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特別仰慕地抬起頭看著一旁的白芍芍：“白jiejie，你和你的朋友都好棒啊，竟然有證明周氏猜測的想法，眼界好高，也好有目標！”

    ？？？

    白芍芍驚了。

    掏出羽絨服口袋里的手機，點開微信，看了看他們那個小分隊群聊，發(fā)現(xiàn)果然多了一個頭像是粉紅色q版數(shù)字“57”的人，瞬間沉默。

    有些尷尬地笑笑，沒好意思當著吳石柒的面直說，白芍芍便私聊了戴澤民。

    【一條咸魚：我和她第一天認識，只是感覺性格和長相對我口味，順手撿起了來一起吃飯，還不知道她的數(shù)學(xué)水平??！她今年才讀初二，你讓初二生和我們一起去研究周氏猜測？？？】

    看到消息，戴澤民抬眸和眉頭都斂起來了的白芍芍對視一眼，而后回了消息。

    【戴澤民：你搜一下吳石柒華羅庚杯，就明白了了。我沒想到她會作為非正式生參加這屆國家隊集訓(xùn)，但你也是真的太會撿了，而且小丫頭的眼神看上去還挺喜歡你的，厲害厲害，以后多給咱們撿幾個回來。】

    【戴澤民：[給大佬捶腿jpg]】

    什么華羅庚杯？

    白芍芍知道華羅庚，這是一位華國歷史上非常著名的數(shù)學(xué)家，是“現(xiàn)代數(shù)學(xué)之父”，但還沒聽說過“華羅庚杯”。

    見戴澤民一臉“挖到寶了”的雞賊笑容和吳石柒聊天，白芍芍不解地點開瀏覽器搜索了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

    國內(nèi)所有杯賽都是民間自發(fā)組織的，一個杯賽的價值取決于試題含金量和舉辦杯賽各方面的正規(guī)程度。據(jù)搜索結(jié)果，從這兩方面來看，“華杯賽（華羅庚杯比賽）”可以說是行業(yè)內(nèi)的標桿，知識點覆蓋面極全，且試題不只是單純的難，而是和hmo意義，出得非常巧妙。

    能在“華杯賽”中獲獎的學(xué)生，不只是解題思路靈巧，也是自身知識面不僅僅局限于學(xué)校里拿淺薄的一角教學(xué)。

    作為最新一屆“華杯賽”全國總決賽第一，吳石柒是近幾年風(fēng)頭最盛的參賽選手了。除了她只是初二的年級，也是因著評委們重點夸贊了她遠超初中生水平的知識覆蓋面，有的題直接用的是高數(shù)方法，和其他參賽選手差距大得不是一星半點。

    而在賽后采訪中，吳石柒也坦言，初一就已經(jīng)在看本科的高數(shù)課本，由于爸媽工作比較忙，平時的興趣愛好就是看論文，希望以后可以讀數(shù)學(xué)專業(yè)……

    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白芍芍人都傻了。

    這特么是真的天才??！

    她隨便撿了個落單小可憐，竟然就是可以幫上忙的數(shù)學(xué)小能手？！

    “白jiejie，我看過很多關(guān)于周氏猜測的論文?！焙屠顕嗡麄兞牧藥拙洌瑓鞘饩筒幌肓牧?，小心翼翼拽著白芍芍的衣角，乖巧地露出兩頰上的兩個小酒窩，“雖然我可能知道的不太多，但我一定會盡量幫你！”

    爸媽總是在外工作，不在家，能陪著她的只有書。

    上次，mama讓她去參加“華羅庚杯”比賽，雖然贏了第一名，但那些一起參加比賽的小伙伴看起來都不太喜歡她，說她仗著自己聰明故意欺負人，采訪時的回答也很裝模作樣，聽得他很難受，差點不肯來參加這次hmo國家隊的集訓(xùn)，還是想著到時候會又很多專家老師來講課，可以幫她解答看論文的困惑，才來了。

    卻是沒想到同住宿舍的白jiejie會喜歡她！她真的太開心了！

    白芍芍：……

    不，meimei啊，你不是知道的不太多，而是知道的太多了！

    愛好是看論文，這是什么神仙愛好啊嗚嗚嗚。

    說好的愛吃零食和咸魚躺呢？

    就好像說著喜歡在b站做視頻的戴澤民最先發(fā)起了對周氏猜測的證明，真正咸魚的人果然只有她。

    他們都是假冒偽劣產(chǎn)品?。?！

    *

    吃完晚飯，所有來參加集訓(xùn)的正式和非正式學(xué)員都收到了通知，去四號報告廳集合，聽負責(zé)本屆hmo國家隊選拔工作的老師們講培訓(xùn)期間的注意事項和具體行程安排。

    第一階段主要就是講座和自修，后期還會有參觀和考試，但前者占比例比較多，因為考試選拔可以代表國家參賽imo的考試安排都放在了第二階段。白天基本都是各專家的講座，晚上則是自修課，在21點結(jié)束，大家可以各自回宿舍也可以再去圖書館看書到22點半。

    “走，等晚上的自修課結(jié)束，我們就去圖書館找下一個進我們微信小群的人選?！睆膱D書館出來，回宿舍稍作休息的路上，戴澤民指著不遠處燈光明亮的那棟樓道。

    白芍芍點點頭。

    是的，該去分發(fā)草稿紙了，人多力量大。

    吳石柒也點點頭。

    白jiejie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李國鑫表示了拒絕：“我之前交的一個畫稿，甲方讓我改一個細節(jié)，得回去開電腦和數(shù)位板忙工作。”

    戴澤民一臉沉痛地譴責(zé)：“叛徒?！本谷徊粠椭黄鸷Y選和拉人?！俺钦埼页詵|西。”

    白芍芍也很痛心疾首：“叛徒。”完了，她到時候幫忙一起搬和發(fā)草稿紙的小幫手少了個?！俺钦埼页詵|西?！?/br>
    吳石柒點點頭，小腮幫氣鼓鼓的，同樣很不贊同：“叛徒，除非請我吃東西。”白jiejie說的都對！

    李國鑫面無表情地將他們一人腦袋敲了下：“就你們屁話怪多。行，等我拿了稿酬他們打過來的，請你們喝星巴克。”

    三個被打的人都喜滋滋地摸著被打的地方笑了。

    晚上，戴澤民和吳石柒幫著白芍芍一起，人人書包中一摞、手中一摞地幫她背草稿紙到圖書館，給那些在宿舍時沒分到的男生一人十張地發(fā)，同時也留下白芍芍的聯(lián)系方式并說明了她的“收集愛好”。

    來參加集訓(xùn)的同學(xué)們都懵了，但這事的確不是什么難事，舉手之勞，完全不虧，便答應(yīng)了，就當做個朋友。

    只是白芍芍“草稿紙收集狂”的外號確實起來了，到了來開講座的專家老師們都有所耳聞的地步。

    有一天下午，上完課，白芍芍正準備走，還被上那節(jié)課的教授叫了住，遞給她一摞自己寫的草稿紙。

    這個教授姓張，現(xiàn)就職于京華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早已到了退休時候，因為教學(xué)能力出眾又在學(xué)生間頗有聲譽，是被學(xué)校特聘回去的。

    頭發(fā)花白，皮膚松弛，滿臉皺紋，神情很是和藹，像是路邊再平凡不過的一個老爺爺。

    “我以前和你一樣，也喜歡收集別人的草稿紙。”他仿佛在回憶著什么，語調(diào)悠長，有些感慨，“一個人的思維再靈活，也還是固定的，通過收集別人的草稿紙，看別人的思路，經(jīng)常也可以收獲不一樣的靈感。”

    似乎是想到了兒時自己的什么趣事，老師忍不住笑了下，拍了下白芍芍的肩。

    “我那邊有很多草稿紙，都可以給你。不過，因為十年前搬了家，以前收集的草稿紙都丟了，現(xiàn)在手上的大多是從同事和朋友那邊收集來的，雖然全都關(guān)于數(shù)學(xué)，但難度可能對你而言稍微有點大。這些收集中，我自己寫的草稿紙最多，集中在梅森素數(shù)和孿生素數(shù)方面，你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完，他拿起筆，在給白芍芍的那沓草稿紙最上面一張上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說是微信同號。

    這就是再直接不過的賞識和橄欖枝。

    跟在白芍芍身后的吳石柒驚呆了。

    她是真的以為白jiejie只是單純喜歡收集草稿紙，覺得這樣比較有成就感，沒想到原來背后還有這樣的深意。

    果然，在學(xué)習(xí)這件事上，她還是不夠勤奮努力啊，要多多向白jiejie學(xué)習(xí)和請教。

    就連白芍芍自己也驚呆了。

    之前系統(tǒng)布置這個賣廢草稿紙的任務(wù)，她還以為這只是兩人間的拌嘴，想著隨便耍個小聰明就能過去，畢竟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手上還有兩個任務(wù)且平時要上學(xué)的情況下，在100天內(nèi)些完50斤草稿紙，肯定只能用特殊手段。

    而系統(tǒng)自己也說過，不會布置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那些本子是早就收拾出來準備賣的，賣了也不可惜，只是第二次浪費的顏料有些坑了，但其實還是她自己抱有了一定的僥幸心理，失敗雖然在情理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

    她不是什么圣人，雖然沒說，但心底確實有些不滿系統(tǒng)因為一時拌嘴就這樣對自己，也覺得這半年的相處仿佛都是鏡花水月，卻沒想真正按照系統(tǒng)說的去換了個思路“人多力量大”地收集了別人的草稿紙，甚至默默感嘆過自己因為這次的任務(wù)都有了奇怪的外號，真的是“風(fēng)評被害”。

    卻沒想意外收獲了京華大學(xué)張教授的賞識和幫忙。

    實話實說，“周氏猜測”既然能被稱為“世紀難題”，即使有系統(tǒng)那些天賦能力提升的幫助，而在hmo國家集訓(xùn)隊這么個天才薈萃的地方開始找?guī)褪?，她也對完成任?wù)沒什么信心。

    那么多專家都沒證明出來的東西，憑什么就被他們證明了出來？

    但現(xiàn)在想想。

    有了系統(tǒng)，代表她可以通過完成任務(wù)提升自己的天賦能力，有了一直在研究梅森素數(shù)的張教授的草稿紙和幫忙，他們研究起關(guān)于梅森素數(shù)分布的“周氏猜想”也會容易很多。

    她現(xiàn)在相信了，系統(tǒng)當時說它不可能布置完成不了的任務(wù)這句話。

    恭恭敬敬地收下張教授遞過來的這沓草稿紙，白芍芍眼眸明亮，深深鞠了個躬：“謝謝老師！”

    張教授笑著將她扶起來，長嘆一口氣，語氣坦然：“我已經(jīng)老了，未來的研究是你們年輕人的事。趁著現(xiàn)在我這把老骨頭還有那么點力氣，需要什么，你盡管說，能幫我都會幫你。復(fù)賽和省賽都是滿分的天才小丫頭啊……我很看好你。”

    *

    那些草稿紙都在張教授家，得等集訓(xùn)結(jié)束后他回了家才能打包寄給她。

    但自從張教授那番話，吳石柒就徹底成了白芍芍死心塌地的小跟班。

    白芍芍去哪，她去哪。

    白芍芍說啥，她說啥。

    白芍芍怎么做，她怎么做。

    就連專家教授們開講座的課上也是一樣。每每老師說要找同學(xué)上臺來示范，只要叫到白芍芍，吳石柒就一定會舉手，只要叫到吳石柒，她就非要帶上白芍芍一起。

    唐佳和駱夢晨不明所以，私底下對吳石柒的這個行為非常嫌棄，覺得她是“學(xué)人精”。

    而其他宿舍的同學(xué)就誤會更深了。

    他們以為吳石柒是在抱白芍芍的大腿，畢竟白芍芍是集訓(xùn)開始以來風(fēng)頭最盛的那個，而且聽說來自京華大學(xué)的張教授私底下經(jīng)常和白芍芍見面，被同學(xué)們撞見過很多次，想來也是很看好她，可見是本屆參加imo的國家隊人們?nèi)诉x。

    白芍芍聽說了他們的這些言論，眉頭不由得緊蹙，本想找他們理論，卻被吳石柒阻攔了下來。

    “他們愛說就說?！币回炣浢群闷圬摰膮鞘膺@次卻是難得的硬氣起來，“反正他們也沒有說錯。我的確認為你一定是今年hmo國家隊的人。白jiejie最棒了。”

    她說話的時候一點避開周圍其他人的意思都沒有，意料之中的被同樣參賽的其他人聽到了，那些不好聽的傳言愈發(fā)甚囂塵上。

    因著吳石柒的阻止，白芍芍忍了一兩次，但每天聽講座、上自修和去圖書館，和大家接觸時間久了，聽到的難聽話次數(shù)也變多，她便著實忍不住了。

    這天，在去聽自修課的路上，白芍芍又一次聽到了別人在背后說她和吳石柒的小話。

    或許也不能說是背后，畢竟那幾個人分明是已經(jīng)看到了她和吳石柒在往這邊走，甚至都和她對視上了一眼，卻還在大聲地說著這個話題。

    白芍芍冷哼一聲。

    是她白姐退出江湖太久了嗎？竟然會讓某些人覺得她脾氣很好，一而再的故意挑釁。

    第44章 二合一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

    他們以為這只是白芍芍的偶然發(fā)揮超常。

    卻沒想到成了他們的集訓(xùn)第二階段的必然噩夢。

    那天只是一個開始, 之后每一次的日常測試，白芍芍都是考場提前交卷的那個。

    更恐怖的是，她自己提前交卷就算了, 次數(shù)多了他們也就習(xí)慣了，可偏偏她似是帶起了什么奇怪風(fēng)氣, 漸漸的, 提前交卷的人不只是她一個了, 和戴澤民、陸晨宇同一考場的參賽選手們也整個人都不好了。

    眼見白芍芍他們?nèi)齻€又提前交卷, 這三個考場的選手心里已經(jīng)在口吐芬芳地罵娘了。

    他們都沒寫完，甚至有的人還有兩三道題沒開始做，這三個人卻已經(jīng)提前交卷，速度差距以及對題目難度認知的差異之大, 搞得好像他們只是“到此一游”，一個個單純來當分母……

    也太刺激人心態(tài)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