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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見阿瑪,可是有話要說?”四爺沒多說什么,只是拉著他躺下,替他把被子蓋好。 弘昀有些不安,卻不敢掙扎:“阿瑪,兒子想額娘了,您叫兒子見見額娘好不好?” “等你病好了,阿瑪就叫你回清風(fēng)苑去用膳?!彼臓敹硕ㄉ?,替弘昀額頭放好了冷帕子,這才溫聲道。 “真的嗎?”弘昀手上捏在被子邊緣,眼神因為發(fā)燒的緣故熠熠生輝,帶著說不出的渴望。 四爺點點頭:“阿瑪說到做到,你乖乖喝藥,趕快好起來,阿瑪就叫人送你去清風(fēng) 苑。” 弘昀這才放心下來,很快喝完藥就睡了過去。 四爺出了弘昀的院子,路過李氏時,只淡淡說了句:“跟爺過來。” 李氏一句話不敢多說,站起身還忍不住踉蹌了下,叫同樣臉色有些蒼白的春巧扶住,主仆倆這才蹣跚著跟在四爺身后,去了外院的正廳。 “弘昀故意叫自己發(fā)燒,可是你教的?”四爺眼神幽深地盯著臉色蒼白重新跪下來的李氏,意味不明地開口道。 李氏聞言身子晃了晃,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 作者有話要說:小宋:傻人有傻福!原來是真的。 四爺:你才知道?不然你以為你哪兒來那么大福氣? 小宋:…… 第91章 聽到四爺?shù)膯栐? 李氏心跟被刀割過似的,她腦海中閃現(xiàn)出過往自己曾經(jīng)一次次從別人那里把四爺截走的場景, 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后悔中還夾雜著不可置信地心痛:“在爺心里,婢妾原來……是會拿孩子的健康爭寵的人嗎?” 這一字一句如泣如訴的問話, 讓四爺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但他面上仍不動聲色。 “弘昀叫奴才多放了幾個炭火盆,等出了汗以后,自個兒把被子掀了才會發(fā)高燒。他這般做只是為了見你一面,以前這種事情發(fā)生過?!彼臓斶@話不偏不倚,說得還算中允。 可叫李氏聽在耳中, 仿佛叫人拿錘子狠狠砸了一記似的, 眼前都有些發(fā)黑。 “爺以為婢妾有子有寵, 后院里就真能眼睜睜看著婢妾扶搖直上嗎?”李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跪了那么久都沒有此刻聽到四爺這番話來得受打擊, 臉上都有了些灰敗的樣子。 越是這樣,她反倒不在意是不是會叫四爺知道更多,弘昀生病不是她授意的,她昨晚一直叮囑弘昀要聽話,要上進(jìn), 等四爺夸獎他的時候,借著要獎賞的機(jī)會回清風(fēng)苑去看她。 在李氏心里, 不管四爺現(xiàn)在如何懷疑她,只要她接下來老老實實,看在弘昀面子上, 早晚四爺也不會叫她徹底沒了臉面,那是打弘昀的臉。 可她沒想到弘昀竟然能想到這樣的招數(shù),以前她哪怕機(jī)關(guān)算盡,最多只叫春巧用能叫孩子拉肚子的東西讓弘昀吃了,那也是為了避開福晉的算計,只此一次,她還忐忑地叫弘昀補(bǔ)養(yǎng)了許久。 若是弘昀以后總這樣……她還有什么念想呢? 四爺眸色更深了些:“為何不跟爺說?” “跟爺說了有用嗎?”李氏的反駁脫口而出,看著四爺越發(fā)冷然的臉色,她突然帶著眼淚笑了出來。 “弘昀小時候身子弱,總是生病,婢妾急得天天跟著上火,最后實在沒法子,偷偷叫小太監(jiān)躲在弘昀床底下,才抓出了那膽大包天的奴才,可不等婢妾稟報爺,那丫頭就自盡了,類似的事情不止發(fā)生過一次。婢妾日夜都要防著別人對弘昀動手,他是婢妾的命,就算婢妾對自己動手,都不可能拿弘昀的 身子開玩笑?!崩钍咸痤^看著四爺,“為何不跟爺說,爺不知道嗎?婢妾沒有證據(jù)如何跟爺說?后院里的奴才都是福晉分過去的,婢妾說了,爺會信嗎?” 四爺心里暗暗發(fā)沉,他知道福晉私下里動作也不少,只是沒想到李氏這里…… “這些時日,爺不許弘昀回清風(fēng)苑,不就是怕婢妾拿他的身子骨博寵?”李氏既然說開,就不打算再保留,臉上帶上了幾分肆意和恨,“或者說,爺覺得是婢妾害死了弘昐?是春翠告訴爺,婢妾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李氏!”四爺?shù)秃鹊溃澳悴幌牖盍藛???/br> 他只冷著她不曾把這事兒說開,就是不想再追究,弘昀現(xiàn)在是府里的長子,四爺不想叫弘昀有個害死兒子的額娘。 “若不是有弘昀在,當(dāng)年弘昐沒的時候,婢妾早就想跟著他去了?!崩钍蠌?qiáng)忍著哽咽,早為弘昐流干的眼淚又重新洶涌起來,“那是婢妾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婢妾如何會害死他,可婢妾有兩個兒子,福晉卻只有一個嫡子,她如何能允許婢妾在后院坐大……” “李氏!”四爺聲音更大了些,臉色更冷了些。 李氏閉上眼睛,她第一次在四爺面前再不注意自己哭得是不是漂亮,涕淚橫流的樣子反倒是有股子悲涼之色:“婢妾這些年是做了許多的錯事,好多話婢妾一直都不敢說,是因為婢妾自己也沒那么干凈??涉炬彩莻€額娘,為什么大格格一直活得好好的,偏偏我的兒子都身子骨弱,是婢妾無能,護(hù)不周全,可婢妾只是個妾室,如何能跟……”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了,四爺不想叫她提,她也知道這事兒不能傳出去叫別人知道。 可她恨,恨得想要吐血,再不說出來她的弘昀說不定也會叫人算計沒了。 看著趴伏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李氏,四爺心里對福晉也有了些警惕和懷疑,可他不會因為李氏幾句話就對正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