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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獵天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對了,既然這些妖靈都是被兗州將的《萬生無極法訣》凝聚成的,只要將他擊殺,這些妖靈自然會散去……我竟才想到,真是糊涂之極。

    余光瞟向那個輕拍著欄榻低聲哼著什么的兗州將,周繼君忽地的閃身,化作鬼魅的虛影從妖靈分出的那條縫隙中直躥而下,精氣之劍劃過長長的弧線劈向兗州將。

    “哈哈哈,你終于想到了嗎??上?,太晚了?!?/br>
    下一刻,周繼君臉色劇變,卻是不知何時,那只吊睛巨虎陡然出現(xiàn)在他和兗州將之間,眼中寒光閃爍,猛地伸出虎爪重重地抽向他。猝不及防下,周繼君被鋒利堅硬的虛爪擊中胸口,轟然摔落于地面。許久未出現(xiàn)過劇痛席卷周身,濃稠的血煞之氣好似決堤的浪潮瞬間沖入周繼君體內(nèi)穹宇,將流淌于周天經(jīng)絡(luò)精氣道力吞噬摧殘著。

    趴倒在地上微微顫抖,周繼君咬著牙想要站起來,可全身的力氣都被那股凝煉數(shù)千年的血煞之氣壓制著,臂膀已然彎曲成詭異的弧線,卻依舊無法將沉重的身體支撐起來。

    耳邊傳來轟轟作響的腳步聲,那只積累了數(shù)千年怨氣的虎靈不緊不慢走到周繼君身邊,低吼著,伸出龐大的利爪輕輕拍著周繼君的背梁,并不急于不急于撕咬,慢慢玩死獵物是它數(shù)千年前最喜愛的游戲。

    我的一生就要在此終結(jié)了嗎……

    下唇已被咬出深深的豁口,鮮血染盡周繼君的下巴,可無論他如何掙扎,體內(nèi)那股殺氣依舊兇猛澎湃,就連總在絕境時挽回傾頹敗局的藏象此時也被血煞之氣覆蓋,別說煉化精氣,便是運轉(zhuǎn)也變得緩慢異常。

    逼仄的晚空夜色凄迷,濃得讓人心碎的死氣漸漸將周繼君籠罩,天地陡然安靜了下來,一陣幽幽的啜泣聲從周繼君身后響起,回蕩在大轄府外古道的上。

    周繼君努力扭頭看去,卻是齊靈兒俯倒在地,一臉悲慟和慌亂地望向他,清秀的小臉上已是梨花帶雨,泣不成聲。周繼君心頭陡然浮起一絲心痛和不忍,收回目光不去看她,緊拽著雙拳,眼中滿是不甘。

    哭聲愈響愈大,混在風(fēng)中流轉(zhuǎn)而上,竟然有席卷天地之勢。

    兗州將微微皺眉,望向齊靈兒,只見她哭得撕心裂肺傷心無比,那一顆顆淚珠子滴在草葉上,卻并未流散,散發(fā)出晶瑩的光澤順著荒草蔓延開來。不知為何,兗州將心底生出nongnong的不安,微微猶豫后,他捏動手印想要召喚妖靈去滅殺了那個詭異古怪的女童。就在這時,一道泛著水花的光華從天際落下,將齊靈兒淹沒。

    只有嬰兒般大小的女童在這道光暈中輕輕顫抖起伏,她的身形漸漸伸長,彈指剎那后又長高了五寸,而她眼中的淚光被這圈光華掃去,眨眼間,女童的眼神變得僵硬而冷漠。

    站起身,齊靈兒赤紅的短裙隨風(fēng)揚起,她伸起右臂指向天穹,一臉冷漠,眸底閃過痛楚的神色。下一刻,她那只小手緩緩抖動著劈下,仿佛要將那輪皎月從天穹拉扯下來一般,沉重而又痛苦。

    “死!”

    尖細(xì)而又響亮的童音回蕩在天地間,周繼君只覺得背上遽然變輕,體內(nèi)兇殘的血煞之氣仿佛遇到了無比可怕的事般,嘶鳴地退去,消散一空。深吸一口氣,周繼君起身回頭看去,只見齊靈兒慘白著臉,瘋狂地吼叫著,偌大的氣團光幕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掃遍漫布于天空的千萬妖靈,卻是一碰即散。數(shù)個彈指間,那些渾身煞氣長著血紅眼珠的牲畜妖靈消失殆盡,古道上又恢復(fù)了原先的寂寞和蒼茫。

    “師父…..”

    力竭了的齊靈兒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周繼君,嘴角彎出凄美的弧線,隨后顫巍巍的跌倒在地。

    心頭陡然劇顫,周繼君眼圈沒來由地微微發(fā)紅,飛也似地閃身來到齊靈兒身邊,輕輕將她托起。溫暖的玲瓏軀體上傳來陣陣生機,心跳緩慢卻平穩(wěn),周繼君長舒了口氣,無比復(fù)雜的目光落在齊靈兒慘白卻安詳?shù)哪樕?,一時間,心意大亂。

    良久,周繼君輕輕捏了捏齊靈兒隱約含笑的嘴角,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中,低聲喃喃著,“你還真把我當(dāng)作師父了,只是今日,還是……一輩子”

    猛然抬頭,周繼君望向涼亭中那個神情大亂,慌張地看向四方絮絮叨叨不知在說些什么的兗州將,頃刻間,眸底騰起一顆火苗。

    “竟然讓我在徒兒面前丟臉,害的她力竭而昏。你便和你的豬狗牛羊一起死在這罷!”

    寒意徹骨的劍光閃過,陰炎精氣如一條毒蛇張著毒獠飛射向一臉萎靡心神不屬的虬髯大漢。

    血光濺起,一臉驚詫之色的頭顱摔落在涼亭中,兗州將亦被周繼君斬于大轄府外的古道上。

    那塊光澤黯淡的方令被周繼君吸于手心,在它背后,是一個大大的“歿”字。

    “云州豫州兗州,已經(jīng)斬殺了三將了,可一次比一次艱險,若非靈兒拼盡全力驅(qū)散了那些妖靈,或許我今日真要葬身此地了。如此下去,面對那些不知深淺的天行將,還真是九死一生?!?/br>
    周繼君幽幽一嘆,盤膝坐于晚風(fēng)吹蕩的古道上,把齊靈兒放在膝上。

    “不愧是天地靈物所化,真不知道我何時才能看透徒兒你,或許只有到那時,我才能放下心。”

    將紊亂的心思丟下,周繼君長吸一口,張開雙臂躺在荒草上。在天機府和小咕在一起時,他們一人一鳥總喜歡尋個師父們找不到地方靜靜地躺著看天,如今那些愜意偷懶的時光一去不復(fù)返,小獵風(fēng)正在落云山的龍宮修煉,不知才能下山。而周繼君,他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懶惰貪睡成性的他,如今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睡過懶覺了。

    暮色漆黑,星辰如斗熠熠閃爍,心思都散去的周繼君仿佛入定一般望向天穹,不知不覺間,《天野斗數(shù)》中那幅玄奧浩瀚的星野圖陣從他心底浮起,漸漸與頭頂?shù)男强杖诤掀饋怼?/br>
    中天兩星曜太陽、太陰和南北斗十二星曜正按照各自的軌跡悠悠運行,漫長的星光從它們身上發(fā)散開,牽動天野之中數(shù)以億萬計的星辰變幻著,偌大的星圖變化萬千,間或還有長尾流星劃過,更添了幾分變數(shù)。

    “天河浩瀚,星陣莫測,便是窮盡一聲也無法找尋出其中的規(guī)律呵。”周繼君微瞇著眼喃喃自語著,“可那位大能,他又是如何創(chuàng)出《天野斗數(shù)》這般囊括天地星辰奧秘的功法?”

    “莫非修習(xí)這《天野斗數(shù)》必須另辟蹊徑?”

    ———

    (繼續(xù)寫,明天第一更應(yīng)該十二點多到……還記得嚒,明天爆發(fā)~)

    第一百六十章 過五府?dāng)仄邔ⅲ?)(第一更)

    “應(yīng)當(dāng)如此,若他真是那種掌控星辰千變?nèi)f化的大神通者,創(chuàng)出這《天野斗數(shù)》卻無法讓后人修煉,到頭來還不是白費氣力。”

    望著滿天星斗,周繼君眼中閃過光彩,閉起雙眼,心念飛人體內(nèi)穹宇上丹田的念海。宛如浩瀚璀璨星河的上丹田中,詭道蛇人左手抱著詭道之丹,右手抱著縮小了的青羽昏昏而睡,卻是在消化豫州將的武王罡氣。

    若在念海中將念頭幻化成那些星曜,模擬成茫茫天野星陣,是否可行?

    心念動蕩,從千萬顆念頭中挑選出了十四顆強壯的念頭,幻化成斗數(shù)十四主星,飛于中天、北斗和南斗之位。十四顆念頭微微顫動著,延伸出絲絲綿長的念力將身后萬千念頭串聯(lián)起來。茫茫念海三分天下,中天之處光華熠熠,可幻化成星曜的念頭卻稀少。而北斗南斗之中星辰如斗,無數(shù)念頭閃爍著,將中天星圖圍拱其中。

    “成了!”

    周繼君陡然睜開眼睛,眸底閃過興奮的光澤,望向天宇不甚明晰的星圖變陣,趨使心念在念海之中模擬衍化著。然而,短短彈指剎那后,周繼君腦中轟隆一聲巨響,剛剛凝聚運轉(zhuǎn)起來的星陣瞬間四分五裂,仿佛失去引力般坍塌飄灑,只余留中天南北二斗十四主星搖搖欲墜,在心念之力的護助下,半天才穩(wěn)住身位,卻已無力散發(fā)半絲念力去收攏蒼茫如粟粒的念頭。

    腦中傳來一劇痛,周繼君眼角微微抽搐,緊咬牙關(guān),隨后輕嘆一聲,“莫非是念海中的念頭太少,無法模擬出全部的星圖,抑或是我的心念之力太過緩慢,跟不上天野星圖的變幻?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再修煉出些念頭來。”

    張口吐出記載著《天野斗數(shù)》的紫玉,周繼君將它放于眼前,瞇起眼睛對上天穹看去。朗朗夜空中,北斗之位的一顆星曜璀璨無比,如皇者一般統(tǒng)帥北斗群星,而在南斗之中,亦有顆星辰奪目刺眼,它的光澤隱約透出幾分殺意和死機,無論是十四主星還是其余天野星辰都仿佛畏懼嫌惡般離它遠(yuǎn)遠(yuǎn)的。

    周繼君第一眼便望到那顆北斗之星,緊接著就被那顆南斗之星吸引。這時,紫玉上突然氤氳起淡淡的薄霧,兩顆星辰的光輝忽而降下,沒入周繼君的念海。

    “咦?”

    周繼君眸中閃過一絲驚詫之色,卻是隨著那兩縷星光進入念海,那兩顆星曜的命格特征自然而然地呈現(xiàn)于他的心念之上——

    紫微,北斗主星,萬類臣服,主皇道。

    七殺,南斗第六,殘忍暴戾,主殺戮。

    ……

    紫玉陡然間光華大作,竟不聽使喚地逃脫周繼君手掌,落于他眉心之上,不住地向下逼迫,竟似想要擠入周繼君額頭。然而,轉(zhuǎn)瞬間它就彈飛出去,發(fā)出懊惱的嗚鳴聲,光澤散去恢復(fù)了之前的黯沉。

    “莫非要修煉《天野斗數(shù)》需得將這塊紫玉融入眉心?”

    周繼君把玩著紫玉輕聲自語,臉上滿是興奮。就在剛剛那塊紫玉欲要擠入他額頭時,念海之中南北之斗中升騰起兩股明光,卻是天野之上的紫微星和七殺星的光芒附上周繼君體內(nèi)南北之斗的兩顆念頭,隨后這兩顆念頭仿佛活了般繞著念海運行一周,散發(fā)出炯炯光輝吸引來上百顆念頭融入南北二斗的星序。

    “歸位!”

    周繼君眸中閃過精光,低喝道。那兩顆隱約擁有紫微和七殺命格的念頭忽地劃過一道弧線,歸于念海的南北二斗之中,而它們所吸引的念頭也隨之運行流轉(zhuǎn),念海之中生機盎然,可其余十二顆主星念頭依舊黯淡無光澤,死氣沉沉。

    “看來還是陰差陽錯地猜對了,雖然只是剛剛開始。若能掌握其余十二顆主星的命格,引下星辰之光,將其附于那十二顆念頭之中,盤活千萬散落的念頭,化身星辰,或許就能正式開始修煉《天野斗數(shù)》了,只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br>
    周繼君嘴角微微翹起輕聲喃喃道,坐起身,看了眼膝頭恬淡而睡的齊靈兒,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身旁,隨后盤膝凝神。

    他如今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便是提高實力。方才遇到三名天行者,周繼君便已險象環(huán)生,而三道蛇人都沉眠于體內(nèi),無法召喚出來共同作者。周繼君嘴上不提,可心中卻知道,他的實力因此大打折扣,不復(fù)巔峰狀態(tài),如此下去,想要到達(dá)華清府可是難上加難。可眼下,玄奧莫測的《天野斗數(shù)》出現(xiàn),恰恰成了危難時刻的救命稻草,只要能掌握百萬分之一的內(nèi)中奧妙,他的實力將會突飛猛進。

    月光下,白衣如雪的少年雙手虛攏于腹部,吐納呵氣?!缎渖窠?jīng)》之中已然施展過的那七般武技依次呈現(xiàn)于念海之中——破萬訣、風(fēng)影無蹤步、分神訣、魅影訣、五岳訣、飛花訣和血煞訣,這七般強橫的武技流轉(zhuǎn)于紫微星序和七殺星序中,隨著星野圖陣變幻著。半個多時辰過去,周繼君念海之中的七般武技已如一團活水融為一體,連綿不絕,在詭異莫測的星陣牽引下,交纏在一起,衍生出千百種變化。

    雙腿微顫,周繼君彈身懸浮于半空,將這些武技一招一式地施展開來。獵獵夜風(fēng)吹得他發(fā)髻凌亂,而那七般武技在他手中也是混亂無比,就仿佛不通武道的孩童在打拳,沒有半點章法。然而,沒過多久,周繼君嘴角彎起。七般武技被他隨手施展,想到哪打到哪,依舊很亂,卻隱約多了幾分羚羊掛角的變幻莫測,不再一招一式地施展,連貫流暢,讓人捉摸不透。

    紫微主皇道,七殺主殺戮,隨著時間的流逝,周繼君的氣勢也發(fā)生著變化,隱約透出幾分皇者的浩大威嚴(yán),而內(nèi)中殺戮之意也變得愈發(fā)暴戾。這兩者原本不相容,可在周繼君的武技之中,卻自然而然地融為一體,奇妙無比。

    “這才剛剛開始?!笔展?,周繼君落于地面,抹去額上的汗珠子,自言自語道,“若是對敵時候施展開來,會不會像魚龍斗數(shù)般將對方陷入戰(zhàn)陣之中無法脫身?我這套融合斗數(shù)之變的武技又該叫什么,玄武斗數(shù)嗎?”

    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周繼君心頭微動,眼中忽明忽暗。

    “我所習(xí)的功法繁多復(fù)雜,有武道有玄道還有詭道,可都是他人所創(chuàng)的功法。就算我將它們?nèi)啃逕捦瓿?,也頂多達(dá)到那些前輩的高度。更何況身陷這些功法之中,心意被拘囿,想要再進一步個更是難上加難了?!?/br>
    “若能像玄武斗數(shù)般,將我所得功法容融會貫通,或者…...創(chuàng)出屬于我自己的功法來,那又將會達(dá)到何等地步呵?!?/br>
    這個念頭生出,再也消散不了。可真要創(chuàng)出超越這些本已高深玄奧的功法,卻難比登天,這些功法的創(chuàng)造者,哪一個不是縱橫天上地下,連仙神都忌憚惶恐的存在。

    月光下,白衣少年抱起地上酣睡不已的女童,躍上大轄府城頭,穿越安詳寂靜的城池,向著下一座燈火通明的府城飛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過五府?dāng)仄邔ⅲ?)(第二更)

    到達(dá)滬留府時,已近深夜,可這座城池卻被華燈異彩淹沒,繁華的街道上人頭攢動,商販店鋪門前高掛著火紅的燈籠,好似過節(jié)一般。大煜王朝有宵禁令,子時前會響三更鑼,相隔半個時辰,違禁者會被拘至府牢當(dāng)半個月的苦力。此時子時將近,可集市中依舊熱鬧紛繁,倒讓周繼君困惑不解。

    懷抱昏昏而睡的女童,白衣少年赤足走在涌起的長街上,路人側(cè)目不已,卻都只是奇怪地看上兩眼,隨后又沉浸于他們的歡鬧之中。

    “請問今日滬留府為何如此熱鬧,莫非此地不行宵禁之令?”周繼君走到一處地攤前停住腳步,問向身旁吆喝著的攤販。

    年輕的行腳商人上下打量著周繼君,頓時眉開眼笑,拾起一根桃紅色細(xì)竿向周繼君比劃著說道,“公子定是外鄉(xiāng)客,不知今日乃是煜皇欽賜的滬留萬燈節(jié),可通宵玩樂。公子你可湊巧了,這個時辰燈謎會剛剛開始,我手中這叫解謎竹,往往用它挑下燈謎,都能猜中。不如公子你就…..買一根吧,只要四個銅板?!?/br>
    接過桃紅色的細(xì)竹竿,周繼君細(xì)細(xì)凝望著,嘴角浮起一絲暖意。當(dāng)年和爹娘同居京城將府時,周繼君也喜歡去燈會玩耍,雖然方才四五歲,可他從小熟讀經(jīng)書典故,猜些簡單的燈謎也非難事。真遇上深奧晦澀的,一旁的爹爹也會幫他解出,在幼時周繼君的心中,這世上似乎還沒有爹爹解不出的燈謎。

    “公子,你喜歡就拿去吧。萬燈節(jié)俺也圖個喜慶,就收您兩個銅板吧?!?/br>
    一旁的行腳商見著周繼君拿著把玩,并不說話,心中微微發(fā)急。

    “也好?!?/br>
    周繼君輕笑著說道,伸手掏向懷里,臉色陡然一僵,卻是突然想起自己身無分文。

    在和月羅剎、沙摩尼逍遙京城的那幾日里,所有用度都是由月羅剎來掏,沙摩尼向來只管吃喝不理錢財,而周繼君也對這些小事不放在心上,雖然有些好奇月羅剎那似乎花不玩的金銖從哪得來的,但也不去多問。三人相處時日雖短,可情誼深厚,無需在乎這些小節(jié)。月羅剎常常陰森森地和周繼君沙摩尼說笑,男人不可一日無財,便是取之花叢也不枉然,而周繼君也是一笑而釋,月羅剎總喜歡裝可憐說他這些金銖都是為紅顏坊里的姑娘花眉所得,可周繼君和沙摩尼誰也沒相信過。

    然而眼下,周繼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硬著臉,尷尬無比,竟有些后悔不聽月羅剎所言。眼見一旁的小販臉色越來越難看,周繼君暗嘆一聲,無奈地?fù)]起袍袖虛掩著面龐,吐出一只熠熠發(fā)亮的珠鏈,卻是那日在大煜寶庫中被三道蛇人席卷的珍寶。

    年輕的攤販傻傻地接過那串大如棗果的珠鏈,半晌才回過神來,顫巍巍地伸出指甲在玉珠上劃動著,一抹珠粉落下,可珠鏈依舊光澤耀目,其上不留半絲劃痕。

    “天吶,竟然是真的,發(fā)了,發(fā)了!”小販喜笑顏開,緊緊將珠鏈捂在懷中,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去,瀟灑神秘的白衣公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挑著解謎竹,周繼君游走在燈市中,抬頭看向那一只只旋轉(zhuǎn)著的走馬燈,往事如水從花燈上傾瀉而下,初時的暖意過去,便是家破人亡冰寒徹骨的痛意。就在之時,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啜泣聲,周繼君放眼看去,只見一個七八歲大的女童正抱著個走馬燈啼哭。

    周繼君心頭微動,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微微凝視著那個女童,細(xì)細(xì)察看,卻毫無異樣。

    “誰家的娃娃,大過節(jié)的哭成這樣,莫非尋不著爹娘了?”一旁幾個穿著華裝的仕女滿臉不忍地問道。

    “不是,我.還差一個燈謎就可以得到那個紙鳶了,可就是想不出…..”

    “哦,彩頭嗎?”熱心的仕女接過走馬燈,輕聲念讀著寫于其上的謎面,眉頭微微皺起,“其中有公田,打一州府名…..”

    隨她一同前來玩賞的女伴們也紛紛圍攏上來,議論紛紛,黛眉微微蹙,半晌未能猜出。

    旁邊的周繼君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下意識地張口說道。

    “兗州冀府。”

    “兗州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