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淵頓了一會兒，繼續(xù)抽金磚。

    “沒洗記憶！沒洗！只是改了一點(diǎn)！一個名字而已！不是一段記憶！”

    古靈看戲的眼神，陡然一凝。

    第80章 美黑   “小白，你染發(fā)啦？”……

    江子淵被改過記憶？關(guān)于名字？

    古靈心中關(guān)于江心澄的雷達(dá)立即豎起來了。

    江子淵自然能感受到古靈陡然灼熱起來的視線和緊繃的身體, 卻什么也沒有說，手指敲了敲手中的金磚。

    辭清真人的殘魂說了改名這件事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車轱轆般往外倒起來：“這記憶說起來也不影響你，干嘛這么較真……改的又不是你的名字，看你急得跟什么似的……”

    辭清真人照例絮叨了兩句，古靈聽到這句話確實(shí)心底一驚：“改名的不是江子淵？”

    江子淵瞥了她一眼，對她直呼己名的行為，眼底沒有任何驚訝，淡淡補(bǔ)充道：“我說過，我沒有改名?！?/br>
    古靈險些脫口而出了：那你還那么龜毛？別人碰你一片衣袖很要了你老命似的，不是這原因我會搞錯人？

    辭清真人的殘魂沒有在意兩人的談?wù)?，接著道：“你師弟那孩子你也知道，他身份特? 性子也因?yàn)樾r候遭遇變得有些陰沉, 我既然給他換了個身份，想著索性重新給他改個名，徹底拋棄過去的生活……”

    江子淵沒有打斷他, 他記憶的紊亂就是在師尊收了謝衡做弟子之后的一小段時間，至于辭清真人所說為了謝衡著想給他改了名什么的，江子淵卻是不信，但他也沒有反駁。

    “好在當(dāng)時撿到他的時候, 也就你在旁邊, 所以為師想著，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把你倆的記憶一起改了，不過為師發(fā)誓, 真的只改了名字，至于什么記憶啊什么的，為師是一點(diǎn)沒動??！”

    江子淵對于辭清真人的發(fā)誓不置可否，他當(dāng)初發(fā)誓再也不貪口舌之欲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轉(zhuǎn)頭就下凡歷練了三年，吃喝玩樂樣樣不落，美其名曰體驗(yàn)生活。

    不過江子淵今天的主要目的也不是這個，他問道：“裊清宮的第一任主人是誰？”

    侃侃而談的辭清真人陡然卡殼。

    “他和謝衡是什么關(guān)系？”

    辭清真人接著發(fā)愣。

    “謝衡改名之前，叫什么？”

    “江心澄！你謝師弟改名之前叫江心澄！”辭清真人連忙回答，妄圖蒙混過關(guān)。

    古靈目光一厲。

    【是否立即驗(yàn)證？】系統(tǒng)又在問。

    但是正是這一問，把古靈激動的心情瞬間澆冷。

    系統(tǒng)這一個世界是怎么回事？怎么總是主動問她要不要驗(yàn)證？

    似乎生怕她錯過什么……

    不……更像是生怕她明白了什么。

    【不驗(yàn)。】古靈堅(jiān)定道。

    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江子淵得到了這一個回答，卻并沒有放過辭清真人的意思，接著道：“裊清宮第一任主人，是江裊清?！?/br>
    “不是！”啞巴似的辭清真人突然大聲道。

    江子淵目光一冷，空氣似乎凝結(jié)了一瞬。

    辭清真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徒弟，表面看上去云淡風(fēng)輕，萬事不放在心上，實(shí)際上心思通透得可怕，他的冷淡，不是拒絕接觸的冷淡，而是看透一切的冷淡，就連辭清真人自己，偶爾都為他的敏銳感到心驚。

    “看來是江裊清了?！苯訙Y下了決斷。

    裊清，江裊清。

    毫無疑問，這是同一個人。

    江裊清的姓，和謝衡的真名江心澄一樣，江子淵也說，這人和謝衡有關(guān)系，但是江裊清的江，和江子淵的江，有沒有關(guān)系呢？

    古靈心中的猜測越發(fā)凝實(shí)，似乎之差一個點(diǎn)。

    同時，她想起了自己在崖底聽到的那句話。

    “……遙青，你這個不擇手段的……不會成功的！荒遠(yuǎn)時代早已過去，你永遠(yuǎn)只會是歷史！”

    崖底的那個人說，荒遠(yuǎn)時代早已過去，江裊清永遠(yuǎn)只會是一個歷史。

    那么相對應(yīng)的，江裊清所做的那件讓崖底之人勃然大怒的事，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讓荒遠(yuǎn)時代不再荒遠(yuǎn)，讓歷史不再是歷史的事……

    江裊清，沒死?。?/br>
    古靈為自己的猜測心驚不已。

    她壓下震驚，繼續(xù)聽江子淵與辭清真人的對話。

    辭清真人似乎被江子淵的話震驚到了，一直反反復(fù)復(fù)強(qiáng)調(diào)江裊清不是裊清宮的第一任主人，江子淵的問話也不再回答，整個人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樣。

    古靈以為這是金磚的效力耗盡了的原因。

    沒想到江子淵一句話把辭清真人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看來貪花人裊清，確實(shí)姓江。”

    辭清真人的嘮叨戛然而止，隨即爆發(fā)出連古靈都覺得慘烈的哭聲。

    ——貪花人裊清，連謝衡本人都不知道他姓江，一直是叫的裊清。

    辭清真人確定了江子淵的猜測，還為了拒絕回答江子淵的問題而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徹底坐實(shí)江裊清之名。

    “謝衡是不是江裊清的后代？”江子淵又拋出一個問題。

    辭清真人這回不敢回答了，支支吾吾地就是不愿意說一個字，生怕自己哪里答得不對。

    沒想到就是這一遲疑，又確定了江子淵的想法：“看來謝衡確實(shí)與江裊清關(guān)系匪淺?！?/br>
    “?。∥遗?！你說什么呢！一個姓不代表就有關(guān)系了！要我說你和江裊清也是一個姓呢！”

    “我是江裊清的后代嗎？”

    “你是個屁，都說了姓氏和血緣沒有必要的關(guān)系。”

    “看來是非血緣的關(guān)系了?！苯訙Y下了決斷。

    古靈隱約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遺憾的嘆息。

    古靈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猜出始末——

    辭清真人特意說出血緣二字，就是想誤導(dǎo)江子淵往這方面猜，結(jié)果這一次，反而幫江子淵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

    江子淵看向了古靈。

    古靈回望過去：有什么問題嗎？

    江子淵看了半晌，卻一言不發(fā)。

    古靈以為他要問些什么的時候，江子淵忽然轉(zhuǎn)身就走。

    “師尊？你沒什么要問的了？”古靈跟上去。

    “他不會再說了?！苯訙Y道。

    身后，金磚徹底沒入木牌，隱約聽到一聲哀怨的長嘆：“小金金啊小金金，接下來幾百年，只有你我相伴嘍，mua……”

    古靈聽到那聲響亮的口水聲，捂著渾身的雞皮疙瘩趕緊走了。

    兩人回到和曦殿，還沒有站穩(wěn)，江子淵的聲音便傳到古靈耳中：“坐上去。”

    “??？”古靈順著江子淵的目光，看到那張眼熟的血床。

    叫她坐上去？什么意思？

    難道今天的談話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著急吧嘿嘿嘿……

    古靈亂七八糟地想著，上去盤膝坐了起來。

    江子淵伸出手，直接往她體內(nèi)輸入靈力。

    古靈沒來得及問究竟怎么回事，就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那股靈力潮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不僅溫暖柔和，甚至透露著一絲絲奇異的誘惑，吸引著她不自覺運(yùn)轉(zhuǎn)起周身靈力，貪婪地吸收起來。

    這種源源不斷的靈力潮，讓古靈的臉色越來越紅，吸收得忘乎所以，幾乎忘記自己是誰。

    江子淵眼睛微微瞇起，看著古靈毫無排斥甚至格外享受的表情，心里有了猜測。

    他收回了手。

    “誒……誒？師尊，師尊我不撐啊師尊，我還可以！師尊？師尊！”

    那股靈力潮一停，古靈就像高原缺氧一樣瞬間難受得無與倫比，簡直是哀求著抱住了江子淵的大腿。

    江子淵臉色陡然一變，手中靈力聚了又散，神色極差，聲音異常冰冷：“放手?！?/br>
    古靈跪抱在地，沒有看到江子淵脖頸到耳后蔓延得極快的紅暈。

    “對、對不起，徒兒不是故意的。”好在古靈只恍惚了那么一瞬，下一秒立刻察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注意到了江子淵異常的聲音，以為自己觸犯了什么極大的忌諱，比如近身就會被發(fā)現(xiàn)的死xue諸如此類，連忙起身。

    手剛剛松開，江子淵便立即退離古靈三米遠(yuǎn)，神色晦暗不明。

    “師、師尊？”古靈恍惚間仿佛看到江子淵雙頰緋紅如三月桃花，想要定睛看去時，卻又見師尊雙眸冷淡，側(cè)顏如霜如雪。

    江子淵站了好一會兒，臉色漸漸恢復(fù)過來，很是嚴(yán)厲地看了古靈一眼，到底念及是自己出手試探才使得古靈忍耐不住，沒有發(fā)作。

    “日后若見到謝衡，莫在他面前提及江心澄?！惫澎`等了許久，只等來了這么似曾相識的一句。

    古靈：實(shí)不相瞞，兩邊我都提過了。

    “要是提了，會怎么樣?。俊惫澎`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江子淵冷睨她一眼：“后果自負(fù)?！?/br>
    古靈：所以到底有什么后果……

    然而江子淵顯然沒有向她詳細(xì)解釋的打算，在給她輸入靈力確定了什么事情之后，迅速消失在和曦殿中。

    古靈無所事事了一會兒，也沒來得及問回風(fēng)崖的十年牢怎么辦。

    看樣子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