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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他還真不敢保證,摸了摸鼻翼,傅恒此刻還懷揣著一絲希望,“總要嘗試才知道結(jié)果, 興許能成呢?” 聽他這語氣,似乎并不篤定,看來他也只是隨便想想,“那你可有想過, 萬一不成呢?到時候可就不止你一人挨訓,我也會被連累,還有我的兄嫂與親眷,指不定皆會被皇上問罪,這后果你擔得起嗎?” “難道不管不顧,就這么認命成親?”明顯東珊不喜歡他,勉強成了親,她會開心嗎? 這正是傅恒的擔憂所在,可這話在東珊聽來卻變了意味,她不禁在想,傅恒是有多討厭她,居然冒著被皇上訓責的風險都想退婚,她真的有那么差勁兒嗎?心下憋屈的東珊不愿占下風,搶先表態(tài), “雖說我不怎么喜歡你,但我很慫,沒膽子跟皇帝叫板,所以這婚約我不打算違抗,你若實在不甘心,盡管去退婚,切記別扯我,若然連累到我的家人,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她這態(tài)度著實出乎傅恒的意料,那么倔強的姑娘,遇見不如愿的事,不應該奮力反抗嗎?尤其是面對她不喜歡的人,她理該想法子退婚才是,居然無動于衷? “這么說來,你愿意跟我成親?” 話也不能這么說,東珊特地糾正道:“不是自愿,而是被迫妥協(xié)?!?/br> 方才她那警示的眼神意味她根本就沒想退婚,鄂容安也不讓他退婚,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瞎折騰? 想通這一點之后,傅恒輕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只顧與他掰扯,東珊還沒來得及看杏花,正想過去,卻感覺到鼻尖一涼,揚首望了望天,再伸出手掌去感觸,掌心間或有水滴,似乎落雨了。 晨起才出來時還有日頭,轉(zhuǎn)瞬即雨,這天兒變得可真快??! 東珊本想趁著雨勢尚小趕緊跑回前殿,卻又擔心淑媛回來找不到她,最終決定先去附近的十字亭內(nèi)避避雨,順帶等著淑媛。 將將立定便見傅恒也步入亭中,東珊剛瞄他一眼,傅恒就搶先開口,“亭子又不是你家的,還不準我進?” 她明明什么都沒說好吧?這人每回一開口都能準確無誤的將話頭掐掉,完全無法友好相處,東珊懶得理他,他立在亭口左邊,她便立在右邊,閑看斜雨潤花打柳枝。 地面飛揚的塵土漸漸被雨水打濕,雨勢越來越大,附近的人皆來亭中避雨,原本寬敞的亭子逐漸變得擁擠,兩人中間滿是竄動的人影,傅恒隔著人群往她那邊瞄了一眼,就見有個男子立在她身畔,目光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而她依舊在看花,渾然不覺。 這般放肆的打量惹得傅恒心下不愈,當即避開人群,自縫隙中穿過去,走近之后道了聲“借過”,順勢往她身后一站,把那人隔離開來,恰巧擋住身后男子的視線。 正賞著美人的男子驟然被打斷,不悅皺眉,挑眉呵斥,“哎你哪兒冒出來的?沒瞧見這兒沒位置了嗎?擠什么?” 才嗤了聲,就見前面那人緩緩回首,睇向他的眸光陰沉如此刻的天幕,聲音徹涼, “管好你的眼珠子,再亂瞄就挖了喂狗!” 忽聞熟悉的身影自背后響起,東珊驚詫回眸,就見傅恒正在訓人,明明是四月天,那臉冰得竟像是冬月天一般! 那男子還想回嘴,晃眼瞄見這眼神凌厲的少年身著蜀錦,左襟盤扣上懸著青金石的十八子,便知此人身份不一般,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于是識趣的住了口,往一邊退了幾步。 東珊尚不曉得是怎么回事,還以為傅恒又仗勢欺人,“你怎么對誰都那兇?人招你惹你了?” 現(xiàn)下人多,為保全她的顏面,傅恒不好以正常的聲音去解釋,微偏頭,靠近她附耳低聲道: “他一直在偷看你?!?/br> 原是為這個,東珊頓覺尷尬,但又覺得他這反應未免有些過激,“那又礙你什么事?” 先前是無關(guān),如今情況大有不同,傅恒義正言辭道:“你我已有婚約,我豈能容忍旁的男人這么肆無忌憚的看你?” “……”才剛還說要找皇后退婚,轉(zhuǎn)眼間又默認這婚約,還來管她的事,這人的轉(zhuǎn)變未免太快了些,東珊無言以對,兩團紅霞悄染雙頰,望著被風吹斜,彌漫著層層霧氣的雨幕默不作聲。 這雨也不曉得何時才停,東珊等得心焦,也不見淑媛,不禁猜測她可能也在某地避雨吧! 被雨浸潤過的風透著一股寒涼之氣,吹得久了,東珊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就在此時,撐著傘的圖海找到主子,請他先回殿中,順手將手中的另一把傘遞給主子。 傅恒接過傘,走下臺階,回首卻見東珊仍立在原地不動,似乎沒有同行的意思,他一挑眉,勾唇哼笑, “才剛叫四嫂叫得那么親熱,這會子又把自己當外人?” 被奚落的東珊面頰guntang,小嘴一扁,惱嗤道:“那是口誤,不許再笑我!” 再說她可能真的會生氣,傅恒及時住口,招呼道:“走唄!難不成還想等雨停?” 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的,沒有旁的選擇,東珊只好提裙下了臺階。 被雨淋過的臺階略濕滑,傅恒抬手虛扶了一把,以防她腳下不穩(wěn)又摔傷。他本是想為她撐傘,她卻自然而然的自他手中接過傘, “多謝九爺贈傘,男女有別,共撐一把傘多有不便,委屈您主仆二人擠一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