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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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落子布局和勾心斗角,周繼君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行事僅憑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修行,再沒有任何能束縛住他。 風起,吹卷銀發(fā)飄揚,惡君子道意流轉(zhuǎn)全身,周繼君一步一步走向馬賊。 “不自量力的家伙,竟敢壞我鬼面騎的好事!” “哈哈哈,又多了個來送死的!” 馬賊中傳出陣陣哄笑聲,這些雙手沾滿鮮血的亡命之徒嘲諷地看向只身走來的周繼君,就像看一個傻子般,可笑無比。只有那戴著面具的馬賊首領(lǐng)眼色微變,他細細打量著周繼君,眼中漸漸染起駭意。 白衣,銀發(fā),赤足...... 流傳在七州強者言談間的那個人...... 曾讓京城為之動亂,令七州諸侯、軍閥咬牙切齒的...... 馬賊頭領(lǐng)渾身一顫,他難以置信地望向周繼君,雙手微微顫抖。 “你是君公子?” 話音落下,鬼面騎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臉色大變,微微慌亂地望向孑孓而立的白衣公子。 周繼君停下腳步,微微錯愕地看向馬賊頭領(lǐng),隨后嘴角浮起玩味的笑容。 “倒有幾分見識,正是本公子?!?/br> “久仰久仰,聽聞公子正在兗州輔佐北疆王世子,不料卻已移駕豫州......我鬼面騎與公子素來無怨,卻不知今日為何......” “往日無怨,今日卻結(jié)怨了?!敝芾^君漠然說道,他回身望向滿臉驚喜的楚生,淡淡一笑。 “這么說,公子非要為難我等了?” 馬賊首領(lǐng)目光冷了下來,他緊緊抓住鐵弓,警覺地問道。 “不是為難,是殺光?!?/br> “哈哈哈哈......”馬賊首領(lǐng)仰天大笑,他看了眼身旁黑壓壓的鐵騎,轉(zhuǎn)臉望向周繼君,“就你一人?你君公子再強,莫非還能敵得過我這千軍萬馬?我客氣兩句,卻不想你這么不識抬舉,沒了北疆軍你算什么?” “沒了北疆軍我就什么也不算?這話若是讓羅剎聽到了,肯定笑掉大牙了?!?/br> 周繼君低聲喃喃道,余光中,箭雨密如飛蝗攢射而來。身影虛晃,瞬息后,周繼君已然殺進鬼面騎中,雙臂間皆有百萬斤巨力,重重地砸向馬賊,轉(zhuǎn)眼間,已有十數(shù)馬賊暴斃而亡。雙手各抓起一具馬尸,周繼君仿佛跌入浪潮的巨石,將鬼面騎攪得天翻地覆 血光和尸體從眼見劃過,念海中那顆北斗破軍劇烈旋轉(zhuǎn)著,星辰之意時隱時現(xiàn),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重巒疊嶂,無法捕捉到。 “破軍破軍,殺伐兇猛,類于七殺......為何得了七殺星意,卻無法得到這破軍?” 周繼君自言自語,手中卻不停頓,忽而出拳,忽而扭臂,只憑武道之力就殺得鬼面騎人仰馬翻,慘叫連連,不多時,已有近百人被他滅殺,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衣袂上那點點血跡。沉溺于殺戮中的周繼君并沒發(fā)現(xiàn),那個馬賊首領(lǐng)的身影已消失在騎兵中。 “似乎總是少了樣最為關(guān)鍵的,這破軍星意中還差什么呢?” 周繼君眉頭皺起,手中微微一頓,趁著這間隙,鬼面騎紛紛撲殺上來,將他圍于戰(zhàn)圈之中。 “擒賊先擒王?!?/br> 周繼君雙臂發(fā)力,將周遭騎兵推開,他放眼望去,卻并沒看到戴著鬼面的馬賊首領(lǐng)。 “不好!” 心底陡然浮起一個不祥的念頭,周繼君猛地回身看去。 一騎遠飆直奔向呆呆站著的楚生,彎刀飛出,劃過冰涼的弧線劈向男童的頭顱。 第二百三十四章 異人畢圖 眼前騰起一片血霧,彎刀劈下,將男童從中斬成兩半。 周繼君渾身劇顫,瞪大雙眼望向倒在血泊中的楚生,胸口仿佛堵著一團火,將他的身體漸漸灼沸騰。 “......只要心懷希望,就能找到冥冥之中的那些轉(zhuǎn)機......” “......你會幫我的,對嗎?” “......當然,不過只限這一次......” ...... 不久之前的話回蕩在周繼君耳邊,卻已如落葉般死寂靜止,男童唯一的轉(zhuǎn)機被周繼君承諾后,又親手斷絕。這個陌路相逢的男童和十歲那年的周繼君那么相像,同樣的幼失怙恃,同樣的被逼入絕境,同樣的倔強,可卻沒有周繼君逆天的好運,終究未能躲過命運的殺劫。 心底某處仿佛有什么破碎開來,微微有些發(fā)疼,耳邊傳來鬼面頭領(lǐng)的狂笑,卻像一滴油香,將周繼君胸中那團火徹底點燃。破軍星斗猛烈搖晃著,所屬于它的星陣微微一動,殺伐之意傳出,染遍周繼君眉宇。手中的兩匹死馬猛地用力揮出,周繼君低吼一聲,彈身射向鬼面首領(lǐng)。 “殺!” 騎兵們舉著砍刀劈向他,冷鋒所至紛紛斷裂成無數(shù)片,混著血水尸骨崩飛開。黑潮般的鐵騎中生出一條紅流,白衣直飛,千百兇殘的馬賊竟無法讓他的腳步停頓半分。 “呵??!” 周繼君紅著眼死死盯向鬼面首領(lǐng),殺氣如虹。念海中那顆星斗漸漸散發(fā)出瑩白的光芒,絲絲星力自它身上流轉(zhuǎn)開來,牽引身后星陣緩緩運轉(zhuǎn)。就在周繼君即將殺出鐵騎重圍時,北斗破軍變相突生。 眸中寒光閃過,周繼君伸手將對面射來的箭氣捏碎。 “原來如此......北斗破軍之中那最為隱晦的意境卻是情?!?/br> “執(zhí)情而殺,是為破軍!” 感受著心底的怒火和那一縷傷慟,周繼君揮拳將面前的騎兵轟殺,隨后騰身飛向有些慌亂的鬼面首領(lǐng)。 七殺之星殺伐無情,而破軍之星則殺伐有情。 袍袖翻飛,將那一道道箭氣掃開,周繼君如獵鷹般直撲而下,手中結(jié)成法印,轟向那人。 戰(zhàn)天宵出,鬼面頭領(lǐng)動彈不得,他眼中浮起恨意和絕望,用盡全身力氣開口低吼道。 “你等著......我?guī)煯厛D......” 他還未說完,全身上下已生出密密麻麻的裂紋,如干枯的樹皮般層層剝落。鮮血溢出,轟隆一聲,他的身體碎裂成無數(shù)條,葬命于戰(zhàn)天宵下。 身后的鐵騎如退潮般疾散,奔逃向四方,可周繼君卻沒去理會。風起,卷動銀絲向后遠揚,念海中,北斗破軍漸漸升起,散發(fā)出熠熠星輝和紫微、七殺、太陰相互交映著,這第四顆主星念頭終于煉化而成。 破軍升起的那瞬間,周繼君心底浮起一絲玄而又玄的感覺,依稀瞧見了人尊境界的那條道,卻在目光移到楚生身上時候消失。 突破至人尊境界的機緣稍縱即逝。 輕嘆口氣,周繼君并沒覺得可惜,他揮手轟出一個大洞,俯身將男童的尸體抱起,一本古書掉落于地。葬完楚生后,周繼君微微猶豫,將那本古書撿起,卻并沒打開。 “嘯天山嗎,在豫州之東......” 周繼君遙遙東望,目光閃爍。 “也罷,我一路向東前往雍州,順便去一趟天嘯山,幫你完成最后的心愿吧......也只有這樣了?!?/br> 把書揣進懷里,周繼君并沒發(fā)現(xiàn)古書頁角飛起的那幾個足以讓他震驚的篆文。 ...... 一路東行,周繼君又遇到幾伙馬賊,奇怪的是他們并沒纏上來,亦沒有退避,只是在遠處遙遙望向周繼君,指指點點。周繼君沒去理會,他沉浸在修煉中,一邊趕路,一邊琢磨著戰(zhàn)天宵和君遠伐的變數(shù)。 生成破軍后,君子斗數(shù)又多出幾分變化,意境也隨之提高。每一顆主星都能牽引背后的星斗之陣移動衍變,而它們相互間交映更能將這些變化增加數(shù)倍,周繼君所要做的便是將這些變化融入戰(zhàn)天宵和君遠伐中。五日中,戰(zhàn)天宵的變化之數(shù)增至六十九,周繼君隱隱約約感覺到仍未圓滿,唯一的遺憾是那時之意境依舊只能定住敵人,雖然從一個彈指剎那增至六個,卻還是無法讓時間倒流。而君遠伐則增加了兩柄劍,以一分九,普通狀態(tài)下的飛行距離從十里增至三十里,只要周繼君心念達到,君子劍瞬間飛至。 跋涉于茫茫草原,白天修煉,夜里酣睡,倒是讓極度貪睡的周繼君舒愜無比。沒了勾心斗角、謀劃算計,日復(fù)一日地努力修行與天爭命,偶爾和牧民討上一兩袋腥甜的馬奶酒,自醉于天地間,這種簡單的日子或許是周繼君最想要的,若再多上那個白衣素履的她就更好了。 又過了七日,草水漸漸稀疏,一座高大的府城出現(xiàn)在周繼君眼前,青灰色的城墻上頭刻著三個大字,在余暉下斑駁發(fā)暗——葬君府。 “葬君府......好生晦氣。” 周繼君揉了揉眉頭,凝望半晌,抬腳入城。 偌大的城府凄凄涼涼,冷風卷起落葉凋零,周繼君回眸四顧,竟沒看到半個人影。瞳孔微縮,周繼君目光落到城邊一處石碑上,石碑斜插在飛草間,碑文泛黃,像是刻了千百年。 “君子祭?” 周繼君心頭升起一絲古怪,他走到石碑前,瞇起眼看向上面的篆文,低聲輕念著。 “《君子祭》:世有君公子,人皆贊英杰。少年鬧京師,爾后踞天吾。世子三請出,筑臺招仙神。血戰(zhàn)云州地,群雄俱惶惶......公子本為世家子,少年蒙難,離京七年返,于武道大會名動七州......今日葬于此,世人憐之......” “今日葬于此......” 周繼君輕聲咀嚼著,嘴角漸漸揚起,冰冷的余光中,一衫墨衣若隱若現(xiàn)。 “是啊,今日葬君于此,世人皆憐。” 周繼君緩緩回身,看向輕聲言語的男人,眉頭微皺。男人著墨色的長袍,身形高瘦,下巴留著短須,面容古樸辨不清年紀。他笑得異常清雅,目光停留在周繼君身上,漸漸變得火熱,仿佛邂逅了多年未見的老友般。 “一城一英豪,筑城而葬,方對得起英豪之志。” 男子抖了抖長袍,向周繼君拱手道。 “我花七日筑起這座葬君府,專等君來歸?!?/br> 話音傳開,飄在空寂的府城里,回蕩起陣陣余音,仿佛自天降來,說不上的凄涼壓抑。 “你是誰?” 周繼君上下打量著墨袍男人,淡淡地問道。 “我叫畢圖......”墨袍男人嘴角翹起,“十數(shù)日前你殺了一個戴著鬼面的人,是我的徒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筑城葬你并非只是為了報仇......可惜呵,凡是碰過那本書的人都得死。” 那本書?懷中的古書放了已有七日,卻一直未曾展開看過,莫非內(nèi)中記載著什么見不得人的隱私? 目光沉凝,周繼君陡然想起一人,卻是錄于來??蜅!懂惾税瘛分械拇嬖?。 “你就是畢圖,那個異人榜上排名前十的人物?” “咦,你怎知?”畢圖眼中浮起些許好奇,笑容漸漸消淡。 《異人榜》不同于當年的《武王》《武尊榜》和近些日子才出的《仙神榜》,它雖存于世,卻甚少被世人知悉。異人都有驚世駭俗的本領(lǐng)神通,可大多隱姓埋名,不輕易卷入世間紛爭,只有他們之間才知道對方的存在。對于他們來說,游戲塵俗是最喜歡做的事,越是無名不被世人知曉越好,即便他們的實力幾乎都在人尊境界之上。 “罷了罷了,知道便知道吧,反正今日之后你只能留在這座特為你筑起的城里了?!碑厛D淡淡一笑,他揮手卷起石碑,飛向周繼君,“我習慣讓你們將自己的遺言寫在上面,以便路經(jīng)此地的旅人傳頌于世。君公子呵,你還有什么最后要說的話,就自己動手刻下吧。” “異人都是像你這樣狂妄嗎?”周繼君接過石碑,看了眼,嘴角劃過玩味。。 “一城一英豪,我平生所筑三十余府城,已葬下三十余人,皆是七州大地名動一時的人物。今天,輪到你......” 畢圖話音戛然而止,卻是陡然看到周繼君伸手在石碑上刻著,他沒有寫遺言,只是添了兩字。 “于武道大會名動七州......今日葬......畢圖于此,世人憐之......” 袍袖翻飛,周繼君猛地將石碑推回,眼波微滯,隨后笑了起來,卻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