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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她是男主白月光(快穿)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但這句話不能哄住郁以云,眼看著meimei在她面前拜師,她崇尚那些強者,本來還滿心期待,怎么會放過這次機會呢?

    她走上前一步:“爹,娘,這句話你們說了六年了,別說師父了,便是你們也從未教導(dǎo)過女兒……”

    郁陽和郭玥神色一變,郁清秋這時候說:“爹,娘,jiejie想要師父,我把我的師父讓給jiejie吧,我本是排小的,不應(yīng)該先有師父……”

    郭玥看在眼里,直覺郁清秋懂事、溫柔,郁以云卻像一頭小獸,怎么對她好,她卻不記在心上,令人越發(fā)失望,郭玥拍拍郁清秋的手:“答應(yīng)找給你的師父,怎么可能讓給別人,你有這條心就足夠了,真是個好孩子,”

    郁陽看呆在原地的郁以云,說:“好了,不求你像你meimei這么懂事,但你同meimei學(xué)一點吧,免得成天闖禍?!?/br>
    郁以云抿著嘴唇。

    郁陽、郭玥與郁清秋其樂融融,他們終于找到聽話的好女兒,畫出個圈子,叫郁以云站在邊緣,進不得,出不去。

    她又一次瞥向郁清秋,恰好此時,郁清秋回過眼,那目中泄露的狡黠,讓郁以云頓時渾身一寒。

    她這等腦瓜子,聯(lián)想最近許多事,才終于想明白,郁清秋分明就知道自己會有師父,卻瞞著她,只等她今日出這般丑。

    郁清秋根本就不是她的好meimei。

    叫人算計了,郁以云心情煩悶,一連好幾天,她都躲著郁清秋,要是過去,她早就和她打起來,哪有躲著的道理?

    因為她知道代價,是心口逐漸堆積的酸苦。

    過去即使有任何不開心,如同手臂被撓了一下,即使會留下紅痕,卻只在皮上,很快消弭,但現(xiàn)在,這道傷口會破開她的皮rou,直抓到最里面的血rou,落下鮮血淋淋,與揮之不去的麻痛。

    自從豁開這個口子,情緒傾巢而出。

    別人一年一年去學(xué)會品嘗、習(xí)慣、容忍的酸苦,郁以云活了十六年沒試過,卻在一年內(nèi),全部嘗遍。

    這等乍變,讓她不知所措。

    再驍勇的小獸,也有躲起來舔舐傷口的時候。

    小獸斗累了,她沒法像過去那樣,趾高氣昂地橫沖直撞。

    她倚在樓閣上,手上拿著一捧石子,學(xué)著用靈力控制石子,丟到樓下湖面,打出一個個水漂,有的石頭甚至直到湖中心,才落入水面。

    她看著那顆爭氣的石頭,好不容易露出笑意。

    卻在這時,身后傳來郁清秋的聲音:“原來jiejie躲在這,叫我好找?!?/br>
    郁以云的臉垮下來,冷冷地說:“你不去同師父修煉,找我做什么?”

    郁清秋走到她身邊,身上帶著春風(fēng)如意的快樂:“原來jiejie躲在這里嫉妒我呢?!?/br>
    “咔咔”聲響起來,是郁以云捏著手心石子發(fā)出的摩擦聲,她轉(zhuǎn)過頭,對郁清秋哂笑:“對,我嫉妒你,我跟你在一起不開心,你能離開嗎?”

    郁清秋扶著欄桿,陰惻惻說:“jiejie承認(rèn)得真干脆,但jiejie為何不想想,因為jiejie在母胎里吸走屬于我的靈力,以至我出生后,孱弱不堪,被父母拋棄,而jiejie,卻在郁家享著大小姐的待遇……”

    郁以云微微鼓起臉頰,生氣地說:“你若要怪,那就怪母胎里的我,我哪里知道這么多?”

    郁清秋說:“所以,我想清楚了,只要我成為郁家唯一的大小姐,把本來屬于我的一切,從jiejie手里拿回來就是了,jiejie,你是爭不過我的?!?/br>
    “你想干什么……”郁以云睜大眼睛,眼看著郁清秋跳下湖水。

    修真界的東西,絕不能以尋常目光看,這水表面清澈,實則是養(yǎng)靈獸的水,修為低的修士碰到,會覺刺痛不已。

    郁以云趴在欄桿上傻眼。

    那些個仆從發(fā)覺這里的動靜,高修為的連忙下水救人,而郁以云心中一沉,她好像明白郁清秋為什么要這么做。

    果然,救回郁清秋后,郭玥指著她,質(zhì)問:“你怎么敢對你的meimei下手!”

    郁以云:“不是我,我沒有,我不會推清秋下去,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郁陽捂著額頭,他好像忽然老了百余歲,怒其不爭:“郁以云,你這么糊涂!”

    郁以云:“我不是,我真的沒有!”

    郁清秋拖著受傷的身體,躲在郭玥身后:“娘,jiejie既然這么不喜歡我,那我還是回大淵府好了?!?/br>
    郭玥說:“娘會為你主持公道的,娘怎么舍得讓你離開大淵府,這都是你jiejie的錯,要走,也是你jiejie走!”

    郁以云:“我沒有?!?/br>
    郁以云辯駁的聲音從大到小,卻是死不承認(rèn),郁陽說:“你真沒有?我給過你一個護心鏡,你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br>
    護心鏡是世間絕寶,不止能防御,其上還有載世間千面的能力,是為了記錄敵方攻擊的招數(shù),所以,護心鏡能存下許多畫面。

    聽到這,郁清秋眼眸一暗。

    但郁以云的神色并沒有放松,在郁陽的催促下,她緩緩拿出一塊圓圓的護心鏡,但一往其中輸入靈力,鏡子就碎成幾塊。

    郁陽怒火攻心,雙眼噴火似的:“你還說你沒有,既然你沒有,為何毀了護心鏡!”

    郁以云捧著碎鏡子,低聲說:“這是在孚臨峰時壞的……”

    郭玥煩不勝煩:“好了,你別說了,借口如此多,我聽不下去了,要不是你是郁家的骨血,你以為你真能這般快活?”

    郁清秋躲在郭玥庇護下,淚眼漣漣:“娘,不要怪jiejie,她只是嫉妒于我,是我的錯……”

    郭玥連忙哄郁清秋。

    郁家亂成一團。

    單純天真的郁以云哪遭過這種算計?只覺得一整天渾渾噩噩的,張嬤嬤問她話,她都說不出來。

    她坐在自己房間內(nèi),這廂凄冷無比,那邊清秋住的閣樓卻徹夜亮著,郁陽與郭玥陪她一宿。

    郁以云熬得眼眶紅了,她悄悄下黎峰。

    正如郁清秋所說,郁以云沒能力爭得過她,她這樣的性子,怎么和那詭計多端的“meimei”比?所以,郁家小姐,終究會剩下郁清秋一個。

    瞧啊,父母多喜歡清秋,她才適合當(dāng)郁家的千金,她還曾埋怨郁清秋,但她才是那個鳩占鵲巢的人。

    郁以云恍然發(fā)現(xiàn),她沒有家了。

    她能去哪里?

    天幕山嗎?自從郁老太太隕落,那片山因獨立于飛星府,就被別的門派占去了。

    郁以云想,她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郁以云盤腿坐在劍上,她用手背抹著臉上成串的淚珠,那劍帶著她,來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孚臨峰。

    “錚——”

    郁以云被結(jié)界彈了回來。

    曾對她暢通無阻的孚臨峰結(jié)界,此時像一座無形的大山擋在她面前。

    然而,她已經(jīng)忘記自己第一回 被孚臨峰結(jié)界攔住后,為什么還能一次次地嘗試。

    就像身上憑空出現(xiàn)許多枷鎖,將她牢牢綁在原地,她不管做什么,只要那枷鎖當(dāng)啷一響,她就是錯的。

    郁以云從劍上摔下來,倒在那軟乎乎的雪里,她手里團著雪球,發(fā)泄似的,用一個個雪球丟向那結(jié)界,而雪球無一例外被彈回來。

    她往雪地里一撲,聞著這冰冷的味道,心想,要是能挖個雪坑,把自己冰封起來,等一百年后再醒過來……

    是不是消化了一百年,就不難受了?

    郁以云吸了吸鼻涕。

    她赤著雙手,開始刨雪,反正孚臨峰和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雪,她刨了好久,終于在指頭被凍僵前,刨出一個能讓她躲進去的洞。

    因一邊哭一邊刨,她沒留意臉上的淚水有的結(jié)成冰粒,掛在臉上。

    就在這會兒,她眼角看到一雙雪白的靴子。

    下意識抬頭,幾步開外,岑長鋒手持長劍,立于雪中,他一身的冰霜,眉眼卻越發(fā)清晰,那些古畫該是仔細(xì)描摹他的容顏,再細(xì)膩的筆觸,卻無法將其中的氣度畫盡。

    他抿著薄唇,垂眼看著她,漆黑的眼珠子輕輕一轉(zhuǎn),還有她身邊的坑。

    郁以云駭了一下,她多害怕在他臉上看到失望。

    連忙擦擦鼻涕,在岑長鋒冰冷的目光中,她慢慢把自己挖的坑填回去,在雪里哭得久,聲音很啞:“我,我不是故意挖你的雪的,我這就埋回去……”

    一邊埋,一邊用袖子抹著臉,粗糲的冰粒磨過她嬌嫩的皮膚,有點疼。

    忽然,她聽到岑長鋒的聲音:“別擦了?!?/br>
    郁以云收回手,悶悶地“哦”了聲,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卻看岑長鋒邁開步伐,朝她走來,他放在身側(cè)的手動了動,隨后,拔出他的佩劍。

    長劍極有靈氣,在郁以云身邊半懸。

    郁以云一顆心都跳到喉嚨口,難不成,因為她刨了他的雪,就要抹脖子嗎!

    不等她這呆腦瓜子繼續(xù)胡思亂想,岑長鋒先站上劍,見郁以云久久不動,他似乎等得不耐,朝她伸出劍鞘。

    劍鞘一邊在他手上,另一邊對著郁以云。

    片刻,郁以云才明白。

    他讓她抓著劍鞘,到他的劍上去。

    這一瞬,郁以云腦海里炸開煙花。

    第五十六章

    郁以云怎么也沒想到,把她從雪坑里拉出來的,會是岑長鋒。

    即使劍鞘的另一端如冰塊一樣冷硬,即使劍鞘上的花紋有點硌手。

    她站在劍上,與岑長鋒有一小步的距離,岑長鋒的衣袖因風(fēng)后揚,拍在她身上,涼颼颼的。

    轉(zhuǎn)瞬,她被帶到孚臨峰。

    郁以云乖乖從劍上下來,她低著頭,手指不自在地捏著自己袖子角,許久,她咬了咬嘴唇,沒開口。

    愛說話的雀兒忽然安靜下來,耷拉著腦袋,好像飽受風(fēng)霜打擊,焉焉的。

    岑長鋒微微皺眉。

    她天不怕地不怕揍他弟子,回頭找他決斗,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就變得這般可憐巴巴。

    不對,其實也不是轉(zhuǎn)眼之間的事。

    他仍記得她一邊抹淚一邊走回去的影子,卻是因他指責(zé)天燈的事。

    一成不變的修煉,讓岑長鋒對時間沒有明確的感知,過去的百余年,他甚至已經(jīng)忘記昨日、今日、明日的區(qū)分,倒是郁以云,讓他重新有這種感覺。

    岑長鋒瞧在眼里,他嘴唇微微一動,主動開口,聲音冷冷清清:“怎么在下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