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八度的音在觸到他淡漠的表情后，瞬間扭曲。

    兩人扭在一起。

    確切地說，是林稚被季嘉言扭成麻花。

    她要哭的，哭兩聲忽然安靜。

    林稚終于明白那個貼紙為什么眼熟了。

    兩人扭打的瞬間，女孩踉蹌往后，瞥到靠她房間的那面墻上就有一張愛因斯坦吐舌頭。隱在合歡花樹后頭，只有再特定的角度能看到。

    表面已經(jīng)發(fā)黃起泡。

    在那貼著，有段時間了。

    季嘉言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彎腰湊近，“注意到了？”

    “林稚，兩年前你拒絕我，還打了一巴掌。”

    她看著自己的腳尖，默默握緊球桿。

    心一陣發(fā)慌。

    “很疼的，妞妞。我等了很久，也沒看到你去找‘那個人’……那晚你睡在床上聽歌，聽的《黑暗天堂》對不對？你不該聽那種歌的，還聽哭了，緬懷一個死去的人，就讓你這么著迷么？”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

    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話都沒法說清。

    心里卻如明鏡——季嘉言很早就把那無人機弄出來了，他監(jiān)視她，想要知道她的秘密。

    季嘉言憑借野獸般的直覺，知道林稚心里裝著別人。

    但又找不到證據(jù)。

    只能在細枝末微中推測，最后終于在一首歌里找到端倪，那是一首獻歌過世愛人的歌。

    她喜歡過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死了，就是死透了，再不能回來。

    和死人比什么？

    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的。

    偶爾情緒失控，男生也玩似的按下“扳機”。

    想讓她死一死。

    深吸兩口氣，林稚拖著球桿進屋。林爸爸看到自己臟兮兮的寶貝球桿和眼睛發(fā)紅的寶貝女兒，一時語塞。氣了半晌，和季嘉言打過招呼，只叫何娟出來領(lǐng)她。

    林稚哭兩聲。

    在mama面前又不敢失控，只坐上桌狂吃白飯。

    季嘉言笑著摸她腦袋，“豬都沒你能吃?！?/br>
    何娟給他夾菜，“她隔幾天就要貓抓似的鬧一回，弄得乒乓響。”

    說完，女人看向季嘉言，雖然笑著，但依然有幾分試探，“你們兩兄妹吵架了？”

    “沒。”

    他說。

    “你最懂事的，嘉言，妞妞有點怪脾氣，別和她較勁?！?/br>
    “知道的，何姨?！?/br>
    他說完，吃口飯，又給旁邊的林稚撿菜。

    一筷子韭菜雞蛋，是小姑娘最討厭的菜。

    “氣什么，我舍不得的?！?/br>
    季嘉言說。

    別人或許聽不懂。

    林稚可是很懂這家伙隱藏的半句話——他舍不得殺她，小兔子還要架在火上烤了吃呢，拿槍子崩了算什么回兒事。

    女孩瞪他。

    男生頷首，笑了下。

    又給她撿涼拌苦瓜和香椿炒rou。林稚忙用手遮住碗，“你怎么這么討厭，再給我夾一下試試？”

    “試試就試試。”

    季嘉言把手指伸到林稚筷子中間。

    低聲道，“夾吧。”

    林稚，“……”

    啊，還沒到冬天就把她給凍死了。

    “不吃豬蹄?！?/br>
    女孩撇開筷子。

    何娟笑得不行，笑完和季嘉言一起逼林稚把碗里的菜吃干凈，這才放兩個孩子出去散步。深秋的大街上，女孩朝前走，男生在后面跟。

    她走慢，他更慢。

    她走快，他看著慢，但依舊能輕松跟上。

    小姑娘攏攏衣領(lǐng)，站在港式奶茶店前點單。

    才吃過的飯的，又要個大份雞蛋仔和菠蘿包。季嘉言在路旁站著，精致貴氣的五官有些冷，周圍接連響起拍照的咔嚓聲。

    他有點不耐煩，揣在褲兜里的手正摸打火機。

    林稚舉著熱乎乎的東西過去。

    遞到男生嘴邊。

    季嘉言眉頭舒展些，咬口面包，又讓林稚撕雞蛋仔給他吃。

    剛出爐的雞蛋仔奶香四溢。

    還很脆。

    根本停不下來。 叁w點tC5555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