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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珠莫名所以,不過想著娘娘衣物慣常是她負(fù)責(zé)的,便沒多想,將衣物交給她,接過紙包轉(zhuǎn)身進(jìn)屋,躬身放在了炕桌上,打開紙包。 冰凝看了過來,里面幾串糖葫蘆,晶瑩剔透的糖稀包裹著紅艷艷的大草莓,讓人一見就分外有食欲。 康熙捕捉道她眸子里淡淡的喜色更是高興,嘆道:“李明偏就這多奇思妙想,以前還真沒見過這種糖葫蘆。” 皇后也就這點(diǎn)小愛好,康熙投其所好,命御膳房常備這些甜點(diǎn),而某次李明無意間提到各種糖葫蘆搭配方法后,御廚紛紛大顯身手,不過今年皇后在宮里時(shí)間短,回來后還是第一次。 今天下雪,糖葫蘆大概在外頭凍過,冰冰爽爽很是清甜,冰凝慢條斯理吃著,也想起了李明,放下竹簽淡淡道:“忘了和你說,李明想去闖江湖,我已經(jīng)準(zhǔn)了?!?/br> 冰凝面無表情吃甜食的模樣,康熙百看不厭,正欣賞著,聞言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變,手上竹簽險(xiǎn)些戳到自己,慌忙放下,低吼:“你說什么,李明闖江湖,他瘋了嗎?” 甘珠一抖,忙將炕桌收拾好退了下去,梁九功下意識往后縮了縮,貼墻站著。 冰凝皺眉,不解道:“他本就不愿進(jìn)宮,如今我已無需他診病,放他離去又有何妨?” “他身負(fù)重責(zé),怎么能……簡直胡鬧!”康熙眉頭皺得死緊,負(fù)手在屋中央轉(zhuǎn)了兩圈,壓抑著怒氣,朝堂正是用人之際,李明更是身兼數(shù)職,不說別的,沙俄使臣還沒離京呢! “梁九功,去,把李明叫來……”顧不得已是深夜,康熙就要傳李明狠狠敲打一番,明年即將施行醫(yī)療改革草案,這事是年初德嬪提出的,李明當(dāng)時(shí)聞?wù)f此事興奮異常,極力鼓吹還給出一些中肯意見,后邀旨想主導(dǎo)此事,如今他竟不聲不響就撂挑子了?! 梁九功正要應(yīng)聲,冰凝在一旁冷不丁開口:“他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京了?!?/br> 康熙愕然扭頭,突然回過味來:“怎么回事?” 李明是大夫出身,平日里看著不著調(diào),心地再好不過,責(zé)任心也是最強(qiáng)烈的,交托給他的事從來都能做到最好,更沒有私心,這也是他越發(fā)倚重他的原因。醫(yī)改關(guān)系千萬百姓福祉,從草案三番五次的修改推演,慎而重之,怎么會在這檔口突然撒手? 冰凝并不清楚這些,渾不在意:“朝堂上官員無數(shù),少了李明有什么要緊?” “唉……”康熙并不隱瞞,細(xì)說原委,越想越覺不對:“我記得小六還在他府里呢,怎么會丟下他一個人?” 冰凝默然,李明分明是因?yàn)樨缝窈突⒆拥钠鄄m,這才心中有了隔閡,想起保成,不自覺出神。 康熙從皇后嘴里問不出什么,只得命梁九功去查。 殿內(nèi)沒再交談,兩人很快洗漱完畢就歇下了,康熙到底沒讓李明的事攪了心情,感受著身邊久違了熱度,唇角不自覺揚(yáng)起,將人擁入懷里,抵不住連日來的疲憊很快便沉沉睡去。 然而這個雪夜,如康熙這般睡得香甜還真沒幾個,不說春暉堂徹夜未眠的佟貴妃,紫禁城內(nèi),毓慶宮那一幕落在多少人眼里,阿哥們此時(shí)都還小,尚沒多少小心思,除了大阿哥,和毓慶宮很是親近,這般大事自是會去打聽,不過太子睡得沉,都被擋在了宮外,幾個小的很是不安。 也因此妃嬪解禁也沒多少歡喜,湊在一起想不出個所以然,留在紫禁城的皇太后處頓時(shí)熱鬧起來,宜妃和皇太后最是親近,可也沒能打聽到有用的。 保成后半夜也沒睡著,虎子痛哭的模樣實(shí)在嚇著他了,除了他雙親遇難那次,還沒見他這樣失控過,偏偏問他又什么也不肯說,留他等消息也不肯,跌跌撞撞走了,哪還有半分沙場悍將的氣勢,也更擔(dān)心李明。 第二天一早,九門提督麻勒吉來報(bào),李明自出宮在幾家店鋪買了少許衣物吃食,之后就失了蹤跡,是否出城還不敢斷定。 保成心里隱約有個想法,打發(fā)了麻勒吉,便匆匆趕往暢春園,李明官位雖然不顯,可畢竟是皇阿瑪身前的紅人,這樣的人一言一行都會有人注意,要完全掩了行跡除非得了他額娘一力支持,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他想走,便讓他走了?!北辉缇捅豢滴踹B哄帶拉去了章寧居,靠在暖炕上陪他批折子,見到保成,將面前那碗分毫未動的燕窩遞給他,淡聲說了句:“他的事你別管。” 保成按捺住心焦,乖乖接過青花瓷碗,他一早起來還沒進(jìn)食,聞著香味也覺餓了,在一旁乖覺坐下吃了起來,都沒發(fā)覺他阿瑪在另一側(cè)瞪他。 一碗燕窩才多少,沒兩口就吃完了,康熙郁悶的瞪了眼兒子,見他意猶未盡的模樣,又不由好笑,忙吩咐宮人送來早點(diǎn),又勸著冰凝一起吃了些。 殿內(nèi)氣氛更是溫情脈脈,保成吃飽喝足,親親熱熱蹭到額娘身邊,母子倆說了會話,保成又忍不住問:“額娘,李明到底為什么要走嘛,他去了哪里?” 冰凝沉默了會,問:“你是替虎子來問的?” “一半一半啦。”保成撇撇嘴,不樂意道:“李明也是我朋友啊,這么一聲不吭走了,不定是受了什么委屈,現(xiàn)在突然離家出走,沒得讓人擔(dān)心?!?/br> “沒事,我給他儲物袋里的法寶足夠他自保?!北辉谝獾?。 保成暗道果然如此。 康熙也沒再專心辦事了,豎著耳朵旁聽,聽聞此話挑眉道:“莫非他是隱身出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