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來回，老人體內(nèi)的毒氣被我強(qiáng)行逼退了，我也弄出一頭大汗，這老者體內(nèi)的毒氣很是奇怪，路子很野，雖說不是太強(qiáng)，但我?guī)追瑝褐撇琶銖?qiáng)控制住了。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

    老人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但臉色開始慢慢回復(fù)，呼吸也慢慢放緩。

    “小安，你在干什么？”這時候我就聽見了魏叔的聲音。

    一回頭魏叔就站在我身后，早晨魏叔就出門了，說是去采購祭祀用品，沒想到這會就回來了。

    “師傅……”我只得老老實(shí)實(shí)把老人的情況說了。

    “亂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輕易用那個方法嗎，你就是不聽！”魏叔瞪了我一眼，跟著上前給老人把了脈。

    “咦！”稍頃，魏叔咦了一聲。

    “怎么了師傅？”我小聲問道。

    “奇怪，這似乎……似乎是南夷那邊的路子?！蔽菏搴吡寺?。

    “南洋？”我一愣。

    “這老伙計應(yīng)該是被下過降頭，中了巫毒?！蔽菏妩c(diǎn)了點(diǎn)頭。

    “南洋巫術(shù)?！蔽液倭艘宦暋?/br>
    “你興奮個啥！”魏叔扭頭瞪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后腦勺。

    魏叔平時跟我閑談間也聊過一些其他修者，有一次我就問起了南洋巫術(shù)，在我的印象中南洋巫術(shù)很厲害，什么下降頭，養(yǎng)小鬼，鬼畫符等等，但魏叔卻說南洋巫術(shù)其實(shí)也源自中華，屬于川滇巫術(shù)一脈，后期略有改變，但究根結(jié)底還是一個路數(shù)?！?/br>
    “師傅，這老先生的毒能除根嗎？”我問。

    “沒辦法，太久了，根是除不了了，但是想要它不發(fā)作卻不難。”魏叔回道。

    “那……”

    “想要這毒不發(fā)作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他修習(xí)，你覺得可以嗎？”沒等我說出口，魏叔就哼了句。

    我搖了搖頭，魏叔說的法子我也想過，但很難實(shí)現(xiàn)，一來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煉的，二來這老人年紀(jì)也太老，縱然我們不介意，但修習(xí)對他來說也可能是飲鴆止渴。

    “還有一個法子，找到那個下毒之人，毒能下就能解，雖然不能根除，但卻可以減輕，再輔以藥石，應(yīng)該能保此后無虞。”魏叔又緩緩說了句。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又搖了搖頭，這老人中毒已經(jīng)很久了，能找到當(dāng)年下毒之人恐怕很難。

    “嗯……”這時候病床上的老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老先生，您感覺怎么樣？”我趕緊上前詢問。

    “我……”老人翻了翻眼睛。

    “您安心躺著，你有家里誰的電話嗎，要不要我通知您家里人。”我又問了句。

    老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卻沒說話。

    “他腦子暈了，你把人家送回去，禍?zhǔn)悄汴J的?！蔽菏搴吡司?。

    “送就送?！蔽已燮ひ环?。

    老人在我們藥鋪躺了一個多小時，終于人清醒了過來。

    “我居然沒死！”老人清醒之后第一句話居然就是這句，老人說話的時候滿臉的生無可戀，似乎沒死成他很遺憾。

    “為什么要死，您這病死不了，起碼在我們這死不了！”我笑著說了句。

    “對了，剛才……”老人回身抓住我的手“剛才我病發(fā)了，怎么緩過來的？”

    “我給治的?！蔽衣柫寺柤纭?/br>
    “你！”老人看了我一眼，跟著伸手摸了摸身上，又深吸了幾口氣。

    “舒坦……”

    我心里暗暗好笑，老人身體里的毒被我強(qiáng)行壓制了，短期內(nèi)不會有問題，他之前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雖然毒氣被控制住，但很不徹底，我估計老人時不時還是會遭罪。

    老人臉上神情輕松，一臉的暢快！

    “好多年沒這么舒坦過了，睡了一個好覺。”老人握住我的手“謝謝你啊，小同志?！?/br>
    “您老甭客氣，我送您回家吧?！蔽倚χ?。

    “不急。”老人一擺手，跟著我目光移到了魏叔身上。

    “老哥，這是您徒弟吧？”

    “是?！蔽菏逡稽c(diǎn)頭。

    “實(shí)不相瞞，這病折磨了我?guī)资炅?，今天在這我算遇到高人了，求你們……”老人忽然情緒激動起來。

    “老哥，別這樣?！蔽菏迳焓址鲎±先恕?/br>
    “……你這病是被人下毒，要想醫(yī)治只能找到下毒的人，我們也沒有辦法。”

    老人的神情讓我看的心酸，那么堅(jiān)強(qiáng)一個老人，開口哀求的一瞬間整個人都萎縮了，就跟一個尋常的老人沒有分別。

    魏叔的話說完，老人的背忽然又挺直了。

    “是我強(qiáng)人所難了。”老人跟著一笑“謝謝你們?！?/br>
    我真的很佩服老人的氣質(zhì)，他肯定是被折磨的太久了，剛才那一瞬間才開口求肯，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立刻就能回復(fù)平靜，這份定力我就做不到。

    “我走了，謝謝你們?！崩先私o我和魏叔道了聲別，轉(zhuǎn)身朝藥鋪外走去。

    “我送您?！蔽医辛艘宦暋?/br>
    我把老人一直送到藥鋪外，老人跟我再次握手道別。

    “老先生，以后再有不舒服您就過來，雖然您的病我們沒辦法除根，但減輕痛苦還是可以做到的?！?/br>
    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老人眼睛卻是一亮！

    “小伙子，我有件事想……”老人的話說了一半，忽然又打住了。

    “算了，以后再說吧，我會記住你的?！崩先诵χ兆∥业氖帧?/br>
    “您慢走。”我跟老人揮手道別。

    我并沒有把這個老人的事太放在心上，我們是開門行醫(yī)的，遇到的病人很多，對每個病人我們都一視同仁，老人有病，如果他再來，我肯定盡心醫(yī)治，但也不可能上桿子去巴結(jié)。

    我和魏叔在店里又呆了兩天，初十一早我們就出發(fā)了，目的地四川蜀中九頂山，我?guī)煚斄_鍋?zhàn)泳驮嵩谀抢铩?/br>
    因?yàn)檫^了年假，路上車流減少，我也是第一次入川，沿著高速路一直走，到下午我們的車就進(jìn)入了四川界內(nèi)。

    晚上七點(diǎn)多，我們終于趕到了德陽。

    進(jìn)了市區(qū)我們先找了一家酒店安頓了下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再次出門，沿途我一直就惦記著川菜，到了德陽終于可以大快朵頤了。

    也沒刻意挑地方，沿著街邊走了一會就看見一間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餐館，我和魏叔信步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