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而此時,穿梭裝置的門,被迫打開。 麥賽可聯(lián)合一群穿著防護的軍隊人員,手上拿著特殊電流電槍,發(fā)射子。彈,電子子。彈打到以云身邊,迅速聚集成網(wǎng)狀電流,限制她的行動。 不同于試驗管的離子流,長期處于這種特殊電流下,會讓以云渾身神經(jīng)作廢,甚至,可能被摧毀。 當然,摧毀她的威懾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除非他們想讓云洲玉就此衰竭。 只是她確實感覺到痛苦,處在電流之中,讓她頭痛欲裂,手腳麻痹,也不得不停止入侵二代。 她臉色蒼白幾分。 云洲玉緊緊貼在她頰邊,好似在安撫她。 她抬起眼,那位麥賽可隊長走來,冷笑道:“我知道你是誰,一個產(chǎn)生人的意識的糟糕機器,穿越局那群混蛋雖然沒說清楚,但我猜得沒錯?!?/br> “獲得‘活’下來的機會,居然不好好珍惜,太愚蠢了,就為了一團該死的沒腦子的能量體?!?/br> “你背叛人類,必須被銷毀?!?/br> 以云說:“他不是該死的沒腦子的能量體?!?/br> 麥賽可第一次聽她說話,不由揚起眉頭,以云糾正他:“是團傻傻的溫暖的能量體。” 麥賽可笑了:“你還是個天真的程序呢?!?/br> 以云不再說什么。 他轉(zhuǎn)過身,揮揮手,讓穿著特殊電流防護服的手下,來處理以云。 有人不知道問了句什么,麥賽可轉(zhuǎn)過手腕,說:“她能入侵β,這些都要徹查?!?/br> 以云閉上眼睛。 下次叛逃,不知道會到什么時候。 她睜眼,看著朝她走來的人,眼中慢慢浮現(xiàn)堅定,只要她還在,只要云洲玉還在,就會有下次叛逃。 這次失敗,那就等下次,下次失敗,還會有下下次。 她絕對不會放棄。 她緩緩勾起嘴角,微笑起來。 或許是她過于從容的態(tài)度,這群人覺得她很詭異,他們的腳步停下,對視一眼,也就是這一眼的時間,忽然,一直窩在以云頸邊的能量體,朝前一挪。 實驗室里沒有窗戶,卻平地生風。 以云好奇地看著云洲玉的動作。 麥賽可也回過頭來。 下一秒,能量體爆發(fā)。 萬兆的能量,幾乎能摧毀整個實驗空間,這回,二代β誠心誠意地進行播報:“滴——滴——滴——警告!警告!一級危險!” 能量是無形的,像離子流,但又不止離子流,在他爆發(fā)的一瞬間,禁錮以云的特殊電流就被銷毀。 其余人穿著防護,都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沖出身體,最恐怖的是,身體好似快被分化成細胞、分子、原子。 所有人都意識到,在這種恐怖的能量流里,人會被分解消滅! 以云一驚,她側(cè)過頭,眼看能量體蔓延開。 她不知道云洲玉怎么做到的,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會有這種異變。 正如他們研究所得,能量體并非生命,而是一團守恒的物質(zhì),沒人的軀殼,根本無法動作,能量體爆發(fā),是很難想象的事。 相關研究表明,機器人尚有可能覺醒人的意志,就像聰明的狗,但能量體不應該有這種變化,它就是一塊蛋糕,一支筆,一條繩子同個性質(zhì)的物質(zhì),產(chǎn)生感知已經(jīng)十分難得,何況思考。 事實就是,這塊蛋糕會自己加奶油,這只筆會自己添墨,這條繩子會自己變長。 這團能量體,會自己做抉擇。 能量流真正的目的,是摧毀卡在裝置外的硬件,硬件被分解成空氣,突然,裝置重新運作! 麥賽可防護不夠,已經(jīng)流下鼻血,臉色慘白,癱倒在地,他嚎:“攔——住——她……” 但是,他的話就是個玩笑,因為在場,沒人能動。 就連他的聲音,都在這種強大的能量流中,變得支離破碎,只剩下“分裂”、“沖擊流”的字樣。 但是,他們再攔不住以云和云洲玉。 以云坐在裝置里,小心地捧著云洲玉。 這回,真的要成功了。 而且,云洲玉表現(xiàn)出這么強大的能量流,足夠他們研究,他們會忌憚云洲玉的能量,做好充足準備,再追過來,也給她和云洲玉喘息的機會。 總而言之,這次叛逃應該是成功的。 終于,眼前一黑一亮,她來到一個全新的小世界。 沒能來得及觀測小世界,她就跳轉(zhuǎn)到下一個小世界,如此反復,徹底混亂蹤跡,花了數(shù)個月,終于在一個小世界停下腳步,稍作休整。 只是,以云還沒松口氣,就發(fā)現(xiàn)云洲玉的異樣。 本來直徑三十厘米的能量體大小,整整縮了一大圈。 能量體大小應該是固定的,不管云洲玉最開始的兩千兆,還是后來的一萬兆,他的大小都不應該發(fā)生改變。 而且,他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焉焉地靠在以云懷里,不像以前能隨意漂浮,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以云捧著他。 以云猜想,應該是那場能量流的后遺癥。 一開始,她以為云洲玉會恢復,可是過去這么久,能量體還是這個大小。 她觸碰著能量體,又笑又哭:“傻子?!?/br> 傻子。 為什么每次都這么甘愿犧牲自己。 她落地的這里,是一片廢墟,或許剛發(fā)生過一場天災,或者一場人禍,不過這么大的土地,沒有人息。 因為災難,都去世了。 以云停下腳步,默哀幾秒。 接著,她開始在廢墟找東西,這么大個云洲玉,她想找個袋子裝起來,給他做個衣服……之類的吧。 她找到個黑色背包。 抖抖灰塵,背包其實很新,里面沒有東西,她問云洲玉:“這個做你暫時的家,你要嗎?” 能量體焉焉的,沒回應。 以云丟下背包,繼續(xù)找,最后,找到一個被壓歪的,畫著彩虹的蛋糕盒子,云洲玉靠在盒子上,一動不動,表示很滿意。 以云:“……” 這品味,不愧是他。 以云打開蛋糕盒,里面有防撞的透明堅硬塑料殼,最里面的蛋糕,糊在塑料殼上,只看得清楚“生日快樂”四個字。 或許是父親買給女兒的生日蛋糕,可惜沒來得及送達。 以云小心翼翼取出壞了的蛋糕,想了想,埋在地下,并用一根竹簽立起來,希望無緣吃到蛋糕者,能夠通過這種方式得到它。 外頭那彩虹包裝是干凈的,她搭好盒子,云洲玉立刻躲進去,以云蓋上蛋糕,就這樣捧著云洲玉。 她需要好好休息,以前休息方式是更改低耗能模式,現(xiàn)在要經(jīng)常穿越世界,所以,即使她關閉不少功能,還是消耗許多能量。 她要搭個房子,住一小陣,休息好再離開。 說干就干,就著剩余的鋼筋水泥,她掰下來,準備新家。 她并不知道,遠處有人一直觀察她,躲在鋼筋水泥隆起的坡度后,是四五個衣衫襤褸的少年。 看到那女人挖出蛋糕,他們想象著蛋糕綿密的口感,甜甜的香味,每個人的神情都有些饑渴。 一個小胖子叫另一個少年:“老大,那個女人把蛋糕埋在地下,是當儲備糧嗎?” 那少年高瘦,面目非??∶?,在這灰撲撲的世界,像是一道誤闖黑暗云層的日光,濃烈又燦爛。 他勾了勾嘴角:“管她,先把吃的奪走。” 然而少年們還沒動手,就看到那個女人徒手掰鋼筋,徒手造房的英偉舉動。 小胖子瑟縮,說:“老大,我們還要搶嗎?” 少年:“……” 奪走她的食物?怕不是會被人徒手掐死。 被叫做老大的少年,名叫夏成冉,是這一片的小隊長,負責在世界傾塌時,進入廢墟尋找資源。 蛋糕這種東西,他們一行已經(jīng)七八年不曾見過,可是居然被那個女人領先,真是令人不快,不過拋開個人情緒不談,這個女人確實很強。 如果能拉入他們基地,就更好了。 夏成冉想了想,決定和那個女人談判,即使她看起來似乎是決定獨居,但是在世界傾塌的情況下,是個傻子才會獨居,因為異變種會在夜間侵蝕人類的領地,總之,就是不安全。 下定決心,他獨自出發(fā),其他少年則躲在后面。 夏成冉跳下坡度,他雙手揣在褲兜里,踢踢踏踏地朝那個女人走去,女人忙著找材料搭建房子,沒發(fā)現(xiàn)他。 他瞇起眼睛打量她。 其實不應該叫她女人,夏成冉心想,她應該是個少女,年紀和他差不了多少。 “喂?!?/br> 他叫了一聲,引起她的注意,讓她在百忙之中抬起頭,露出那張姣好的面容,少年不知道為何,心臟一縮。 那句“你叫什么名字”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而以云在他這一聲后抬頭,見著面前的人,她搬著的方形水泥掉了,“轟隆”一聲,在地上砸出個坑。 以云難掩劇烈的震驚,她甚至想抬手擦擦自己的眼睛。 因為她看到幾乎不可能的事。 這個少年,是云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