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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這不頂事的樣子如何叫她不心焦? 努力壓了半晌,也壓不下心頭往上拱的火氣,她狠狠摔了幾個瓷器才勉強(qiáng)冷靜下來。 “去,叫趙福成派人看著些我娘,別叫她亂說話!再叫人盯著外院的動靜,等爺回來后,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請爺過來一趟?!?/br> 春巧安靜指揮著下人打掃屋里,眼下聽見她吩咐,趕緊屈了屈膝:“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四爺來的很快,萬歲爺自南巡回京也沒待太久,于十月初五便離開京城開始 西巡,這次依然是太子監(jiān)國,他和誠郡王胤祉輔佐。 只這陣子太子不知為何,竟頻頻出宮臣子們接觸,四爺怎么都覺得不太妥當(dāng),隱約提了幾句不見太子理會,也不愿意再多管。 每日只固定去戶部應(yīng)卯后,沒什么事兒他便會早早離宮,所以他到清風(fēng)苑時(shí),也不過才將將巳時(shí)。 “你又怎么了?請?zhí)t(yī)了嗎?”四爺一跨進(jìn)西廂房便淡聲問,冷峻的面容上帶著幾分不悅。 李氏這些時(shí)日沒少拿身體不舒服為借口讓人請他過來,四爺雖不是次次都過來,可沖著孩子也不會太拂了她的面子,只是……因著前朝的事兒,他心里也很是有些膩歪。 李氏趕緊起身,眼眶泛著紅走到四爺身邊:“給爺請安,婢妾肚子疼,可太醫(yī)卻總是叫婢妾注意膳食,一直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眼下有程嬤嬤仔細(xì)盯著,膳食也沒問題,求爺從外頭給婢妾請個郎中看看可好?” 四爺冷著臉盯了她一會兒,見她神態(tài)不似作偽,垂下眸子思忖了一下當(dāng)即沖著蘇培盛吩咐:“去請西邊盛寶堂的大夫過來。” 蘇培盛趕緊躬身:“喳,奴才這就派人去請?!?/br> 在等著大夫過來的功夫,李氏服侍著四爺坐下才期期艾艾坐在他對面,咬著唇為難地看著四爺:“爺,婢妾有件事兒想要求爺?!?/br> 四爺只端坐在軟榻上端起茶盞,語氣很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你是想說你父親貪污受賄的事兒?” 李氏臉色著急了些:“爺知道這事兒?求爺幫忙查查可好?我爹定是受了不白之冤!他不可能貪污,當(dāng)初做官也不不過是為了讓我臉面上好看才捐了個縣令,他沒那個膽子。” 四爺棱角分明的臉龐更冷了些,他抬起頭深深看著李氏,薄唇輕啟:“冤屈?想來你是太久沒見你爹,對他的膽子了解甚少。他貪污行賄的事兒爺派人親自去查過,也是爺讓戶部尚書秉公辦理的?!?/br> 李氏愣住了,她臉色突然蒼白起來,四爺親自派人……去查?查到了什么?是只有貪污行賄嗎?還是…… 她越想越害怕,肚子從隱隱約約的疼終變成了尖銳疼痛,她捂著肚子呻吟著軟軟倒了下去。 四爺皺眉冷聲吩咐:“還不伺候你們主子躺下!” 盛寶堂的郎中很快便進(jìn)了府,府醫(yī)也在門外候著,李氏躺在床上還不停喊著四爺?shù)拿帧?/br> 四爺深吸了口氣,到底是沉著臉坐在了床榻邊上。 盛寶堂來的是位專攻婦幼的老大夫,他只上手一搭脈,不過半刻鐘花白的胡子便抖了抖。 這分明是……沾染了阿芙蓉的脈象,胎兒略有幾分孱弱,卻也不算是大事兒,只這位側(cè)福晉的身體卻…… 他診脈的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帕子上,空著的那只手卻抖了抖捋了把胡子,又讓李氏換手把過脈后 他才收起了脈枕。 “回郡王爺?shù)脑?,?cè)福晉許是用了太多安胎的藥,是藥三分毒,總歸讓脾胃虛弱了些,才頻頻覺得不適。更加之側(cè)福晉平日里怕是用了些寒涼之物,若是不注意,恐有見紅之虞,且需要仔細(xì)將養(yǎng)著才是?!?/br> 太詳細(xì)的事兒這位大夫沒說,堂堂雍親王府定會有太醫(yī)和府醫(yī)診斷,他一介草民怎么敢多說什么,是大夫就總有說得過去的言辭。 四爺冷哼一聲:“子嗣如何?” 春巧被四爺這一聲冷哼嚇得后背汗都出來了,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程嬤嬤甚至被四爺渾身的冷氣嚇得開始哆嗦。 那老大夫頓了一下才回答:“子嗣眼下來看應(yīng)是無虞,只若是不注意,恐怕會天生體弱?!?/br> 四爺聽見這話,臉上終于露出了怒氣:“蘇培盛!清風(fēng)苑所有伺候的奴才都賞二十板子!若是他們還不會伺候,就換一批奴才進(jìn)來!” 李氏躺著早就緩和了許多,聞言又是一驚,趕緊拽住四爺?shù)男渥樱骸盃?,婢妾真的沒吃什么不該吃的!定是有人害婢妾!” 四爺扭頭看著她,深邃的眸子盯著她不置可否:“你覺得是誰害你?” 他早就派粘桿處查清楚了生辰宴那天的事情。 除了李氏的奴才,其他人都用特殊法子拷問過,當(dāng)時(shí)確實(shí)只有春巧在李氏身邊,若不是春巧,便是李氏自個兒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好戲。 他絲毫沒有懷疑宋琉璃,木蓮的稟報(bào)已然讓他確認(rèn)絕不可能是宋琉璃動的手。 再加之烏雅氏小產(chǎn)和伊氏小產(chǎn)的事兒,雖說合英院的宋氏是咎由自取,可這些事兒后頭卻還有別人的影子,只伊氏那事兒到底日久,任他如何查都沒查出蛛絲馬跡。 可烏雅氏畢竟是在正院出的事兒,他讓正院釘子偷偷探查,再加上他不知道的時(shí)候?yàn)跹攀习蛋蹬浜希棺屗煊X出有李氏的參與。 這叫他本就對李氏的大膽妄為著惱,若不是看在弘昀和她身懷有孕的份兒上,四爺早就發(fā)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