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才不害怕呢，他身后有薇拉站著，他底氣十足，一點兒不怕：

    “您為什么就不肯承認呢？”

    “……”

    有生以來頭一次，布魯斯產(chǎn)生了一種百口莫辯的無奈感。

    他捏緊了拳頭，猶豫再三，回想起薇拉塞給他的那本兒童教育筆記，閉了閉眼，強行壓下怒火，一字一頓地說：

    “……很遺憾打破你的幻想，但是夢總有醒來的一天?！?/br>
    自始至終，他對薇拉.塞納從來就沒有任何超越友誼的情感。

    一點也沒有，一丁點也沒有。

    最重要的是……她也沒有。

    迪克的眼睛終于徹底黯淡了下來。

    在接下來的一上午訓(xùn)練中，父子倆之間維持著這種可怕的沉默，誰都沒有再提起過“薇拉.塞納”這個名字。

    異常清冷的午餐之后，布魯斯回想起那本書里的內(nèi)容和薇拉的筆記，又看看迪克依舊頹喪耷拉的臉，考慮片刻，還是按照薇拉之前的建議執(zhí)行了。

    他咳嗽兩聲，打破了安靜，語氣干巴巴地說：

    “今天是周末?！?/br>
    “……是的?！?/br>
    迪克無精打采地回答，他低著頭，正在和什么人發(fā)著短信。

    如果薇拉還在這里，一遇到周末，她總會抽出時間來給杰森和他上課的，他們會一邊玩游戲一邊上歷史課，又或者是借用什么紀(jì)錄片來上生物課、地理課……

    總之，薇拉來到韋恩莊園之后的每個周末都有新花樣，迪克從未如此喜歡過一個老師，他從來沒有這樣喜歡期待過文化課。

    可是……今天，她離開了。

    她離開了，卻沒有帶走那些購買而來的游戲機、手柄和紀(jì)錄片碟片。

    眼下，游戲手柄、游戲機、數(shù)張碟片和薇拉用來寫字的小黑板都在娛樂室內(nèi)放著，卻再也不會有人去啟動它們了。

    見迪克的目光一個勁兒地朝著娛樂室飄，布魯斯秒懂。

    左右這個時間點還沒有任務(wù)，他當(dāng)即站了起來，率先一步朝著娛樂室走去。

    “既然是周末，那就按照之前的日程表進行?！?/br>
    布魯斯決定自己承擔(dān)起教導(dǎo)兒子的責(zé)任，為了打破這片令人煩躁的安靜和郁悶，他率先推開了娛樂室的門，帶著迪克開始了為期兩小時的“游戲歷史課”。

    見迪克跟著走進屋里，布魯斯打開大屏幕，打開游戲機，拿起手柄，率先坐了下來。

    他坐下的位置，是之前的老位置。

    “我會你上周保存的游戲進度繼續(xù)完成?！?/br>
    一邊說，布魯斯一邊示意迪克坐在自己的身邊，游戲屏幕一亮，他下意識點開最近的那個存檔，沒拿手柄的那只手向著自己的右邊一指：

    “按照你們的進度——”

    話音戛然而止。

    從這門“游戲歷史課”開始之初，迪克就一直坐在布魯斯的左邊。

    從兩個月之前至今，每個周末，坐在布魯斯右側(cè)的，是薇拉。

    迪克望著布魯斯朝著空蕩蕩的右邊伸出一半的手，好似習(xí)慣了一般要示意右邊的人和他繼續(xù)當(dāng)對手進行演示一樣，他低下了頭。

    所謂的游戲歷史課，是在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有意的博弈之下誕生的。

    電腦AI做不到，以他的籌謀智商尚且不足以和布魯斯對弈，沒有人能再和跟得上他的節(jié)奏和思路了。

    “我不上游戲課了，布魯斯。”

    迪克輕輕地說，他甚至都不敢再往空蕩蕩的右側(cè)多看一眼。

    “沒有這門課了……不會再有了。”

    第96章 他在學(xué)

    離開韋恩莊園, 重返華盛頓，回到自己闊別已久的臥室，睡到自己的床上……薇拉明顯十分愉悅。

    這種愉悅的具體表現(xiàn)在于她午餐的時候多添了一碟意面, 連往日絕對不碰的牛奶都乖乖喝了, 讓維格納太太十分高興。

    別說是她了，就連杰森都明顯高興了不少, 他甚至都學(xué)會主動和維格納太太、克拉克等“外人”打招呼了, 引得維格納太太滿臉驚喜, 直呼小孩子長大懂事了。

    “……”

    克拉克嘴角微微一抽, 決定還是不打破維格納太太的幻想了。

    哪里是什么懂事了……杰森這小滑頭在韋恩莊園住了那么久, 兩相對比之下, 這才深知維格納太太和克拉克.肯特的“軟萌無害”, 他當(dāng)然樂意待在維格納太太家。

    杰森去韋恩莊園一趟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和迪克這個大哥哥交到了朋友，午餐之后, 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跟遠在韋恩莊園的迪克發(fā)短信聊起天來。

    另一頭, 和輕松自在的孩子們不同，伴隨著薇拉的回來, 瑪麗和克拉克登時開始被混賬上司指揮得團團轉(zhuǎn)。

    瑪麗倒還好，她僅僅是被薇拉指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工作；克拉克就比較糟糕了……好不容易輕松了兩個月, 他重新面臨薇拉大魔王的職業(yè)考核。

    “把你這兩個月做出來的提案拿出來。”

    午餐之后, 回到樓上的大魔王把瑪麗送走之后, 抬手敲了敲桌子, 輕聲對身處一樓的克拉克說, “別裝了, 我知道你聽得見, 拿著資料上樓來見我。”

    ——作為親手把克拉克帶進廣告業(yè)的老師，薇拉自覺有責(zé)任考核一下這個氪星人的工作情況。

    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克拉克：“…………”

    十分鐘之后，滿臉無奈的男人抱著一打資料走進了薇拉的工作室，如同掛科的學(xué)生走進了老師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