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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聞此名,廣廷緩緩抬眸,看向傅恒的眼神滿是疑惑,“你也知道李侍堯的事?為何你從未與我提過?” 來之前,傅恒已然猜到自己會被質問,對于此事,他問心無愧,鎮(zhèn)定反問,“假如此事發(fā)生在我身上,你會在我成親時跟我說一些關于我妻子的事嗎?” 被反問的廣廷啞口無言,如若是他,他的確不會亂嚼舌根,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姻,明知這個道理,他又有什么資格怪傅恒呢? 不聽他回話,傅恒接著道:“詠微與李侍堯的事早已過去,在她未與你定親之前,她已然與李侍堯了斷,你何必為這事兒而生氣?” 他也不想這般小氣,可一想到詠微心之所屬不是他,他便失落至極,“了斷只是被迫,他們心屬彼此,而我是多余的,你不會明白那種無能為力的感受!” 到底是詠微沒與他解釋清楚,還是廣廷胡思亂想?傅恒越聽越糊涂, “你是不是對這件事有什么誤解?李侍堯看中的只是詠微的家世,他想利用詠微,詠微已然看透他的真面目,早已對他恨之入骨,哪還有什么情意可言?” 默默聽罷傅恒的話,廣廷方知詠微與李侍堯之間不僅有情也有怨,“你是說……詠微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李侍堯?” “當然不喜歡,”迎上他那震驚的眸光,傅恒不禁懷疑他們夫妻吵了半晌都在吵些什么。 “你沒問她嗎?怎么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個兒在這兒生悶氣?” 他問了,可惜當時被憤怒沖昏頭,沒聽完他就走了,得知真相的廣廷懊悔不已,再也不耽擱,疾步往回趕。 來時他獨自騎馬,傅恒則是乘坐馬車而來,遂命下人將廣廷的馬騎回去,他們兩兄弟則一同坐馬車。 回程的路上,傅恒苦口婆心地勸道:“此事已然發(fā)生,無法改變,詠微她只是被蒙騙,你若還在乎她,就請你體諒她,畢竟那只是過往,她早已放下,男子漢大丈夫當需大度些,你不該再計較。 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關鍵還是看你的態(tài)度,旁人說再多皆是多余。假如你覺得她對你可有可無,無法接受過去的事,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br> 傅恒之言不禁令廣廷陷入沉思之中,孰輕孰重,他心中的那桿稱早有偏向,此刻的他只想盡快回家,盡快見到詠微。 把人找回來之后,傅恒認為他們沒必要再待在這兒,遂對東珊小聲道:“該說的我已經(jīng)說了,接下來的事應該讓他們自己處理,咱們還是回去吧!” 也是,有外人在場,兩夫妻更難溝通,于是東珊向表姐辭行,囑咐她千萬保重身子,還說得空會再來看望她。 臨走前,東珊望了廣廷一眼,她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又覺得自己的身份跟他說這些不合適,料想傅恒已然勸過他,她也就沒再啰嗦,隨著傅恒一道離開。 此時的屋內只剩他二人,周遭的氣氛冷到了極致,一個是滿懷愧疚暗生悔,一個是神傷意哀心成灰。 報喜的話,詠微終是沒能說出口,如今孩子都沒了,只剩無盡的悲痛,哪還有什么喜事? 發(fā)生這樣的意外,廣廷無比自責,默默來到帳邊坐下,千言萬語埂在喉間,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不吭聲,沒有任何怨懟,甚至連眼神都不給他,這樣壓抑的氣氛令他越發(fā)痛恨自己, “詠微,我……是我對不住你,若非我冷嘲熱諷,你也不至于動了胎氣失去孩子,都是我的錯,你罵我打我皆可,千萬不要悶在心里?!?/br> 緊攥著被褥,詠微才平復的情緒又被他這番話而掀起驚濤駭浪,自胸腔滿溢,逼至眼角,再次紅了她的眼眶,齒冷心寒的詠微恨瞪他一眼,低嘶痛斥, “打罵有何用?孩子會回來嗎?” 她的聲音已然沙啞,廣廷可以想象她已經(jīng)哭了多久,一想到他不在家的這幾個時辰里,她一直在默默的承受著失子之痛,他便恨透了自己,哽咽失聲,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傷害已然造成,無法挽回,我錯得太離譜,你恨我也是應該的?!?/br> 當他握住她的手,想要給她以安慰時,她卻一把將其甩開,再不稀罕他的柔情, “那就別說了,我沒有恨你,錯在我,是我不知廉恥,與人有私,是我瞞你在先,一切惡果皆是我咎由自取的下場,與人無尤!” 她越是這般詆毀自己,廣廷越是自責,滋生的愧疚如一道繩索,勒得他眉皺成川,幾近窒息, “詠微,你別這么說自己,我沒有那樣想你,傅恒已經(jīng)把真相都告訴了我,我才知道李侍堯欺騙了你,你對他早已沒有感情,是我胡思亂想,誤會了你。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的過去,只是害怕你心屬別人,一時緊張才會口不擇言,假如你心里有我,那我便不會再計較那些舊事?!?/br> 聽著他所謂的解釋,詠微不為所動,只覺可悲又可笑,但凡他冷靜下來,聽她把話說完,這悲劇就不會發(fā)生,遲來的懺悔毫無意義!悲憤的她笑著哭著,回想著那些冷言冷語,心已結冰,再難融化, “沒有你,我的心是空的,誰也進不來!男人皆薄幸,情愛終虛妄,我不會再相信你,不會再把自己的心交付于你,你只會肆意的踐踏傷害,根本不會珍惜!” 她的控訴聲凄厲而悲絕,此時此刻,廣廷才意識到,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遠超于他的想象,她說不會再把心交給他,也就是說,她曾經(jīng)交付過,可他卻親手將其揉碎,扔還給她,徹底寒了她的心,懊悔的他一再表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