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每小時才七塊二五?!彼籼薜卣f,“是不是剛到聯(lián)邦最低薪酬啊?” “差不多了,如果一天工作十個小時就可以有八十塊?!?/br> “你想知道我找了個什么工作嗎?”他突然說。 我被他言語中的得意吸引,抬起頭問,“什么?” “想不想聽聽薪酬?” 我的興趣徹底被挑起來了。 “多少?” “一個小時十六塊!”他得意地宣布。 我尖叫,“什么!” “一個小時十六塊。”他懶洋洋地說,坐下,翹起二郎腿,壞笑著欣賞我癡呆的表情,“小處/女,你傻了嗎?” 我的神情從呆愣漸漸轉(zhuǎn)為惱怒。 “不許叫我小處女!”我吼道。 “哎呀,忘記你已經(jīng)不是了,不要意思啦。” “你哪兒找來報酬這么高的工作的?”我逼問,“怎么可能待遇這么好,是什么工作?”緊接著我的目光滑到他緊實的肌rou上,眼神變了,“難道……” “你在想什么?”他嗤笑著說,揭開答案,“你沒看學(xué)校的郵件吧?” “郵件?” 上帝,我已經(jīng)有一個禮拜沒打開學(xué)校的郵箱了,因為那里頭永遠都是無用的垃圾信息。 “教語言課,每個小時十六塊。”他說,換了個姿勢,頭枕在胳膊上,神情悠哉,“我報名了,他們要了,就是這樣?!?/br> “可是十六塊!”我跳了起來,“我也要去,我也會教!” “傻女孩,你會什么?” “我會英語?!蔽掖蠼?,“我還會說中文。” 杰弗瑞涼涼地看著我,“沒用的?!?/br> “為什么?!蔽覒嵟拔抑形目珊昧?,如果留在中國我當(dāng)時就直接學(xué)中文系?!?/br> “我不是說你中文不好,我是說,即使你中文好到讓人刻下來的程度,那也沒戲?!?/br> 我皺眉,“為什么?” “他們不要說中文的?!彼蛄藗€哈欠,“中文大學(xué)里就有老師可以教,要我們這種打工的干什么?他們要的是稀有語言?!?/br> “……比如?” “我可是要去教阿拉伯語。”他橫了我一眼,“夠稀有吧?!?/br> “……”我驚叫,“你會阿拉伯語?!?/br> “對啊?!彼⑿?,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我可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噢,你終于承認自己是中國人了?”我狡猾道。 “狗屎,我是猶太人!”他跳腳道。 但他緊接著說,因為他要留在亞特蘭大,所以寒假回不了家了,他父母給他聯(lián)系了一個很好的工作機會,他覺得我可以試試看。 “那機票就夠我住幾個月的。”我拒絕,“雖然的確聽起來很誘人,但是……” “有了耶路撒冷的簽證你想去約旦也沒問題。”他說,“耶路撒冷風(fēng)景優(yōu)美,氣候宜人,比亞特蘭大這種地方不知道精致多少倍,如果你喜歡粗獷一點的,就去約旦,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約旦的佩特拉古城嗎?那座在峽谷里的城市,也許可以邂逅白馬王子什么的。” 我的確很向往耶路撒冷和約旦,事實上,我想在二十八歲以前環(huán)游世界。 可是我不想離亞力太遠。 “可是機票……”我猶豫地說。 “你不是有獎學(xué)金嗎?”他說,“學(xué)校一個月給你幾百呢,我看你這年就沒在外面吃過飯,都存起來了吧,干嘛不用?” 我漲紅了臉,那些錢是為了急用的,萬一我從床上摔破了腦袋,萬一我撞了人需要被保釋出來,萬一…… “你偷看我的存折!”我試圖用胳膊砸爛他的腦袋。 他笑嘻嘻的,“看,我說中了?!?/br> 杰弗瑞說的沒錯,但我還是打算拒絕。 “難道是因為那個亞力?”他問。 我警覺的,“什么?” “如果是他,那我建議你還是去我家避避風(fēng)頭吧。”他攤開手,“好心的建議。” 不祥的預(yù)感爬上了脊背,我站了起來,盯住他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杰弗瑞皺起了眉。 “你真要聽?” 我堅定的,“沒錯,你必須都告訴我。” “那好吧。”他嘆氣,“你要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 我緊張地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一定是有關(guān)亞力的。 還沒等他開口,我就急道,“亞力他教了新女朋友?”其實如果是這樣我根本不需要去國外散心,這很正常,我對亞力而言就是一份餐后甜點,吃完就算,甚至連女朋友都算不上,我不會因為他有了女伴就難過的。 杰弗瑞的神情僵硬,他的腮幫子艱難地動了動。 “不是?!?/br> “那是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道,“他在外面說你在床上一點滋味也沒有,就和輪胎沒什么差別,不對,他還加了個詞,叫干癟的輪胎?!?/br> 我笑,“他說的沒什么不對的啊,我本來胸就小?!?/br> 杰弗瑞同情地看著我。 半晌,我笑不動了。 他媽的! ☆、第三章 就是這個男人了! 繼找亞力獻身后,我做了第二個無腦的決定。我堵在兄弟會的別墅門口,勢必要他給我一個答復(fù)。 亞力走了出來,他很驚訝看到我像自由女神像一樣佇立在他的跑車邊。 “嗨茱莉,你起這么早?” 我硬邦邦地說,“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老天,我明明想讓自己柔和一點的。不是小說里都有這樣的橋段嗎,女主角溫柔識大體,男主角在傷害過她后猛然后悔,意識到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于是破鏡重圓。 算了,我真傻,這種小說我小學(xué)三年級就不看了。 “你想讓我?guī)愣碉L(fēng)嗎?”他笑道,他的笑容可真溫柔,但也夠冷的,就好比密西根湖上的風(fēng)一樣。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不客氣地問。 他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什么?” 這個時候理查德穿著他風(fēng)sao的睡衣走了出來,看到我時他愣了一下,進而夸張地叫道,“噢,可愛的輪胎姑娘,你來了!” 看來是真的了。 我沒學(xué)電影里的那樣扇他一巴掌,也沒有裝滿水的杯子潑他一臉,所以我冷笑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走了。 回到車子里的時候我抹了一把臉,暗罵自己太沒種了。 我應(yīng)該踹他一腳或者大罵他一頓,反正他已經(jīng)嫌棄我了,無所謂覺不覺的我無理取鬧。 亞力走過來敲我的車窗,時機正好,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攻擊他了。 “茱莉,你聽我說——” 我搖下車窗,把前天喝剩下沒倒掉的百事可樂潑了他一臉。 “噢該死的你!” 我把證物放回杯架上,沖著正拼命抹睫毛的男人說,“你去死吧?!?/br> 接下來就是飛馳回家,杰弗瑞在半小時后接到了我的電話。 “改主意了?”他問。 “是啊。”我?guī)е耷徽f,“你媽給你準(zhǔn)備的那個工作是一小時十六塊嗎?” “一小時四十塊。”他說。 我開心,“什么!” 他潑我冷水,“是四十謝克,一謝克是兩毛七美元,也就是一小時十美金?!?/br> “噢……”我失望地嘀咕。但很快振奮起來,這樣也好,離開美國這個鬼地方去其他地方看看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那就去吧! “你可別看到猛男就和人家跑了。”杰弗瑞說。 “當(dāng)然不會!”我抱著他親了一口,“實在太感謝你了杰弗!” “總覺得很擔(dān)心哪。”他喃喃地說。 不管他,十二月十四號早上七點我拖著行李來到了飛機場,很快我就坐上了前往以色列的飛機。杰弗瑞的父母我都認識,他們第一年來美國探望兒子的時候我也在,我還給他們做了中國菜,雖然就是買了個鍋然后把rou丟進去煮熟而已。 生活是如此美好,在沒有兄弟會,論文,教授,gpa,還有姐妹會的那群波霸后,我終于感到自己的生命里綻放著五彩繽紛的鮮花。 杰弗瑞的父母都信奉猶太教,他爸爸頭上老用黑夾子夾著個用線編織的小帽子,那是猶太教的象征,但他身上顯示自己是猶太教的東西也就只有這么點了,他沒有像路上走得那群穿著大黑袍子留著長胡子的猶太男人一樣。 “你干的很不錯?!苯芨ト鸬陌职謽泛呛堑貙ξ艺f,“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br> 我有氣無力地“恩”了一聲,如果早知道杰弗瑞的工作是幫他爸爸打工還有他爸爸是開酒吧的,我死也不會來的!杰弗瑞根本騙了我,他竟然說他爸爸是做貿(mào)易的,好吧,雖然酒吧的確有點貿(mào)易在里頭,但是這……根本是欺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