不時插上幾句話,三人也算是談笑風(fēng)生,邊聊邊走。余光掃去,白無念心中疑惑,前一刻還站在不遠(yuǎn)處的君公子不知何時消失在山頭,只剩下那個身披軟鎧,卻遮不住傾城風(fēng)情的女子。猛地頓住腳步,白無念黛眉微蹙,看了眼左清塵,爾后轉(zhuǎn)向趙無極,沉吟著開口問道。

    “無極,那個女子是誰。”

    或許因為周繼君出手相救的緣故,比之先前,白無念心中漸漸少了幾分惡感,也接受了暫時棲身天吾山的現(xiàn)實,可當(dāng)看到那個女子時,她的心陡然一沉。

    “那是我們師娘,如今的天吾山監(jiān)軍大人,碧華公主?!?/br>
    聽得白無念直呼自己的名字,趙無極心中一喜,卻也未露于言表,不卑不亢地說道。

    聞言,白無念的臉色陡然變得極差,心也瞬間跌入谷底。

    師娘......那就是說,她是君公子的夫人。好一個卑鄙無恥的君公子,離開我?guī)煾覆徽f,竟還另尋新歡。

    眸中閃過怒色,轉(zhuǎn)瞬即逝,趙無極雖心思細(xì)巧,可他一個男子,就算再細(xì)心,又怎能猜透女兒家的心思。倒是一旁的左清塵狐疑的看了眼白無念,又看向漸漸回轉(zhuǎn)君子殿的碧華,眸中掠過深思之色。

    是夜,白無念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想到白日見到的那個女子,忍不住又開始腹誹起周繼君來。半個多時辰過去,仍舊未能合眼,少女坐起身來,看著窗外郎朗星空,腦里滿是不知在何處的師父。

    先前獨(dú)自一人居于上唐,可也不曾像今日這般想念師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心煩,早先那身素雅淡漠的氣質(zhì)早被她丟到九霄云外。在上唐時候,白無念雖獨(dú)自一人,面對心思叵測的朱平,可尚能掌控局面,默默等待著依依。來到天吾山,趙無極、左清塵雖有說有笑,待她也極客氣,然而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卻揮之不去,再加上那個又變得可惡起來的君公子,著實讓白無念覺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