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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尚塵問著,魏以南心里亦問著自己,自嘲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失落道:“故人已逝,是我看花了眼?!蹦吧袎m出了家,成了云安寺的無塵師傅,從前的許多性子似乎都收斂了起來,魏以南不知道,他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才會變化如此之大,就像換成另一個人。 “施主,可愿陪貧僧喝杯茶?!蹦吧袎m看著對面人隱隱的失落在周身盤旋,他想起了那似曾相識的曾經(jīng),不愿她一人憂傷,出聲說道。 魏以南答應(yīng)了陌尚塵的邀請,往另一道行去云安寺內(nèi)區(qū)。 陌尚塵的廂房與其他寺內(nèi)弟子區(qū)分開,只因他身份特殊,由主持師傅安排居住在曲水流觴處,廂房位置地勢較高,需爬過寺內(nèi)林區(qū)石階,方可到達那獨一落的小院。 小院的主臥內(nèi)擺放了幾處靑竹枝,置了水,養(yǎng)于瓶中,沒有如寺內(nèi)那或濃或淡的香火氣息,這里的空氣更讓人覺得干凈,舒暢。魏以南盤腿坐于蒲團上,陌尚塵凈手正欲過洗茶盞,只聽聞門外的房門聲敲響,還不待陌尚塵起身去見是何人,門外的人已推開半掩著的竹門來到竹屋里。魏以南見到那來人,微低垂眼眸,不想熟悉的神采過度暴露于外。 來人不是旁人,便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景雪。云景雪直接無視了竹屋里陌尚塵邀請的人,眉眼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看著站起身來朝她行禮,如陌生人的陌尚塵。 “這是喜帖,我希望你來。”云景雪拿出了她與百里慕容的喜帖,學(xué)著陌尚塵故作冷淡說道。 她拿著喜帖的手,就懸在半空中,陌尚塵低眸斂去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碎,接過喜帖,語帶笑容說道:“大小姐的喜日,貧僧定去恭賀?!彼ィ匈Y格說不嗎?! “為什么不敢看著我!”空氣懸置良久,云景雪憤怒質(zhì)問道。 陌尚塵心微微定下,手指拿著的喜帖,不自覺的捏緊,仿佛要將那東西撕碎,但他強忍住了心中的憤怒,抬眸平靜的看著云景雪。聽他冷淡疏離出聲道:“不知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如今他還有什么資格生氣?他憑什么身份說不! 云景雪淚眼朦朧,瞧著他,抬手便給了陌尚塵一個巴掌,聽她斥道:“你和那些逼位的人有什么兩樣!是我瞎,看錯你!是我蠢,錯信你!” 耳光打在陌尚塵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疼,但陌尚塵除了面無表情,除了平靜,別無其他情緒。 “大小姐,還有什么吩咐嗎?”聽陌尚塵淡淡說道,只有魏以南此刻這個局外人看到陌尚塵手中拿著的那張扎眼的紅色喜帖,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大的變形,說下一秒那喜帖會裂開,也極有可能。既然放手了,又何必在意。忘不掉,又能如何。 也許正如主持方丈所說,難是難,但總會過,不是? “呵,陌尚塵你不是想我活著嗎?”只見云景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漸漸往后退去,說著讓人摸不著邊的話離開了竹屋。云景雪平生最討厭三件事,一哭二鬧三上吊,沒想到今天竟與陌尚塵走到這種地步。 云景雪說的奇怪的話,云景雪消失在竹屋門口的身影,讓從剛剛一直面無表情的陌尚塵眉頭深深皺起,轉(zhuǎn)身匆匆對魏以南說聲抱歉,便趕緊追了出去。他為什么出家,他為什么放手,都只是希望她好好的,希望謝昀季能對她手下留情,別逼云景雪上絕境,而倘若逼云景雪走到最后一步的人,是他自己,此生再無法原諒他自己。 魏以南茶沒喝到,看著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竹屋,她離開之前吹滅竹屋里點亮的燭火,帶著柵欄門,借著掛于高空上的明月,本想下山,聽到一縷動人心的琴聲從山上傳來,魏以南轉(zhuǎn)了腳步,往山上繼續(xù)行去。云安寺雖處于鬧市之中,但背靠著一座相連著偌大的云家后山,說是寺院,倒不如說是云家的祠堂,云家的秘密裁決所。 悠悠琴聲從秦墨的指甲傳出,一旁本是聽琴的秦十一感受到夜里溫度在下降,同秦墨說了聲便往這山上通向他們居住區(qū)比較近的小道下山而去,想去給秦墨取件披風(fēng)。多年未見他六哥,倒忘了他六哥曾是這五顯大陸最好的琴師,難得能聽到秦墨再彈一曲,秦十一并不想阻攔。 魏以南聽著琴聲,感受著內(nèi)心的悠閑,行至半路卻見遠處道上有幾個黑影手提長劍押著一個帶著手燎腳銬的女人往山上走去,見那群人來勢洶洶,魏以南見勢躲于一旁的叢影之中。剛剛走山路主道的時候,聽陌尚塵說,沒有特別的允許,外人進不得云安寺內(nèi)區(qū)。這群人,明目張膽帶著兵器從另一路走來,只能說并非是普通百姓,而這座山也顯得越發(fā)神秘,似乎隱匿了些被設(shè)了機關(guān)的秘密道路。除了勢必會路過陌尚塵居住竹屋的主道,也許還有些連著其他內(nèi)區(qū)的小道,讓被云家請來的人可上山觀賞風(fēng)景。沒想到除此之外,還有那群從可移動的機關(guān)假山而來的人所走的路。 “懷安大人,主子什么時候來?”聽得那群人之中,有人出聲詢問道。 “收到瑟必的傳書,主子已經(jīng)秘密在來的路上。”懷安瞧了眼那詢問的人,冷聲說道。 那群黑衣人的對話,讓躲在叢影之中的魏以南,眉毛微挑,眸光趨寒,捻步悄聲跟上。 “懷安大人,有人在山上彈琴,會不會是云景飛的人?!”魏以南悄悄跟著那群人往山上走去,那群人聽的琴聲越發(fā)清晰,其中有人猜測說道。 懷安示意一行數(shù)十人停下腳步,只瞧懷安點了同行的其中兩人,讓他們先上山探明山上的情況。留下的一行人,帶著被點了啞xue的云安絡(luò),躲在樹木的黑影里等著。 不過一小會,那兩個先前被懷安派出的人,其中一個跑回來,說道:“懷安大人,是一個普通書生,已經(jīng)被我們制服了?!睉寻颤c了點頭,這才繼續(xù)押著云安絡(luò)往山上走去。 “懷安大人,這人怎么辦?”躲在一旁與懷安他們還保持了一段距離的魏以南,見到他們其中一人手指著那個被打暈昏倒在地上的人影,出聲問道。 “把他扔下吃人崖,這是云家內(nèi)部的事,不可外泄。”懷安看都沒看那人一眼吩咐道。 下手服從命令,其中兩人抬著昏迷的秦墨,扔到山崖下,連同那把秦墨新得琴一起扔下崖。 魏以南隱約聽到他們說吃人崖,對這云安寺的疑惑更深。懷安為什么會從秘密機關(guān)走出來,又為什么押著云安絡(luò),云景飛這次回來難道是為了云安絡(luò)?身體健朗的云祖母為什么會突然離世,陌尚塵為什么出家,云景雪為什么帶著喜帖出現(xiàn)…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