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雙高，能吃這東西？”莫如期奇道。

    “這人就好這一口。每次過去不給他帶點(diǎn)，他還不高興。”蘇潮笑著解釋。

    莫如期的手指無意識地?fù)崃藫峒埡校痔洲D(zhuǎn)了轉(zhuǎn)中指的“與子成說”。

    轎車行駛進(jìn)去，莫如期才發(fā)現(xiàn)是個療養(yǎng)院。不由聯(lián)想到上次，莫如期被蘇留白拉到十二樓分店對質(zhì)證書造假事件，蘇留白中途下車說是要到療養(yǎng)院，看來就是這里了。

    療養(yǎng)院面積十分大，轎車一直往里面開了一會兒，才在一個小院門前停了下來。

    蘇潮在頭前帶路，莫如期跟著他，一進(jìn)去，就見老頭正在院里和人下棋。

    莫如期雖然沒見過蘇俱來，但一眼就能區(qū)分出來?？v然年紀(jì)大了，眼皮塌陷，也是個漂亮的老頭。

    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到蘇留白與蘇潮遺傳下來的好基因。

    旁邊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樣子應(yīng)該是照顧他的保姆。

    蘇俱來這時也看到了他們，“如期，怎么不說一聲就過來了?！?/br>
    下棋的老頭一見這邊就客，就告辭了。

    幾個人進(jìn)了屋。莫如期觀察，蘇俱來雖然沒有健步如飛，但也行動如常。三年不出去，大約不是身體原因，而是心理問題。

    蘇俱來把這個療養(yǎng)院套房當(dāng)成了自己家來布置，怎么舒服怎么來。屋里的擺設(shè)都是置換過了，是個從外面看十分日常，而內(nèi)部卻奢華的住所。連沙發(fā)背后面作為置物架的隔斷上，都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精巧的小玩藝。這點(diǎn)愛好，又頗像蘇留白了。

    蘇俱來對莫如期跟著蘇潮一起過來，似乎并沒得有什么奇怪，招呼幾個人在大而硬的紅木椅子上坐了下來，保姆給用苦丁沏了茶，又把蘇潮帶來的點(diǎn)心裝盤里當(dāng)點(diǎn)心。

    蘇俱來果然捏起一個玫瑰餅，三兩口吃了。

    于是莫如期看他一口氣吃了三個后，才停了下來。

    然后，接過保姆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

    吃完了玫瑰餅的蘇俱來松了口氣，手指輕輕地點(diǎn)在扶手上，莫如期知道，這是有話要說了。

    “前段時間我聽你爸說，他有些事找留白幫忙，沒想到被一口拒絕了?！疤K俱來說著搖頭笑了一聲，”聽說，還有你一份功勞。把你爸氣得哦，上次打電話在我耳邊好一通說……“

    莫如期笑笑，“我也不是很懂經(jīng)營管理，也就實(shí)話實(shí)說了幾句?！?/br>
    “實(shí)話實(shí)說”蘇俱來笑了笑，“那么如期，你覺得留白怎么樣？”

    對于蘇俱來這個問題，莫如期并不覺得意外。卻不確定該怎么回答。

    在蘇潮的敘述中，蘇留白心懷叵測地策劃了一起車禍，造成了蘇俱來三年不出門。

    但這個主要受害者卻把公司交到了蘇留白的手上。

    蘇俱來的態(tài)度，莫如期不好把握。這個人的行為與他的態(tài)度，是矛盾的。

    “留白這個人，對公司盡心盡力，恪盡職守?！蹦缙谥幸?guī)中矩地說。

    白玉京rou眼可見的上升業(yè)績，以及蘇留白早出晚歸的身影，讓莫如期給出了這樣一個客觀公正的評價。

    “我問你對他這個人的看法?！碧K俱來的身體往前欠了欠，一雙光芒內(nèi)斂的眼睛，盯著莫如期。

    剛才莫如期說的也是對蘇留白這個人的看法，但老頭顯然指的是個人情感方面的問題。

    莫如期承受了一會兒蘇俱來的目光，眼簾一垂。是不好說的意思。

    蘇俱來撤回了目光，嘆了口氣，“其實(shí)你們的事，蘇潮都對我說了?！?/br>
    莫如期斜了蘇潮一眼。

    蘇俱來的說是他與蘇留白之間的那份協(xié)議。

    蘇潮卻目光中透著鼓勵，“你有什么話盡管對爺爺說。”

    “你們吧……”蘇俱來眼睛在莫如期的臉上滑了一圈，話鋒一轉(zhuǎn)，“也不是小孩兒。怎么這么亂來?！?/br>
    商業(yè)聯(lián)姻，政治聯(lián)姻，這事在哪個地方，哪個世界也不是沒有。但截止目前，莫如期也沒看出莫家與蘇家必需聯(lián)姻的必然性。

    亂來的是這位蘇俱來還差不多。

    但這話，他不好說。

    但從這句話里可以看出，蘇俱來的態(tài)度。這個婚是他訂的，他不可能又去給拆了。

    “爺爺?！耙慌缘奶K潮忍不住打斷了蘇俱來，”你不能用一個錯誤去成全另一個錯誤。“

    蘇潮陪了蘇俱來三年，說話顯然直言不諱。

    這話說得潛臺詞頗多，看來里面還有些莫如期不知道的隱情。

    果然，蘇俱來抬頭瞪了蘇潮一眼。

    蘇俱來往后一靠，用手指輕輕點(diǎn)著硬實(shí)的紅木椅子，“我知道，你們在心里肯定怪我。留白什么想法，我也清楚。當(dāng)初，他還在這里鬧過一會兒。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向挺成熟的，沒想到還會有這么幼稚的舉動……”

    莫如期忍不住在腦海中，勾畫了一些蘇留白幼稚的形象。只是他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挺成穩(wěn)與自信……除了去酒店找他那個晚上。

    蘇俱來接著說，“蘇潮把你帶到這里，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他不就想讓我松口，讓你們年輕人自由。但這用得了我cao心，你們這不背著我，連協(xié)議都簽了。簽了多少年？”

    “一年。”莫如期乖巧地說。

    “這不，也就一年。這也就快半年了吧。我給你們做的主，訂的親，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不也拿了主意。這不就只剩半年了嘛……”說著，蘇俱來去看蘇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