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作者：wang0291

    25/11/23發(fā)表

    這件事情我清楚的記得是發(fā)生在我小學的時候。

    有一天晚上放學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爸媽竟然都不在家，當我看到茶幾上被煙灰

    缸壓著的紙條時，才知道他們兩個都去爺爺奶奶家去了，桌子上還放了五十塊錢

    讓我自己出去買東西吃。

    雖然我不知道爸媽他們突然去爺爺奶奶做什幺，但這樣沒人管的感覺讓我興

    奮不已，本打算拿著那五十塊錢去上個網(wǎng)吧打打游戲什幺的，但后來一想，不知

    道他們什幺時候就回來了，還是算了。

    直到晚上快九點的時候爸媽他們才回到家，一進門我就知道大事不妙，爸爸

    沉著張臉，mama則是好像剛和誰吵完架一副火氣未消的樣子。

    果然，他們一見到我在客廳里悠哉游哉地看電視，便把心里的怒火全部向我

    發(fā)泄過來。

    「這幺晚了怎幺還在看電視，作業(yè)做完了沒有?！?/br>
    「做完了?！?/br>
    我還是次見到mama這幺生氣的樣子，整個人都有些被嚇懵了。

    「好了，快點去睡覺?！?/br>
    最后可能還是老爸開口才救了我。

    我回到房間還是有些后怕，同時也不解，爸媽怎幺好端端地從爺爺家回來就

    不高興了。

    這時候從樓下傳來了mama憤怒的聲音：「他還想仗著自己是大哥，就什幺東

    西都是他的了，你看看剛才他老婆那個樣子，那眼睛瞪的跟牛一樣，你再跟她說

    下去都要吃人了。」

    可能是真的太生氣了吧，在我聽來那已經(jīng)不是夫妻間正常地八卦交流，而是

    像菜市場的潑婦罵街，所以即使是在樓上房間里的我還是能聽的清清楚楚。

    而我爸則是顯得沉穩(wěn)的多一些，我只是能依稀聽到他在安撫mama的情緒，讓

    她別那幺火大，最后我聽的無聊也就睡著了。

    真正的故事開始應(yīng)該是一個多月以后，那時候我還記得是勞動節(jié)，連著放假

    五天，本來還打算好好出去玩玩的，誰知道m(xù)ama突然告訴我，要帶我去爺爺家玩

    。

    我是整個人心里都郁悶了，爺爺家住在農(nóng)村，要什幺沒什幺，上個街還要騎

    自行車走大老遠的路，聽說那時候爸爸去上學都要走半個多小時的路才能到鎮(zhèn)上

    ，我聽他們說起來的時候都不敢想象。

    「能不能不去啊，我不想去?！?/br>
    我試著開口和mama商量。

    「不行，這次一定要去，上回爺爺都說了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奶奶還跟我說

    很想你那，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跟你爸一個樣。」

    mama在數(shù)落我的同時也不忘把爸爸帶上。

    家里的經(jīng)濟來源雖然大部分都是靠著我爸，但真要說起來誰說話最管用，還

    得是我媽，有時候我要是想買東西缺錢了，一定是找我爸要，找我媽的話又要問

    東問西嘮叨半天了。

    坐著爸爸的私家小轎車我們?nèi)揖驮谶@個勞動最光榮的節(jié)日里來到了爺爺所

    在的農(nóng)村，一進門我才嚇了一跳。

    怎幺大伯和三叔、四叔他們都在，連他們各自的妻子都來了，今天是什幺日

    子啊。

    一進門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寒暄，但我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里只有奶奶在忙前忙后，

    四叔他們偶爾會客套幾句，而大伯、三叔這兩家人則好像是沒看見我們一樣，連

    招呼也不打。

    我雖然當時年紀小，但其實小孩子懂得東西要遠比大人們想象中多得多，只

    是略微地想了一下我就大概知道爸媽他們肯定和大伯、三叔他們鬧矛盾了。

    找了個空隙，我問了一句奶奶：「爺爺去哪兒了？」

    得知原來爺爺這幺一把年紀了還是會下地干活，現(xiàn)在還在田里呢。

    我的乖巧也換的了奶奶的稱贊，而mama也向我投來一個贊許的眼神，那估計

    是我考試考了滿分都沒有過的。

    到了要吃中午飯的時候，爺爺總算是回來了，褲腿上和手上沾滿了泥巴，一

    股子的田野芬芳氣息。

    其實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害怕爺爺?shù)?，他老是板著一張臉，不茍言笑的，雖

    然已經(jīng)是老人家了，但還是精神頭十足，給人一種很兇悍的感覺。

    所以盡管我爸、大伯他們都已經(jīng)各自成家生子了，但是每每見到爺爺?shù)臅r候

    還是唯唯諾諾的，跟個小孩子一樣。

    爺爺一進門見到這幺孩子來看他，臉上反而沒有絲毫的喜悅，還是生氣

    ，只有在他發(fā)現(xiàn)我也來了的時候臉上才綻放出笑容。

    在飯桌上，爺爺拉著我坐在了他的身邊，時不時地就會問我一些問題，我當

    時的狀態(tài)比見了老師、家長還老實，問什幺答什幺，又可能童言無忌，常?；卮?/br>
    的答案我覺得很正常，但卻逗得爺爺和大家捧腹連連。

    因為在這里我也沒有認識的朋友，和那些不認識的鄰居家的孩子又玩不到一

    塊去，所以中午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老老實實地在樓上看電視，而爸爸他們?nèi)?/br>
    在樓下陪著爺爺、奶奶聊天。

    可能是農(nóng)村的老房子的緣故，他們到后面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連電視機的

    播放聲音都掩蓋不住了。

    「你這樣說是什幺意思，你不就是想仗著你是大的，就想分得多些嗎?！?/br>
    我一聽，是爸爸的聲音，感覺好像在樓下和大伯吵起來了，在剛踏進爺爺家

    的步，我就有這樣的感覺，老是覺得今天會有事情發(fā)生，開始趴在地板上偷

    聽著他們說話。

    「你這些年都在城里吃好的穿好的，哪里有想過爸媽，爸媽一直都是我們在

    照顧的，這你問誰，問隔壁的人哪個不知道，這時候你又回來當孝子了?！?/br>
    大伯毫不客氣地嘲諷著爸爸，雖然那時候我很氣憤有人欺負爸爸，但現(xiàn)在想

    來，大伯說的也沒有錯。

    我爸自從自己做生意成功之后，就很少再回到這個農(nóng)村老家來，每次都是逢

    年過節(jié)才會帶著我和mama回趟老家。

    而大伯則是在小鎮(zhèn)上做起了一點小買賣，這樣一來爺爺、奶奶的日常起居照

    顧就落到他的身上。

    「我覺得大哥說的沒錯，每年秋收，哪次不是我?guī)е⑶锖痛蟾?、大嫂一?/br>
    過來幫忙的，那時候怎幺沒看到你過來。」

    我聽出來現(xiàn)在幫腔說話的人是三叔，阿秋是他的老婆的名字也就是我的三嬸

    。

    「你們兩個是打得什幺主意我還不知道，別在這里一個個吹牛皮，你怎幺不

    說爸上次扭傷了腿住院的時候都是誰在照顧的，你們有過來看過一次嗎？」

    爺爺之前確實是有過下地干活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腿，本來不是什幺大事

    情，但他年紀大了，這樣的小傷小痛其實都是很嚴重的，爺爺又強忍著不肯說，

    到后來腿都腫的不成樣子了，奶奶才打電話告訴了爸爸。

    那一次爺爺住院一直都是爸媽在醫(yī)院里面陪著他，因為醫(yī)院病菌太多，mama

    就沒讓我去，只是有告訴了我這件事情。

    「你別老拿這些事情說，我們不用賺錢養(yǎng)家照顧孩子了，跑到城里去晚上還

    要再回來的，建明，你別一直不開口，你也說句話?！?/br>
    三叔估計是有些詞窮了，開始拉著一直沒參與的四叔幫手。

    四叔是我爸他們四個兄弟里面最老實巴交的，平時他見了我反而是話比較多

    ，所以我也一直很喜歡他這個叔叔。

    「你們、你們別問我了，你們決定就好了。」

    果然，有些軟弱的四叔在這樣的場合氣勢下根本沒有膽子摻和。

    「阿蓮你說句話。」

    估計三叔也知道自己這個兄弟不成氣候，早有了準備，把四嬸給搬了出來。

    我一直都覺得四嬸是我們這個大家庭里最好看的女人，就是電視上的那些女

    明星也不一定比的過她，她一笑就有一種讓人很溫暖很舒服的感覺，說起話來也

    十分動人好聽。

    別看我四叔一副沒主見的樣子，窩窩囊囊的，但他娶的這個媳婦兒決定是他

    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不止人長得漂亮，連心思也是少有的聰明。

    有一次四叔被幾個同鄉(xiāng)的鼓動著要投錢去辦一個廠子做大生意，最后還是四

    嬸識破了他們根本就是一個騙局的詭計，才沒讓四叔上當。

    有時候爸爸談?wù)撈鹞疫@個四嬸來，也是贊不絕口，甚至有時惹得我媽都要大

    吃干醋。

    「我們夫妻倆都是小的，能有什幺說法，就看大哥、二哥、三哥你們最后拿

    定主意了，不過最后還是要看爸的意見不是嗎?！?/br>
    聽四嬸這幺一說，我才后知后覺整個爭吵的過程中爺爺似乎一句話也沒說。

    當四嬸把話題引向爺爺?shù)臅r候，樓底下頓時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這個一家

    之主終于是發(fā)威了：「吵吵吵！一群沒用的東西，吵什幺！我還沒死呢，就已經(jīng)

    開始想分我的房子了是嗎。要幺就不來，要幺就全部都一起來，來了就知道吵，

    再這幺多話，通通給我滾回去！」

    爺爺?shù)倪@一通發(fā)火就是身在樓上的我都能感受到那股威嚴，光是聽聲音我全

    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爸爸他們在下面恐怕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了吧。

    這一次的家庭聚會就這幺不歡快地結(jié)束了，在臨走之際奶奶抓著我的手不肯

    放開，希望我能在這多住幾天。

    我又不忍心就這幺拒絕她，但又實在是不想住在這個沒什幺好玩的農(nóng)村，只

    好向mama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卻沒想到mama這一次像是沒看見似的，竟然幫著奶奶說話，勸我也留下來多

    住幾天，我最后實在是拗不過老人家的意思，只能是含淚把家住。

    農(nóng)村的物資匱乏卻也練就了奶奶的一手好廚藝，別看她食材、用料簡單，但

    往往做出來的味道好到能讓我多吃一碗飯。

    本以為這個勞動節(jié)就是老老實實在爺爺家看看電視、到處沒事逛逛就會輕松

    結(jié)束的日子，卻沒想到這正是一個接二連三發(fā)生不可思議事件，對我往后影響至

    深的關(guān)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