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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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七州神君的官印,我走后他就屬于你了,等到大戰(zhàn)終了,若我還未歸,你便替我擇一人繼承七州神君的官職,定主龍宮?!?/br> 說完,屠龍不再多“看”一眼那神君官印,起身,顫巍巍地向前走去。 “等等!” 屠龍止步,回身看向周繼君。 “還有一件事?!敝芾^君臉色微微發(fā)紅,轉(zhuǎn)瞬后變得堅決無比,“那齊天君圣和依依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個嘛......”屠龍老人一怔,隨即嘴角浮起揶揄的笑容,“他們的關(guān)系并非你曾想的那樣,只不過,齊天他可是君圣呵?!?/br> 說完,屠龍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通天塔上。 七州之地,那個站在山巔云塔俯瞰蒼生的至強者終于離開了,隨著他的傳奇一道煙消云散。 第二百二十七章 重回天吾山 圣德四年初,一字并肩王世子百里雄揮兵南下,到春末攻陷辛流兩諸侯國,云州之地已入其手。北疆大軍囤壓云州邊境,直逼戰(zhàn)亂正盛的兗、豫二州,卻只是養(yǎng)精蓄銳,絲毫沒有馬踏兗豫草原的跡象。而兗豫之南的幽州卻在亂世中偷得幾分閑適,一個多月前,兩吳以錢君失德為名,發(fā)兵錢國,五路大軍從三道入境,只用了二十余天便直破錢國國都,俘獲了錢國君。此時的幽州只剩下上吳和下吳兩諸侯國,一百五十余府盡被兩家瓜分?;蛟S是因為同宗同源的緣故,亦或是由于那個神秘崛起的皇天教,兩吳之間關(guān)系融洽,再無發(fā)生過戰(zhàn)事。 幽州為兩吳所占,令行所至無不遵從,卻偏偏有一地超然獨立于兩吳管轄之外。 春末的陽光籠罩在幽州之北,隨著清風(fēng)蕩開,暖洋洋,將世間煩惱都融化在風(fēng)兒的絮語中。在通往幽州北縣府的官道上,白衣公子吊著酒囊縱馬而歌,身旁則是個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女子。 “閑來無事黃湯灌,朝飲竹醉夕夢川。莫問公子何日醒,待到此生終了時......” 敖云細長的睫毛在柔光中閃爍著,她轉(zhuǎn)眸看向染著幾分醉意的周繼君,嘴角微撇。 “酒鬼!” 周繼君并沒理會,只是抱臂坐于馬背上,遙遙望向林道盡頭那座青灰色的山,眼波流轉(zhuǎn)如煙如霧。順著他的目光看起,敖云眸子里漸漸出現(xiàn)了那座蒙上神秘色彩的高山,君公子的天吾山。 “你這些日子整日飲酒,是因為近鄉(xiāng)親怯嗎?”敖云淡淡地說道,“這天吾山也算你的家了,離開數(shù)月定然很想念了?!?/br> “家?那座山上只有草木野獸,和一座竹屋而已,又怎能算是我家?!敝芾^君揮卷袍袖,仰頭,囊中酒水又少了幾許,“說到家,我還真不知它在何處?!?/br> 淡淡的憂悵隨著酒氣飄出,融入陽光暖風(fēng),瞬間散去。 敖云看了眼周繼君,低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抬頭看向越來越近的天吾山,輕嘆口氣道。 “天吾山雖曾是你立身所在,可卻遠離云州,你效忠北疆王之事已天下皆知了,兩吳之主豈會允許你在他們眼皮底下煉制封神云臺?!?/br> “效忠?”周繼君輕聲咀嚼著這兩字,隨后微微一笑道,“你還真以為我此行是去天吾山煉制封神云閣?” “我想你也不會?!卑皆埔е齑剑碱^輕蹙,良久轉(zhuǎn)向周繼君道,“那你究竟是來做什么?” “你猜。” “你想法一向陰險古怪,我怎會知道?!?/br> 敖云瞪了眼兀自含笑的周繼君,不再說話。她和周繼君相識也只有區(qū)區(qū)數(shù)月,在這數(shù)月里,她只見過了周繼君的冷血無常和那些詭譎的手段,雖然一直好奇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可不知不覺間,在她心底已經(jīng)給周繼君打上了陰險的標記。 “過會就知道了。” 周繼君眉頭挑起,體內(nèi)那個修煉了已有數(shù)日的奇異法訣運轉(zhuǎn)開來。 “天有靈,山有神,急急如律令......范囡煙你給我出來!” 泥土翻動,少年揉著雙眼從地里鉆出,他打了個哈欠,陡然看到騎于馬上的周繼君,硬生生地合上還未打完的哈欠,僵硬著臉拱手道,“公子何事召喚?” “君吾山就在眼前了,你先入山去?!?/br> “這個,還有一段距離,公子你就再讓我睡會吧......” 他還未說完就見周繼君狠狠地瞪來,連忙換了副表情,諂笑著道,“好,好,小神這就去?!?/br> 敖云余光打量著兩人,眼底飄過一縷深思。 就在這時,卻聽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林道盡頭,兩個身背掛寶劍的修士正朝這走來。 “來者止步。本教教主有令,他正在天吾山上觀景,閑雜人等一律不許近前。” 話音落下,周繼君眉頭凝起,隨后放聲笑了起來。 “洛繼傷在山上?還真是巧呵?!?/br> 那兩名修士微微錯愕,互視一眼,隨后戒備地看向周繼君。 “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教主大人的名諱!” “我是何人?”周繼君冷冷一笑,看向滿臉警覺的修士們,“他洛繼傷不和我說一聲就占了天吾山,你們說,我是誰。” 聞言,那兩名修士臉色劇變,猛地拔出身后寶劍,指向周繼君。 “你是......君公子?” 數(shù)月前周繼君在錢國城前和洛繼傷的那驚世一戰(zhàn)后,皇天教徒都記住了那個逼得洛繼傷使出絕招亦未嘗敗之的君公子,在他們心底早將原本就名聲顯赫的君公子放在和洛繼傷同等的地位。洛繼傷創(chuàng)下皇天教,教中上千弟子無不敬服,亦心懷畏懼。而和洛繼傷同等層次的君公子,亦讓他們心懷敬畏。 “是碰巧了還是你洛繼傷在等我呢?”周繼君喃喃低語道,眸影飄過那兩個射出心神傳訊的修士,嘴角微微翹起,“看來我回山之路也不是那么太平了?!?/br> 半空中,白氣流轉(zhuǎn),已有三四歲孩童大小的武道蛇人飄出周繼君體外,它怒吼一聲,二話不說飛向那兩修士。寶劍飛來,卻被輕而易舉地避開,彈指剎那間,武道蛇人已迫至兩人近前,雙拳合成錘狀砸向一人,長尾如鞭飛竄,絞向另一人。 “轟!” 武道蛇人折身而返,在它身后,那兩名修士已然暴斃而亡。 “道主,可惜跑了心神?!?/br> 武道蛇人單膝跪于周繼君身前,懊惱無比地抱拳道。 “看來皇天教徒很快就會圍殺而來了。武道,你便為我開路吧。” “善!” 武道蛇人起身,它眸底流淌過血紅的波橫,殺氣騰騰地滑行于周繼君身前,還真有幾分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近的氣勢。 隨著周繼君修為的提高,三道蛇人也愈發(fā)強悍,身懷巨力和各道功法,再加上周繼君傳了它們君子道意,此時實力堪比普通地境巔峰的強者,已能獨當(dāng)一面。 風(fēng)生于林,林道間殺機起伏。不時有皇天教徒襲來,卻被狂暴無比的武道蛇人一力斬殺,霸道兇殘的惡君子之意流轉(zhuǎn)林間,將徐徐暖風(fēng)擊散。三柱香不到的功夫,周繼君三人已踏著武道蛇人殺出的血路走到天吾山下。青灰色的山巔,穿著華服頭戴珠冕的男子負手而站,他面無表情地望向收回蛇人的周繼君,良久,冷冷說道。 “你終于來了,我已等了好久?!?/br> 話音回蕩在風(fēng)聲中,帶著驚人的氣勢席卷而下。 “你等我做什么?還想戰(zhàn)?” 周繼君抬頭望向那個孤身而立的男子,他似乎永遠是一個人,即便創(chuàng)下皇天教擁有了上千教眾,可依舊變不了孑孓而立的寂寞身影。 “戰(zhàn)?確實想戰(zhàn)。如今我們各執(zhí)一方戰(zhàn)局,還想要酣暢淋漓地一戰(zhàn),卻是不易了?!甭謇^傷冷冽如水的眸子里漸漸涌出火熱的戰(zhàn)意,“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再回天吾山。” “為何?!?/br> “因為我們執(zhí)掌封神天書,必須要擇山筑臺。這天下千萬有名無名的山中,只有這天吾山最適合你煉制封神云臺,你為它取名,冥冥之中已經(jīng)定下了這番機緣。” “機緣嗎?”周繼君揉了揉眉頭,輕嘆一聲,“能算出機緣可是不容易呵,看來你的皇天法訣有又進展了?!?/br> “不過小成罷了?!甭謇^傷深吸口氣,眸子猛地睜開,似乎忍受不住那灼得心頭狂躁無比的戰(zhàn)意,他緩緩掏出那本皇天法典,翻開第一頁,“每次戰(zhàn)前都要說這么多廢話,這個毛病當(dāng)改改了。不過,恐怕你再沒機會改了?!?/br> 書頁隨風(fēng)翻飛,一條條金黃色的氣息從皇天法典中騰出,漸漸匯聚成云霧籠罩在天吾山上空。云霧中,洛繼傷輕聲念著什么,隨后腳踩云霧由山巔直落而下,轟向周繼君。 “你還等什么?” 周繼君瞪了眼臉色發(fā)白的范囡煙,隨后長笑數(shù)聲,騰身飛向洛繼傷。 先有君子道意,再有君子斗數(shù),之后便是君子斗數(shù)下的戰(zhàn)天宵。 戰(zhàn)天宵第一式出。 周繼君低吼一聲,攜著力、速、魔三意轟擊向洛繼傷的云團,金黃的云霧從中散開,漸漸衍化成各式各樣的人影,而洛繼傷合掌立于云霧中,口中傳出沉拙的古音牽動云霧籠罩向周繼君。 周繼君嘴角微翹起,身形在云霧邊緣陡然凝滯,戰(zhàn)天宵之勢未減,那時之意境猛地壓向洛繼傷。云霧中,洛繼傷微微一怔,卻是發(fā)現(xiàn)身形突然定住了。 “你想跑!” 洛繼傷怒不可遏地望向飛往天吾山的周繼君,爆吼道。 “今日我可沒答應(yīng)和你打?!?/br> 須臾間周繼君已飛上天吾山,他回眸看向掙脫時之意境束縛的洛繼傷,揮袍招出君子劍。 又是一招君遠伐,七劍齊發(fā)將洛繼傷阻于山下。 周繼君深吸口氣,眸中閃出精光,低聲念道,“天有靈,山有神,此山屬我,給我起!” 在洛繼傷驚愕的目光中,天吾山微微搖晃,隨后竟然脫離地面飛騰而起。 “你竟是想......” “沒錯,我要將天吾山帶回云州?!?/br> 周繼君淡淡一笑,伸手將同樣呆了的敖云卷上山。沉呵口氣,一咬牙,那個范囡煙傳于他的移山訣猛地運轉(zhuǎn),偌大的天吾山就這樣被他托于手掌中,狀若天神。 隨后他哈哈一笑,不再看洛繼傷,手托天吾山徑直向北飛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煉制云臺 “幽州之北有奇山,名曰天吾。圣德四年春,君公子移山降北,世人皆驚,言公子有神人之姿......” ———————《煜書.公子本紀》 ............ 云州之南的萬壑原,塵土飛揚,五隊騎兵執(zhí)搶沖鋒,廝殺在一起。高臺上,李平手執(zhí)令旗調(diào)兵遣將,演練戰(zhàn)陣,眼底精光閃爍不時大聲呵斥著。在他身后的兵寨閣樓里,一身銀袍的百里雄正和東來客虛心請教著天下大勢。 “為君者當(dāng)有仁有嚴,凌駕于臣子之上,以手腕御下,可分權(quán)卻不可留患?!?/br> “先生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