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像是已經(jīng)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可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異常明亮，充滿耀眼神采的眼睛，這讓他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憔悴的病人。

    可是，將上述細節(jié)一一拼湊到同一個人身上之后，就形成了一個……唔，令人印象深刻的存在。

    迪克和凱莉以前看到過詹姆斯（就是芭芭拉弟弟的名字）的照片。然而在那些照片里，他看起來還是個充滿活力，熱情洋溢的青年。

    與現(xiàn)在這個樣子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別”。

    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東西不是沒有——看她的樣子，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到底磕了多少藥??？！”

    但是——

    “他沒有在嗑藥——我查過了?！卑虐爬f道。

    怎么查的？芭芭拉的計算機技術可不是蓋的，看一下他的銀行賬單一點都不難。

    不過也只能看看銀行賬單了——詹姆斯的智商也不是說著玩的，想要入侵他的電腦一定會被他發(fā)現(xiàn)問題——這一點，作為jiejie的芭芭拉心知肚明。

    單親家庭的孩子往往 更容易產(chǎn)生心理上的問題——比如芭芭拉當年的叛逆期——不過說真的，詹姆斯早就過了叛逆的年紀了。

    “等等……”凱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趕緊在蝙蝠電腦里搜索起來，“你們還記得，GCPD那邊有請側寫師對這個案件做過側寫嗎？”

    這么說著，凱莉已經(jīng)把記錄調了出來。

    “……”凱莉沉默。

    “……”迪克也沉默。

    “……”看到凱莉發(fā)來的文件的芭芭拉也沉默。

    “……他們是怎么做出這份側寫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迪克吞了一下口水，顫顫巍巍地問出了口。

    單拎出來不覺得，但是放在當下……他們是怎么做到的？這簡直就是詹姆斯的個人寫照?。〕伺笥堰@個問題待定（芭芭拉沒聽他提過，但很可能不怎么順利——其實這也可以算是異性緣不好吧。）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人們對側寫還不怎么了解，也不怎么信任，總覺得只是噱頭或者騙人的玩意兒。但實際上，側寫內容都是有大數(shù)據(jù)支持的，是建立在前人偵破案件留下的信息之上的。

    比如說年齡……大部分連環(huán)殺手都是這個時候完成第一起案件——看起來縝密與否和兇手的智商有關，反而和年齡關系沒那么大。

    還有外表整潔程度……從現(xiàn)場就能看出兇手思維非常冷靜，明顯屬于有序型的連環(huán)殺手，而這種類型的罪犯給人的外在印象都很好，反正就是乍一看基本不會認為是兇案犯人就是了。

    等等……從這個角度來說，這種人被冠以“衣｜冠｜禽｜獸”的名頭，似乎完全沒問題啊……

    可是，就算是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詹姆斯就是兇手，他們還是不能做什么。

    ——除非找到證據(jù)。

    第97章 倒數(shù)

    有不少連環(huán)殺手會在犯案之后多次回到作案地點, 或者是去參加受害者的葬禮。

    一定要問為什么的話……殺人對他們來說并非迫不得已，更像是一種……愛好？享受？釋放壓力的方法？

    ……還是不要細想了比較好——那句凝視深淵的至理名言放在這里就很合適了。

    剩下那些人……不是不想，只是他們知道案發(fā)之后那些地方很可能會有警｜察，所以盡量克制住自己。

    但是相對來說, 有序型的連環(huán)殺手更有自制力。

    可是——就算在那些地方抓到了人, 這也沒辦法當做證據(jù)。

    沒有證據(jù)便不能定罪, 哪怕明知那個人便是兇手——這是常理, 是個有些時候會讓人無端覺得莫名悲哀的常理。

    法律不是萬能的——特別是在一個有著各種強大力量存在的世界里，這一點尤為明顯。

    擁有力量不是一件壞事，但無疑心智不堅之人會因而受到誘惑, 做出逾距之舉。

    道德底線這玩意兒什么時候都不能高估。有很多人不作惡只是因為沒有作惡的能力而已。

    這樣的底線想要打破, 輕而易舉。

    總之, 我想說的是, 自從詹姆斯考上大學之后, 芭芭拉和他的聯(lián)系就不可避免地減少了很多。

    而現(xiàn)代人嘛……大家都懂的, 雖然交通與過去相比便捷了很多, 而且還有各種高效的通訊方式, 但這并不代表大家就比從前更容易了解彼此。

    有一句話叫女大十八變……哦不，是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 可是很明顯, 短短幾個月里, 她的弟弟不僅外表, 性格也和從前大相徑庭。

    看起來只是這樣沒錯。

    可是, 要知道，長久以來的信任一夕之間崩塌之后，原本會下意識忽略的一切都會瞬間涌上心頭, 懷疑起曾經(jīng)沒有在意過的各種細節(jié)。

    一開始發(fā)現(xiàn)問題的時候，芭芭拉下意識地想要否認這一令人震驚的事實。

    但是作為義警的那一面隨后占了上風，讓她盡量屏蔽感性思維，理性思考問題。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這越發(fā)深刻地加重了他的可疑程度。

    但與此同時，芭芭拉不由自主地感到非常難受。

    那是發(fā)現(xiàn)了至親之人意想不到的真面目時都會產(chǎn)生的不良反應。

    哪怕是再擅長自我調整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全盤接受。

    可是不能接受也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