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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珊頓感失望,加之沒睡好,心情越發(fā)煩躁,翻了個身準(zhǔn)備再瞇一會兒,隱約聽到外面有動靜,東珊豎起耳朵仔細(xì)一聽,那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闊朗沉穩(wěn),十分熟悉,且還有說話聲傳來, “夫人呢?” “九爺您回來啦!” 東珊一個激靈,瞬時睜眸,困意全消,只因那道男聲很像傅恒,這回應(yīng)該不是夢了吧? 至于回話的應(yīng)該是夏果兒,其他丫鬟不會這么莽撞,但聽她道:“夫人在午歇呢!奴婢這就去請?!?/br> 傅恒卻道不必去報,“我親自去,給她一個驚喜?!?/br> 聞言,東珊會心一笑,趕忙將眼睛閉上,假寐以待。 腳步聲漸近,她這一刻懷揣期待的小像是小鹿亂撞,明明已成親兩載,久別重逢時還是會有悸動。 忍著心中的思念,她并未睜眼,但可以真切的感覺到他的指腹溫柔的自她鬢邊滑過,輕捋著她的碎發(fā),每一根發(fā)絲被牽動時,她的心都跟著微微一顫,她貪戀這種感覺,正待仔細(xì)感受,他的手又落在她唇瓣上,細(xì)細(xì)摩挲著,要知道她的唇最為敏感,難以承受的她再也裝不下去,握住他使壞的手,睜眸向他求饒, “不許碰唇,好癢……” 她的面上并無任何驚訝,只有甜甜的笑意,傅恒見狀已然明了,“好啊你,居然裝睡騙我,看我怎么懲罰你!” 傅恒剛要撓她,尚未來得及動手,她已主動摟住他腰身,放低姿態(tài)說好話, “我錯了,莫撓我,我怕癢?!贝丝坛寄合胫私谘矍埃瑬|珊含情脈脈的凝視著他那英挺的眉骨,忍不住抬手順著眉峰的方向緩緩向下,描摹著他那朗逸的輪廓,口中喃喃念叨著, “才剛我還夢見你,跟著你就回來了,原來咱們真的心有靈犀?!?/br> 迎見她眸中閃動著細(xì)碎的柔光,傅恒的一顆心越發(fā)柔軟,攬著她細(xì)腰的手逐漸收緊,抵著她的額,笑問她夢見了什么。 東珊覺著口渴,坐起身來穿鞋下帳倒茶。明明倒了兩杯,他卻偏要喝她喝過的那杯。 潤了潤嗓,她開始回憶夢里的場景,好在這夢才醒,她還能記得住那些話,如若隔夜,怕是記不住的, “夢見你在帳邊走來走去,說我是只小懶豬,不是吃便是睡?!?/br> 傅恒義正言辭地否認(rèn)道:“瞎說,你分明是只小饞貓,愛做美食,愛吃番茄魚的小饞貓!” 番茄魚她的確喜歡,但番茄夏天才有,那么熱的天,做完菜便是一身汗,若非為他,她實在懶得折騰,“是你愛吃我才做的。” “我知道,夫人都是為了我,你對我這么好,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不若以身相許,補(bǔ)交功課?”說著傅恒伸手將她拉入懷中,東珊想著反正是在自家寢房里,無需顧忌什么,便順勢倚坐在他腿上,笑嗤道: “缺了兩個月,你補(bǔ)的過來?” “一日三回的補(bǔ)唄!”只要她別拒絕,他絕對沒問題。 她當(dāng)然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但她更希望能細(xì)水長流,“你可不能仗著自個兒年輕就縱欲,得固本培元,為長遠(yuǎn)著想。” “你且放寬心,我會一直習(xí)武鍛煉,便是到了四十多歲也能滿足你!”緊貼著她,傅恒貪婪的輕嗅著她發(fā)間的香氣,兩人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東珊生怕他控制不住會胡來,打岔說起了旁的,問他可有看到福靈安。 點了點頭,傅恒調(diào)整好氣息后才道:“才剛回來便順道兒去瞧了,他正睡著,我交代嬤嬤,等他醒了再抱來?!?/br> 他離京之時感覺孩子奶里奶氣的,回來一看,福靈安長了一大截,好似一副畫作上的細(xì)線條被重新勾勒,眉目逐漸清朗, “幾個月未見,咱兒子的變化可真大,長得也太快了些!” “他下個月滿周歲,能不快嘛!”平日里似乎感覺不到光陰的流逝,一到這種特殊的日子,便會讓人不自覺的生出慨嘆。 正說笑間,外頭傳來聲響,咿咿呀呀的,一聽便是福靈安。 東珊自傅恒腿上起來,現(xiàn)下她只穿著中衣,尚未更衣,不便去外屋,傅恒先行出去,吩咐薔兒去給夫人更衣。 小人兒將將醒來,一臉歡快,看樣子是睡了個好覺,奈何傅恒一抱他便哭得厲害,無論傅恒怎么哄都沒用,福靈安仍舊哭嚷著,委屈的撇著小嘴兒,小手一直吵著里屋簾子的方向伸。 嬤嬤笑道:“小少爺是想去找他額娘呢!” 里屋的東珊才換上緋色蘭花紋單氅衣,尚未來得及梳發(fā),就聽見孩子在哭鬧,隨即走了出去,將將掀開簾子,福靈安一瞧見她,哭得更大聲,身子不住的往前掙著,口中嗚嗚的喊著, “娘娘……娘娘!” 傅恒聞言頗覺驚喜,“我兒子居然會說話了?可會叫阿瑪?” 接過孩子,東珊在旁坐下,拿手絹給他擦著淚,又拍著他的后背安撫著,順口對傅恒道:“我倒是教過,但他還小,不會叫兩個字,只會疊音,叫娘娘?!?/br> 這是認(rèn)娘不認(rèn)爹啊!傅恒大失所望,指著福靈安搖指輕嗤,“你這個臭小子,虧我每日惦記著你,居然這么快就把我給忘了,還不讓我抱,小白眼狼!” “小孩子都這樣,如今你已歸家,多與他相處幾日,他才肯與你親近些?!?/br> 這事兒強(qiáng)求不來,也只能慢慢哄著了。 哄罷妻兒,傅恒這才去往寧輝院給母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