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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準:“…………” 大大小小的視頻錄了將近十個。 許凈洲整理好這些視頻, 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下站就是目的地。他收起手機, 抬眼時才發(fā)現(xiàn)小孩有些悶悶不樂。 魏準蹙著眉心,抗拒似的不去看窗外。 許凈洲拉住他的手,“快到站了?!?/br>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這里,”魏準別別扭扭想掙他的手。 許凈洲卻拉他拉得很緊,依照記憶去數(shù)門牌號。 “我都已經(jīng)被他們送回魏家了,他們不會再讓我回去?!蔽簻蕯Q著眉, “我也不想再回去!我跟著你過就很好!” 許凈洲僵住一瞬。 他緩過神,沒好氣的笑罵他:“你才認識我?guī)滋??就要跟著我過了?是小孩子都這么好騙?還就只是你魏準好騙?” 魏準翻白眼,懶得理他。 許凈洲找到門牌號。 “我又沒說要把你送回去,你敢說你一點不想見你外公外婆?”他敲了兩下門,低頭,看穿心思似的看這人。 魏準躲開視線,跟誰置氣似的。 “來了來了,”屋里傳出位老人的聲音,腳步漸近。 五分鐘后, 大門被由里推開,一直吐著舌頭的土狗狂搖尾巴,見到他后突地撲上來。 老人家原本笑得和氣,瞇眼看清人后,笑意停了一瞬。 “您好啊,”許凈洲跟她打招呼。 他想去拉魏準,扭頭卻發(fā)現(xiàn)魏準已經(jīng)被狗撲到地上好一通亂舔。少年紅著臉抱狗,滿身灰土的從地上站起來。 “外婆?!蔽簻式腥恕?/br> “小準,”老人看見他,聲音立馬哽咽起來,又繃著嘴不讓自己哭,看著很讓人心疼,“你怎么過來啦?你爸爸讓你過來嗎?” 許凈洲彎腰拍他身上的灰,沒說話。 魏準把狗放回地上,小土狗就又跳著要撲回來,他裝兇吼了兩聲,就把鬧得不停的狗唬得消停下來,只搖尾巴。 許凈洲說:“魏準他跑出來了,不想回去,想過來看看您?!?/br> 魏準揪著衣角。 “那快進來吧,來小準?!崩夏棠倘嘀念^發(fā),心疼得不行,“這明明都送去有錢人家了,怎么也不見胖!魏深他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我們小準?!?/br> 屋里分分鐘竄出個老頭子。 老爺爺顫顫巍巍拄拐杖,伸著脖子往這邊看,見到他們后激動的像是要跳起來,又掀起門簾,“我就聽見小黃叫,知道肯定是我們小準來了?!?/br> 魏準眾星捧月似的,在兩位老人一條小狗的簇擁下進了屋。 沾了這位的光, 許凈洲接過熱茶,道謝。 他目光定在小孩身上,看這人慢慢忍不住笑,翹起嘴角。 才十幾歲的少年,本來就不該是平常那副陰沉沉的悶性子,許凈洲目睹他眼底冒出光,言語間多出親昵和玩笑,眉目間都燁燁生輝。 同某晚燈光一般明亮。 他拿了新獎,和魏準一起去跟哥哥講了兩句悄悄話,回去路上,魏準突然說想帶他拐個彎,去墓地看兩個人。 傍晚時候, 許凈洲膽子小,就寸步不離在他身邊,捧著一束花。 “魏準,”他小聲問:“你以前是不是也養(yǎng)過狗???” 魏準笑了笑,“小洲怎么猜到的?” “你養(yǎng)家里那只薩摩耶,比我有經(jīng)驗多了?!痹S凈洲把手伸進他衣兜里,抬起下巴,“那里是不是?從這條路過去?!?/br> 兩位老人已經(jīng)去世數(shù)年。 魏準站在墓碑前,握緊他的手。 “小洲,”他壓低聲音:“你說,如果當年外公外婆沒有答應魏深,把我送到魏家,我是不是就遇不到你了?” 許凈洲說:“不一定吧?!?/br> “我小時候脾氣特別臭。”魏準跟他對視,“兩位老人把我送走后,我就叛逆期上頭,非覺得是他們拋棄我,很要面子,說什么也不肯回去看?!?/br> 身邊人安靜聽他講。 “后來我和魏家撇清關系,做生意的時候無意間回去,才得知兩位老人把我送走,是因為他們無力撫養(yǎng)我?!蔽簻蕦⒁暰€轉回墓前,沉默幾分鐘。 幾分鐘后, 傍晚的風從耳廓掠過,將寂靜襯得寂寥。 許凈洲抓住他兜里的手指,小心搓揉。 他慢吞吞開口,像是只順著他的話隨便聊聊,溫順又自然,“你現(xiàn)在的脾氣也挺臭,”許凈洲把手里的花遞上去,盯著墓碑上兩位老人的照片, “我都知道的事,他們一定也知道,”他說:“一定不會怪當時的小魏準?!?/br> “小準,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再來看看外公外婆?!崩先思覄兞藬?shù)不清第幾個小金桔,塞到魏準手里,又輕輕拍他手背,“我和你外公,都悄悄的,一定不告訴你爸爸!你盡管偷偷來,我們不會說出去?!?/br> 魏準嘴里還塞著橘子,腮幫撐的鼓起,眨眼:“好?!?/br> “小準出來,你爸爸也不找你嗎?”老爺子心疼的眉心擰巴一團,拍腿:“當初就跟你說了!咱們沒精力養(yǎng),不能讓小準他舅舅舅媽幫忙?” “你懂什么,”魏準盯著外婆,看她似乎又掉了顆牙,瞪了外公一眼,“什么也比不過親爹。你兒子以后不生孩子了?萬一小準受委屈怎么辦?” 說完又扭過頭,很不舍的問:“小準什么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