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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外院的路上,有一段兒跟去琉瓔園是同路,四爺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頭,知道宋琉璃就在不遠處跟著。 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一直不停摸索著拇指上的扳指,即便他走得再慢,宋琉璃也沒攆上來。 到了分叉口,四爺嘆了口氣,停住了腳步。宋琉璃慢吞吞地扶著杜若的手走到了 四爺跟前,屈膝給他行禮。 四爺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小狐貍瘦了,心里不免就更難受了些。 “你就這么不愿意看見爺?”四爺?shù)椭^沉聲問。 宋琉璃抬起頭,笑容標準的無可指摘:“爺說什么呢?這不是前幾日剛下過雪嗎?婢妾怕摔著,這才叫杜若扶著走慢些?!?/br> 到底是在外頭,四爺仔細盯著她的臉多看了幾眼,不自在地放開她的胳膊,:“早些回去,若是炭火不夠了,叫人跟蘇培盛說?!?/br> 宋琉璃又屈了屈膝:“多謝爺關心,婢妾知道了?!?/br> 四爺:“……” 他被噎得夠嗆,說不出是惱還是恨的情緒又自心底盤旋起來,他點點頭,也沒多說便帶著蘇培盛朝外院去了。 宋琉璃扭過身,唇角帶著意料之中的笑容。 杜若悄悄打量了一下主子的神色,小心翼翼低聲道:“主子,爺瞧著還是記掛著您呢?!?/br> 宋琉璃點點頭:“是挺關心的?!?/br> 好的時候真好,狗的時候真狗,愛憎分明卻又多疑善變,歷史上對雍正的形容也沒多少錯處。 她不覺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被喜歡上了就能叫他破例,再也不起疑心。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過是愛而不得。 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甚至只是上下級也罷,最好的溝通方式莫過于將心比心,既然四爺做不到,那她就手動叫四爺將心比心好了。 杜若見主子不欲多說,遲疑了一下到底沒多說什么。 四爺沉著臉回了外院,宋琉璃卻心情愉地回去陪著兩個小天使玩拼圖。 與此同時,烏拉那拉氏一回到正院就忍不住摔了茶盞。 “我叫你們查伊氏,查出來了嗎?”勉強壓住自己的脾氣,烏拉那拉氏冷著臉問。 秦升和劉嬤嬤都有些為難,到底還是更得信任些的劉嬤嬤先開了口—— “回主子的話,那惠香倒是出府過,說是去給伊格格買些蜜餞兒,您也知道,咱們現(xiàn)在人手上不足,烏拉那拉府又……確實沒查出來有什么不對的地方?!?/br> 其實再給正院一段時間,到是能緩過來的,可烏拉那拉府才剛出事兒沒多久,家里幾個爺都出了岔子,大爺富禪才剛放出來,富昌和 五格都還在牢里,實在是顧不得這頭。 如今正院里也就能保證自個兒這一畝三分地不出問題,真出去查探,還真是束手束腳,就怕叫四爺發(fā)現(xiàn)。 烏拉那拉氏捏了捏額角:“伊氏上次有孕時,明明還好好的,她小產后也仔細將養(yǎng)著不曾出過問題,怎么這次沒人動手反倒是出了事兒,這絕對不是偶然?!?/br> 劉嬤嬤點點頭:“老奴也覺得有問題,前段時日后花園還有針線房都揪出來幾個不老實的奴才處置了,雖說是沒查出什么,可老奴覺得,伊格格必定是跟人串通,才有了今日這事兒?!?/br> “也有可能是伊氏自個兒心大了,使的苦rou計?!睘趵抢先粲兴嫉溃斑^去她雖看著軟弱可欺,也沒見她真吃了什么虧,說不定是咱們小瞧了她?!?/br> 畢竟伊氏已經有一個小阿哥傍身了,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只是更添幾分底氣而已,這時候給正院潑臟水,也能叫四爺更憐惜她。 劉嬤嬤想了想也覺得有可能:“可這越漪苑素日里都老實著,也不曾多出府,惠香出府也就去了那幾個地方,咱們都叫人查過是沒問題的,若是苦rou計,定也有人幫襯著?!?/br> “最近鈕祜祿氏那里的避子湯就先停了?!睘趵抢习欀挤愿馈?/br> 劉嬤嬤聞言有幾分遲疑:“主子,那鈕祜祿格格并不可信,說不得她就在這里頭插了一手,就是為了……” “我知道?!睘趵抢洗驍嗔藙邒叩脑?,她知道鈕祜祿氏不是省油的燈,可現(xiàn)在不能再叫四爺抓住把柄了。 “左右從她成了庶福晉,也沒見爺多去幾次扶香院,她又喝了那么久的避子湯,停了也無妨?!睘趵抢侠湫Φ?。 若是鈕祜祿氏真有那懷孩子的運道,她就給鈕祜祿氏一個機會。要知道能懷得上,可未必能生得下來,她也不是沒有拿捏鈕祜祿氏的法子。 “是,老奴知道了?!眲邒哳H有幾分不認同,可也拗不過主子,只能點頭應下來。 實際上這會兒鈕祜祿氏知道福晉大概會怎么做,可她心里也不見得有多高興。 “我叫你查的事兒如何了?”她坐在軟榻上捏著棋子低聲問。 趙久忠伺候在一旁,聞言躬著身子 回話:“奴才叫人去鈕祜祿夫人的娘家看過了,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現(xiàn)在鈕祜祿府算是落魄了,他們本就跟鈕祜祿府疏遠了些,前些時日也不過是送上了一份帛金,還是叫奴才送過去的?!?/br> 鈕祜祿氏將棋子放在棋盤上,看著明明一片大好的棋局,總有種說不清楚的心煩意亂。 “我阿瑪那邊呢?” “回格格的話,鈕祜祿老爺這些時日就在府里喝酒,也不愛出門,倒是清醒時,會跟幾個庶子多說說話?!壁w久忠輕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