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二夫人也起身道:“那我也回避?!?/br> 劉氏走到大廳門口,撫了一下焦氏的肩膀,低低道:“以后……你可要好好保重啊……” 月娘和玉環(huán)跟著劉氏出了大廳。 王岳沖南宮峻和白衣男子點點頭,轉身也出了那間屋子。白衣男子看看南宮峻,又看看焦氏,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幢娙穗x開這里,焦氏才開口道:“回大人話。前幾天秀才讓人捎話說準備回家,可是卻一直沒有見到他回去,沒想到……” 幾滴眼淚又掉了下來,看起來女人真是水做的。白衣男子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淚,忙把頭轉到一邊去。 南宮峻又問道:“你是從哪里聽到李秀才出事的?” 焦氏愣了一下:“我昨天有事回了娘家。今天鄰居大哥趕到我娘家,說秀才出事了,所以娘家哥哥就把我送了回來,沒有想到在城門口就遇到了官差大哥,就被帶到了這里了。” 南宮峻哦了一下。邱木不知道什么時候出去又走了進來,他在南宮峻的耳邊低低道:“送她來的的確是他的娘家哥哥,只是……” 邱木的聲音低了下去,站在那里的焦氏臉色突然變得煞白。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她不停地用手帕拭自己的眼睛。 南宮峻用疑惑地目光看著邱木,邱木點了點頭。南宮峻把目光又轉向焦氏,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道:“聽說夫人你上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和秀才大吵了一架,是為什么?” 焦氏回道:“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這有什么好奇怪的?!?/br> 邱木拿起桌子上的那幅畫問道:“夫人可見過這幅畫?” 焦氏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這不是……這不是……你們從哪里找到的?” 邱木看了一下南宮峻。身后的白衣男子回道:“這個嘛,是從李秀才的枕頭里找出來的,畫面的女人,看起來可真的不像是夫人,難不成,難不成……” 焦氏一臉氣憤的表情:“就是個那個女人,就是那個女人……沒錯,上一次和秀才吵架,就是因為這個女人?!?/br> 邱木道:“夫人先別生氣,你先去外面休息一下,待會還有話再問夫人……” 焦氏問道:“那我什么時候能走?我不想在這里待著……” 南宮峻道:“快了,案情應該馬上就會大白了……” 焦氏驚訝地問道:“案情?什么案情?難道說秀才不是自殺了嗎?聽說死自殺的時候懷里還抱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是王家漂亮的三夫人不是嗎?這下可總算是遂了他的愿了。哼……可憐的就剩下我一個人……” 焦氏用手帕捂上了鼻子,轉身出去了。邱木看著南宮峻道:“你不覺得這個女人有點奇怪嗎?” 白衣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邱木:“你說說看?!?/br> 邱木道:“第一,她的娘家在揚州城外,要趕過去話至少需要一頓飯時,可是她加上送信的人,竟然這會子就回來了?這不是很奇怪嗎?第二,來送她的娘家哥哥說,來報信的人只是告訴她秀才死了,可是她卻知道秀才是跟三夫人一起自殺了;第三,也是最可笑的一件事情,你們不覺得她的衣服有點奇怪嗎?” 這句話似乎提醒了南宮峻,的確,他總看著那位夫人有哪里不對,可是卻又說不出來。邱木緩緩道:“她的衣服不對,明顯肥大一些。可能穿的是別人的衣服。她的腳上卻穿著一雙紅繡鞋。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怎么可能還穿這么喜慶的顏色?而且藍色的衣服下面,隱約卻露出水紅色的襦裙,這不是也很奇怪嗎?” 白衣男子道:“哦……我說看著她有點奇怪,卻說不出來是哪點奇怪,原來是她穿的衣服和鞋子?!?/br> 邱木道:“她的反應,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南宮峻又是一愣。邱木道:“既然秀才說捎信要回去,怎么還能再去娘家呢?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南宮峻道:“你說的這些,的確是有些奇怪的地方。看起來這個女人雖然不是兇手,但可能卻知道一些情況?!?/br> 白衣男子道:“俗話說得好啊,最毒婦人心,說不定這位李夫人,是因為恨丈夫對自己不忠,所以殺了秀才,連情敵也殺了?” 南宮峻微微搖搖頭:“不對,她雖有動機,可是卻沒有時間卻做這件事情。 邱木道:“剛才聽仆人們說,他們上一次吵架,不單單只是因為這幅畫……似乎這兩口之間也有什么小秘密?!?/br> 白衣男子在后面大笑起來:“想不到你男子漢大丈夫,不對,是小丈夫,竟然還對這些事情那么感興趣……” 邱木臉紅了一下:“要查案,就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是不是?所以我同意南宮大人的話,,就算焦氏不是同謀,也知道一些內情。” 只要是還有一雙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雖然王岳在勉強支撐著,但是卻難掩憔悴的神色。劉文正身著便服坐在賓客的位置之上,一番低語之后,王岳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劉大人,難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劉文正微微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一會聽月小館里的月娘和玉環(huán)姑娘都會過來……所以……” 王岳微微點了一下頭:“既然如此,那好吧?!?/br> 大廳里,南宮峻帶著月娘和玉環(huán)進來,夫人王氏、張月瑤也先后進了大廳。雖然有知府劉大人在場,可夫人劉氏卻難掩臉上的怒色:“劉大人,昨天查了一天沒有什么結果,今天一大早你們就找上們來,你們到底有完沒完?難道還嫌我們王家出的笑話不夠多嗎?” 劉文正陪笑道:“夫人言重了。如果不是案件已經(jīng)大白的話,我們也不管輕易勞動王大人和夫人,所以還請夫人見諒?!?/br> 劉氏愣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聲,在一旁坐下了。張月瑤一臉的疑惑,只是低頭微微施了一禮,就站在劉氏的身后了。 王岳拱了一下手:“劉大人,您要請來的人都已經(jīng)來了嗎?如果都已經(jīng)到齊的話,還請你們開始吧。” 南宮峻微微拱手施了一禮,一字一句道道:“這一次發(fā)生的案子,和王家有莫大的關系。根據(jù)我們的調查來看,李秀才除了在這里之外,很少與外人交往。在自己家時,與鄰居家的來往也不多。據(jù)他們說,李秀才雖然生性傲慢,但待人卻還算有禮,所以排除李秀才與人結怨的可能。而葉夫人……也就是出身聽月小館的葉姑娘,除了聽月小館之外,很少與人來往,也沒有查到她和別人結怨的可能,除了……” 張月瑤張口問道:“除了什么……” 南宮峻沒有答話,只是意味深長道:“除了在這里之外?!?/br> 夫人劉氏冷冷道:“怎么,你們懷疑是我們就是兇手?” 南宮峻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又緩緩道:“昨天晚上又發(fā)生了一件大案子……李秀才的內人焦氏昨天遇刺……” 眾人同時發(fā)出一聲驚呼。 王岳問道:“這件案子……難道和玉釵的死有關嗎??焦氏是被什么人殺死的?你們知道兇手是誰嗎?……” 南宮峻道:“暫時還不能這么說,只是結合目前發(fā)生的這一切,恐怕這個兇手和王家大院也有扯不斷的關系。” 王岳雖然不露聲色,但聲音里卻帶著一絲不快:“如果是沒有證據(jù)的話,我想南宮先生也不會這么說吧,雖然你也是京城來的,可是我卻不這么認為。雖然這件事情讓我很不安,可玉釵和李秀才,我卻沒有聽說過他們跟什么人起過沖突,我不是護短,只是如果你這樣說的話,可真的讓我不能接受?!?/br> 南宮峻開口道:“現(xiàn)在還是先從頭到尾分析一下這件事情吧。首先……是府上教書的先生和三夫人在藕橋邊被發(fā)現(xiàn),兩個人都已經(jīng)身亡。不過,就算是兩個人相約自殺,出于人的本能,卻不可能不掙扎,可是奇怪的是兩個人身上卻沒有一點掙扎的痕跡,腹中也沒有擠壓出水來。這完全不是自殺的跡象。而且在三夫人的脖子里,還有一道奇怪的瘀恨。這極有可能是被人勒過的痕跡。” 劉氏冷冷道:“這又能說明什么呢?這就能說明他們兩個不是自殺?而是被別人殺死的嗎?難道這就說明兇手就出在我們王家?” 南宮峻并沒有接劉氏的話,繼續(xù)說道:“更加奇怪的李秀才,在這之前,他還曾經(jīng)捎信給焦氏,捎信的原因是因為他要和焦氏解除婚約。李秀才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不讓人任何人進出他的房間,做任何事情都很謹慎的人,所以既然已經(jīng)讓人帶信給夫人焦氏,就算是要自殺,恐怕也要等到做完這件事情之后才會進行。這就是李秀才不可能選在這個時機自殺的原因。而三夫人……” 邱木道:“三夫人更加不可能自殺了,因為她已經(jīng)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王岳大驚失色:“你說什么……玉釵她……” 月娘在旁邊插話道:“恩,不錯,她半個月前派人送信回來,說她好像已經(jīng)有了身孕,不過因為不太肯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懷孕了,怕告訴了大人,空歡喜一場也不好,她本來想這個月底就到聽月小館,請大夫確認一下,然后再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家的……” 劉氏和張月瑤臉色都有了不同的變化,劉氏握緊了手帕,但沒有開口。張月瑤卻驚呼道:“天哪,玉釵meimei她……” 王岳的手狠狠地插在了桌子上:“那是誰,到底是誰殺了玉釵……到底是誰……” 南宮峻道:“兇手,就在這個屋子里……” 這一句話,讓眾人的神情都起了不同程度的變化。邱木仔細地觀察著眾人。月娘在旁邊開口道:“難道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有人殺了玉釵?為什么?” 南宮峻環(huán)視了一下眾人,一切反應都被他看在眼里。他點點頭道:“從目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情況來看,的確是這樣。不過,兇手雖然很狡猾,可是卻留下了不少線索。最重要的線索,就是這幅畫了。” 南宮峻說完,展了折疊好的那幅畫,展示在眾人目前。張月瑤開口道:“喲,這不是李秀才房間的那幅畫嗎?畫上的人不就是玉釵meimei嗎?難道畫中的玉釵meimei還會說話不成?” 南宮峻微微搖搖頭:“的確,這幅畫的確會說話,而且,它已經(jīng)告訴我們兇手到底是誰?” 眾人都是一愣。 南宮峻對外面喊道:“帶她進來吧。” 臉色略有些蒼白的焦氏竟然在兩個人的攙扶下立在大廳前,在座的人無不驚駭起來。劉文正驚慌道:“南宮,你不是說焦氏已經(jīng)被刺了嗎?她怎么……她怎么?” 勉強立在大廳門口的焦氏冷笑道,聲音卻變得有些凄厲:“想要我死,卻也沒有那么容易?!?/br> 南宮峻問她道:“焦氏,你昨天對我說過什么,現(xiàn)在當著大人和王家的上上下下的人,再說一遍吧?!?/br> 焦氏一字一句道:“好……你們聽仔細了……這幅畫中,的確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秘密就在畫中人身上。夫人葉氏被害,應該與畫中人有很大的關系……至于畫中人是誰,我看南宮大人就不用我指出來了吧?” 南宮峻揮揮手,焦氏踉踉蹌蹌,被人攙扶著離開了。左右度了兩步,想要每個人都把畫看得清清楚楚。王岳本來疑惑的眼睛在看完那幅畫之后,臉上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神情變得怪異。南宮峻突然開口問一直守在劉氏后面的張月瑤道:“我一直想問二夫人一句話,你是不是認識李秀才?而且還和李秀才十分的熟悉?” 張月瑤嚇了一跳,身子搖晃了幾下,過了好大一會才開口道:“認識?!?/br> 南宮峻微笑道:“我想要問的,是在李秀才沒有進王家大院之前,你就已經(jīng)認識論他了?” 張月瑤緊緊抿著嘴角,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的確,我認識他……不過……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在沒有跟老爺之前,家里住的地方與秀才家離得很近……” 夫人劉氏冷笑道:“是嗎?竟然還有這么巧的事情,為什么秀才進入王家大院之后,你們這對昔日的青梅竹馬還不相認呢?” 張月瑤臉色變了又變,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我真的和這件案子沒有任何關系。我承認,當初我娘是把我許配給了李秀才,可是因為李秀才家道中落,所以……” 劉氏冷冷接道:“所以你娘棒打鴛鴦,拆散了你和你的情郎,然后把你送到王家當小妾是嗎?” 張月瑤連連搖手道:“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和秀才根本就沒有什么……怕你們誤會,所以才一直沒有道破和秀才以前的這層關系。真的,請你們相信我……老爺……” 南宮峻微微搖了一下頭。從懷里掏出一只鑲嵌著珍珠的耳墜,又展示在眾人面前:“還有這樣東西,這樣東西是在三夫人的懷里發(fā)現(xiàn)的,我想請你們辨認一下,這樣東西又是誰的?” 就在南宮峻展示那枚耳墜的同時,劉氏的臉色大變,口中喃喃道:“這個耳墜,……不正是我丟的那只嗎?怎么突然會在南宮大人你的手里?怎么還突然成了什么證物?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懷疑是我?” 南宮峻道:“的確,這件東西有可能是兇手在對葉三夫人下手時遺落下來的,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贓給……夫人您,當然更有可能是三夫人故意給我們留下的線索。” 王岳在旁邊突然開口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在座的每一個都有可是兇手?” 眾人一片沉默,的確,以葉玉釵受寵的地位來看,僅劉氏、張月瑤就有足夠的殺人動機。 劉氏突然開口道:“的確。我確實有殺她的動機。我跟相公結發(fā)二十年,相愛十年,三妹突然到來,把老爺?shù)幕甓脊催^去了,我肯定會有殺人動機??墒牵以趺磿米约旱男悦_玩笑?有了王家當家主母的地位,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不過,你們應該懷疑的難道不是她嗎?我說的不錯吧?二妹?” 張月瑤沒有想到劉氏竟然突然把矛頭轉向自己,心里也駭了一跳。卻不肯示弱,接道:“大姐,老爺當初在京城里連納了三位小妾,個個都留在府上都不到三個月,都是拜大姐所賜吧?大間那間用來供佛的小屋里,也是你專用的刑室吧?往指甲里面插銀針,用綢子卷起來抽那些老爺納來的小妾,都是夫人替老爺管教小妾的方法吧?等老爺回來之后,再告訴他她們受不了委屈,或是被老爺休掉,或是直接逃跑……這不是夫人常用的招數(shù)嗎?要不就說我命好,畢竟夫人不想落個善妒的名號,所以,出身小戶人家的我才會被夫人留下吧?” 劉氏的臉都氣得白了,可是卻沒有說話。過了好大一會才緩緩開口道:“二妹,當著這么多外人的面上,你說話可要負責任?!?/br> 張月瑤臉上帶著冷笑道:“你以為到了現(xiàn)在,我還怕你嗎?你別以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別人都不知道。秘密,不就是在那幅畫上嗎?當然我以為李秀才是對我一片癡情,才來到王家大院,可是沒有想到啊,秀才的確是為了個女人來的,而那個女人,……正是夫人你!” 劉氏惱羞成怒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怎么會扯到我身上來?這跟我有什么關系?秀才人已經(jīng)沒了,你想怎么說都行,可是你有什么之間說他和我之間有……那種事情……” 二夫人開口道:“難道不是嗎?大姐?那幅畫……難道你不記得了嗎?那畫中的人,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了嗎?還有那畫中的人……” 二夫人的一席話讓劉氏差點兒暈過去,她怎么會知道那幅畫。劉氏還記得,請李秀才給自己畫像的那天,老爺不在家。當時她只留下了貼身的丫環(huán),不過,當畫快要完成的時候,葉玉釵卻冒然進來了,而玉釵本來是該待在前院里養(yǎng)病的,她手里還捧著個盤子,當時李秀才正情不自禁地攬她在懷里,玉釵手中的盤子跌落在地,等劉氏回過神來時,玉釵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不過……后來卻有了三夫人和李秀才偷情的傳聞,流言是怎么來的?劉氏當然心知肚明,可是這個二狐貍又是怎么知道的? 本來以為秀才只給自己畫了一幅畫像,直到上次見到那幅畫,劉氏才突然如夢初醒,原來李秀才竟然自己畫了這幅像。雖然這像猛然一看就是葉玉釵的畫像,可是耳朵上顯眼的痣,還有那神情,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劉氏臉色變通紅,辯解道:“不錯,我是請秀才曾經(jīng)畫過一幅像,那幅像還藏在我的屋里,這幅像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只是……秀才和我之間……只是主人和下人的關系,張月瑤,你血口噴人,可要拿出證據(jù)來,你……” 劉氏往前沖了幾步,想要抓住張月瑤,兩個女人不顧形象竟然扭打在一起。畢竟男女有別,外人不好插手。旁邊坐著的王岳,一時之間失了神,竟然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劉文正兩只手不停地搓著,口中念道:“呀,呀,這話是怎么說的,夫人……兩位夫人,有話好好說……”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驚叫,兩個女人的動作停了下來,張月瑤驚慌失措地舉起手來,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沾滿了血,而劉氏的肚子上,隔著衣服竟然插著一根簪子。劉氏臉上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你……沒有想到,你竟然能下得了這么狠的手?!?/br> 張月瑤嚇傻了似的驚叫道:“不是我……不是我?!?/br> 張月瑤伸手過去,臉上還掛著淚珠:“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樣……你要不要緊……” 在張月瑤的手即將接觸到劉氏時,南宮峻伸手抓住了,翻開張月瑤的手掌,里面竟然有一只打造得十分精致的珠花。 張月瑤臉上露出慘白的笑容:“還是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就是……她……過去用來懲罰那些小妾們的工具,看起來十分精致,可是握在手里,會扎出一個一個的小孔……只這是上面,已經(jīng)粹上了毒,如果剛剛我扎在了她的身上,此刻她已經(jīng)命喪西天了……” 王岳站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緊握的手似乎已經(jīng)表明他心中的怒火。他一字一句道:“難道……真的是你殺了玉釵?為什么?” 張月瑤狠狠道:“為什么?你說我為什么不殺她?因為我恨那個女人,忍不住就想要殺了她……” 王岳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痛苦還是難受,他低下頭望著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開口道:“你……這是為什么?難道說只是因為那件事情嗎?” 月娘心里又是一沉,王岳指的那件事情,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那時,王岳剛剛定居揚州不久,也正是剛剛把玉釵娶進門之后不久。當時張月瑤已經(jīng)懷孕五個多月,張月瑤請人給自己卜了一卦,欣喜地得知自己懷的是個男孩。可是剛剛算完命之后不久的一天,正在午休的張月瑤突然驚聲尖叫起來,等眾人趕到二夫人房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整個人爬在地上,裙子上沾滿了鮮血,屋子里閃過一陣襲人的香氣。張月瑤幾乎已經(jīng)成形的胎兒,沒有保住。而且請來的郎中對王岳說,恐怕這輩子她都沒有可能再懷孕了。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個月里,張月瑤幾乎也跟沒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