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我趕緊睜開眼,可就在我睜眼的那一刻淺淺已經(jīng)擋在了我的面前,替我擋下了那一支致命的羽毛箭。 羽毛箭插在了淺淺胸口,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流出,她就那樣倒在了我的面前,我趕緊撲到她的身邊,抱著她瘦小的身子哭喊著:“淺淺,不是叫你在哪里等我么,你怎么來了,傻不傻啊你?” 淺淺睫毛閃動著,緩緩睜開眼,看著我道:“jiejie,對不起?!?/br> 她說對不起的時候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嘴里流了出來,我嚇得用衣袖不斷的替她擦拭,可是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我轉過身對著那些弓箭手們哭著哀求道:“你們誰救救她啊,求求你們快救救她,不然她會死的,求你們了!” 可是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看著他們冷漠的態(tài)度我才驚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他們本來就是來殺我的又怎么可能會救淺淺呢?只是走投無路的我如今哪怕只有半分的希望也不肯放過。 “姐,jiejie?!睖\淺伸手拽住了我的衣袖;“別求他們了,他們不是王后派來的!” 他們不是王后派來的?淺淺怎么會知道? “哼,死丫頭,竟敢抗命,死有余辜!”那都尉聽淺淺這樣說不屑的啐了一口痰罵道。 “對不起,jiejie,我,我騙了你!” 淺淺的手那么小,在我臉上游走:“其實我是想殺長公子的,瀟太后答應我只要帶你走就幫我殺長公子?!?/br> 我驚愕的張大了眼睛,看著躺在我懷里嫣嫣一息的淺淺,眼淚就停在眼眶打轉。 “這樣,我就可以為爹爹報仇了?!睖\淺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可是jiejie怎么就喜歡上長公子了呢?心不動則不痛,jiejie教我的,怎么自己到先忘記了呢?咳”淺淺說著又咳出一口鮮血。 我怎么忘了,淺淺的爹爹是南諾言下令射死的呢? “不要說了,淺淺,你別說了,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不怪你!” 我哭喊著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在淺淺蒼白如紙的臉上。 “jiejie,對不起,到底還是丟下了你一個人,對不起!”淺淺抬起手想替我擦干眼淚,可是還沒碰到我的臉便垂了下去,看著淺淺在我懷里安靜的閉上了眼,我哭得撕心裂肺:“不要啊,淺淺,不要死?!?/br> 那都尉見淺淺已死,揮手下令:“放箭!” 就在這時,四周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簫聲,一襲白衣的瀟然橫吹玉簫踏著清冷的日光而來。 那些人見是瀟然,一時間也不敢放箭。 瀟然走到我身邊,把我從淺淺的尸體邊打橫抱了起來。極度悲痛的我對生死已經(jīng)毫不在乎,睜著眼木然的靠在瀟然的懷里。 瀟然什么話也沒說,抱著我就走,那都尉有些為難的上前阻止:“千歲,卑職是奉瀟太后?!蹦嵌嘉驹掃€沒說完,瀟然便打斷了他:“回去告訴太后,就說人是我?guī)ё叩模 ?/br> 被瀟然帶到了一間竹屋已經(jīng)有好幾天了,這幾天來我不哭不笑,只是坐在銅鏡前對著銅鏡發(fā)呆。 瀟然推開云水間的門走到我身后,拿起梳妝臺上的木梳替我打理一頭青絲。 “淺淺!”我傻傻的喚著淺淺的名字,想象著就是淺淺在替我梳頭。 “淺淺死了!”瀟然的聲音如山間的清泉,在我耳邊響起。 “死了?”我驀然抬起頭看著瀟然的眼睛,拉著他的衣擺問道:“你騙我對不對,你們都騙我,淺淺不會死的,她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br> 我不知道,就在我在小竹屋發(fā)瘋的這些日子里,南諾言為了找我?guī)缀醢颜麄€天城翻了個底朝天。 這些日子,瀟然都陪我待在竹屋,看著我醒了哭,哭了睡,睡醒又了再哭。 躺在竹榻上,我不肯閉眼,瀟然親自煮了粥喂我我也不吃,最后他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想見長公子嗎?” “不想!”就是為了見他我才害死了淺淺的。 瀟然轉身離開后再也沒回來過。 下半夜的時候,我開始做夢,夢見淺淺給我梳頭,叫我jiejie,醒來后除了冰冷的床沿什么也沒有。 原來,誰都不會陪誰一生一世,只有堅強,才可以不受傷。 點亮了一盞昏黃的油燈,看著如豆粒般大小的火光在竹屋里跳動了兩下便漸漸暈散開來,我僅穿著一件素色單衣坐到了銅鏡前,看著這幾日來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自己,忽然想對著自己的影子說聲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第三卷柔腸寸斷斬情絲 第八十四章我不回宮! 本章字數(shù):4256 滿門外傳來一聲馬鳴,我以為是蕭然回來了,可是推門進來的卻是南諾言。 他一襲明黃色的長袍,鬢絲微亂,狹長的雙目布滿了血絲,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南諾言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然后慢慢走到我面前修長的手指拂過我的臉蛋,半晌才低低的問了句:“怎么瘦成這樣了?” 我只是定定地望著他,心里暗自猜測他說這句話有幾分是出于關心。 “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公子?”南諾言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撇過臉問道。 “你怎么會來?”我以為在這種時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皇宮的。 “皇叔前天飛鴿傳書給我說你在這里,本公子還以為他只是為了引我出宮,沒想到是真的!你知不知道這是哪里?”不知怎么的我總覺得南諾言看我的表情有些怪異。 他說他以為蕭然告訴他我在這里是為了引他出宮,可是他還是來了。 “這里是國境之南!離天城就算日夜兼程也得四天?!蹦现Z言的話讓我徹底懵了,那天蕭然帶我離開荒郊,渾渾噩噩中我竟是不知道他已經(jīng)把我?guī)У搅藝持稀?/br> “那為什么你這么快就來了?”四天的路程他二天就趕到了?我不信! 南諾言看著我的眼睛,臉上有了些怒氣,半晌才拂袖轉身問道:“你在懷疑什么?” 看著南諾言的背影,我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繞過他漫步走到屋外。 這是這些天來我第一次走出這間竹屋,屋子外面放著一方石桌,石桌旁長著一棵開滿白花的樹,夜風拂過,滿院馨香。 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似曾相識。 南諾言跟著我走出了屋子,看著我獨自站在樹下發(fā)呆,終是不忍心上前攬我入懷:“跟我回宮吧。” 我全身僵硬的靠在南諾言懷里,仰起頭,唇角多了絲嘲諷:“回宮?回去喝你的喜酒么?” 南諾言面色鐵青的看著我問道:“你到底怎么了?是因為淺淺的死么,如果只是這樣,本公子答應一定幫你報仇還不行么?” “報仇?找誰?找我還是找你?”我一把推開南諾言,只要一提到淺淺我就會變得歇斯底里,畢竟要不是我執(zhí)意回去見南諾言一面淺淺就不會為了救我而死。 “南諾言,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欺騙我的人!” “我欺騙你?”南諾言狹目微瞇,表情有些危險,可是我不怕了:“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再相信了,你走吧,去奪你的天下去,我們之間就到這就好了?!?/br> 沒有看南諾言的表情,我提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許久也沒聽到南諾言說話,我抬起頭看他的臉才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死死地盯著我,那模樣恨不得把我給殺了,也是,以他的身份我竟敢在他之前說出一刀兩斷之類的話,他的確該生氣吧,只是他生氣的原因真的只是因為這樣么? “本公子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 “做夢!”還著這么高傲霸道,可是就算他是屠戮王朝的長公子又如何,總是這么大男子主義,我當真怕你么? 不顧南諾言面如死灰的臉,我轉身走進屋內,身后傳來南諾言低沉的聲音:“本公子等你到天亮,你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收回剛才的話!” 我有些狐疑這家伙說的話什么時候也有了商量的余地了,轉過身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只是盯著自己的腳尖,姿態(tài)格外清冷! 于是我沒再理他,轉身大步走進了竹屋。 有人說,一個人被騙一次是善良,被騙兩次是愚蠢,如果我這次再選擇相信南諾言的話那就是愚不可及了! 只是,我從來沒覺得夜晚是這樣漫長過,躺在竹榻上,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南諾言的身影。 我索性用被子捂住頭,可耳畔卻又想起他清冷的話語:“本公子等你到天亮,你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收回剛才的話!” “喜歡么?”“喜歡的話本公子可以把整個天下都送給你!” 當天邊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我便用冷水洗了面,打開門發(fā)現(xiàn)南諾言依舊站在花樹下,金色的陽光度在他那一襲明黃的長袍上,傾國傾城的面容第一次看上去有些疲憊,他就那樣看著我,狹長的雙目里有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我是不會跟你回宮的!”簡單的九個字說出了我的決心,南諾言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但轉瞬又換上一種殘酷:“我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南諾言的表情讓我有了一絲心慌。 “本公子說過一定要讓你留在我身邊的!” “我說到做到!” 南諾言的表情陰沉的可怕,我突然有些明白他要干什么了,看著他逼近的身影我有一種拔腿逃跑的沖動:“你要干什么,南諾言我會恨你的!” 南諾言沒有理會我的叫喊抬手一掌劈在了我的肩上,我就這樣軟倒在了他的懷里,就在我昏迷的前一刻看到了南伯顏帶兵趕來的身影。 “只要你陪在本公子身邊,本公子不介意采用任何手段!” 當我再度清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與南諾言并乘一騎,強烈的顛簸讓我感覺天旋地轉,南諾言仍舊快馬加鞭。在他身后還跟著三匹馬,為首的是南伯顏剩余兩個是兩名身穿鎧甲的禁軍。 “南諾言,你要帶我去哪里?”恢復意識的我使勁推攘著南諾言的胸膛,想要和他保持一些距離。 南諾言見我已經(jīng)醒轉,不自覺的放慢了速度,但仍不忘警告我:“不想墜馬的話就不要亂動!” 墜馬?我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胯下的這匹汗血寶馬,額,這速度,我要是掉下去的話還不摔個腦震蕩啊。再不敢亂動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你這壞女人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回宮!”南諾言聽我又叫他壞女人不由得咬牙答道。 “?。 彼@一答不要緊,我愣是嚇得一個后仰。 南諾言嚇了一跳,趕緊松開馬韁來拉我,如果這樣可以不用回宮的話?我腦子轉的飛快,乘機一把推開南諾言的手趁著馬兒顛簸,故意不施展輕功就這么硬生生的跌下了馬背。 第三卷柔腸寸斷斬情絲 第八十五章我不是能容忍失去的人 本章字數(shù):3939 南諾言的臉色瞬間慘白,輕踩馬蹬一個飛身要來接住我,但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從一匹疾馳的汗血寶馬上跌落的感覺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死丫頭!”南諾言的聲音帶著滔天恐懼,我只覺得頭疼欲裂,全身的骨頭像移了位似,沒有知覺,然后血霧蒙了眼睛,我看不清南諾言的表情,但耳邊他的聲音卻格外清晰:“你瘋了嗎?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以逃開我身邊嗎?本公子不準,死都不準!” “我,不,回,宮?!边@是我唯一說出口的話,聲音細弱蚊蠅,但我知道南諾言一定聽到了,于是唇角微揚,我安心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