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呵呵,還是師父們教導有方,都是師父們的功勞?!敝芾^君無奈地躲著翹著簡先生怪異的目光,以及那支詭異的蘭花指,隨后悄悄地問向賈道人,“你們一直都說齊天,那他又是誰?” 賈道人微微躊躇,眼中閃過道復雜的意味,隨后笑著望向周繼君道,“他嘛……他是……只要你一直活下去,總有天會遇到的?;蛟S,到時候,你們肯定會很談的來?!?/br> 撇了撇嘴,周繼君不再去問。這位賈道人師父,當你不想知道什么,他肯定會嘰嘰喳喳地和你講半天,可一旦當你好奇心被勾出來了,他卻突然作出高深莫測的模樣,再不吭一聲。這么多年了,這個裝神弄鬼的家伙一直這樣。 望了望天色,屠老大打量遍天機道府,果決地轉身,拍了拍賈道人的肩膀道,“我們該走了。和君兒交代完最后的事,便回去吧。” 說完,屠老大面向周繼君,用前所謂的嚴肅口氣說道,“君兒你要切記。道雖然是最根本的,但絕非唯一,它只是境界而已。境界低者殺死境界高者雖然罕見,但并不是不存在。若是你天賦異稟以及擁有高絕的道訣功法,殺死比你高出一小境界的人物亦非不可能。古往今來,這些逆天者的事跡被歌行者代代傳誦,甚至還有道尊級人物大戰(zhàn)通天境界的傳奇。所以在道途中你需謹慎更須膽大包天,可以蔑視不如你境界者,但絕不能輕視。而遇到你境界之上者,要心懷敬意,卻不能膽怯。” 頓了頓,屠老大指向典經閣,“那間密室里有數(shù)本被奉為圭臬的上古道訣功法,都是平天那家伙花了千多年坑蒙拐騙搜羅來的。有些是完整的,有些只剩數(shù)頁,有些只有封面上的道訣名。你將它們都記牢,去天上天下找全它們。就算你只找到一小半,只要能取精去蕪,你的道便有機會去窺得神鬼莫測的境界了。” 說完,屠老大貪婪地看著高遠的穹天,深深呼吸。 “你們…….師父們要走了嗎?”周繼君按耐住心中的傷感悄聲問道。 “好男兒勿做女兒態(tài)!天大地大,且能只守一地念一人?再說了,我們師徒還會相見的,只要你能在道途上一直走下去?!闭f完,屠老大哈哈一笑,率先走出道府。 “君兒,我們該回去了。當年在這天下七州我們都留下許多故舊,過了這么多年,是該回去看看了。我知道,你其實最想念的是依依,東海之廣,我們也不知道她的道魂會流落哪里。不過她早已生出藏象,修回原先的道境頂多百年時間。你們既有百年之約,那到時候若是你的境界低于她,可是會很尷尬。” 賈道人皮笑rou不笑地調侃著周繼君,猶豫了下,還是掏出懷中的算籌遞給周繼君,隨后轉身欲走。 低頭撫弄著那把算籌,周繼君扭過頭,突然一把摟住賈道人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促狹道,“師父,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你也喜歡依依,是不是?” 賈道人愕然,眸中閃過驚異,隨后釋然地笑了起來,“好,能看穿人心,方為詭道者基。君兒,看來你不會輸給為師了。” 深深地看了周繼君一眼,賈道人灑袍離去。 “君兒…....” 眼見簡先生含情脈脈地看向自己,周繼君頭皮一寒,虛笑著道,“簡先生,您急,嗯,您就先走吧。” “哎…….” 簡先生長嘆口氣,伸手撫弄著那把短須,眉宇間溢出盎然興致。落在周繼君眼中,像極了簡先生往日里開始說教的前奏,周繼君心底沒來由生出暖意,亦有淡淡的悵然。 “君兒,師父也不多說什么了。師父們無法傳你我們拿手的道訣功法,因為那些不是你一個人能使用的,你定明白師父什么意思。因此你只能去密室里慢慢找合適你的功法,不過師父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典經閣第九列書架的第九排上有三只鐵鎮(zhèn)狻猊異獸,你走之前將它們放進懷中最靠近心臟的地方,每夜子時用心血之熱溫潤它們,百日后拿出,在其上澆灌眉心三滴血即可。那寶貝,就算師父們借花獻佛補償你的收徒禮了?!?/br> 周繼君驚異地發(fā)現(xiàn)簡先生竟然笑了,平日里面有些嚴肅有些古板亦有些造作的簡先生似乎是第一次對周繼君笑,那是種周繼君這輩子從沒見過的笑容。很久以后,周繼君從他爹爹那獲知,當名一心向儒的教書先生遇到自己平生最滿意的學生時,他才會如此不拘儒規(guī)地笑出來。 “君兒,數(shù)年后若聽聞七州又出現(xiàn)新的通天高手,那便是師父們。你若還念著師父們,便來相見?!?/br> 十七歲的少年看著那三道越走越遠的身影,眉毛輕輕挑起。 “師父們走好。原來我一直沒能懂你們呵,你們只是把自己最古怪惡劣的一面留在這,卻把那些純粹美好的東西埋在心底某一個角落,日復一日地等待著,直到現(xiàn)在才將它們釋放。依依說我是怪才……有你們這些怪物師父,我豈能不怪?” 喃喃道完,十七歲的少年一臉滿足地轉身走向典經閣,在那里有老師們留給他的最后的禮物,而他自己的路才剛剛開始。 道途漫漫,險而希冀。 剛走了一半的周繼君只覺得一股倦意襲來,隨后張嘴打了個哈欠,眼皮漸漸耷拉了下去。白衣少年摸了摸腦袋,朝一臉鄙夷的小咕憨笑兩聲,隨后在典經閣門外三步處找了塊草地“砰”地倒下,翻了個身,呼呼地睡起大頭覺了。 “怎么樣,我又賭贏了吧。哈哈哈,我就說這小子一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覺!簡娘們,快把你的青云釀給老子交出來!” “我有說要打賭嗎?” “拿來!” “沒有?!?/br> “拿來!” “沒有.” 。。。。。 “別鬧了,君兒這孩子幼年時候經歷太多傷神傷血氣的事了,他睡懶覺也是為了補先天不足而非性格變得懶惰了,你們這兩個不良師父居然還拿徒弟的怪病打賭,哎………….老簡啊,別抵抗了,快把酒交出來!” 第十三章 出籠 一日后,睡飽了的周繼君帶著小咕離開天機道府。 他們沒有從當日突兀闖入的洞口離開,因為小咕已不是那只初生的幼鳥了。如今的它肥嘟嘟的,身形碩大,立在地上竟與河邊小樹一般高,且滿臉橫rou,看起來十足像只鳥中惡霸。 于是乎,為了不讓近來有些暴躁的小咕毀了洞口的花花草草,一身白衣的周繼君帶上行囊果斷地跳上小咕的羽背,長嘯一聲道: “咕咕,向東方飛?!?/br> 這里是大陸之西的云州,往東往東再往東,便是矗立于揚州的擁盡天下奢侈繁華的京都。 與周繼君心意相通的獵風長鳴一聲,須臾間扶搖而上,破了道府的假空,飛至藍天白云間。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周繼君俯身望著云端下漸漸變小的山崖陡壁,只覺得心曠神怡,天大地大卻任之翱翔。愜意地閉上眼睛,將心神沉入腹中,周繼君放緩呼吸開始吸取天野精氣。 心神滑過體內十二處從手足連至五臟六腑的“河流”,以及八處與前者息息相關卻自成一路的“河道”,周繼君有些驚異地發(fā)現(xiàn)那些天野精氣流過“河流”時竟有一小半被“河流”吞噬。不過那二十處“河流”似乎有各自喜好的天野精氣,精挑細選下,只有七道河流找到了自己中意的精氣,當那些許精氣沒于奔涌的“河流”中后,周繼君發(fā)現(xiàn)那些“河流”似乎更湍急了,而且水色也變得愈發(fā)濃稠,好似那日突然冒出來修繕藏象的神秘紅液。 “看來修行藏象不僅是修能吸取天野精氣的五藏,還得修那些奇異的……暫且稱之為河流吧。五藏用來吸收精氣,生成精氣,而河流則主要是運送這些氣。可它們對我的身體到底能產生怎樣的影響?僅僅是加快修行的嗎?怎么我覺得應該……遠遠不止這些吧。” 百數(shù)息過去,周繼君總共吸收了九道精氣,分別來自厥陰風木之氣、陽明燥金之氣和太陽寒水之氣中的司天、在泉之氣,而剩下的三道不知名的天野精氣卻是來自滄瀾之海與落云山。 周繼君沒有經歷過從道才修煉至道尊,乃至突破通天的修行之途,就獲得了藏象。好似一個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放著張藏寶圖和一堆枚金珠盒子的窮小子,但這絕世珍寶卻在皇宮中。過慣了沒錢的日子,當某天突然有了成為富家翁的希望,他一時半會難免會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誘人的藏寶圖以及那些這輩子都沒看過的金珠??伤吘挂呀洬@得了那張藏寶圖,即便寶藏藏于皇宮里,只要他按照藏寶圖上的隱秘路線慢慢走下去,總有一天會真正獲得那驚天寶藏。 如今的周繼君便是這般,一夜間得到了通天境之上的高手都羨慕不已的藏象,卻又不知道藏象到底為何物,更別談藏象對于如今只是道生境界他所能產生的效果。不過,他能僥幸獲得那張“藏寶圖”,已是天大的造化了。先天藏象加上四道齊修,他的成就能達到何等層次,恐怕是始作俑者平天也無法預料。 “死小咕,我吸引來十道天野精氣,卻有九道被你偷去,莫非那日吃那氣魔吃上癮了?” 周繼君將這幾天來吸收天野精氣引入五藏內,五藏散發(fā)著奇異的光暈,漸漸的,又一道先天精氣從他服底生出,圍繞五藏轉了一圈,隨后順著“河流”流轉周繼君周身,與前一天生成的第一道先天精氣相互腳交映。 兩天時間,周繼君亦花了不少功夫去吸收天野精氣,可卻只煉化成兩道先天精氣,其中罪魁禍首莫過于小咕這只開始往橫里長的獵風。往往周繼君好不容吸來一道天野精氣都會被賊眉鼠眼的它蠻橫無比地搶去,仿佛饕餮美食般吞入肚中,只有等到它享用完了開始打嗝時,周繼君才有權可憐兮兮的吸入本屬于自己的精氣。 狠狠掐了下咕咕羽背上凸起的橫rou,不料咕咕卻是一聲不吭,依舊飛快地向崖外天空飛去,絲毫沒有理睬周繼君的意思。 “你怎么了,咕咕?”周繼君感覺到了小咕有些不對勁,不由得輕輕挑起眉頭。那塊橫rou可謂是小咕的逆鱗,往日里除了周繼君外,那四位和它混的很熟的師父都不給碰,便是周繼君碰了,它也會怒氣沖沖地嗷嗷大叫,今日的小咕卻是反常了,不過最近它似乎一直很奇怪。 嘆了一口氣,周繼君爬上小咕的脖子,輕撫著它的翎羽輕聲道,“有什么事告訴我,我們是兄弟,只要能辦到,我定會全力以赴?!?/br> 似乎想到了什么,周繼君語氣微微一變。 “喂,你該不會也想離開我了吧?” “咕!”小咕甩頭輕鳴一聲,接著又沉默了,股勁的向遠空飛去。 “不是就好。莫非……那日你見到我和依依親熱,眼紅了,然后開始發(fā)情了?”周繼君嘿嘿一笑,一臉定然如此的樣子。 猛地甩頭,伴隨著周繼君的驚叫,鼻子里喘著火氣的獵風將白衣少年甩回羽背上。 “哈哈哈……”周繼君摔倒在艷紅如赤火的羽毛上,不怒反笑,一個挺身躍起,負手站在咕咕背上,望著腳下繚繞的云霧以及萬仞之下的渺小世間,只覺得意氣風發(fā),竟有種高歌的沖動,可惜他心中無歌,而且有點五音不全的傾向,辜負了此時的風情。 “原來在天空中翱翔是如此爽快,怪不得人人都羨慕神仙,怪不得修道之人都渴望能有通天的一日,怪不得……依依和我說要腳踩天宮時,那年才十歲的我便有種熱血奔騰的感覺?!?/br> “男兒當如此呵!”雙手伸過云層間,輕輕撫摸著那片片陰冷卻飄渺的云彩,周繼君眉宇微微凝起,“不過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努力修煉那些道訣功法,盡快提高至道師境修為,然后打探到爹爹的下落,去京城救出娘!” 思索片刻,周繼君從包裹里掏出那本本泛黃了的經書,目光卻望向遠方,“爹爹他滿腹為人處事的道理,學究通達,而且奇思妙想那么多,過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樣了。就算被大煜壓迫,被那些欺世盜名的大儒不容,想必也沒什么大礙,定平安無事。倒是娘,被那個該死的道庵關了七年,狗雜種般的洛家不敢出面,京城世家那些混蛋肯定會從中作梗。若是娘有什么不測……” 獵獵罡風刮過周繼君的面龐,十七歲的少年打了個冷戰(zhàn),眼中殺機頓現(xiàn),未經歷過殺伐的他眉宇間竟也流露出那天六氣魔神的兩三成殺意。 “當年我是個小小的孩童,面對你們這丑陋的龐然大物只得如狗彘般偷生,行街乞討,滿身膿瘡,遭盡天下人白眼。如今我回來了,你們給我的,給我爹娘的,我都要一一奉還……世家子們……煜賢帝。” 十七歲,堪堪才道生境界,然而卻奇跡般通修四門道法的少年咬著牙,聲音從喉嚨里一寸寸地逼出,如鋼刀磨白骨。 第十四章 師弟? “……武道之途別無它法,唯戰(zhàn)爾…..道生境,武道初力存于腹下五寸,是為力種,種生虛力,運念行之全身,匯于腦額精血,熱散頭頂。初周天需沉心數(shù)時辰,耗半天融會貫通。凝煉行轉千萬周天,化虛為實,方成武道始力。然習武技,發(fā)其力,勢不可攖,成武師?!?/br> 周繼君手持《武玄神經》高聲念誦著,身邊流云飛轉,而他的心神已沉入腹中,從腹下五寸處拖出零零碎碎的武道之力,慢慢凝聚,向上引去。 然而,在經過藏象時,周繼君心頭微動,鬼使神差的放出那兩股珍稀的先天精氣,讓它們也順著二十條河流運行。然而,那些零散的道力仿佛千鈞巨石,任那心神如何拖扯也穩(wěn)坐釣魚臺,過了半晌才前進了一寸。 “看來我的身還沒習慣這些道力,經書上說初次運轉周天起碼需要大半天。如今在萬仞高空上,不甚安全,還是等平定下來找個安穩(wěn)的地方凝煉這些武道之力吧?!敝芾^君睜開雙眼自言自語道,剛想坐下,突然面色一變,嘴巴張得老大,卻是體內竟然發(fā)生了意想之外的變化。 就在周繼君收回心神那刻,體內先天精氣沒了約束便自顧自地順著原本的“河路”流淌開來,周繼君沒想到的是那些道力卻只有一小部分回歸于腹下五寸,其余竟然分成兩撥依附著那兩股精氣流向二十道“河流”。 “怎么回事?這武道之力竟與先天精氣混在一起了,我所看過的書籍中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也罷,既然這先天精氣如此好使,且試一番吧?!?/br> 周繼君腦袋嗡嗡作響,穩(wěn)定住心神,將不安硬生生驅散,一咬牙,身體按照《玄武神經》上的圖文擺成三合三開的姿勢,肌rou皮膚在流風中微微顫動。他的衣服被風吹得貼緊身體,兩詭異的線條從上面浮凸出來,如蛇游般滑蕩開來。剛開始很慢,約莫眨眼間行半寸,可當它們躥至身后時,卻陡然加速,轉眼間便流轉到腳跟。 一盞茶的功夫,那兩股攜著道力的精氣便順著二十“河流”流轉完了一周天后。周繼君陡然睜開眼睛,寸短精光一出既沒。 長長呼出一口凝如白緞的氣,過了許久才在凜冽的罡風中折斷消散,周繼君雖是滿頭大汗,可眼中的光彩愈發(fā)明亮,而全身也仿佛積滿了使不完的力氣。 “呵!” 迎著撲面而來的烈風,周繼君長發(fā)飄舞,眼中似閃著電光,用盡全力猛擊出一拳。從他拳頭上匯聚起一股強勁的風勢將高空中凝厚的云團和高速的風硬生生地打開一片,而他拳頭上的風力仍未散開。周繼君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般充滿著力氣過,那些道力化作一團團流風滑行在他身體里,身體似乎要在這些道力的沖擊下爆炸開來。 周繼君怔怔地看著拳頭,眼中漸漸醞起喜色。 多少年了,他終于等來了這一刻,他再不是七年前任人擺布的廢材了。 “高空的罡風本就沉厚力大,我這一拳竟能將它打散,這便是武道的力量嗎?若在天機府里,我剛剛那一拳估計也能將湖邊的小樹打折了。這才道生人階,等那地階,天階,乃至武師境界,我的一拳又能發(fā)出多少威力?”周繼君眉宇間閃過興奮。 長嘯數(shù)聲,還是無法將攪亂得他煩躁不安的道力發(fā)泄盡,周繼君忍不住將《武玄神經》翻至最后一頁,從中選了一套名為“破萬訣”的武技依葫蘆畫瓢般學了開來。 “道生境的初次周天我只花了這么點功夫?這怎么可能?”按照經書上的拳法武技打了一遍,或許因為還未到達地階,體內的道力雖然流轉暢通,然而未曾凝實,這一套武技打下來,周繼君已經累得半死。 喘吁吁地坐下,周繼君臉上陰晴不定,良久長吁一口氣,“按師父們的說法,這些經書都是頂級的,而《武玄神經》上所列舉的最快初周天也要半個時辰,還是百年前七州大地上一個名勝一時的天才??晌覅s只用了一盞茶不到的功夫,這便是藏象的神奇之處嗎?” 周繼君嘴角漸漸浮起一絲喜悅,拳頭微微捏起,“以后的周天定會一次比一次快,以我這般速度流轉千萬周天或許真的不用太久時間便可到達武生天階,之后便可修煉厲害的武技,借勢一舉沖破武生境,直達武師境了!” 心頭漸起幾分驕意的周繼君盤膝坐下,從“三神朝天式”轉成“童子護爐式”,雙臂虛抱于胸前,兩掌握成半圓微微托起,眼睛半闔,只留一線,卻似兩崖相夾,雖無物可出入,但光亮逼人。 “三神朝天式”是那本經書上寫的用來運轉道生人階時道力初周天的最佳體式,腿、臂、掌皆緩緩地開闔,額頭仰起,朝而不拜,偷神于天,遂能帶動體內的道之初力。而那《童子護爐式》則是初周天運轉完后,用來化虛力為凝實得體式,一旦力凝,人的精氣神便會如初升紅日般大放光芒,隨后踏入道生地階。以凝實力再流轉萬周天,當?shù)懒δ茈S心意自由控制時,便能突破天階。而從天階突破到武師境,則需依靠武技來帶動道勢,借勢而破。 一會兒功夫,道力已在周繼君體內運轉了十數(shù)個周天,流轉前行愈發(fā)暢快。就在他忘形沉溺于武道修煉中時,馱著他翱于空的咕咕忽然停下,拍動著龐大的羽翅虛浮在空中,三色瞳仁中閃過疑惑,隨后卻陡然暴躁起來,眼中浮起傷感與憤怒,向四周連連怒嗷著。 “怎么了小咕?”周繼君睜開眼,皺著眉問道。 下一刻,周繼君表情漸漸凝重起來,望向四方天色,只見他們所處的這片天空已被陰沉的云團包裹,日光被驅逐在外,天昏地暗。 “玄道高手?”周繼君嘴角微撇,心頭浮起冰涼一片,因修煉順利所產生的驕意飄散殆盡,“平白無故,他為何要對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