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我得意洋洋的看他,嘿,跟姐玩這套,姐才不上當! 日西瞥了我一眼,有些悶悶的嘀咕:“我早知道你喜歡誰!” 嗯?我立刻警覺起來,等待他的結論。 “你呀,喜歡的是大皇兄!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他有些挫敗的下了結論。 “你這個笨蛋!胡說八道!”我很郁悶,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將他打了一個踉蹌。 算了,他還小著呢,怎么知道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 未旦的確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從那日怒氣沖沖躍出我的院子之后,就揚言再也不進我的院子,我覺得很歡暢,異常開心,話說得都比平時多一倍,亭午和日西來了幾次,都欲言又止的。 日西私下問我:“夏蜜,你是不是跟未旦大皇兄鬧別扭了?如果實在憋著難受,就低一低頭,讓著點大皇兄吧?” 我送他兩顆白眼。他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領著我去雞飛狗跳的各處惡作劇去。這是我跟他的共同愛好,以前有個小九,現在只剩下我跟日西。 亭午倒是很直接,拉著我問:“夏蜜,你再不看好大皇兄,他便同夜茜勾搭上了!” 這哪跟哪呀,我繼續(xù)送他兩顆白眼。 亭午不是日西,受了白眼會摸摸鼻子轉移話題,他被我一甩白眼,直接拎著我飛上空中,躍出水面。 “夏蜜,你個死孩子,你以為幸福是等來的么,幸福要靠自己爭取!”他還真當上老師了,一路飛一路教訓我:“就像你五哥我吧,喜歡淡水河里的姑娘,天天都去淡水河里見她,山高路遠啊,那條淡水河都被我身上的鹽水給染咸了……” “河里的老龍啊,看到我就要流淚……” 他越說越澎湃,整個成了自我表彰大會,落下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嘴:“夏蜜,我說這么多吧,其實就是一個目的,大皇兄不是脾氣溫和的人,得靠著你去倒貼!你說你怎么就不喜歡老九或者老七呢,那兩個怎么樣都比較溫順一些!” 我簡直跟他無話可說了。 他拎著我的衣領,大步流星的朝著我們之前來過的那個小山谷趕。 站在小山丘的最頂端,他隨手往山下一指,示意我看:“你看,你再遲一些,大皇兄跟夜茜生米都要煮成熟飯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未旦和夜茜。 夜茜還是穿著她那身綠瑩瑩的小裙衫,發(fā)髻梳得歪歪墜墜的,簡簡單單插了一枚小珍珠的釵在其中,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秀麗。 未旦穿著一身黑色滾著紫邊的袍子,紫玉玉冠束發(fā),月光之下,真是英俊無雙,此時正背著手站在夜茜身邊,似乎說著笑話逗她開心。 我看著夜茜的小米窩一閃一閃的,似乎真的十分開心。 亭午看看下面的情形,又看看我,十分哀痛:“夏蜜,我是真當你是寶貝meimei的,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幫我在父王那里求過好幾次情,又幫小河蚌求過丹藥,這些你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都在心里感激著呢!” 亭午是最直率的人,他有一份感激就會整個洋溢滿全身,我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覺得心中一暖,真有些感動,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五哥,是日西幫著求的,我沒有出力!” 他用一種你別說了,我懂的眼神掃了我一眼,然后握緊拳頭,似乎下了什么決定一般,突然一巴掌虎虎生風的朝我身后拍來:“夏蜜,五哥幫你一把!” 我根本沒有防備,被他一巴掌拍下土丘,整個人狼狽不堪的滾落下去。 亭午似乎沒有料到我會老老實實的滾落,在山丘上大呼小叫的:“你變身呀,變身呀!” 你妹的,我又不是凹凸曼,還變身咧! 我一路嗷嗷的滾下去,接近坡底的時候,夜茜驚叫了一聲,伸手結云來助我阻了一阻,我啃著一嘴的泥巴和草,昏頭昏腦的撐著山壁站起來,朝山丘上一看,你妹的,亭午這個白癡早就不見蹤影了。 “夏蜜,你……怎么……來了!夜茜結結巴巴的,眼睛一瞄面色冰冷的未旦,臉上的紅暈更深幾分。 我扶著頭,呸了好幾下,才把嘴里的泥巴吐干凈,一抬頭,正巧碰著未旦冷冷的眸子,他似乎十分氣惱。 我干笑了兩聲,抬頭看看天空,道:“踩錯云朵,掉下來了!” 未旦冷冷哼了一聲,微微偏了身子,似乎連看也不想看我一眼,夜茜羞羞答答的嗯了一聲,也垂著頭不說話了。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 我覺得挺尷尬的,拍拍衣服,同他們客氣:“你們繼續(xù)繼續(xù),我再飛一飛去!” 未旦又哼了一聲,卻轉過身來,有些不耐煩的問我:“你這么飛出去,可認識路?不如……” 他還記得我跟日西是路盲這碼事,我嘿嘿的笑了笑,朝他擺擺手:“沒事沒事,我認識路,你同夜茜姑娘好好聊天!” 他表情變得非常詭異,似乎被我打擊到了一樣,唇抿得緊緊的。 夜茜有些尷尬,聲音低低的提議:“要不我們一起回龍宮吧!” 我立刻更加強烈的搖手:“不不不,你們別停,繼續(xù)繼續(xù)!”我再多留一刻,估計又要犯了未旦的忌諱了。 我生怕夜茜又來跟我客套,匆匆忙忙的化了一條小龍,嗖的一下直沖沖的就飛上了天,這速度比導彈還快三分。 一邊跑一邊在肚子里罵亭午不仗義。 月亮大得十分詭異,我飛在空中,感覺到今日月華燦爛得不似夜晚。我一路飛一路辨別方位,來回盤旋幾次后,我終于沮喪的發(fā)現,這地方我不熟悉。 我壓低云朵,朝下看,地面黑黝黝的,有什么東西在反光?亮閃閃的,白晃晃的,我抖著爪子趴在云朵上探頭探腦。 “劈!”一道閃電,從反光處襲來,將我所趴的云朵砍得支離破碎,我嚇了一跳,忘記自己是條龍,雙爪抱頭,直直的落了下來。 “是只未成型的小龍!”我被拎了起來,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發(fā)現,原來那亮光閃閃的東西是一柄魚叉。 “聊勝于無!”提著我的人,將我整個塞進了竹簍子之中,我剛要爬出來,那人順帶補了一張符紙,將我整個打進了竹簍子中。 我看得見外面,可是卻再也爬不出去了。 天空的云朵又壓了幾片,我見著云朵之間紫色的龍身,拼命的抓著竹簍,可是那云朵只是稍稍停了停,又急急的朝遠方駛去了。 我攀在竹簍邊口,等了又等,在絕望中,終于……睡著了。 “大哥,這是什么,地龍?怎么這個顏色?”有人拎著我,我軟綿綿的垂著,哈欠連天的撐開一線眼簾。 拎著我的是個小正太,眼睛烏溜溜的,似乎有些眼熟。 “是條龍,未成形,龍元尚未結成!”在一旁忙碌著的是一個長滿絡腮胡子的男人,嘴大大的,渾身一股魚腥味。 他眼睛一瞄,見到我睜開眼了,立刻咧開大嘴笑了:“醒了?” 我縮了縮尾巴,眼巴巴的看他,有一股殺氣無形中逼近! “你聽得懂我的話?”他伸指頭來捏我的尾巴,捏得重重的,我立刻疼得直哆嗦。 小正太尖叫:“大哥,你弄疼她了!” 絡腮胡子惡狠狠地笑:“她就該替你疼,今晚歷劫,大哥可算找到引雷的東西了!”他將我提起來,伸手做法,似乎劃了一些金字在我身上。 “我將你的生辰八字寫于她的身上,晚間的時候,你躲在地下,不要出來,等雷劫過去再出來,懂不懂?”他問小正太。 小正太猶猶豫豫的看我。 我可憐巴巴的看他。 絡腮胡子立刻將我一提,整個丟進了竹簍子:“別看了,一條廢龍而已,我揣摩著,該是野生的,龍族里面似乎沒有這號!” 我淚奔了,突然有一種被龍族摒棄在編制外的感覺。 “大哥,她會不會死?”小正太可憐巴巴的問絡腮胡子。 “肯定的!我先放你下去!”絡腮胡子似乎很不耐煩,伸手做法,那小正太越縮越小,最后落在地上變成一條活蹦亂跳的青魚。 小青魚啪啪的甩著尾巴,絡腮胡子笑了笑,拎起他,放進了水缸之中,我被關在竹簍子里,看著絡腮胡子捧著水缸,隨手畫了一個大圓圈,將水缸放了進去。 圓圈的光暈消失時,那泥土重新覆蓋了上去。 我哦了一聲,表示驚嘆。 絡腮胡子看我一臉的驚訝,笑了一聲,問我:“小家伙,你怎么做龍兒的,如此脆弱!” 我悶聲翻了個白眼,直接扭過身子不去理他。 姐是有骨氣的,身殘志堅! 絡腮胡子也不生氣,拎著竹簍,在地上以朱砂勾了好幾處符咒,每一道符咒最終都會收尾于我身下。 我趴在竹簍子里,看他畫符,不知為何,心中居然平靜得很。 “你不會連害怕都不知吧?”他又來逗我,我索性閉了眼睛。 昏昏沉沉的,又進了夢鄉(xiāng)。 那夢中黑霧連連,我一人站在夢境之中,有些凄涼。 我踉蹌著四處摸索,突然黑暗,伸來一只大手,將我的手整個包裹進去:“蜜兒,你怎么了?”那聲音溫溫柔柔的。 我用力扯了一下,那手的主人終于在模糊的白暈里顯露出來。 “阮陽?”我大吃一驚。 他依然一副溫和的模樣,穿著白袍,桃花木簪挑起一頭烏發(fā),見我吃驚的看他,微微笑了一笑:“嗯,我依然在寶鼎之中,只是心神不靈,恐怕你有意外!” 我心突然就安定了,想對他笑一笑,鼻子一酸,笑出了兩行熱淚:“我就要被雷劈了!” 阮陽微微皺了皺眉頭,伸手摸摸我的頭,道:“有我在,你莫怕!” 我擦了擦眼淚,很郁悶,瞄瞄他,伸手掐一掐他,阮陽被我掐得哭笑不得,問我:“你不信我?” 我覺得我做夢的本領越來越強大了。 居然在夢里能夠直接安撫自己了。 我嘿嘿的朝他笑了一笑,剛要說話,突然夢境里天旋地轉,白光一閃,夢醒了。 “你要不就一直睡著吧,也不會有多少痛苦!”絡腮胡子盤腿坐在陣外,見我醒了,嘆了一口氣。 我抓著竹簍子,抬頭看看天色,天色暗淡,似乎已經是傍晚了。 “再過半個時辰,如果你扛得住雷劫,我就放你自由!”他似乎在安慰我。 我死命的從竹簍子的縫隙里擠。 他被逗樂了,看著我到處鉆。 我奮發(fā)了一陣,覺得徹底沒有希望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盤著尾巴,在竹簍子里自娛自樂,一邊扭尾巴一邊唱甩蔥歌。 天空的云朵漸漸聚集起來,有小小的閃電從云朵里滾來。 絡腮胡子眼睛一亮,捻指盤腿,道:“來了!” 我渾身的龍鱗都豎起來了,一邊尖叫一邊撞籠子:“阮陽,阮陽……” 空中亮閃一道,劈落下來,砸在竹簍之上,我顫了一下,眼見著竹簍邊角黑焦成粉靡,突然后知后覺的怕了。 “阮陽,阮陽……救命??!”我抓著簍子大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