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輕舟，我才幸免于難。我都看不清他怎么開弓，就見一個個殺過來的刺客直接被射穿脖子。實在是太犀利了，如果不是離你太遠，箭塔上那黑袍弓手，早就被輕舟解決了！”

    劉威語氣間有后怕，沒有葉輕舟，他可能就真的死定了。那群刺客的武器他也知道，都是淬了劇毒的狠辣玩意。

    “劉威隨我出生入死，是我最貼心的幾個人之一。你能救下他，實在是我公孫策的運氣。敬小兄弟一杯！”公孫策言辭懇切，親自端過一杯酒遞給葉輕舟。然后端起一杯酒，一口飲盡。

    葉輕舟很是激動，端著酒杯的手在顫抖?？磩⑼λＱ劬?，深吸一口氣，強行穩(wěn)住心神，也是一口飲盡，連酒味都沒嘗出來。學著公孫策將酒杯倒持，表示飲盡。不想喝的猛烈，咳嗽不止。

    “哈哈哈，做我虎衛(wèi)吧！”公孫策很喜歡這個心思單純的清瘦青年，為葉輕舟拍著背，張口說道。

    “參見君上！”葉輕舟一張臉漲的通紅，結巴半響，說出這句話后就要拜倒。

    公孫策一把扶起，連說：“我的虎衛(wèi)，對我只需要行抱拳禮就可以了！你們繼續(xù)，我還要去找他們商量點事?！?/br>
    望著公孫策離去，葉輕舟亢奮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又很好奇公孫策要去干什么，扭頭望著劉威，結結巴巴想問，就是說不出口。

    劉威笑了笑說：“你家君上去搶東西了！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喝酒！”

    公孫策確實去搶東西去了，來到虎熊面前。他已經(jīng)判斷出虎熊得到了外部將領的擁護，是外部將領臨時的頭領。

    “告訴你一個機密，想聽不？”公孫策拿著酒壺，為自己和虎熊手中的酒杯斟滿酒，突然說道。

    他同時對周圍外部將領高聲說道：“你們肯定很好奇，今天的刺殺誰是幕后主使。我已經(jīng)審問出來，也有了證據(jù)，答案只有一個?！?/br>
    整個大堂安靜下來，所有人眼巴巴的望著公孫策。對此公孫策舉著酒杯，和虎熊碰了一杯，一口飲下繼續(xù)說道：“晉國！所以我要起兵報復！”

    虎熊喝到口里的酒突然噴了出來，眼睛瞪得很大。他已經(jīng)知道了公孫策打的什么注意，心中只是感嘆，這涇陽君手段可謂無窮。

    “你知道了什么？”公孫策輕輕抹去臉上的酒霧，笑瞇瞇的問著虎熊。神態(tài)之間不見惱怒，有的只是一絲期盼。

    “回稟君上，末將虎熊知道此時有了為君上效力的機會，很是激動！”虎熊放下酒杯，抱拳說道，神態(tài)恭謹。

    “哈哈哈，你很好，我很喜歡！”公孫策見虎熊武力勉強八十出頭，而且很有腦子，不由很是高興。

    “你們呢？高興不高興！”公孫策扭頭環(huán)視大堂其余黑袍將軍。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作戰(zhàn)計劃，不服從自己，他就有權有名義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拘禁！甚至借著泄漏機密的罪名，殺掉幾個也是無妨。

    起碼天下人不會認為，他公孫策是個濫殺無信之輩！

    “高興！我等很是高興！”黑袍武將在相互目光的交流中，先后起身，抱拳高呼。

    “呵呵，哈哈哈！”公孫策笑的很是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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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河

    十二月二十六，涇陽城外大軍云集，聲勢震天。城中更是張燈結彩，這一切都是在為公孫策的生日做準備。之前的刺殺事件，似乎隨著被懸掛的死尸被埋葬，就宣告了終結。

    大秦的使者已經(jīng)前往晉國拿著公孫策捏造的證據(jù)，找晉王李世民探討說法去了。秦晉兩國此時表面還未有戰(zhàn)事，關系尚且和睦。

    夜里，公孫策一身征戎，在府內(nèi)徘徊。整個涇陽城已經(jīng)全面封鎖，借口就是預防刺殺。整個涇陽附近郡縣，也在封鎖行列，理由是追尋潛逃的刺客。

    “君上，李進回來了！”成廉在門外稟報。

    “你們好好在家待著，不出一個月，這場戰(zhàn)事就能終結。等我派人來接你們，到了河東郡，我們一家人才算脫籠！”公孫策一一和諸女告別。

    “放心去吧，家里會配合好你的。”劉雅蟬揮手告別，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不是很長。她默默安慰自己，一個月，真的很短。

    公孫策臨走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好多話要說，可他知道時間緊要。努力讓自己冷酷的起來，將感情波動鎮(zhèn)壓，一臉冷酷地點了點頭，轉身出門，如風一樣離開。

    聽著院內(nèi)漸漸消弭的腳步聲，韓云杏抹了一把眼淚哭泣道：“哥哥好殘忍，就那么走了。”

    “他已經(jīng)進入了將軍狀態(tài)，只有這樣的他，才不會被人擊??！”安夢很平靜，她對他充滿自信。

    “都好了，不要哭。還要配合他演戲，家里不能泄露出征的消息！誰那里出了問題，我劉雅蟬認識，我手中的武山劍可不認識她！”劉雅蟬提著手中武山劍，一把抽出半截，劍刃寒光閃爍，懾人心靈。

    安夢手中雁翎刀抓的更是多了三分力，面對劉雅蟬，她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劉雅蟬的那種盛氣凌人，她還是喜歡雪凌的淡然，小杏子的天真，還有李青玄的涵養(yǎng)。

    公孫厲咳嗽了一聲，帶著一個與公孫策長相極為酷似，卻一身奴仆打扮的青年進門。這青年就是公孫策堂兄弟里排行第八的公孫孝，是公孫恩的親弟弟，公孫厲的堂侄子。也就是那個在父母死亡刺激下，被嚇傻的小八。

    “小八就交給你們了，這三天內(nèi)不要出差錯。府里還有潛伏的jian細，這段時間你們把戲演好，阿萌那小子會想辦法將jian細挖出來。另外，盡量注意自己安全?！惫珜O厲說完，雙手搭在背后，在手下天兵的護衛(wèi)下，就走了。

    公孫厲手下有數(shù)額上限五百的天兵，現(xiàn)在只有二百人，都是可靠信任的鄉(xiāng)人和親族。在府邸內(nèi)，充當護衛(wèi)的三支力量之一。

    “長得真像，如果不是相差兩歲，真懷疑他們是不是雙胞胎！”安夢打量著公孫孝，發(fā)出了所有人的感嘆。

    “嫂……嫂子！”公孫孝傻傻一笑，摸著自己的后腦勺。

    “阿孝，真乖。走，我們給你換套衣服！”安夢捏了捏公孫孝的臉，發(fā)現(xiàn)公孫孝的臉上肌膚，并不如公孫策那么的緊繃，有些松軟，不由多捏了幾把。

    不一時，阿孝身上就披了一套公孫策的冕服，除了面部表情僵硬和眼神呆滯外，其他的和公孫策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很像哥哥，而且一張臉不笑的時候，和哥哥一樣冷酷?！表n云杏是和公孫策生活時間最長的女子，她的判斷讓其他女子紛紛心安。

    安夢牽著公孫孝走了兩步，發(fā)出了自己的意見：“你們發(fā)現(xiàn)沒，阿孝走路虎虎的，有他橫沖直撞的氣勢，很蠻橫。只要不是近距離觀察，是不會出問題的！”

    一個傻子走路，自然無所畏懼。不過安夢話里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公孫策走姿和傻子一樣？李青玄最先想到，掩嘴輕笑，其后幾個反應過來的女子紛紛發(fā)笑，見嫂子們都在笑，阿孝也摸著后腦勺傻笑，笑的很憨厚，很淳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笑，但笑的很真誠。

    夜色下，公孫策帶著人離開了涇陽城，在城外擴大三四倍的軍營里和親信將領議事。

    “君上！”李進渾身甲胄雪白，盡是冰霜。不過對于鬼將而言，除了烈火可以畏懼，低溫酷寒，不值一提。

    “說說，河東地區(qū)的情報?！惫珜O策示意大家都座下，每人面前都是滾滾熱茶。

    “河東郡守將是魏侯魏無忌，也就是信陵君公子無忌。魏侯以安邑為都城，從屬于李氏晉國。魏國封地占據(jù)河東郡南部，留守兵力兩萬余。另有大將龐涓帶兩萬兵隨晉王李世民與燕王朱棣戰(zhàn)于信都；大將吳起率五千魏武卒渡河南下，進攻大周?！?/br>
    看著李進畫好的地圖，上面標注了郡城一座，還有縣城三座，軍鎮(zhèn)五座。詳細的兵力和守將姓名都已經(jīng)探知，這令公孫策很是滿意。

    李進繼續(xù)說道：“末將返回之時，已探得吳起九戰(zhàn)八勝一平，先后擊敗大周約五萬大軍，俘斬三萬余，此刻正與大周武將薛訥相持于孟津一帶，無法脫身！”

    “薛訥？薛仁貴之子？他怎么會是武周將領？”劉威一旁問道，按理來說，薛訥應該是晉國將領才對，怎么會成為武周將領，還和晉國打了起來。

    “末將不知，但薛仁貴也在武周。正率軍與楚漢兩軍相爭與南陽，同樣被困在南陽地區(qū)，無法脫身?！崩钸M回應。

    “沒有龐涓，沒有吳起，魏侯手下還有別的出名將領沒有？”公孫策對于薛仁貴父子在哪方效力并不感興趣，現(xiàn)在他的任務就是攻略河東地區(qū)。

    “有張耳為魏國丞相，陳豨、朱亥皆為將軍。蒲地守將是西門豹，軍卒五千，守備森嚴！”李進在河東待了五六日，得到的情報不是很詳細。

    但這么短時間能得到這些情報，可見能力是很強的。畢竟他是郭嘉調(diào)教過的鬼將，送給楚萌萌防身，不僅僅是武力足夠就能合格的。

    “西門豹，他在鄴城治水的故事可謂得上家喻戶曉，似乎個人軍事才能也是不差?！睂τ谖鏖T豹，公孫策小學時的課本中就有，可謂殺伐果斷的一個人。

    “哪怕鎮(zhèn)守蒲地的是白起，我們也要攻！一切按照計劃行事，二十八日全軍出動，今夜我率先鋒連夜出發(fā)，明日做好準備，明天的此時，我要踏上河東郡的土壤！”

    “必勝！”公孫策起身一拳砸向大桌，震得桌上茶杯俱是一跳。

    “必勝！”諸將起身，齊齊響應。

    帳外的兵馬已經(jīng)準備妥善，公孫策帶上頭盔，裹上圍巾邁步出帳。帳外虎衛(wèi)一個個待命就發(fā)，公孫策大手一揮，齊齊上馬。

    “此戰(zhàn)我率五千精銳先發(fā)，后日全軍出發(fā)，以高順為主將，馬超、趙云為副將，陳宮為軍師。另以壯威校尉白孝德為涇陽守將，節(jié)制全城！”對其余將軍宣令，這些都是內(nèi)定好的，下層將校并不知情，有些甚至還不知道公孫策今夜要出軍。

    “尊君令！”眾將領命，抱拳恭首間，公孫策率部出發(fā)。

    公孫策五千先鋒，除了伏曉光的一千無當飛軍，余下的都是重甲部隊。特別是那一千羅馬軍團也在先鋒序列，他們的戰(zhàn)法與馬岱一部類似，可以很好的與馬岱一部相互配合。

    一路之上沿途都做好了標記，不斷有沿途巡哨的斥候歸入大隊。在天明時分趕到了大河西岸的朝邑軍鎮(zhèn)，這里郭亮已經(jīng)備好酒rou糧草。

    “大哥，對面守軍巡邏很勤快，很少有漏洞，沿途每隔五百米，就建有烽火臺，十分警惕！”手下軍隊進駐朝邑軍鎮(zhèn)，矮土城墻上，郭亮指著東邊說道。

    前幾天剛剛下過雪，此時的天氣依舊霧蒙蒙，似乎還在醞釀下一場大雪。

    “河上結冰了沒有？能不能支撐大軍通過？”公孫策這里距離大河十來公里，望著東邊，霧蒙蒙什么都看不到。

    “兩岸都結冰了，中間還沒有合攏。有些地方合攏了，但不是很可靠。我這兩天正在收集周邊木料，打造木板。今夜過河時，可在冰層上鋪上木板，增加穩(wěn)固性！”郭亮額前頭發(fā)被嘴里呼出來的白氣染白，被凍結在一起。

    “木板？這個起不了多大作用！傍晚天黑的時候，你帶手下去那個烽火臺周圍，盡量攜帶盡可能多的稻草，均勻撒到大河里！”公孫策指著一個很模糊，若隱若現(xiàn)的上游烽火臺說道。

    渡河，是很大的問題，公孫策在來之前已經(jīng)考慮了這個問題。如果大河完全凍結，再好不過。如果河水沒有結冰，他也有辦法讓它結冰！

    “沒想到今年這么冷，還是沒有將這大河凍住！還有對面的巡邏散騎，很是麻煩。不過夜里視線受阻，加上我們的軍服是白色，如果不發(fā)出聲響，就可以完成這個任務！”郭亮想了想說道，他這兩天沒少帶人在河邊溜達。

    休整一日的前鋒軍夜里飽食一頓，攜帶一日干糧在夜色下緩緩出城。不斷靠近河岸，嘩啦的湍急流水聲傳進耳中。先鋒軍牽著戰(zhàn)馬，紛紛伏倒。公孫策帶著十幾人來到岸邊觀察，結果和郭亮說的差不多。

    “君上，只有兩岸淺水區(qū)域結冰，中間的河水太急，凍不?。　比~輕舟從河岸下爬了上來，對公孫策一邊說著，還在搓著雙手。

    大河兩邊，自從下午開始，就起了霧氣。聽郭亮說日日如此，公孫策此時在大霧里，發(fā)現(xiàn)能見度不足三十米。

    “等待！讓弟兄們可以活動一下，但不得發(fā)出動靜！不可私自離隊，否則格殺勿論！”公孫策說罷，取出小酒壺小小的飲了一口。

    他的命令被一層層傳遞下去，天兵們按照建制，在齊膝的冰雪中踏步，將疏松的雪踩踩瓷實后，縮成一團，有的干脆就縮在馬腹下。

    上游，郭亮依照公孫策的指示來到的地方，地形比較奇特。因為大河的河道很寬，大部分河道都被泥沙占據(jù)，這一片區(qū)域內(nèi)，河流偏向西岸防洪堤，緊緊貼著西岸向下奔流，十分湍急，嘩啦作響。

    越靠近西岸，越不容易被對岸巡哨發(fā)現(xiàn)，而且這里河水湍急，河水奔流聲又能掩護郭亮一部的動靜。

    郭亮站在岸邊，望著翻滾的河水，面目沉毅。霧氣依附在冰冷的鎧甲上，眨眼間郭亮渾身白霜。

    “投草，要均勻！”華雄選了幾個點，指揮折沖軍開始將稻草解捆，用草叉叉到河水里。

    “速度要快！”郭亮已經(jīng)想明白了公孫策的策略。發(fā)現(xiàn)草還是稀少，無法有效減緩河水表面的流速。

    第十二章 鴿子

    與此同時的涇陽，城外大軍已經(jīng)為第二天開拔做準備。城中一些老鼠在奔波，將一個個情報傳遞。

    一座新建的地窖，泛著潮氣，在四周墻壁接近地表的部位處結成了一圈白霜。這里成了一座指揮中心，一個矮個中年人裹著棉衣，在燭光下打開一個個密封的紙團。

    公孫策府邸，楚萌萌帶著陷陣士巡視。公孫孝盡管與公孫策很是相似，但公孫孝無法說話，就像一個木偶一樣。所以他斷定，那些人一定會發(fā)現(xiàn)一些什么。

    “走，喝酒走！”天黑了，也更冷了。楚萌萌轉身帶著陷陣士進了一處偏房，兩個陷陣士找到伙房，去拿酒菜。等他們回來時，楚萌萌所在的偏房內(nèi)已經(jīng)載歌載舞，一個個召喚出來的鬼女跳著艷麗的舞姿，還有一排鬼女撥弄著樂器。

    “這幫家伙真有耐心，還是我們錯過了什么？”鬼女的歌舞前，楚萌萌和陷陣士圍成一圈，一起討論。

    “府中這五天以來，一天比一天盤查的嚴密。每個仆丁的行動，都在我們的監(jiān)視之中。就連老君上的衛(wèi)隊，還有白袍劍婢我們也沒有放過?！?/br>
    “府中還有什么人不在監(jiān)視之中？”楚萌萌覺得不對勁，這么多天下來，他一個人都沒抓到。這不是自己水平不行，而不是敵人太厲害。唯一的解釋，可能就是他們盯錯目標了，沒有注意到真正的目標。

    “老君上以及諸位夫人，還有一些進府與老君上攀談的孫姓親族?！?/br>
    “孫姓親族？”楚萌萌加重了音，這幫人給他的印象就是不堪。在公孫策的威逼下，沒有一個敢跳出來反抗，都很明智的順從了公孫策。而且孫姓親族一直游離在公孫策集團外圍，也沒多少孫姓青年參軍，這讓公孫策很不滿。

    “在府中有我們的人全程盯梢，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有可疑的地方?！?/br>
    “他們上廁所的時候呢？他們和老君上談話的時候呢？”楚萌萌反問，突然站了起來，皺眉沉思。

    一個陷陣士很是不解，抱拳問道：“他們是君上親族，一身榮耀皆來自君上。君上在，他們才能受益。就像太陽和小草一樣的關系，他們怎么可能會干胳膊肘向外拐的蠢事呢？”

    楚萌萌眼睛仰望著屋頂突然說道：“某種程度上來說，君上的這些孫姓親族，也是前朝余孽！他們的嫌疑，比李鋒的嫌疑還要大！”

    “要不要現(xiàn)在就去？”陷陣士做了一個拔刀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