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的雨夜里，小醫(yī)生悄悄上了一輛警車，留下了診所里的三只球球。

    他已經(jīng)來不及把美隊放回去了，心里有點懊悔，但正在開車的摩根還在跟他說話，他只能分神去聽。

    摩根：“……很抱歉又讓你承受這些，你可以責(zé)怪我們無能，但畢竟人命關(guān)天，任何有可能的方法，我們都必須去試試。”

    喬沃德：“呃，呃對不起？”

    摩根又跟他解釋了一遍。

    簡單來說，紐約警察內(nèi)部出了一個“警員殺手”，案子已經(jīng)拖了一個多月了，在如今犯罪率已經(jīng)飆升到頂點的狀況下，無異于雪上加霜。

    bau小組在被指派來紐約前，就已經(jīng)知道這場仗并不好打——他們這次的嫌疑人作案能力出乎意料地強，連老牌的心理側(cè)寫員都敗下陣來。

    “警員殺手”有折磨和虐殺警察、并拍攝發(fā)布視頻的習(xí)慣，正因如此，bau推斷出，他最遲會在今明兩天內(nèi)，處決掉他最新捕捉到的“獵物”。

    bau發(fā)了瘋似的追查他的身份，然后發(fā)現(xiàn)他們這位嫌疑人，3個月前曾是漢尼拔·萊克托的看守獄警。

    ……他媽的。

    案件一旦跟這個名字扯上關(guān)系，他們這些知情的fbi，頭疼得要原地bàozhà。

    這個案子目前還被上頭死死壓著，但是謀殺警察太惡劣了，輿論bào發(fā)是遲早的事。上面給了他們巨大的壓力，連漢尼拔·萊克托本人，都被連夜從巴爾的摩轉(zhuǎn)運至紐約。

    人是運來了，可案件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漢尼拔這個人壞得很，你跟他談案件，他跟你談音樂；跟他談人道，他跟你談油畫史；而當(dāng)你試著跟他談油畫史時，他已經(jīng)開始分析你的童年yin影了。

    “如果我沒記錯，他從前的養(yǎng)子是不是也在紐約？”

    最后不知道是誰的一句話，打開了新的缺口。

    這也是摩根今晚連夜趕來找喬沃德的原因。

    喬沃德膝蓋上放了幾頁紙，紙上寫著一些他該說的和不該說的。摩根不能給他看過于詳細的案件記錄，只把關(guān)鍵xing問題列了出來，讓他照著讀就是。

    摩根：“只需要記住一點，永遠不要跟著他的話題走。”

    喬沃德很乖地點點頭。車內(nèi)的燈光下，他淺色的眼睫長長的，掩著眼睛里的神色。

    美隊坐在他的兜里，一動也不動。

    警車穿過細碎的雨雪，停在中央警局大廳前。

    摩根是個很體貼的探員，但他給喬沃德帶路時比平?？炝艘槐兜牟剿?，充分說明了案件的嚴重xing。

    凌晨的中央警局里沒多少人，喬沃德跟著他一路上電梯、過走廊，低著頭穿過那些端著咖啡、目露打量的警察們。

    bau的天才博士瑞德跟他打招呼：“哈嘍，我們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嗎？”

    喬沃德沒吭聲，只是輕且快速地點點頭，又埋頭看路。

    他們最終抵達了第三層。

    警察清空了一間可容納20人的臨時拘留室，只關(guān)押漢尼拔一個人。拘留室看起來像一個長在辦公室中間的金屬鳥籠，無論在哪個方向都能看見拘留室里的動靜。

    第三層的辦公室里，只有拘留室頂端有燈光。拘留室里有一張長椅，一些書，和一個穿著囚衣、神態(tài)從容的男人。

    摩根在喬沃德身后輕聲說：“任何時候感到不適，都可以立刻中斷談話。有沒有結(jié)果都無所謂，這本來不是你的責(zé)任，壓力別太大?！?/br>
    喬沃德點點頭。

    他拿著那幾張紙，幾步走到了拘留室前，也不抬頭看對方，干巴巴地就開始讀。

    站在他身側(cè)、時刻觀察著漢尼拔的霍奇，發(fā)現(xiàn)男人神色瞬間變了。

    那并不是某種被震驚、或是始料未及的神色變化，遠沒有那樣沖擊xing。如果要用語言表述，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男人那張永遠優(yōu)雅從容、距離感十足的臉上，毫無預(yù)兆地化開了。

    喬沃德：“……恩里克斯先生在巴爾的摩監(jiān)獄任職獄警時，曾跟您有過數(shù)次單獨接觸，他是否表述過對警察生涯的憤怒？”

    漢尼拔微笑地看著他。

    喬沃德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繼續(xù)讀下一個問題：“他都跟您聊些什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