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有一種窒息感，他打斷了他近乎天真的話語，低聲說：“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會沒事的，我會為你斡旋的?！?/br>
    秦朗輕輕地“嗯”了一聲。

    氣氛又凝重起來，過了許久，王胖子主動問：“你那兒怎么樣了？”

    秦朗抿唇一笑，“手術(shù)挺成功的，醫(yī)生說不會對勃、起造成影響?！?/br>
    王胖子松了一口氣，低聲說：“總會好的，無論是身體，還是其他?！?/br>
    秦朗垂著眼睛低低地笑了一聲，“嗯，都會好的。”

    *

    時間很快就到了常清和陸怔去掃墓的日子。

    張媽準備了豐盛的祭品，還有幾瓶好酒，放到籃子里，跟著常清他們一塊兒到了墓園，同行的還有新來的管家。

    這次陸適和陸花都沒來，就算想來，陸怔估計也不大愿意讓他們過來。

    本來十月份這種天，一大早都會很快熱起來，但今天這日子掐得極好，既不會大熱，也不會悶熱，溫溫涼涼的，頗有幾分舒爽，更何況風(fēng)也大，吹得人心里舒坦。

    陸怔在花店訂了一大束的馬蹄蓮與百合花，也沒讓管家接手，就那么抱在懷里，往墓園走。

    這時候常清和陸怔都沒有什么心情說話。

    張媽絮絮地說：“這墓園位置好，有風(fēng)水，這次急，沒準備好，下次給他扎個大別墅燒過去，好叫陸先生住得舒坦一點。”

    老人家對這種事到底比年輕人看得開些，又或者有著迷信的期許在里頭，開始關(guān)心陸軒在那邊過的好不好了。

    “白花不好，黃、菊才好，那邊聽說沒什么顏色，要這樣亮堂的花色點綴，才叫人心情好?！?/br>
    這樣的說法沖淡了陸怔心底的情緒，他瞇著眼睛，低聲說：“下次帶黃、菊，再燒衣服過去。”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陸軒墓前，墓碑上的陸軒是18歲時候的照片，眉眼彎彎，還帶著溫柔的笑意。

    陸怔選照片的時候，特意選了這張，張媽也不記得是什么時候拍的，她那時候并不會那么生疏又尊敬地喊他陸先生，而是叫阿軒，他這樣的溫柔笑臉張媽感覺都好久沒有見過了，這次看有些懷念，又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陸怔將花放在墓碑下面，一點點地將墓周圍石縫里鉆出來的雜草拔掉，又拿出抹布擦了擦墓碑上面的灰塵。

    陸怔有許多話想和陸軒說，到面前了，又覺得好像什么都不必說。

    常清低眉順眼地擺祭品，都是陸軒愛吃的，隨后chā上香，白煙繚繞間，他抬眼看了一眼陸軒的照片，他那鮮活生動的臉仿佛還是昨日的景象。

    陸軒永遠停留在他最年輕的時候，被留下的他們生活卻還在繼續(xù)，也許一天接著一天過去，他們會逐漸淡忘他，但至少每次來見他，為他掃墓的那一刻，他的模樣會重新在所有人心底活起來。

    他已經(jīng)不會再變了，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光，所有人對他的記憶也會越發(fā)美好，就像一個美夢。

    常清和陸怔此刻都繃住了，沒有流淚，只有平平淡淡地祭拜完陸軒，然后一塊兒回去。

    路上，陸怔又說起了讓常清去念書的事情，“你還年輕，不如回去學(xué)校，重新感受一下學(xué)校生活。”

    張媽對這個也保持了贊同的態(tài)度，“小常，你才二十出頭，別人和你這個歲數(shù)都在念書呢?！?/br>
    常清總將張媽喚他的“小?！甭牫闪恕靶∧c”，前幾次都忘了說，這次有機會，他便想叫張媽改口：“張媽，你以后……叫我清清吧?！?/br>
    張媽“誒”了一聲，“清清啊，也行，清清比小常好聽。”

    常清抿唇淡淡地笑了一下，扭頭看陸怔，“你送人上學(xué)真送上癮了？”

    陸怔看了他一眼，“我是為您好?！?/br>
    常清說：“您真心善，還閑?！?/br>
    陸怔：“……”

    常清說：“你不用管我，我現(xiàn)在上著班，也挺舒服的，天星福利好，我前幾天拿到工資了?！?/br>
    陸怔問：“多少？”

    常清說：“六千?！?/br>
    陸怔沒有笑他，而是頗認真地點頭，“不錯，我的工資也不過兩萬，你快趕上我了?！?/br>
    常清心說，還沒你忙，他天天打游戲都不帶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