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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嗎?” “只是如此。” “那這位小姐對我真的是十分慷慨。” 杜瓦爾的聲音里有幾分感慨,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最終移到她的面孔,仿佛是不想要錯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就這么盯著。 阿黛爾被這樣注視也并不慌張,她微笑著帶著一點愉快到仿佛惡作劇成功了一般的意味,慢慢地道。 “是,但我知道,這位小姐并不是對所有人都這般寬容的?!彼芏檀俚匦α艘幌?,用手帕遮掩了一下自己勾起的唇角,笑意盈盈的目光回落到他的身上。 “畢竟,只有在她看來十分好看的人,才能夠享受這樣的特權(quán)……對于出色的紳士,想必是很難有人能夠冷硬心腸地真正‘懲罰’他的。” 阿黛爾意有所指的話語被杜瓦爾先生捕捉了含義,然而他的心里卻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一點無奈的味道。 他只是忍不住地想,這位小姐不論是輕笑還是正色,總是有不同的模樣,那每一次笑言都仿佛能夠觸動到他,這如此鮮活而美好的青春,靚麗到他幾乎不敢直視,他總有種自己會潰不成軍的感覺—— 即使是在政壇之上,面對他那些狡詐、卑劣、不擇手段的政敵們,或是面對他那些愚不可及的友方們,他也未曾有這樣的不安。 但他不能夠繼續(xù)發(fā)呆下去。 于是,杜瓦爾很快微笑著回答: “那我必須要感謝這位小姐的慷慨和善良了……” 他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她十分自然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在復活節(jié)舞會上第一個邀請您跳舞的?!?/br> 之前的猶豫和“擔憂”很快就被他拋在了腦后,仿佛那些情緒是多么的不合時宜,于是他潛意識地在它們存在的第一時間就想要把它們從腦海里抹去,從心里的某處盡快地踢它出去,而他也確實這么做了。 于是,他很快地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恢復了自如的好心情,也再不用變得患得患失或是憂慮不安而不像自己。 至于這會有怎樣的后果,杜瓦爾先生此時是全然沒有考慮到的,或者說他下意識地沒有去想這個結(jié)果,只是保持著好心情沉浸在當下的好氛圍里。 眼前這位美麗的小姐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后,立馬露出了非常燦爛而愉悅的笑容,這讓他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就跟著好了起來。 這是多么愉快的一個清晨,景色宜人,芳香四溢,讓他也跟著快樂了、輕松了。 杜瓦爾覺得,白露莊園果不其然是巴黎有名的莊園,確實有著最令人贊嘆的美景,這里令人放松,讓人愉快。 “我真高興您能這么說。”阿黛爾的手仍被他握在手心里,他拉著她略過了一個小小的路坎。 之前兩個人第二圈散步的時候,換了另一條不太走的小路,這路沒有第一次的那般好走,阿黛爾本也沒有嬌氣到這樣一個程度,但若是一位先生十分妥帖地因為擔心她關(guān)懷她而想要攙扶她走過這里,那她也是定然不會拒絕這樣一份好意、更不會錯過這一個牽手的機會。 走過這里,兩個人的手自然地放開,氣氛卻仍然十分和諧,哪怕是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也不會讓人覺得尷尬,覺得過分安靜,覺得空氣凝滯得仿佛令人窒息。 杜瓦爾先生出神地想,興許這樣一位受歡迎的淑女,到時候會有許許多多的先生邀請她跳那第一支舞,在眾多的選擇之中,她也不一定會選擇他這樣一個人到中年的家伙。 雖然他自以為自己并沒有蒼老到令人厭棄的地步,但比起那些年輕人來說,他也知道自己似乎缺乏了那么幾分活力,但倘使一定要說,他也足夠細說出許多自己的優(yōu)點—— 譬如他收入穩(wěn)定工作穩(wěn)定,兒女都已經(jīng)大了全然不需要再多cao心,他也已經(jīng)做好了亡妻的財產(chǎn)分配,而他自己的收入便是全給了一兒一女,他也有自信在這剩下的他只會愈發(fā)走高的政治生涯里賺出之前人生所得幾倍的財產(chǎn)以留給妻子和未來的…… 杜瓦爾有些難得地思維停滯了一下,近乎有些狼狽地立馬轉(zhuǎn)移了自己的思緒,讓自己不至于落入這卑劣的遐想連篇之中。 畢竟如果是跳舞,年輕的姑娘應該還是更喜歡年輕的小伙子們的……吧? 杜瓦爾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如何,只是說服了自己,倘使被拒絕了跳舞的邀請,也要處理得體,自然地面對。 他早已不是在舞池里快樂地跳舞的年紀,正如之前大部分時候他所作的那樣,他該和許多的中年紳士一樣,在棋牌室里或是其他的娛樂地方,和其他差不多年紀的伙計們議論著政事或是文學,亦或者是趕時髦地偶爾談論一點流行,不過他不喜歡議論八卦,也不喜歡直接地在公眾場合和陌生的人們表達自己的見解,所以大部分的時候他都可以安靜地在一邊聽。 那時,他可以抽一些雪茄煙或是喝一些酒,正如過去他所做的那樣,他不需要像其他男人那般找?guī)讉€妓女陪伴在身側(cè),他有良好的自我管理能力,并且是個履行得還算可以但其實并沒有看起來這般虔誠的教徒。 盡管因為他看起來如同苦行僧一般潔身自好的所為,有許多人誤會他是那種信教頗深的信徒,但如果這能夠為他省卻許多麻煩,他也不介意偶爾被這般理解。 總之,他不再適合和年輕的人們一起擁擠在舞池里面,嬉笑著尋找下一個合適的舞伴,然后快樂地跳上整個舞會,幾個小時大半天地都不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