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 章
這不是一個問句,幸村精市自然也談不上什么回答。只是他執(zhí)掌在天臺欄桿上的蒼白指節(jié)微微挪動最終還是落在原處不動分毫。 松浦由笑得了然張揚,依舊是連她自己都厭惡煩擾的笑靨,就像是依附在她面頰上無法抽離脫逃的夢魘。 她搖著輪椅繼續(xù)向前,任由輪椅以及她探出的半身軀殼撞在被深綠攔網(wǎng)遮隔離得嚴嚴實實的天臺。 她幾乎就要融進了這密網(wǎng)叢林,然后這天臺之下的所有景色分毫不差的落入她的眼眸——窸窣的樹葉、搖晃的光影、太陽、余光、人。 相對于此時的少女來說幸村的確安靜沉默的過分。松浦由沙啞的聲音再一次傳入他的耳膜,模糊荒涼得仿若游經(jīng)他皮膚的涼風: “好想飛起來?!?/br> “可是卻被圍困在牢籠里動彈不得?!边@次倒是幸村精市應了她的聲音。 松浦由循著這清醇聲響側臉仰頭,也不知道是在看灰蒙天空還是在看少年的鳶紫短發(fā)。氣氛又轉為沉寂,靜的只能聽見兩個人的清淺呼吸,以及不曾離開的風云。 松浦由半瞇雙眸,手驀地抓上了近在眼前差之毫厘的攔網(wǎng),“……困住我的不是牢籠,是我的膽怯懦弱還有期盼與希冀。” 她想,即便可以做到面無表情滿不在乎卻終究是斷不了她心中的yu望的。 “但你不同,幸村君。”松浦由頓了頓,再度開口,“捆住你的才是桎梏是枷鎖。這滋味是不是很難受?想逃卻逃不掉,只能甘愿承受這份忐忑。” 良久,她又補上一句,卻似乎是輕輕呢喃的自說自話: “好在我已經(jīng)注定了逃脫不了這份忐忑?!?/br> 松浦由終歸是想了太多。 ——想飛起來。 想飛起來,卻害怕粉身碎骨。 她到底是個膽怯的人。無法像飛蛾般縱情撲火亦無法像鳳凰般涅盤重生,她只能是一只白色桑蠶作繭自縛獨自啃噬。 她也到底不是同她一樣如今只能半臥半躺滯留在醫(yī)院里的少年。幸村精市他至少還有夢想執(zhí)念支撐他努力向前。而她,連這個念想都早已消匿不復存在。 她只好笑。 有些人想要存活下去即便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 有些人想要歷經(jīng)死亡不顧一切卻害怕粉身碎骨。 那天臨走前,幸村少年同她道了別。分明只是不輕不重的普通道別,松浦由卻感覺像是生離死別再不相見。 不過這之后,松浦由確實許久不再見到幸村精市,即便他們仍舊同在一家醫(yī)院。 怕是因為松浦由不再喜歡在白晝之時出入病房的緣由。她整日整日的發(fā)呆彷徨,在深夜滑著輪椅到天臺停駐美曰其名‘賞月’,卻不過是固執(zhí)的想要感受距離死亡最近的黑暗,以及夜晚的氣息。 唯有這氣息能讓她稍作安穩(wěn)不再膽怯,也不再分分秒秒想著如何逃避現(xiàn)實白晝中熠熠生輝的光亮。 而她在這片濃郁黑暗中,分分明明感覺到了初夏的氣息。 ☆、霧里看花|審判刑臺 霧里看花|審判刑臺 松浦由記不清再次見到幸村精市是多少時日之后,只是白晝一如既往的到來。窗戶是半開的,窗簾也沒有完全遮擋住窗戶。 她能感受到從窗戶細縫中鉆進來的淺淺輕風。整個世界的光芒被半拉的窗簾隔絕了部分,卻著實擋不住這刺眼光芒進攻的趨勢,盡管她緊緊閉著眼睛也絲毫消散不了這份明亮且耀眼的灼熱。 ——像是要將她燃燒起來。 松浦由鬼使神差的坐起來。 她輕輕挪動身體伸出手臂試圖用手將離床邊不遠的輪椅拉至身邊。 她的手指并不算修長漂亮但指節(jié)分明,興許是太瘦的緣故,整只手臂都看起來蒼白無力,每一寸皮膚都緊緊貼合著她的骨骼。 僅僅只是從床邊到達輪椅上這樣簡單的動作于她來說卻是難于登天,她幾乎是滾著攀爬上輪椅的。 她固然記不清究竟有多少次是這樣狼狽的游離于床與輪椅之間,又是有多少次狠狠地摔在地下不知西東,她只知道唯有在這般折騰旋轉之時,她的腦袋是模糊至極的。 模糊到讓她幾乎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