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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本來顫抖地身子慢慢不抖了,她掙扎著跪伏在地上:“奴婢先謝過福晉,是李側(cè)福晉指使奴婢的?!?/br> “胡說八道!”李氏本來正在一旁冷眼瞧著,聽見這丫頭空口白牙的誣陷,她臉色都青了,當(dāng)即冷喝出聲,“狗奴才竟然敢滿嘴湖心,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突然像是了悟了什么,冷冷看向烏拉那拉氏:“萬事都要講證據(jù),可別是賊喊捉賊才好!” 烏拉那拉氏一點都不著急,她在產(chǎn)房里的呼喊聲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開口:“李meimei說得對,你說是李側(cè)福晉指使,可有證據(jù)?” 跪在地上的丫頭動作不變,聲音卻更穩(wěn)了幾分:“宋側(cè)福晉受寵,若是生下阿哥,會威脅二阿哥在府里的地位,因此李側(cè)福晉早就叫趙公公買 通了奴婢??膳旧矸莸匚唤硭藕虿坏?,趙公公又買通木蓮jiejie,這才安排奴婢負(fù)責(zé)端送熱水的差事?!?/br> “一派胡言!”李氏臉色更難看了些,她氣急敗壞地指著蘇寶生,“爺吩咐你護(hù)著府里,你就是這么護(hù)著的?一個低賤的丫頭都敢隨意誣陷側(cè)福晉,還有沒有王法了!” 蘇寶生唇角抽了抽,有這樣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祖宗在后院,王法可能是被她們給吃了。 年氏虛弱地上前咳嗽了兩聲:“好了,都別吵了。福晉,宋jiejie還在生產(chǎn),這會子只怕是不好繼續(xù)審問下去,若是驚擾了宋jiejie有個萬一,等爺回來,只怕誰也不好交代?!?/br> 蘇寶生聞言心下一凜,可不是這個道理嗎?他當(dāng)即給人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人壓著那丫鬟往外走。 烏拉那拉氏沉著臉掃了仿佛虛弱到快要歸西的年氏一眼:“年meimei既然身子不適,就先回去。” 年氏繼續(xù)咳嗽,似是要暈過去一樣:“婢妾這會子實在是沒力氣走回去……” “來人,安排軟轎送年側(cè)福晉回去!”烏拉那拉氏直接打斷年氏的話,她今兒個想做的事兒,誰都別想攔著,再也沒有比眼下更好的機會。 年氏垂著頭冷笑,聲音卻多了幾分感激:“多謝福晉?!?/br> 她一定好好謝謝烏拉那拉氏這般體貼! 見聽葉不動聲色沖她點點頭,年氏也不管一院子女人神色莫名,干脆利落離開了琉瓔園。 等她走了以后,烏拉那拉氏才揚聲吩咐:“秦升!” “奴才在!”秦升趕緊站出來。 “叫人把木蓮給帶出來,她伺候宋氏生產(chǎn),萬一動手傷了子嗣怎么辦?”烏拉那拉氏眼神里帶著些莫名的快意,“清風(fēng)苑的趙福成和春巧都叫人給我抓起來,狠狠的審!” 李氏黑著臉咬牙切齒:“我看誰敢!” “動手!”烏拉那拉氏冷喝出聲,“不過是一個側(cè)福晉,敢傷害府中子嗣,誰給你的膽子?我倒是要看看我一個福晉抓不抓得!” 蘇寶生這會子也看出來些意思,他冷著臉上前阻攔:“福晉恕罪,其他地方奴才管不得,可琉瓔園的奴才您不能帶走,若是驚著宋主子,奴才賠罪不起!” 烏拉那拉氏盯著蘇寶生好一會兒 ,見他不卑不亢卻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他帶著的幾個奴才也攔在正院里奴才的前頭分毫不讓,她突然冷笑了出來。 “爺?shù)姆愿牢乙驳寐犞?,可我得為府里的子嗣?fù)責(zé),若是木蓮有問題,叫宋氏腹中胎兒出了問題,你一個奴才擔(dān)待得起嗎?”見蘇寶生臉色微變卻仍不肯讓開,烏拉那拉氏唇角微勾,“既然你不放心秦升,那就由你派人把木蓮看管起來審問吧,她不能在產(chǎn)房伺候著!” 蘇寶生也拿不準(zhǔn)木蓮是不是有問題,聽見福晉不堅持帶人走,便痛快點點頭:“奴才聽福晉的?!?/br> 木蓮被外院的丫鬟帶走時,宋琉璃正好抓著子孫繩在使勁兒,見有人進(jìn)來帶著木蓮出去,她那口氣忍不住xiele下去,只痛苦地低吟出聲。 剛剛聽葉悄悄進(jìn)來湊到她耳邊說了些話,宋琉璃又驚又怒,雖然知道自己該冷靜,可這會子看見木蓮被帶走,還是沒忍住這口氣。 她深吸了口氣,大喊出聲:“再來!” 宋琉璃咬著牙,手里捏著本該叫木蓮拿著的六甲符和靜心符,狠狠用指甲戳破掌心,叫兩章符篆都沾上了血。 沒人看見那血滲入宣紙后,微不可見的金光一閃,兩章符篆瞬間化成了灰,宋琉璃伸手去夠子孫繩的功夫,將符灰從床頭灑在了地上。 “啊——”她帶著怒氣大叫出聲,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有什么東西從她身體里滾落出去,宋琉璃差點兒一口氣喘不上來暈過去。 即便這樣她眼前也一陣陣發(fā)黑,可她也松了口氣,好歹是生了。 “把李氏帶回清風(fēng)苑,沒查清楚之前,李氏禁足清風(fēng)苑不得外出!”烏拉那拉氏越強勢,心下還彷徨的眾人也就越不敢觸其鋒芒。 李氏咬碎了一口銀牙,卻也不得不甩袖子跟著人離開。 她是妾,烏拉那拉氏是妻,哪怕她氣吐了血,眼下沒人為她張羅,她也沒有別的法子敢跟福晉對抗。 這時候她才感覺到一陣無力,心里再也沒有糾結(jié)著四爺回來好還是叫弘昀承爵好的念頭,只盼著四爺趕緊回來。不然就憑烏拉那拉氏眼下的強勢,哪怕弘昀能承爵,正院也能先弄死她。 “哇——”李氏剛出院子,眾人便聽到里頭特別有力地哭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