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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陣子主子爺自個兒難受又費心,他們這些當奴才的……費腰啊! 蘇培盛才不到三十歲,可但凡天兒一陰,從肩膀到尾椎就沒一個地兒是舒服的。 “瞧著怕是要下雨了,一場秋雨一場寒,早些把過冬的東西準備下吧,琉瓔園的銀絲炭可別缺了?!碧K培盛揉著后腰低聲吩咐。 蘇寶生趕緊拿著木錘替他松 緩后背:“師父放心吧,奴才早就悄悄叮囑過了,誰要敢不長眼,奴才第一個給收拾咯?!?/br> 蘇培盛滿意地點點頭,蘇寶生就這點比林達升好,雖然沒有林達升老實,可他心思活泛,不用他一再叮囑。 果不其然,到了晚間電閃雷鳴過后瓢潑大雨就呼嘯著來了,站在氣死風燈底下一眼望去,茫茫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四爺?shù)故欠畔抡圩诱镜搅死茸由?,過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叫膳房給琉瓔園準備些安神湯?!?/br> 這么大雨,又雷聲轟隆,可別嚇著小狐貍才是,還有大寶和小寶,只怕是要害怕的跟額娘一起睡呢。 他特別想去抱著娘仨一起睡,一個人在外院里實在是冷清了些,可想起上次去琉瓔園時,小狐貍那溫順又疏離的樣子,他就渾身難受。 這會子過去,只怕又是給自己找氣受,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叫宋琉璃消氣,畢竟從小到大,他是真沒哄過女人。 即便是有那大膽的沖他使脾氣的,那也是嬌嗔,最多就是給些賞賜,多去幾次也就好了。偏宋琉璃像個叫人牙癢癢的刺猬,瞧著軟乎乎的,卻渾身是刺兒,叫他不知從何入手。 他現(xiàn)在也就盼著日子久了,這小狐貍氣性也就下去了,至于他先前糾結的問題……四爺眼神閃了閃,到底還不是時候。 如此想著,他便也不急著去哄宋琉璃,免得哄好了,過后還得叫她心里委屈,索性叫她過一段時間輕省日子,等他把事兒給處理好了,再說其他的。 站了一會兒,四爺又進了書房,高斌也很快進了屋,蘇寶生和林達升一左一右站在廊子上,看著雨幕,沉默如同石雕一般,只眼神銳利地盯著周圍。 這一年的頒金節(jié),福晉身子大好,便帶著宋琉璃和李氏都進了宮,也不是過年,便沒叫孩子們跟著進去。 德妃倒是比過去溫和了許多,或者說淡漠了許多,哪怕是跟烏拉那拉氏都沒多說幾句話,只拉著又有了身孕的完顏氏,細細聊著。 宋琉璃垂著頭一直把自個兒當成壁畫,除了請安一句話多余的話都沒說,反倒是李氏瞧著烏拉那拉氏尷尬坐在那里,眼神里有些幸災樂禍。 四爺和十四阿哥下朝后,也來了永和宮,德妃 臉色更淡了些。 “一會兒還要到慈寧宮請安,胤禎你照看著些完顏氏,一會兒額娘叫人準備一頂軟轎跟在額娘身后便是了。”她看都不看沉默坐在上首的四爺一眼,只沖著十四阿哥淡淡吩咐。 胤禎瞅了自家四哥一眼,又看了眼臉色依然不算得好看的四嫂,難得心里生出一點子尷尬來。 話說他如今的差事還是四哥給張羅的,額娘這不是叫四哥難堪嗎? 完顏氏有孕坐軟轎應當,可四嫂大病初愈,也不該落下吧? 可他習慣了跟四爺頂著來,這會子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倒是完顏氏臉上笑得隱含幾分得意。 “多謝額娘體恤,兒媳這才五個月,多走走也好,總不好叫四嫂一個人走過去?!蓖觐伿蠏吡说椭^的烏拉那拉氏一眼,直接把兩個側福晉給忽略了去。 胤禎皺了皺眉,掃了完顏氏一眼,想讓她安分一點。 完顏氏撇了撇嘴,一時沒想明白,她說得也沒錯啊,總不能當?shù)苊玫目粗┳幼呗钒桑?/br> “你四嫂又沒有身孕,無妨,額娘怎么安排你聽著就是。”德妃掃了烏拉那拉氏一眼,才慢條斯理道。 完顏氏這才覺出不大對,她雖然驕傲,可也不是笨人,怎么聽著德妃這是拿她們夫婦跟四爺打擂臺呢? 她瞧了板著臉的四爺一眼,有些為難地看了眼烏拉那拉氏:“四嫂想必剛剛病愈,這事兒也急不來。對了,我聽說四哥府里不是有小阿哥嗎?四嫂抱一個到正院里去也……” 四爺‘嘭’一聲將茶盞給放在案幾上,嚇得完顏氏捂住胸口哆嗦了一下。 “你若是管不好自己的福晉,我看你也沒必要繼續(xù)辦差了!”四爺不好跟弟媳計較,只面無表情看著胤禎,“要是皇阿瑪知道,身為弟弟,竟是惦記著兄長府里的家務,只怕也不會有精力辦好差事?!?/br> 完顏氏臉色發(fā)白,知道自己這是拍到馬蹄子上去了,她忍不住看了眼德妃,見德妃臉色也不好看,心下更忐忑了些,再不敢多說話。 她把府里收拾的干凈,自家爺也沒什么解語花,本想著多說幾句緩和下氣氛,倒是有些失了分寸。 德妃頭都不抬,只聲音發(fā)冷:“完顏氏說的不對嗎?你府里也有沒了額娘的 小阿哥,倒是叫正院空虛,沒有嫡子你這臉上就好看了?” “什么時候,額娘倒是對嫡子這般緊張了?”四爺不像過去那般容易動怒,臉色比剛才還要更和緩一些,只是說出口的話叫德妃大怒,“我和老十四不都是庶子嗎?” “放肆!”德妃狠狠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指著四爺臉色鐵青,“你這是指責本宮生你生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