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趙國王彬
“聽聞陛下要召開鹽鐵會議?” 皇甫嵩跟馬日磾隨王玢入了后堂,寒暄過后,皇甫嵩見屋內只有自己等三人便開門見山的問。 王玢一愣:“介個,我還沒得到消息,要不我去問問?” 皇甫嵩見王玢神情不似作偽,道:“不必,吾也只是聽聞而已。” 馬日磾隨即把話接過去,三人又吹了會兒牛,二人便起身告辭。 皇甫嵩來,似乎只是為了介紹馬日磾跟王玢認識而已。 王玢送皇甫嵩二人出少府時,賈詡匆匆而來,朝廷旨意已到:讓少府準備好籌備鹽鐵會議的資金。 王玢詫異看向皇甫嵩二人,這詔書還沒到,皇甫嵩二人已提前來問自己,世族的勢力果然不可小覷。 自己搞出的這個鹽鐵專營說不定已經被世族探知,讓師宜官挑頭掃雷,自己還自以為得計。 其實自己才是個大傻子,人家早就把自己的底褲都摸清了,皇甫嵩來,恐怕就是給自己提醒。 同時也有震懾的意味,如果自己不想跟天下世族為敵,最好乖乖的偃旗息鼓。 臨戰(zhàn)退卻,與逃兵何異。 再加上退卻必然得罪張讓,世族也不會再給自己好臉色,兩面不討好。 這也是為何張讓這么痛快答應的原因,王玢更沒想到的是張讓鼓搗的這個鹽鐵會議,一下子就把自己推到臺前。 而靈帝那里,王玢已然打了包票——將朔方、上郡的鹽池,以及曬鹽技術呈上,張讓支持自己在少府內部大動干戈以及海運。 前往東萊的程昱剛到達地方,就接到王玢讓其選址準備建造船廠以及接收各地而來的船匠及家屬。 既然退而無可退,那就只能一往無前。 只是鹽鐵會議會順利通過嗎? 如果跟漢昭帝時那樣,賢良文人大獲全勝,王玢可就是下一個桑弘羊了? 賈詡安慰道:“明公安心,此一時,彼一時也!昭帝乃明君也,掌權者乃桑公政敵霍公,而今時今日掌權者乃張侯,天下郡國大半出自他們一系,他們舉的賢良豈會反對鹽鐵會議?” 這么說來,這鹽鐵會議就是個過場,一定會勝利,鹽鐵專營也一定會施行下去,王玢勢必會走到天下世族的對立面上。 那自己就成為天下世族攻擊的靶子。 “我該怎么辦?還請先生教我?!?/br> 賈詡想了良久,道:“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生。” 王玢聞言會意,只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張讓會外放王玢嗎? 肯定不會,除非有戰(zhàn)事? 五六月,鮮卑不會入侵,交州亂平,只有益州戰(zhàn)亂不止,似乎可以謀劃。 六月到七月,各郡國按照十常侍的指示各舉賢良一人至京師參加鹽鐵會議。 當王玢看到各郡國發(fā)來的名單,結合賈詡整理的各郡望族,王玢瞬間明白張讓的陰謀,那就是讓寒門士族或者阿附宦官的士族前來參加鹽鐵會議。 這么一來,正反兩方都由宦官掌控,這會議能不成功嗎? 而一旦會議成功,政策出臺,誰不同意那就是違抗皇命,勢必會被掃出朝堂,說不定還會有一場新的黨錮。 而自己也借著舉辦這場鹽鐵會議被宦官推至幕前,世族們定會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 陽謀啊! 王玢需要世家的支持嗎? 需要,也不需要。 王玢開明的世家支持,而對利益熏心的世家進行打擊、毀滅。 庶儒政治才是王玢理想中的世家,富不過三代,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四世三公者不少,累世兩千石者更是比比皆是。 這已有門閥政治的苗頭,王玢要打破這種政治態(tài)勢,最好借十常侍的手先殺一殺。 組織鹽鐵會議既然已避不開,那王玢只能高調參與。 每一波抵達京城的郡國賢良,王玢都派人妥善安排,數個郡國一起抵達的賢良,王玢更是親自出迎。 王玢剛安置好一波賢良,坐馬車回府。 沒辦法,張讓安排的這場鹽鐵會議的暗箱cao作太明目張膽,保不準誰想不開來刺殺自己。 王玢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敢騎馬出行,都是坐馬車。 “大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王玢坐在馬車里看情報,突然馬車一頓,手中的書簡直朝臉上撲來,差點戳中王玢的雙眼。 王玢不由冷汗迭出,如今自己被書簡戳瞎眼,還怎么爭霸天下,看來改善紙張的速度得加快。 四五年了,改善紙張已成為朔方技術學堂的一道永恒的畢業(yè)題,王玢也將所知道關于改善紙張的知識全部告知諸工匠,可惜一直沒有突破性的改進。 “怎么回事兒?” 王玢平息余驚,掀開車簾問道。 “明公,有個乞兒攔路乞討?!?/br> 張飛湊上前答道。 “給他就是?!?/br> “喏!” 張飛上前給錢,王玢本不當做一回事,那乞兒突然抬起臉看向王玢。 王玢看著那乞兒手一松車簾慢慢的滑落,張飛給了那乞兒錢,把他請到一邊,車夫緩緩啟動馬車。 “多謝恩公賞賜,趙國王彬感激不盡,定當厚報。” 那乞兒大聲喊道。 這讓張飛不由大怒,一把抓住那乞兒的衣服:“豎子,安敢戲弄某家主公?” 那乞兒笑瞇瞇的道:“壯士,難道父母就不能給某取名叫彬嗎?” 張飛一愣。 王玢撩開車側簾,道:“翼德,帶他回府?!?/br> “喏!” 趙國王彬。 漢代同名同姓的人并不少見,比如現司空張濟就跟董卓麾下大將張濟同名同姓。 只是同名同姓的人相互拜見,這就絕不同尋常。 王玢決定把這個王彬帶回去。 “明公,義真公來了,在大廳等候?!?/br> 王玢剛回府,管家就稟告。 “吾這便去見。” 其實王玢已經知道皇甫嵩為何而來,張讓很精明,朝堂諸公難道就傻,單憑抵達的幾波賢良的名字中已然猜到張讓的陰謀。 皇甫嵩恐怕就是為了全體賢良的名單。 王玢見到皇甫嵩,屏退左右后,皇甫嵩便問:“名單能否讓某看一眼?!?/br> “大兄,客氣啦!這一份是某譽寫的,大兄可拿去?!?/br> “多謝了?!?/br> 皇甫嵩的慎重道謝,隨之大步離去。 “怎么,大兄走了?” 皇甫縈端著茶水進來,發(fā)現大廳只有王玢一人不由問道。 王玢點頭:“大兄有急事要出去。” “哦!” 皇甫縈哦了一聲便不再問。 王玢其實就喜歡皇甫縈這知趣的性格,別人不想說的絕不問,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大家閨秀的素養(yǎng)吧! 他們或許不得寵,但絕不讓人討厭,時間久了,甚至讓人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