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話余毒未清
之前那個姐妹做完人流,還在做小月子,都是悠然抽空去照顧。最近和許墨廝混,好幾日沒去瞧她。今日一早,悠然就擠上了前往超市的班車,替她采購。 車?yán)锒嗍勤s著去買特價雞蛋的大爺大媽,她縮在后排座打瞌睡。 一條微信驚醒了她。 “早上好,我的救命恩人?!?/br> 要死哦,這個男人。 救命恩人這四個字仿佛從手機屏幕里蹦出來,啪啪啪啪,連著給了悠然四個耳光,把她從睡夢里打醒。 悠然一陣無語,什么時候她得了這么個奇妙稱呼。 “誰是你的救命恩人,小說看多了吧你。” 悠然旁邊是個跟隨奶奶來逛超市的小男孩,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小男孩竟然問她: “他是掉水里去了還是蹚進了火海?” “哎?” “你剛剛不是說你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嘛,他遭了什么難?” “他被壞人下了藥,中了毒,差點沒命,被我搭救了?!庇迫还室庹f得夸張,晃晃腦袋,拍拍胸脯,逗小男孩。 “哇,這么厲害!他中的什么毒?砒霜還是鶴頂紅?” 奇yin合歡散!悠然總不能對著孩子這么說吧。 “你平時都跟你奶奶看清宮劇吧,小屁孩,還知道鶴頂紅呢?!?/br> 小男孩笑得咯咯咯,胖乎乎的身子扭來扭去。 悠然也不自覺的笑起來,編輯了一條微信,調(diào)戲回去:“大恩不言謝,許先生真有心,幫我把這個月的酒水任務(wù)完成就行?!?/br> “小事情,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覺得我余毒未清,還需要繼續(xù)治療。” cao,這個許墨學(xué)壞了,什么時候這么會撩sao! “我在xx超市,正好給你買點蓮子下下火,你就沒那么多想法了?!?/br> “需要我接你嗎?!?/br> “憑小票購物買88元可乘坐超市免費班車。” 悠然不僅買了蓮子還買了綠豆跟百合,夠清熱解毒下火氣了吧。 去姐妹家把速凍食品塞進冰箱,又替她洗了衣服,簡單打掃了一下衛(wèi)生。 “你可是小月子,千萬得仔細,不能沾涼水?!?/br> “人家懷孕生孩子,那是瓜熟蒂落都要好好保養(yǎng),何況你這種?!?/br> “安心養(yǎng)著,別多想。男人什么的都去死吧,那個把你害成這樣的渣男會有報應(yīng)的?!?/br> 悠然忙里忙外像個小蜜蜂。 “男人什么的都去死?小柔,也包括你的許墨嗎?你舍得他死嗎?” 床上的jiejie無奈的躺在那里,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便是她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做小月子的產(chǎn)婦都知道了小柔和許墨打得火熱的事。 悠然傍晚時才回到出租屋,拎著巷子口買的涼皮,疲憊的走到門口翻鑰匙。她發(fā)現(xiàn)家門鑰匙上多了一個凸起的小貼畫,上面還端正的寫了一個“正”字。憑著觸覺把有貼紙的這一面直接插進鎖眼,一擰就開了,再不用拿著鑰匙瞎戳。 小姐妹們在客廳里試口紅,你涂涂我,我抹抹你,一片歡聲笑語。 “哎哎哎?小柔你回來了!你看!這是什么!”大星湊上去撅著涂通紅的小嘴給她看。 “你們?nèi)ゴ蚪賹9窳??還是香奶奶專柜?”桌子上堆滿了香奶奶的口紅,桌下都是雙c的包裝袋和口紅盒子。 “今天快遞送來的,香奶奶口紅全部色號全部質(zhì)地,唇彩唇膏唇釉都送來了。還有香水,我們沒來得及拆。里面有張卡面,署名是許墨,就是那天幫我們修燈的帥哥吧!” 大星拿過卡片,清清嗓子念給悠然聽。 “那天打擾了你們的休息,非常抱歉,希望這些小禮物可以為你們的生活增添更多美好的色彩。署名,許墨。哎呦,這字寫的老好看嘍……” 大家開始起哄,不斷的逼問悠然,他們現(xiàn)在發(fā)展如何,全然忘了那天一群人背后說他是小白臉的事。 “就那樣嘍……經(jīng)常見面……他說他期待有那么一天可以跟我親熱不用再給錢……” “你們是在戀愛嗎?” “沒有沒有。我都有要求他付錢的。只是普通客人而已?!?/br> “客人?客人送我們這些?這小子明擺著在討好咱姐們幾個,看不出來?他話說得很含蓄了,想要你,但不是買賣關(guān)系,那不就是情侶關(guān)系!” “你聽我說,該出手時就出手,你怕什么,大不了以后洗手不干,從了良。他如果真對你有心,你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大星激動的揮拳。 “我們這樣的,能找個好歸宿不容易,你自己可別把自己看低了……”翠翠帶著一絲哭腔。 “哎呀,翠兒,高興的事兒,哭什么,干嘛呀這是,咱們該替小柔高興?!?/br> “咱姐妹上岸,脫離苦海,能走一個是一個。小柔,你得好好跟他相處,許墨念過書,是個文化人,性格也溫和,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他剛剛微信說明天有個講座,就在a市醫(yī)科大,讓我去看看。但是我又不會這些,我去干嘛,又沒念過大學(xué),去了肯定鬧笑話?!?/br> 下午都時候,許墨給她發(fā)來一張電子請柬,還說“一定要來,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毕肫鹉腥诵τ臉幼雍湍前l(fā)達的胸肌,悠然不禁笑出聲來,她自己都沒察覺。 “臥槽,花癡成這樣,還說不在戀愛???” 所以,真的要開始戀愛了嗎?自己這個身份,他可以接受嗎? 看著購物袋里的綠豆,百合,蓮子,這是要給男人煲綠豆湯的節(jié)奏吧,他的一句話,明知是調(diào)戲,自己還是那么在意。這下可真是不得了了。 悠然跑回房間,翻出存折,細細數(shù)了有幾個0。又拿出自己的小首飾盒,倒出所有的金飾,按照市價折成現(xiàn)金,哦哦,還有許墨送她的幾十塊錢的梵克雅寶項鏈,不行,這個不能賣!她算了算,這些錢應(yīng)該夠了吧。夠她有底氣的把錢拍到老板的臉上,把債還清。 “你自己去接客吧,老娘不陪你玩兒了!老娘要去結(jié)婚啦!”她癡癡得笑,笑著笑著又不覺流下淚水。老板,mama桑,接客,小姐,這樣的詞匯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想到之前客人的那些嘴臉,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臟,自己下賤。 擦干淚水,她打了一個電話給mama桑說自己病了,想休息兩天。竟意外被爽快的同意。嗯,休息兩天,這兩天她是許墨一個人的。不奢求有個結(jié)果,就讓她再傻一次,再貪戀一次。 這天晚上,幾個室友拽著她來到附近一條賣服裝的街上挑選明天的衣服。 “這是去大學(xué)聽講座,不是去夜場,不興打扮成那個sao樣兒,可得你那倆大白奶子藏好了,架餐桌上還以為多了道菜呢,燉木瓜或者是烤乳豬,哈哈哈哈哈哈。”大星講話直白又露骨。 “就是就是,小柔皮膚白,骨架又小,適合清純學(xué)生妹的打扮。你那個抹胸裙就別穿了,屁股都遮不?。 ?/br> 一群人開著葷笑話一邊挑挑撿撿,最后塞給悠然一條灰色百褶短裙和一件櫻花粉色襯衫,讓她去試試。 小店的衣服雖比不上大商場里的高級,但是吧,緊跟潮流,質(zhì)量和剪裁還是過得去的,尤其是在這群買衣服買成人精的女人挑剔的挑選下,總能淘道一些精品。 悠然顯然很適合這樣的打扮,粉衣灰裙,越發(fā)顯得白嫩可人。她不習(xí)慣穿成這樣,站在鏡子前有點尷尬,理了理裙子,她平日里穿的衣服都很暴露。 賣服裝的老板娘知道她們是什么特殊職業(yè),所以嘴上也沒個把門,脫口而出:“為了拉客,打算扮清純,演女大學(xué)生?”說完,她就知道自己闖禍了…… 悠然抬起頭淚流滿面,她鼓起的所有的勇氣,在一刻突然就……泄氣了。她換下衣服,一言不發(fā)的往回走。 “我cao你媽的,嘴里含糞了吧,不會說話就別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一群姐妹罵完老板,趕緊追出去。走不出幾步就發(fā)現(xiàn)她蹲在路邊哭得像個淚人,室友們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們和小柔住一起塊一年了,由最初的警惕,到被小柔的正義仗義感化,早把她放自家姐妹。 “那個傻逼,你聽她放屁干嘛?!?/br> “但是……但是她說的沒錯啊,我確實是雞,出來賣的,誰有錢我就陪睡,穿成那樣可不就是為了拉客,不就是為了討好許墨,他肯定看不起我,覺得我臟。”她繼續(xù)抽泣。 “哎呦,哪兒能啊,姐瞅著他挺在乎你的,門口破沙發(fā)等了一宿,就為了見你一面。我18歲出來賣,混過那么多場子,頭一回見但這么孝順的恩客,還真是有情有義。聽姐的,你別多想。按你這么說女人陪幾個男人就是下賤,那男人?不也有經(jīng)歷豐富的,也下賤?” “就是,小柔,你哭得姐心理不好受,咱們也是遭了難才淪落到這一步,也沒比那些體面人差到哪里去?!?/br> 這一夜就在姐妹各種安慰中度過了。 第二天悠然在衣柜前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打算作最真實的自己,本來就是那樣卑微的人,何必喬模喬樣的偽裝給別人看。 是,她以前把許墨當(dāng)成客人時,確實有裝過,故作風(fēng)情,使了不少款客服手段。但是自從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不一樣的情感以后就再也沒想過欺騙他什么。 抹茶色的短袖T恤還是露臍的那種,豐滿的胸部撐得T恤蓋不住身子,露出一段水蛇腰,包臀牛仔短裙也是堪堪蓋過屁股,筆直勻稱的雙腿很是白嫩。把頭發(fā)撥到一旁隨手編了一個麻花辮,又擦了點唇蜜。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杯。她出門時,姐妹們都探出頭給她鼓勵。她不敢回頭看她們,害怕眼淚再次落下。 悠然又拿著那份電子請柬仔細讀了一遍。簡介應(yīng)該是a市醫(yī)科大制作的,寫的內(nèi)容非常吸引人,天才青年科學(xué)家許墨教授,27 歲,他是腦科學(xué)領(lǐng)域的權(quán)威科學(xué)家,作為海歸精英回國。擁有自己名字命名的中外合資的獨立生命科學(xué)研究所,在大學(xué)做博士生導(dǎo)師,在《Sce》上發(fā)表過5 篇論文,獲得過3 項國際科枝含金量大獎……雖然悠然不太明白,這些榮譽意味著什么,反正肯定是非常厲害的樣子。 她提前來到請柬上寫的禮堂,發(fā)現(xiàn)早已是人山人海,走廊上都有人。這些學(xué)生看起來十分亢奮,像是來看愛豆的演唱會。她擠不進去,只能站在門口拿著傳單扇風(fēng)。 遠處看到挺多人跟過來,好熱鬧。她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許墨。儒雅清俊的年輕教授,氣質(zhì)卓越出眾,他今天穿了深色襯衫,外頭套了白大褂,雙手插兜,在人群簇擁下朝著自己走來。 這感覺怎么說呢,悠然傻站在那里,看到他像無名的神邸一樣降落在自己的面前,風(fēng)吹過他的劉海,在他的眼睛里投射出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來了?” 許墨當(dāng)著所有人面,霸道得牽著她往禮堂里走。她被安排坐在第一排,離他很近的地方。 這是她不曾看到的許墨,身材頎長,眼神犀利,衣服得體又服帖,站在課堂上,他就像是王者,全場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看著他。這個男人光芒四射,和自己遇見過的男人完全就不是一類的人。 如果說許墨俊美的長相是他得天獨厚的資本,那他那個很有質(zhì)感的溫柔聲音簡直就是一個buff,魅力值自帶翻倍效果。 他神采奕奕,講話時有點有個人特色的小動作,無傷大雅反而讓他看起來更性感。聲音卓卓朗朗,有金玉古拙之色, 許墨今天講的內(nèi)容是“失憶”。聽起來雖然深奧晦澀,不過由他講起來就生動多了。當(dāng)然,如果實在聽不懂也沒關(guān)系,盯著看上許墨幾小時,那也是不小的收獲。 講座過程中,許墨的眼睛有意無意的掃過悠然,多次趁著眾人不注意時,和她眼神對視,似笑非笑,滿是柔情,悠然被他看的心猿意馬,手心出汗,像個鵪鶉,不敢抬頭。 講到興致來了的時候,許墨走下講臺,來到座位席旁邊,他就現(xiàn)在悠然面前,磁性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她不敢抬頭。她感覺到了一只手,溫暖的手,安撫在她的肩膀上。這只手,很壞,隔著布料,有意無意的摩挲著。 “呵” 一定是余毒又犯了。 悠然抬頭勇敢的對視上許墨的眼睛打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衣冠禽獸!卻發(fā)現(xiàn)他一直盯著自己,就在等她抬頭對視的那一瞬間。悠然瞬間慫掉,又低下頭去。 講座結(jié)束,下面一陣?yán)坐Q的掌聲,很多學(xué)生遲遲不肯退場,多次詢問,許教授考不考慮來a市醫(yī)科大學(xué)發(fā)展,會不會在這里收學(xué)生,如何才能成為他的博士生……許墨笑了,這一笑明明就是對著悠然,卻迷倒了整個禮堂的人。 “我很嚴(yán)格,想做我的學(xué)生沒那么容易。” 散場后許墨走過來,問她:“怎么樣?你覺得?” “很好很專業(yè),嗯?!币驗槁牪欢哉f是專業(yè)吧。 “行,那你跟我來趟辦公室吧,我看看你這一節(jié)課,學(xué)進了多少?!眹?yán)格的許教授要檢查作業(yè)嗎? 悠然稀里糊涂跟著許墨往他的臨時辦公室走。一路上許墨走的很慢,放慢腳步像是在等她,她小跑上去努力和他并排,手里還小心提著那個保溫瓶。許墨看到她這幅可愛的樣子,一時來了興致。他伸手?jǐn)堖^悠然,手停留在她露出的水蛇腰上,皮膚微涼,遇上灼熱的掌心,越發(fā)刺激。 到了辦公室門口,許墨掏出鑰匙開門。 “那個我鑰匙上的小貼畫是你弄得嗎?” “嗯?嗯……”上挑的尾音,略帶慵懶。 辦公室不大卻很豪華,許墨隨便的把東西扔在沙發(fā)上,走到門口,看看門外有沒有人,就趕緊把門關(guān)上?;剡^頭來走向悠然,捧起她的臉,深深吻了下去,這一系列東西一氣呵成,中間不帶停,弄得悠然自己都沒想到。 “唔……許墨?!彼霋昝?。 “我在?!鼻致孕缘奈?,男人沉迷其中。 才分開不到48小時,就思念成這樣,難舍難分。 如果不是有人敲門,他倆估計能一直親下去,然后擦槍走火…… “真掃興啊……”許墨理理衣服,打開門來的是a市醫(yī)科大的高層,進來不免寒暄。校方各種贊美之詞,說學(xué)生如何期待許墨,他們擁有如何的資源,希望許教授考慮留下來之類的話。 “嗯,好?!彼幌脍s緊打發(fā)走這些人,因為悠然還藏在屏風(fēng)后面。 “這就答應(yīng)了?許教授,你放心,我們……”校方還在啰嗦,許墨禮貌又不失優(yōu)雅的送他們出門。 再次回到屏風(fēng)后面時,悠然撲到了他的懷里。 嘆了一口氣,他們都恢復(fù)了理智。 “這里頭是什么?!?/br> “解藥,給你清熱解毒,下火氣的蓮子百合綠豆湯。” 許墨笑了,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如此親昵。 “對我這么好,一而再再而叁的幫我解讀。我要怎么感謝你”他說的應(yīng)該是吃了藥的那次吧。想起那一夜的銷魂,悠然臉紅的厲害,不知道怎么接話。 “我很想你,你想我嗎”許墨摸著她的頭發(fā)問。 “這才分開一天呢,至于這么rou麻嘛”女孩小聲嘀咕。 “你想我嗎?告訴我” “想……” “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一分鐘也不想分開?要不搬去跟我一起住吧?!庇H吻女孩的鬢角。 “啊……但是……”女孩扭捏起來,明明剛剛還在想跟他不是一路人…… “這一次,和我坐,我可是一毛錢都不會給你。準(zhǔn)備好了嗎?” “嗯!”還是同意了。 悠然腦子一熱,什么都不想再糾結(jié),直接把頭埋進了他的懷里。 同居生活即將到來。