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曾曾曾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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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堂上一字排開單膝跪著三名侍衛(wèi),燭光霍霍看不清面容,反倒是身上布滿炮釘如菠蘿皮一般的布面甲上護心鏡明晃晃的發(fā)亮,頭頂尖尖長長的插纓槍倒映在墻壁上如刀光劍影。 “奴才虎爾哈,蘇和,蘭察,叩見福晉!福晉萬安!” “嗯,你三人可是是鑲黃旗出身?”郭若羅氏并為讓三人起身,緩緩詢問道。 “回福晉的話,奴才們正是鑲黃旗出身?!蹦呐鹿ЧЬ淳?,但說到鑲黃旗出身時,那一絲絲的驕傲還是有的。 郭若羅氏看著三人挺起的胸膛并未感到不滿,反倒是由衷的說道:“我倒是聽伯翁說起過,當年王爺在時,皇上圣恩任命爾等貼身護衛(wèi)王爺周全,爾等也盡心盡力深得王爺在本福晉面前夸贊不已,只是當初我身心全系在我兒的身上,倒是未曾親見?!?/br> “今日看爾等這般裝束,想來平日里定是沒偷懶半分,也倒叫我欣慰?!彼銖娨恍Γ钟行┢鄾觯骸爸皇菦]想到時進過遷,王爺薨逝,斷留這王府空座,到叫我這婦人無語凝噎?!?/br> “奴才護衛(wèi)王爺不周,還請大福晉責(zé)罰!”虎爾哈三人磕頭請罪,再不敢有絲毫他念。 “王爺乃是病逝與爾等無關(guān),無需自責(zé),再說爾等乃是宮中皇上的侍衛(wèi),我這婦人又如何能越俎代庖?”郭若羅氏看似平淡又反問道:“只是王爺已薨逝三年之久,爾等為何還留在府上?” 虎爾哈等心里一突,如此深夜招來莫不是要將他們掃地出門?這……這可如何是好,剛剛還保留著僅有的傲氣一時間被這世道逼得蕩然無存,惶恐不安的磕下頭顱貼著磚縫不敢喘一口大氣。 “福晉折煞奴才們了,回福晉的話,我三人自接到圣命,調(diào)任榮親王府保護王爺?shù)陌踩?,未敢有絲毫懈怠,只是王爺突然薨逝,我等也未曾接到宮中任何調(diào)令,不敢擅離職守?!被柟⌒囊硪淼幕氐溃皇切闹械目鄲炓仓挥泻退瑯犹幘车氖绦l(wèi)才曉得,三年里宮中杳無音信,好似遺忘了他們,剛開始托好友打聽也是搖頭直嘆,前前后后塞進去不知多少食俸,不說沒有消息,倒是日子久了以前喝酒吃rou稱兄道弟就差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反倒是逐漸疏遠了他們,不是稱家中有事便是**裸的閉門羹。 時間久了,人性涼薄世態(tài)嫣然是好好的給他們?nèi)松狭艘徽n,同病相憐之下卻也得生計,三人抱團取暖商量著,對于親王府來說,他們還是皇家護衛(wèi),不管自面子上還是身份上是沾著絲皇氣的,對于皇宮里來說他們怕是體制外早已經(jīng)受人排擠,巴不得他們回不去永遠留在親王府好空出位來便宜自家人呢。 當真是夾縫里生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混的好了說不得還能左右逢源食兩份俸祿呢,只是……只是……如今這般慘樣和跳出五行的“僵尸”有什么區(qū)別? 不敢擅離職守?說的好像關(guān)二爺那般忠心義膽,不過是裹層臉粉在面上堵堵那紅通通的羞恥之心。 “原來如此!真是讓皇上煞費苦心了,唉!可惜圣上怕是也沒能料到王爺他……圣上……也如我這般痛心疾首吧!”郭若羅氏滿是哀痛,捶捶自磊,轉(zhuǎn)眼又見三人把頭埋的如鼬鼠似的,平復(fù)了心情緩緩道:“三年之久了,我這做王妃的心還是如初一樣的痛,圣上為人父又嫣然不痛徹心扉?但身為皇上定是以國家大事為主要,怕是皇上刻意封存了記憶,又日理萬機早已經(jīng)忘記親王府的舊事了?!?/br> “連帶著你三人的任命怕是無人敢在圣上面前舊事重提以免揭起皇上的傷疤,這個侍衛(wèi)處也是太過小心翼翼,待過著些時日我去和他們說說,皇上那邊有我這個王妃擔(dān)待著,怎么著也得讓你們功臣身退?!惫袅_氏似無意似有意,分不清虛實卻十分坦誠:“不過有一事相求卻是要讓你三人擅離職守,不知可否呢?” 或者是求人心切又或者是怕三人心存顧慮,郭若羅氏順著話說了下去:“這和碩親王府里能讓我擔(dān)憂的也就我那兒了,想來你們也知道,我那兒長著飛毛腿,上躥下跳好不安生,此時又獨自去了浙江,孤家寡人讓我這當娘的實在放心不下,倒是想起你們?nèi)藖?,想來在護衛(wèi)方面親王府里怕是在找不出如你們?nèi)诉@般合適的了?!?/br> “福晉是讓我等護衛(wèi)貝勒爺回京?”虎爾哈,蘇和,蘭察萬萬沒想到如此簡單,簡直和天上掉餡餅似的,等此事一完,有福晉親自垂青,到時候回皇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真是,真是,三年之久本以為再沒希望的事情一下子豁然開朗,說不上喜極而泣卻也是恍然隔世。 “奴才……奴才誓死保護貝勒爺回京!奴才誓死保衛(wèi)貝勒爺安全回京!萬死不辭!” “我等萬死不辭!??!” 鏗鏘誓言折戟在廳堂,郭若羅氏默然垂淚,揮揮手,小桃紅將包裹捧上前來,郭若羅氏囑咐道。 “此物內(nèi)裝有太醫(yī)院封存的圣藥和當今圣上賜予貝勒的黃馬褂,切記不可丟失,不可損壞,不可擅自打開,非到不得不用時萬不可打開!如若真到那個時候,用完要切記切記,立馬收回,不可讓它與我兒單獨相處?!惫袅_氏極其認真,小桃紅在一旁怕福晉失態(tài),插進話來。 “我家福晉深怕愧對皇上的厚愛,一直將宮中所賜之物供奉在宅里,處處小心翼翼,所以望各位大人能厚薄彼愛,勿讓圣物瑕疵,至于圣藥,貝勒爺見了自會明了?!?/br> “我等定當銘記于心,請大福晉放心!” “請大福晉放心!” 虎爾哈三人匍匐在地,在郭若羅氏揮手示意下,捧著包裹逐漸退出廳堂,深夜的月色涼風(fēng)也抵消不了他們激動的身影,直至完全退出中堂唯唯諾諾地身姿才得以釋放,摩拳擦掌之間竟有些搖醉似的。 而屋中獨剩下兩條纖弱窈窕淑女的身姿互以慰藉:“但愿我的兒一切平安,用不上此物!” “福晉不必憂慮,貝勒爺從小不都是福大命大,如今已是這般大了,吉人自有天相,書上都說了,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將來啊,說不定被皇上封個大將軍什么的!” “你這丫頭,還嫌我不夠提心吊膽的么?好,等我兒上了戰(zhàn)場啊,我定派你去當個前鋒,沖鋒在最前面,到時候看你還敢不敢大舌頭!” 小桃紅吐了吐舌頭,不服道:“前鋒就前鋒,古有花木蘭今有我小桃紅縱橫沙場,巾幗不讓須眉,說不得到時候入得圣耳也能封俺個大將軍什么的,到時候咱親王府里一下出現(xiàn)兩個大將軍,大福晉您面子上沾沾喜氣不是?” “你這丫頭,越說你還越來勁兒了,我就是希望你們這些不安分家伙能省點心,老老實實的呆在府里,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度過一生,想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大清的百姓哪一個不想?哪一個不愿?幸為皇親國戚心滿意足即可,也不必有羞恥之心或是爭強好勝之念,這都是祖輩機緣修來之福,亦是望后輩平安幸福之祈愿?!?/br> “人生苦短,我兒小時侯受得苦已是足夠……足夠了啊?!毙√壹t抓起手絹輕輕擦拭著郭若羅氏目光爍爍的眼眶。 花開兩朵,另表一支…… “大哥,此番真是嚇死俺了,原以為福晉是攆我們要走,沒想到竟是這般好事,俺這心現(xiàn)在還跳的慌!”蘇和本是壯漢,此時摸著胸口激動著喘著粗氣。 “誰說不是,俺這手心還全是汗哩!”蘭察松開握劍的厚掌,眉開眼笑倒是好笑。 作為這個小團隊的領(lǐng)袖虎爾哈還是稍作冷靜,將包裹背于身后:“二弟三弟,依俺看此事可謂鴻運當頭,得老天爺照顧,勿再要節(jié)外生枝不如即刻啟程?!?/br> “一來圣物在身不可有半點損失,二來大福晉念兒心切,早一日抵達便可早一日尋得貝勒歸來,三是你我兄弟也可早一日塵埃落定,借大福晉之福復(fù)圣命回宮當差?!?/br> “大哥言之有理,這一日俺期盼許久了,相比起來還是皇宮里當差才是正經(jīng),那群忘恩負義之輩,俺倒是想看看等老子堂堂正正回去,那群孫子的臉往哪里擱!” “你小子八字還沒一撇就耍起威風(fēng)來,走走走,去牽馬我們天一亮出城!此事定要穩(wěn)穩(wěn)當當,萬不可出差錯,不然到時候你我別說宮里不要咱,王府就將咱打了出去,到時候只能回家喝西北風(fēng)!”虎爾哈大步走在前面,滿是愁容:“別以為此事很是簡單,貝勒爺那里才是最大的麻煩?!?/br> 見身旁的兩人未曾明白,也不氣極緩緩問道:“若是貝勒爺執(zhí)意不肯回來又該如何?” “這……”蘭察,蘇和一時語塞。 剛剛編輯通知上架,驚喜與驚嚇同升,我居然……居然婉拒了,推遲一個星期,畢竟好長時間不寫有些生疏。但還是想抽自己一下,居然敢婉拒,嚴重鄙視自己。 既已巨喜又以懼憂!需要支持鼓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