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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畢,鄂容安去找meimei商議,往年她過生辰皆會請她的閨友們過來同慶,想來今年也不例外,他便央著meimei到時將東珊也請來。 不過幾日的光景,原本神采奕奕的兄長明顯消瘦,形容憔悴,唯有提及東珊時,眼中才有幾點星光閃現(xiàn)。 藍瑾頓感為難,扯著手絹小聲道:“東珊jiejie怕是不會來的?!?/br> 鄂容安也明白,自那日之后,東珊肯定對他懷有芥蒂,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縱使她不愿理我,也應(yīng)該會給你一個面子,你且試一試,興許她愿意前來呢?” 并非她不愿意嘗試,而是試過太多次,均已失敗告終,她已無顏再去打擾東珊,心虛的藍瑾耷拉著耳朵,試圖令他放棄這個念頭, “大哥,我知道你想見她,我也很想幫你,可是jiejie她真的來不了,她的腳崴傷了,不能隨意走動?!?/br> 實在不知該如何扯謊,藍瑾唉聲嘆氣,被逼無奈,只好道出一半兒實情。 鄂容安一聽這話眼布憂色,神情異常緊張,“她怎會受傷?何時的事?怎的一直沒聽你提過?” 傅恒再三囑咐,不許她將此事告知她兄長,若然泄露,定會找她問罪,心有顧忌的藍瑾終是選擇隱瞞真相, “呃……我也不太清楚,前兩日去找她時才曉得她摔傷了,倒也不嚴重,我是不希望你擔心,才沒跟你說?!?/br> 今日實在瞞不住,她才會道明,果不其然,兄長一聽這話再也待不住,立轉(zhuǎn)步子往門口走去,“不行,我得去看看她?!?/br> 嚇得藍瑾趕忙上前攔住他去路,“大哥你冷靜點兒,我去看望她是以閨友的身份,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你這般貿(mào)然拜訪,肯定會惹寧琇懷疑。寧琇若是問起你和東珊是什么關(guān)系,你該如何作答?” meimei的連番追問令他啞口無言,他方才一時情急,渾忘了顧忌自己的身份和后果,但東珊受傷,他怎能不管不顧? “可我擔心她的傷勢,不去見見我放心不下。” 藍瑾暗嘆兄長這是一著急就糊涂,“去她家就能見到她嗎?寧琇會讓你進他meimei的閨房嗎?根本不可能的,你這樣只會給東珊jiejie添麻煩,讓她難堪而已?!?/br> meimei之言如冷水潑覆,徹底打消他的念頭,可不做些什么他始終難安,思量再三,鄂容安決定讓meimei送些補品去探視東珊,順道兒再幫他捎一封信。 第17章 上次害得東珊受傷,藍瑾至今愧疚,心知東珊可能不愿見她,她也就沒再去打攪,此次兄長要她前去,她推辭不過,唯有答應(yīng)。畢竟兄長那么在乎東珊,她實不忍逆他之意。 午后拜訪不禮貌,是以藍瑾特地等到次日上午才帶著補品過去。 彼時東珊閑來無事,正與詠微一起下著五子棋,一旁的桌案上擺著一架鏤空蓮花銅香爐,青煙繚繞,禪意自參。 得知藍瑾前來,東珊甚感頭疼,詠微識趣的說要回避,卻被表妹給拉住, “倒也不必,你在這兒,小藍不會多說什么,你若離開,我怕她又提那件事?!?/br> 既如此說,詠微就做一回沒眼色的人,繼續(xù)陪在她身邊吧! 丫鬟將人請進來,奉上茶之后便退了出去,藍瑾和詠微的阿瑪皆在軍機處當值,兩人自是認得,一看詠微也在這兒,便與她打起了招呼。 有外人在場,藍瑾說話有所顧忌,只問及東珊的傷勢可有好轉(zhuǎn),始終沒提那封信。 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若不將信交出去,今日便算是白跑一趟,情急之下,藍瑾靈光一轉(zhuǎn),端茶之際,一個不小心將茶水灑在詠微的衣裙上。 詠微那身水粉團花長裙登時濕了一片,藍瑾趕忙向其道歉,拿手絹為其擦拭水漬,問她可有燙傷。 “無妨,只是濕了裙子,沒燙著?!卑参克龓拙渲?,詠微便到里屋去更衣。 藍瑾自覺對不住詠微,但此舉實屬無奈,趁著東薇離開的檔口,她趕忙將信拿出來遞給東珊, “這信是我哥寫給你的,他很擔心你的傷勢,奈何礙于身份,不能親自過來探望,還請jiejie看一眼?!?/br> 生怕東珊不肯看信,藍瑾順手將信封撕開,展開信紙放于她面前。東珊被迫接住信箋,入目的是幾行流利雅正的小楷,信中先是詢問她的傷勢,表明今日未曾前來的因由,又囑咐她好生養(yǎng)傷,末尾則是幾句詩: 筆尖溢情宣紙透,難書相思難繪憂, 夢醒塵黯惟蝶彩,仍立廊前久相候。 字里行間皆是濃情厚義,東珊不禁暗嘆,他這又是何必,她已然言明,他為何還未死心,還要等下去?她何德何能,值得他這般用心? 看罷信后,東珊一陣沉默,眼神里流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 詠微在這兒,大約很快便會出來,眼下讓她回信怕是不可能的了,于是藍瑾退而求其次, “今日你有客人在,我不便在此打攪,明日上午我再派人過來,只盼著jiejie能回封信給我哥,也好讓他振作起來。” 將將道罷,詠微已然更衣出來,藍瑾及時止住話頭,起身請辭。 實則藍瑾并不敢確保東珊是否會回信,但她很清楚,大哥很期待東珊的信。她甚至想過,如若東珊真的不肯回,那她就偽造一封信交給大哥,好讓他有所安慰。 東珊著丫鬟相送,約摸人已走遠,她才問詠微方才可有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