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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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著搖了搖頭,紅孩兒低聲喃喃道。 眼見連向來冷漠的千十七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周繼君心頭愈發(fā)疑惑起來,忍不住開口問道。 “敢問各位,這花果山究竟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黃昏下,山風(fēng)陣陣,良久,只見紅孩兒邁開大步,腳踩虛空,伸手指向身下的山島,悠悠說道。 “此山本沒什么特殊,不過是十洲之祖脈,九島之來龍,自開清濁混沌而立,鴻蒙判后而成。天地間,如花果山者雖不多,可也有數(shù)十座??砂朐虑?,從西方佛域靈山傳來一道法旨,卻讓它變得與眾不同起來?!?/br> 打量著愈發(fā)疑惑好奇起來的周繼君,紅孩兒揶揄地一笑,伸手變出一支小毫,甩動筆尖在半空中書寫開來。 “西方有佛舍百世,游戲紅塵忘前生。記得大道存花果,鎮(zhèn)于水簾掌機(jī)緣?!?/br> 目光逡巡在那一行行篆字上,周繼君低聲念叨著,只覺得稀松平常,并沒什么大不了的,就見紅孩兒接著寫道。 “我佛算盡天機(jī),五十年后,天地將重開殺戮,戰(zhàn)火一起,穹宇再無安寧之日。我佛憐千萬生靈,特于花果山中立下一機(jī)緣,有緣者前來,可執(zhí)掌輪天地大戰(zhàn)運(yùn)數(shù),望以蒼生為念,以本心而為,早熄戰(zhàn)火?!?/br> 一紙寫罷,紅孩兒望向面色不住變化的周繼君,低笑一聲道。 “靈山上那兩個圣人命他們的佛子佛孫寫下這道法旨,分別傳向花果山東南西北四方,每一方皆可出一有緣者入山,開啟水簾洞,掌日后天地大戰(zhàn)的運(yùn)數(shù)。我從南來,千兄從東來,洛教主從北來,各殺千百人,而你從東來,想必亦殺了不少人吧?!?/br> 心中浮起荒謬之情,周繼君于東海確曾大開殺戒,可并非為了花果山之事,先前也并沒見過那道法旨,莫非冥冥之中,已然注定了這一切?機(jī)緣嗎.......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機(jī)緣,又或者,是圣人布下的局? 心意流轉(zhuǎn),周繼君只覺得脊背微微發(fā)寒冷,若這花果山真是佛家兩位圣人布下的局,自己又如何能度過。圣人之下有君圣,君圣之下有穹天,穹天之下方才是玄天,自己雖是玄天巔峰,可和圣人比起來仍如螻蟻般微渺。 抬頭望向天邊暗紅色的火霞,一絲陰霾爬上眉梢,周繼君緩緩掃過洛繼傷、紅孩兒和千十七,沉吟著開口道。 “你們都相信下輪*大戰(zhàn)的機(jī)緣運(yùn)數(shù)會藏于這花果山中?圣人便可主宰天地大戰(zhàn)的走向?就算圣人真能主宰戰(zhàn)局走向,為何不將此中機(jī)緣傳于佛家弟子,偏偏要放在這花果山上,引來各方爭奪?” 聽得周繼君近乎咄咄逼人的問話,千十七三人皆神色平靜,絲毫沒有動容,那紅孩兒更是譏諷的一笑。 ——————————————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加更一章) 第六百零六章 佛家之局 (第一更) ———————— “你當(dāng)只有你君公子能想到這些?” 紅孩兒冷笑著,手間涌出一團(tuán)大火,將浮于虛空的篆字墨斑燒得一干二凈。 “太平了將近五十年,五十年未曾大開殺戒,我早就渾身不自在了。佛家那兩位圣人傳下法旨,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殺人的借口.......君公子,聽聞你囚于離恨天四十六載,想必也如我一般想念極了殺人的滋味,我們能踩著無數(shù)修煉者的尸體站在這花果山上,卻說明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紅孩兒話音落下,千十七負(fù)手西望,洛繼傷眸里閃過一絲寒光,而周繼君輕嘆了口氣,揉了揉眉毛,卻也沒開口辯駁。誠如紅孩兒所言,在場四人哪個不是踩著血海尸山走到到如今,殺戮的念頭早已深植在心底,即便周繼君修煉君子道意,真君子道意時時鎮(zhèn)壓,可公子渡于東海,一怒拔劍,血染東海,連周繼君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為了立威,還是那顆蠢蠢欲動的殺戮之心在作祟。 眉毛挑起,陡然間周繼君心頭一動,不由得喃喃自語道。 “奇怪了,那佛家向來以慈悲為懷,可今日此舉,有緣者必須是殺意滔天之輩,卻又違背了佛教的初衷。西方二圣,究竟想做什么?!?/br> 周繼君正思索間,卻聽紅孩兒哂笑一聲,開口道。 “君公子勿要多想,將原本很簡單的事變太復(fù)雜,想得越多,越提心吊膽,反而不利于眼下的局面。就算水簾洞中沒有所謂的機(jī)緣,大不了白走一趟罷了,難不成圣人還會對我們出手?” 說著,紅孩兒手捏印法,一團(tuán)奇異的火焰浮于眾人眼前,此火純白無雜質(zhì),世間萬物遇上皆燃,水土難滅。 “我獻(xiàn)本命三昧真火,開啟法陣,卻不知諸位有何本事。” “我獻(xiàn)皇天三百六十五教意。” 卻是洛繼傷開口道,轉(zhuǎn)眼后,他的手中飄出一部金光璀璨的寶典,歷經(jīng)磨礪,洛繼傷的皇天教意已至大成,三百六十五道教意,道道可成皇天。 “紫龍法相?!?/br> 千十七淡淡地開口道,眉心微微張開,一頭紫龍騰挪而出,摘云弄霧。這紫龍周繼君和洛繼傷皆不陌生,當(dāng)初七州時候,人尊境界的千十七就是憑著紫龍法相,讓眾強(qiáng)俯首稱臣,這么多年過去了,當(dāng)初威力巨大的人尊法相早已被周繼君和洛繼傷丟棄,唯獨(dú)千十七仍留著,將紫龍法相煉制成本命法寶,全身上下無一千變?nèi)f化,適才大戰(zhàn)君子劍,非但沒有落于下風(fēng),反而隱隱占著優(yōu)勢。 三道目光射來,周繼君揉了揉眉毛,嘴角泛起苦澀,心中雖仍有疑惑,可此時卻已無退路。周繼君雖為玄天巔峰,當(dāng)今天地穹宇諸強(qiáng)中就算排不上第一,也能擠進(jìn)前十,可面前三人若聯(lián)手戰(zhàn)他,恐怕不出五十合,周繼君便會命葬花果山。再者,周繼君雖然心存疑慮,可對于那水簾洞中之物也是好奇無比,若真是主宰五十年后大戰(zhàn)的命數(shù),那再好不過了。 “我獻(xiàn)君子劍。” 袍袖輕揚(yáng),君子劍攜著君子三道意飛騰而出,和三昧真火、皇天法典以及紫龍法相立于一處。 “如此甚好,我們這就破陣去?!?/br> 紅孩兒輕笑著道,不再多言,騰身飛起,手執(zhí)三昧真火躍向那水簾洞,周繼君三人各持法寶,緊隨其后。 半空中,周繼君余光落到山巔那塊奇石,眉頭微蹙,只覺得在哪見過。 是了,那不就是混世靈猴誕生遺留下來的石胎嗎......莫非是齊天? 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yù)感,那水簾洞近在眼前,其余三人也都放出法寶射向法陣,深吸口氣,周繼君亦丟出君子劍,卻將心念下沉,奪舍紫君。這番所為,幾乎是下意識的,連周繼君也有些拿不定,轉(zhuǎn)眼后,四樣法寶重重地轟擊在法陣上。 光華綻放,斜掛在水簾洞上的瀑布陡然停止了流淌,漸漸向兩旁張開,露出一個大洞*眼。 洞中由黑轉(zhuǎn)亮,不多時,四個金燦燦的篆字落入周繼君眼中————西游記鎮(zhèn)。 周繼君眉頭微蹙,只覺得那四字有些眼熟,下一刻,周繼君神色陡變。 西方有佛舍百世,游戲紅塵忘前生。記得大道存花果,鎮(zhèn)于水簾掌機(jī)緣.......佛家兩圣人傳出偈語竟是個藏頭詩,只為道出眼前四個字,西游記鎮(zhèn)。 洞中光暈流轉(zhuǎn),漸漸變化成一方漩渦,疾速旋轉(zhuǎn)了起來。 “輪回界......不好,此乃詐局,快走!” 周繼君臉色發(fā)白,低吼一聲,駕起云頭就欲遁離。 “機(jī)緣到時,你卻不要,真是可惜。” 紅孩兒冷笑著看向周繼君,不再理會,兀自向洞中走去,千十七和洛繼傷皆修煉輪回之道,此時面色凝重,踟躇著,身形不前也不退。 轉(zhuǎn)眼后,水簾洞中的漩渦猛地擴(kuò)大開來,仿佛橫亙在花果山中的大嘴,吐出濃厚難敵的道力卷向四人,周繼君雖已飛出半里,可還是被吸入其中。 云淡風(fēng)輕,花果山重復(fù)平靜,只有“西游記鎮(zhèn)”四個大字閃閃發(fā)亮,不多時,也和周繼君四人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 “阿彌陀佛,主線人物皆已落入彀中,五十年后,西游記開啟,當(dāng)為天地穹宇第一盛事?!?/br> 靈山之巔,繁華散落,那方九瓣蓮臺上,佛祖手捏小毫,微微一笑。 “準(zhǔn)提,這四人雖是當(dāng)今穹宇最強(qiáng)者,可殺戮過重,道意根深蒂固,若不好生調(diào)教一番,卻難以掌控?!?/br> 蓮臺旁,滿頭團(tuán)發(fā)的老佛淡淡地說道,誰也不知道,準(zhǔn)提和接引為何如此交好,上古時候那一次次天地大戰(zhàn),兩人幾乎都是聯(lián)手而戰(zhàn),準(zhǔn)提為正主,而一衫青衣的接引總是站在他身后,千變?nèi)f化,雖同為五大軍閥之一,可總有意無意間,輔佐著準(zhǔn)提。 站在圣人之后的圣人,誰也猜不到他想什么,或許這才是最可怕的。 “難以掌控?” 目光落向手中寫著“西游記”三字的書卷,佛祖捻花而笑,淡然道。 “五十年后西游記方才開始,我這么早就將他們陷入輪回,正是想讓他們四人的故事更加豐滿,如此徹底忘記前塵往事,成為日后的棋子?!?/br> “西游記雖為輪回,可在五十年后,卻是真真實實存在于天地穹宇、四大部洲上的事件。你怎會知道,五十年后,他們不會被故人認(rèn)出,回憶起前生,爾后掙脫出輪回?” “接引,你想的太多了。也罷,那我就多費(fèi)點(diǎn)筆墨。” 如來佛祖,也就是準(zhǔn)提皺眉思索,爾后拾起小豪在書卷上一字一句的寫著。 “覆海君圣之子,妖龍千十七,生性孤傲冷漠,西游記中,我就讓他變成一個赤子佛心之輩,樂善好施,助人為樂......就叫做唐三藏吧。” ...... “皇天教主洛繼傷,桀驁不馴,只想成為皇中皇,乃是受不得半點(diǎn)屈辱的人。如此,他就做一匹馱著唐三藏走過千山萬水的牲畜,受盡屈辱......西海白龍馬?!?/br> ...... “火焰山紅孩兒,一手三昧真火堪稱無敵,水能克火,這一世我就讓他成為那水中妖怪......流沙河中的沙和尚。” ...... “還有一個君公子?!?/br> 筆懸于空,準(zhǔn)提目光微凝,爾后笑了起來。 “這君公子道是一個有趣的人,創(chuàng)下君子道意,有幾分太上道德經(jīng)的味道。君子道意,自然是品行端正,一絲不茍,在西游記中,倒缺一個好色懶惰之輩。天河元帥......豬八戒?!?/br> 筆墨落下,君公子三字已被篡改,準(zhǔn)提看了眼接引,手指彈開,那卷《西游記》高飛出靈山,直向東面飛去。 “西游輪回將現(xiàn),如此,這便開始西游記的前傳吧?!?/br> ___ (不出意外今天有三更) 第六百零七章 此生為豬妖 (第二更) —————— 月華如水滌紅塵,寒宮顏色可傾世。 廣寒宮紅塵殿,琴簫奏響,纏纏綿綿,檀香裊裊,漫過窗欞旁的臥塌。 兩道一絲不掛的人影緊緊纏繞在一起,依人芳澤,嬌*喘連連,三柱香后,高壯的男子低吼一聲,猛地向前沖去,身下的女子面上浮起紅潮,眸中隱隱噙著淚痕,幾近完美的嬌軀微微抽搐著。 云雨罷了,男子緩緩坐起身來,指尖劃過皎白光滑的嬌軀,停留在那處玉*峰朱果處,稍稍用力,女子緊夾雙腿,緊咬朱唇,忍不住又低哼了一聲。 “嫦娥,我去了?!?/br> 不再留戀,男子揮手將散落一地的衣衫卷來,剛想穿上,腰間已多了一雙柔軟的玉臂。 “好狠心的人,每次都走的那么早。” 青絲垂落腰際,那雙傾倒諸天仙子神的眸子里掛著nongnong的失望,廣寒宮宮主嫦娥深吸口氣,抬起頭,怔怔地看著男子的側(cè)臉。 直插入鬢的眉毛,細(xì)長的雙目,高挺的鼻梁,薄唇間總是有意無意地浮起微笑,正是這溫醇的笑容,讓無數(shù)重天上的仙女為之癡迷,也俘獲了自己的芳心。即便已經(jīng)是他的女人,可嫦娥總感覺兩人間隔著什么,偶爾看去,嫦娥總會覺得他的身上透著陌生,這種恍惚的感覺纏繞心頭,讓嫦娥走在冷清的廣寒宮中,總覺得無比孤獨(dú),便是有了玉兔的陪伴,也依舊難消高天之上如復(fù)一日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