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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為民無悔在線閱讀 - 第九十章 我到底是誰

第九十章 我到底是誰

    母子二人互相依偎的坐著,“手術(shù)中”三個字依然頑強的亮著。

    門開了,護士推著手術(shù)床走了出來,楚禮瑞平靜的躺在上面。楚天齊和母親迅速走上前去,母親抬起干澀的右手,輕撫著楚禮瑞的面頰。楚天齊手扶著手術(shù)床,盯著弟弟,楚禮瑞的面龐透著一絲蒼白,嘴唇干巴巴的。。

    “媽,哥,我沒事?!背Y瑞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看上去非常憔悴。

    “不要多說話。”護士說道,“他需要休息,我先送他去病房了,誰來陪著他?”

    “媽,你去吧,我在這兒守著?!背忑R對母親說道。

    尤春梅遲疑的站起身,跟著護士走了。母親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樣的單薄和孱弱,楚天齊這才感覺到,母親老了。

    楚天齊既掛念手術(shù)室里的父親,也惦記病房中的弟弟和母親,就在這種難耐的煎熬中,終于等到了手術(shù)室門打開。

    高副院長當(dāng)先走了出來,他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說道“楚助理,你父親的頭部傷在右側(cè),傷口已經(jīng)處理完畢,現(xiàn)在正在縫合。里面的金屬碎片也已取出,就是一塊彈片,從彈片的顏色、氧化情況看,至少已經(jīng)有三十多年了。他的傷應(yīng)該不致命,但也不輕,病人失血過多,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補充上血液,可是還要經(jīng)過排異期等過程,血液循環(huán)才能正常。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四十八小時以上,在這個期間病人可能一直會處在昏迷狀態(tài)。更重要的是這次受傷,應(yīng)該也觸動到了里面的彈片,是否對神經(jīng)造成影響?現(xiàn)在還不可知。”

    “謝謝你!高院長,辛苦你了?!背忑R對著高副院長深深鞠了一躬。

    “應(yīng)該的,救死撫傷就是我的工作職責(zé),況且你還是小寧的同事和朋友,我更要盡心盡力了。你弟弟獻(xiàn)了六百的血,多注意休息,適當(dāng)補充營養(yǎng),年輕人很快就沒事了?!备吒痹洪L客氣道,“對了,把這個給你。”高副院長遞過來一個很小的透明密封袋,楚天齊接了過來,他看到里面有一個金屬碎片。

    門再次被打開,一名護士推著手術(shù)床走了出來,旁邊還有一名醫(yī)生跟著。楚天齊正要上前,被高副院長擋住了“楚助理,病人還沒有完全度過危險期,還需要到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你不要觸碰病人,以免發(fā)生感染。我們還要到重癥監(jiān)控室工作一會。”

    “哦”,楚天齊木然的應(yīng)了一聲,看著手術(shù)床從身邊走過。只看到父親頭上纏著紗布,嘴上扣著氧氣罩,一點也看不出他原來的樣子。他邁動雙腳,跟在后面,只到高副院長一行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他才停住腳步,隔著門上留出的窗口大小的玻璃向里面張望著。他什么也沒看到,因為里面還有一層玻璃,玻璃里面是什么樣子他并不知道。

    “回房間吧。”雷鵬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背后,“一會兒我招呼高副院長等人吃飯?!?/br>
    楚天齊沒有客氣,點了點頭,到服務(wù)臺問了楚禮瑞的房間號,然后徑直向病房走去。

    弟弟的病房就在套間的隔壁,套間是高副院長給父親預(yù)留的。病房里弟弟已經(jīng)睡著了,輸液瓶中的液體在一滴一滴的流著。母親坐在病床旁,雙眼盯著輸液瓶,她的臉上還留存著清晰的淚痕。盡管楚天齊腳步很輕,母親依然感覺到了,扭過頭看著走進來的楚天齊。

    “睡著了?”楚天齊指了指弟弟。

    母親點了點頭,然后親切的輕聲道“你爸怎么樣了?”

    “手術(shù)很順利,我爸脫離危險了,高副院長說還需要在監(jiān)護室里待一晚,避免細(xì)菌感染?!背忑R盡量避開了“重癥監(jiān)護室”幾個字,“明天應(yīng)該就能到隔壁套間了?!?/br>
    “那就好?!蹦赣H又抹了一下眼角說道,“對了,他腦袋里的東西是不是彈片?現(xiàn)在在哪里?”

    “是彈片,說有好幾十年了?!背忑R如實回答。

    “怎么會有彈片呢?”母親也很疑惑,隨即又說道,“剛才護士讓去采血室取你弟弟衣服呢,我怕你弟弟沒人看著就沒去,你去吧?!?/br>
    “好。”楚天齊走出了病房,直奔采血室而去。

    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了,整個病房樓都很安靜,楚天齊盡量放緩腳步,避免動靜太大,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采血室就在一樓大門的右側(cè),此時里面亮著燈光,楚天齊徑直走了過去。就在楚天齊準(zhǔn)備上前敲門的時候,里面?zhèn)鞒隽藢υ捖暎瑢υ拑?nèi)容讓他收住了腳步。

    “劉姐,你說那個鄉(xiāng)長助理是楚玉良的兒子嗎?”

    “怎么不是?他不是叫楚天齊嗎?自稱是傷者的兒子呀,有什么不對嗎?”

    “我也在奇怪這個事,可是楚玉良是o型血,他兒子怎么會是ab型呢?”

    “你聽誰說的?不是弄錯了吧?”

    “不會錯,是院里的‘愛較真’給做的,怎么會錯呢,而且她做了兩遍的。”

    “那就奇怪了,正常情況o型血的人絕對不會生出ab型血的子女的?!?/br>
    “嘻嘻,也不一定呀,前幾天報紙上不是說法國出了一個類似的特殊情況嗎?”

    “那樣的概率可能是幾億分之一吧,再說了,真假還不知道呢?!?/br>
    “那今天的事就沒法解釋了。媽呀,不會是媳婦跟別人私通生的吧?”

    “你又八卦了,別瞎說,萬一是抱養(yǎng)的呢?!?/br>
    “那也沒準(zhǔn),反正肯定不可能是親生父子。要真是的話,那就有鬼了?!?/br>
    “咣當(dāng)”,從采血室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劉姐,怎么回事?不會是真有鬼吧?”

    “瞎說什么,出去看看。”

    “等等?!?/br>
    又過了有兩分鐘,走廊里沒了聲響,婦女和女孩才走了出來。微弱燈光映襯下的走廊沒有一個人影,有的只是拐角處的暗影和病房門口的垃圾筒。忽然,一陣大風(fēng)從樓門吹了進來,女孩驚呼一聲“有鬼”,又沖進了采血室。

    此時,楚天齊已經(jīng)走在了回病房路上,他的心好亂,從來沒有這么亂過?!斑郛?dāng)”,他又碰到了一個垃圾筒。

    “有病吧?”旁邊的病房里有人不滿的嘟囔著。聲音通過虛掩的門傳了出來,楚天齊沒有理會別人的不滿,實際上他根本就沒聽到,他現(xiàn)在只在心中默默的重復(fù)著一句話“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哥們,等等?!崩座i從后面追了上來,“叫了你幾聲都不答應(yīng),怎么了?”

    “沒怎么。”楚天齊的回答透著疲倦。

    “怎么成了霜打的茄子了?這可不像你的狀態(tài),現(xiàn)在大叔的手術(shù)做的很成功,你弟弟明天就緩過來了,你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崩座i勸解道,“你不在屋里陪大娘,一個人跑出來干什么?”

    是呀,我爸和弟弟還在醫(yī)院躺著哪,mama身體又不好,我怎么能聽風(fēng)就是雨呢。想到這里,楚天齊擠出了一絲笑容“沒什么,剛才正在想事,走神了。對了,和醫(yī)生吃飯回來了?這么快?花了多少錢?”

    “沒有,高副院長馬上要開會,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去了?!崩座i說道,然后,舉了舉手中的打包袋,“我去給你們叫外賣了。”

    “還真有點餓了?!背忑R接過兩個打包袋,和雷鵬快速向病房走去。

    弟弟醒來了,已經(jīng)輸完了液,楚禮瑞正和母親說著話。畢竟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雖然抽出了六百的血,經(jīng)過輸液,又睡了一覺,馬上精神了不少。

    “禮瑞,精神頭不錯嘛?!崩座i把打包袋和裝飯的小桶放在了桌上,“你們趕緊吃點吧。”

    “孩子真是細(xì)心,我不餓,你們吃吧?!庇却好返胗浿习?,根本吃不下飯。

    此時,楚天齊也把手中的打包袋放在了桌上,打開了里面的一次性餐盒,擺在桌上,又把稀飯桶的蓋子取下,往里面倒了一些稀粥。

    “媽,先喝點稀的,再吃點菜和餡包?!背忑R扶起了母親。

    楚天齊一家三口吃的很舒服,尤其是楚禮瑞更是吃的一個勁兒打飽嗝。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雷鵬接起了電話“好,我馬上回去?!?/br>
    掛掉電話,雷鵬起身說道“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闭f完,急匆匆的走了。

    把吃飯現(xiàn)場收拾干凈,一家人開始說話。

    “狗兒,你弟弟的衣服拿回來了嗎?怎么去了這么長時間?”尤春梅問道。

    “哦……,采血室鎖著門,沒人,我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人,就回來了?!背忑R撒了謊。

    “楚玉良家屬,楚玉良家屬,現(xiàn)在可以去探視病人了,現(xiàn)在可以去探視病人了?!辈》績?nèi)的呼叫器響了起來。

    一家人穿好衣服,起身向外走去,楚天齊在前面帶路,母親和弟弟跟在后面。很快到了重癥監(jiān)護室門口,里面出來了一名護士。

    “你們是楚玉良的家屬嗎?”護士問道。

    “是”三人都答道。

    病人情況很穩(wěn)定,現(xiàn)在你們可以進去,但要隔著玻璃探視,不要發(fā)出聲音,時間只有五分鐘。

    三人點點頭,隨著護士走了進去,透過玻璃隔斷,大家看到了里面的楚玉良。楚玉良平躺在病床上,頭上裹著紗布,紗布外面用網(wǎng)子罩著,臉腫著,兩只眼睛露在外面。身上蓋著印有“玉赤縣人民醫(yī)院”字樣的白色被子,一根根管線從被子下面伸出,連接到旁邊的檢測儀器上。

    因為頭上包著,臉上腫著,頭發(fā)還被剃掉很多,楚玉良和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兄弟二人看到父親這個樣子,眼中迅速涌上了淚珠。母親尤春梅緊緊咬著雙唇,任憑淚珠在臉上肆意滴落,雙肩不停顫抖著。楚天齊趕忙把右手撫上了母親的肩頭,讓她瘦弱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