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局面沒有存在太長時間，阿黛爾和莫嘉娜默契地同時維持著看起來的和諧，很快就重新笑聲不斷。

    三人一道去巴黎歌劇院的包廂又看了一出最新出的歌劇，有意思的小插曲是，中間有至少三人往她們的包間里送了鮮花。

    這些送花的男士不知意在哪一位小姐，阿黛爾去劇院的次數(shù)不太多，莫嘉娜就不用說了，兩人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倒是蘇菲小姐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她熟練地打發(fā)了送花的侍者，又找了妥當?shù)慕杩诰芙^了送花束的紳士想要過來拜訪的請求。

    “可不能就這樣答應(yīng)下來，不然就和那些女人沒有什么兩樣了。”

    阿黛爾知道她是在說，有很多交際花也喜歡這樣呆在包廂里，只等想要追求她們成為入幕之賓的男人送上花束或是她們喜歡的東西，這是“投石問路”的方式。

    不過，即使是一些貴族小姐，也十分愿意用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受歡迎程度。

    先前阿黛爾大都是跟著瑪麗安娜一道出行，瑪麗安娜是貴婦，而且當時她也是圈子里的新人，沒有幾個人知道她。

    說實話，阿黛爾知道但也不太熱衷這個方式。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在公共場合提升自己名聲和價值的方式，區(qū)別只在于最后的結(jié)果上，貴族小姐是不會應(yīng)下那些“不合理”請求的，然而提升名聲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嫁一個好丈夫，而交際花們則是會欣然接受，她們本來的目的就在于此，極少會考慮未來。

    盡管拒絕了拜訪包間的請求，但在離開劇院的時候，依然有幾位先生和蘇菲·巴利小姐說上話了。

    阿黛爾和莫嘉娜就這么安安靜靜地跟在后面，該行禮的時候行禮，都是貴族圈子里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身份不夠的也不會湊上來。

    “阿黛爾小姐？莫嘉娜小姐？”

    兩人聞聲轉(zhuǎn)頭看去。

    “加斯東先生?！?/br>
    阿黛爾首先反應(yīng)過來行禮，莫嘉娜立馬照做，在對方走上前來客套問好的時候，也跟上兩句，反正跟著做就沒有出任何差錯。

    “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精神小伙看起來心情很好，臉頰紅紅，高高興興地就蹦過來了，雖然動作不至于這般不莊重，甚至還努力地想要壓下嘴角的笑容，但阿黛爾總覺得他的心情十分雀躍。

    “真高興看見你們?！彼χ妥约河讶说膍eimei莫嘉娜問候和招呼，視線卻不住地往阿黛爾身上飄，阿黛爾仿若沒有察覺，就在一邊安靜微笑，在莫嘉娜說不出來什么的時候，笑著補上兩句，遞上簡單的話題。

    “這是加斯東先生？”

    蘇菲·巴利小姐聽到這里聲音，很快地換了說話對象，插入了他們的談話。

    作為紳士是不能夠晾著一位小姐的，所以面對蘇菲·巴利小姐的提問，加斯東先生就算有心想要和阿黛爾說會話，也不得不一一回答。

    而阿黛爾一點都不想要做出任何介入對話的行為，所以她就捏著帕子，保持著端莊挺拔的站姿，微笑著看著。

    莫嘉娜余光偷偷看她，然后和她保持了一致，阿黛爾于是帶著她偶爾和剛才與巴利小姐說話的先生簡單問候兩句。

    不過有表現(xiàn)欲望強烈、在異性面前尤為如此的巴利小姐在，不管是被當做表現(xiàn)姐妹情深的道具小跟班還是安安靜靜的背景板，阿黛爾都表現(xiàn)得十分低調(diào)，莫嘉娜更不會主動表現(xiàn)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了她們走出去，杜瓦爾先生已經(jīng)在另一輛杜瓦爾家的馬車邊上等候著她們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阿爾芒先生也在。

    那位最初就對巴利小姐十分感興趣的先生立刻提出要送她回去，但巴利小姐的視線——

    一直落在杜瓦爾先生的身上？

    阿黛爾一瞬間以為自己弄錯了，她可能是看的阿爾芒，結(jié)果沒想到等到杜瓦爾先生走近了，她就立馬判斷出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杜瓦爾先生，很高興見到您。您來接莫嘉娜嗎？”

    巴利小姐臉上是之前都沒有的熱切，眼神也算得上是十分明顯，阿黛爾的眉頭微動，但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杜瓦爾先生行禮之后，視線很快地再度掃視一圈，看過所有人，確認無恙之后才再回答巴利小姐的話。

    “是的，晚上好，巴利小姐。勞煩您了。”他直接轉(zhuǎn)向了那位先生，“我和阿爾芒需要將公爵小姐和莫嘉娜送回家，能請您……”

    “當然，我十分愿意?！彼吒吲d興地應(yīng)聲。

    一邊，加斯東先生和阿爾芒先生在一起小聲地說著話。

    家人的到來讓莫嘉娜明顯放松了不少，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杜瓦爾先生看起來并不想和巴利小姐說太多，不過因為他之前一貫在眾人面前客套疏離又不顯得失禮，所以巴利小姐也沒有多想。

    也就是這么近距離觀察一下，阿黛爾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待其他小姐是這樣一個態(tài)度——

    好像和她相處的時候有些不同，但她也說不上來。

    畢竟在眾人面前，和私下里單獨相處，還是有條件上的區(qū)別的。

    阿黛爾出行有一輛自己的公爵府馬車，她原本以為只有阿爾芒先生一人，還在琢磨她是怎么打算送她和莫嘉娜，現(xiàn)在看來是一人一邊。

    果不其然，阿爾芒邀請友人一道玩耍，兩人把莫嘉娜送回家，再約定了一道坐馬車出門去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